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擺脫喝多了酒兀自糾纏不清的佩瑞多後,袁曉曉剛拐過一處路口,就感覺到身後有人在跟蹤。路燈下閃着晶瑩脣彩的嘴角微微勾起,擡手攔下一輛出租車,直奔多拉多廣場而去。
里約熱內盧,盧克聽完手下的彙報,饒是有所猜測,依舊聽得瞠目結舌,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猶太女畫家?還辦過畫展?就憑他?”
得到肯定的答覆後,盧克愣了半晌,內心一股嗶了三觀的感覺油然而生。過了好一會兒才哭笑不得的搖頭嘆道:“還真是小看他了呢!……這樣也好,女人永遠都是男人奮鬥的源動力!越是高不可攀,他對金錢的渴望就會越熱切!”
這時,房門被推開,另一位手下探身進來。
“老大,客人到了!”
“走吧!好戲開場!”
盧克起身接過手下遞來的外套,裝逼似的披在身上,慢悠悠的離開。只是一出了房門,就忍不住小跑起來。
十分鐘後,一隊特警破門而入。很快,盧克現身巴西的消息就傳回了國際刑警總部。
倫敦,依舊是那間陽光溫暖的公寓。
安娜拎着旅行包站在臥室門口,回身打量了一下室內的陳設,視線在書桌上的相框停留了一會兒,便轉身關了房門。
出了公寓樓道正要轉身向北,身後卻驀然響起鳴笛聲。回身看時,只見一輛老式福特正停在路邊,伊魯坐在駕駛室裡不停按着喇叭。
安娜皺了皺眉,下意識把旅行包藏在身後,慢慢走近車旁。
“伊魯,這麼巧?”
“巧什麼巧,等你半天了都!你們女人收拾行李都這麼慢嗎?”黑人小哥不耐煩的撇了撇頭,“上車!再晚就趕不上飛機了!”
“呃……去哪,你……”
安娜一陣遲疑,搞不懂伊魯葫蘆裡埋的什麼藥。正要找個理由擺脫,後排座椅的車窗就降了下來,露出薩瑪還略帶蒼白的臉。
“喂,伊魯說你知道盧克的消息後一定會去抓他,別說你不敢啊!”
眼下三隊算是名存實亡,薩瑪對安娜那點僅存的敬畏也消失殆盡,言語間滿是諷刺。
安娜挑了挑眉,轉身繞過車前,拉開副駕駛的門坐了進去。
“我們怎麼去?裝備現在已經被收了,到了那邊有渠道搞到武器嗎?”
老爺車一陣轟鳴,沿着街道開出。伊魯看着車前,聞言便微微向後示意道:“薩瑪找的關係,專機送我們去巴西。至於裝備,已經先託運過去了。”
“巴西?”
安娜略顯詫異的斜看了一眼後座上的薩瑪,眼底隱沒一絲懷疑。她是因爲收到了“有心人”的郵件,才知道盧克在亞馬孫範圍內活動,可看這兩人的樣子,似乎也已經知道了。
此時她還不清楚,別說是伊魯和薩瑪,盧克在里約熱內盧出現的消息現在全世界都知道了。
像是看出了她的疑惑,薩瑪得意的晃了晃手機,傲嬌道:“可不只是你想找他哦!”
“哦…”
安娜扯了下嘴角,接着便沉默的靠在椅子上,不知在想些什麼。
後排的薩瑪見她那副不縈於心的樣子,誇張的翻了個大大的白眼,撇着嘴又玩起手機來。沒一會兒,自己便對着手機傻樂,看得開車的伊魯連連搖頭。
波哥大,多拉多國際機場。
跟着老韓先“拖關係”去把隔離區的某獾給“贖”出來,幾人一路出了機場,看着陌生的城市和陌生的面孔,多少都有些新鮮和茫然。
“我說,你那援兵呢?都不說來接一下?”
顧朗一臉懷疑的看着韓大俠,莫名有種被坑的感覺。
從發現老韓幫兩人訂的機票是去哥倫比亞而不是去巴西的時候開始,顧朗就總覺得這貨還有事瞞着他倆。
當然老韓給出的理由也很充分。按照地理位置來講,他們從哥倫比亞的達盧佩沿亞馬孫河直接去楊旭的失蹤點是直線距離最近的路線。
道理是這個道理,可要按照行政劃分,他們接下來要做的卻是要越境跑去別的國家搞事情。不踏實之餘,某鹹魚還有種莫名刺激的感覺。
韓大俠沒說話,只是把航空箱交由他抱着,自己去一旁打電話。顧朗和王安對視一眼,都有些無奈。
他倆就是信了老韓的鬼話,纔沒再組織救援隊伍,直接跟着就來了。眼下都已經身在異國,後悔也來不及了,只能聽他安排。
擡手打開航空箱,先把某獾放了出來,殷勤的遞上零食。隨後便有一搭沒一搭的和王安閒聊,對過往的“外國友人”評頭論足。
沒過一會兒,打完電話的老韓走了回來,臉色卻是不大好,似乎在糾結着什麼。
“韓大哥,怎麼了?”
王安首先注意到,連忙出聲詢問。原本就因爲所知甚少有些不踏實,看到老韓這副便秘表情,心裡就更不踏實了。
老韓頭有點方,不知如何開口解釋。
在上飛機之前,盧克的消息還僅限他和袁曉曉知道。爲了掩護情報來源,同時避免打草驚蛇,他只和頂頭上司報備過。誰知道一下了飛機,好像全世界都知道了。
國際刑警總部已經派了一隊戰術小隊前往巴西,與巴西分部聯合抓捕。同時WAP那邊貌似也有兩個保安隊在前往巴西的途中,似有清理門戶的打算。
乍一看,已經沒他老韓什麼事了。
不管草打沒打,蛇反正是已經驚了。這些消息他能知道,盧克打聽起來也不會太費勁。韓大俠這會兒看誰的眼神都是懷疑的,要不是同坐一趟航班,他都要懷疑顧老三和王安了。
“咳…”
眼見似乎沉默時間有點長,就連某獾都看了過來,老韓頭急忙搖頭道:“沒什麼……唔,那個談判專家有事,暫時來不了,要不咱們先找個酒店住下吧!”
此時老韓的思緒有點亂。按照上司提供的消息來看,盧克的目的似乎和袁曉曉給他提供的有些不同。到底要怎麼判斷,他還要重新計劃一下。甚至於,他還要考慮袁曉曉的可靠性。
顧朗和王安應了一聲,隨後在走的時候悄然落後兩步,對視了一眼。某鹹魚挑了下眉毛,使了個眼神。奈何他那意思王安根本也看不懂,便白了他一眼。
就在機場附近,有一家叫做維克布魯26的快捷酒店。衆人開好房間,約定了各自休息後,顧朗便帶着某獾悄悄去了王安的房間,私下商量對策。
“我覺得咱們被韓大傻給坑了!”
顧朗擰着眉頭在房間裡走來走去,有些不確定的說道:“這混蛋,很可能就是騙咱們過來給他找人,援兵也是糊弄咱們的!不然要進入雨林救援,不說人員吧,他連裝備都不準備!”
“那我們怎麼辦?”
王安和某獾並排坐在牀沿上,同時看着“運籌帷幄”的某人,一個抱着探究,一個抱着零食。
顧朗沉默了一陣,卻是沒搭話,反而先問了一個問題。
“安安,你敢和我單獨去救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