“我們還沒找上他們,他們反而找上了我們.”
林意的目力遠超常人,天空之中又無遮擋,空中兩頭飛鷹的對決,平常人在遠處看不真切,他卻是看的清清楚楚,“這就是党項的蛇隼,和青烏簡直就像是神念境和承天境修行者之間的差別,不過竟然是党項人想要動手?我還以爲是蕭家動用勢力在這邊報復,党項人竟然會知道我們有這樣一批軍械,這倒是也神通廣大。”
“党項人?”
費虛也是愣了一愣。
他之前雖然沒有明說,但心中也覺得恐怕就是來自蕭錦的報復。
蕭宏此時在北方指揮大戰,應該是分心乏術,而蕭錦在這一帶卻本身有着很大的勢力,要想直接滅掉鐵策軍雖然絕無可能,但藉助些勢力搶奪軍備,卻是極有可能。
“難道蕭家想要借刀殺人,竟直接給党項人通風報信?”羅姬漣冷笑了一聲。
“似乎不太可能。”
白月露微微蹙起了眉頭,她認真的想了想,道:“皇帝一直很顧忌民間風評,他自然是想做一個好皇帝,當然不可能直接借刀殺人,否則傳出去剛剛封賞鎮西大將軍,就反而自通敵國,今後便失去信義,蕭宏行事一向謹慎,又事事顧及他的感受,所以皇帝一直委以重任,這種事情,蕭宏也不可能去做。”
費虛和顏靜海兩人互望了一眼,他們對蕭宏和蕭錦都十分了解,也是覺得白月露說的很有道理,蕭家即便要想設計林意,也絕對只可能動用南朝本身的力量,不會藉助敵國的力量。
更何況此時對於南朝而言,平定党項也是十分必要的事情。
在北方已經不可能再抽調出足夠力量鎮守党項邊境之前,鐵策軍便是他們此時最仰仗和不可或缺的力量。
“党項境內有些東西短缺,他們對於通貿極爲重視,這道上的規矩,他們似乎也不敢破壞,是等着你們那批軍械出紅鹽洞?”費虛早年在這一帶呆過數年,他雖然沒有和沈鯤一樣去過党項,但對這邊的境況卻也比一般的修行者要了解得多,他眯着眼睛看着那蛇隼飛出的方位,道:“這樣倒也省的麻煩,我們正好先下手爲強。到時候是誰通風報信給他們,一問便知。”
“我若是全速趕過去,倒是花不了多少時間,只是這祖蛇恐怕也不會留着。”
林意自然是想越快趕到越好,他起初心想其餘人若是快速趕去,恐怕消耗不少真元,而且這兩名者母地蠟的戰士也跟不上,但一轉念,心中倒是想到某個可能。
“你們若是在它背上,將它當成坐騎,不知是否可行?”
“故事書裡多的是乘龍駕蛟的傳說,甚至還有人能夠騎鶴,它現在如此聽話,當然可以一試。”羅姬漣頓時眼睛一亮,她原本對這條祖蛇就是興趣大過畏懼,更何況這一路行來,她覺得這條異蛟原本就體力驚人,至於速度,以它的身軀,略微發力,恐怕就比軍馬要快上許多,尤其在這種平原丘陵地帶,一些對於尋常坐騎而言很是危險的溝壑,對它而言沒有任何的妨礙。
“你讓他們在你身上,你儘可能的跟上我。”
林意現在很熟悉這條祖蛇的脾氣,他對着這條祖蛇一陣比劃,同時示意羅姬漣等人上去試試。
羅姬漣迫不及待,一個縱躍便穩穩落在它的頸部之後。
這祖蛇的背部寬大,隨便一片鱗甲都比馬鞍要寬闊得多,而且本身也不光華,羅姬漣落在一片鱗甲上之後,便直接坐了下來,輕拍了拍。
這祖蛇明顯呆了呆,但是看着林意的神色,它卻是又顯得溫順,沒有任何特別的反應。
“不錯!”
林意笑了笑,他誇獎了一句,這條祖蛇卻明顯又看出他是誇獎之意,頓時蛇信吞吐,也是十分興奮的樣子。
其餘所有人逐一登上這蛇背,那兩名者母地蠟的戰士有些心驚膽顫,他們兩人都並非修行者,心中想着的就是這條祖蛇劇烈動作時,他們可能呆不穩,萬一墜落下去,被這祖蛇身體碰撞,恐怕非死即傷。
“放心。”
不過費虛看了他們一眼,卻讓他們不需擔心,有神念境的修行者在身邊,他們恐怕是想要掉落下去都難。
“走!”
林意也不糾結,對着這祖蛇做了個手勢,他便發足狂奔起來。
這條祖蛇之前和他大戰時,追擊的速度完全不亞於他全速縱掠,他現在倒是有心要試試這條祖蛇的耐力。
他這全力狂奔,簡直就如同投石車投出的石塊不斷砸地,地上斷草和塵土剛剛揚起,他的人已經在數丈開外,又已經有一蓬塵土和無數草屑飛起了。
“好快!”
兩名者母地蠟的戰士還沒有反應過來,身下的祖蛇已經扭動追了上去,他們的身體直覺往後要摔飛出去,但瞬間又有一股力量將他們穩穩托住。他們定過神來的剎那,只聽到身體兩側風聲呼嘯,景物不斷倒退,只覺得天地都在身邊擺動。
“過癮!”
羅姬漣卻是興奮的滿臉緋紅,這祖蛇貼地遊走,雖然身軀擺動,但坐在背上,卻是比坐在戰馬上還穩,而且這遊走的速度,比起尋常的戰馬何止快出一點半點。
蕭素心和白月露初時還覺得不太習慣,但只是過了片刻,兩人直覺就像是坐在一條順流而下的大船之上,只是感覺有些晃盪,但實則非常平穩。
“異蛟就是異蛟,這氣血旺盛,而且它原本冷血,消耗極少,這樣恐怕衝上數百里也不是難事。”
林意一口氣狂奔數十里,他的身體血肉都滾燙起來,體內的鮮血就像是灼熱的氣流在他的體內沖刷,但這條祖蛇,卻始終跟隨在他身後,他也可以感覺得出來,它似乎根本沒有任何疲憊之感。
他的心中正暗自讚歎,但那片党項人聚集的地方卻是已經亂了套。
“那是什麼?”
“什麼鬼東西!”
這些党項人哪怕身處山坳之中,但是都看到了一股驚人的塵浪如巨浪滔天般滾滾而來。
那種感覺,就像是有一輛特別龐大的馬車,以正常馬車的數倍速度衝擊而來,而且是在地上不斷碾壓。
這些党項人紛紛到了山坡上高處,只看見滾滾的煙塵前方,似乎有一條人影,他們看清的剎那,眼瞳之中都是充滿駭然,心中都升騰起不祥的預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