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某人是因爲還沒消氣,還是故意裝高冷,想趁此機會把自己的地位調整一下。顧老三此時一語不發,反而抱起肩膀,傲嬌的哼了一聲。
“吆呵?哥都給你臺階了,你還不要?”
王平的眼睛眯了起來,與此同時,踩在儀表板上的一隻腳爪動了動,爪尖在儀表板上敲打着,發出“叩叩”的響聲。莫名熟悉的場景,讓墨鏡後面的某人頓時緊張了起來。
直播間裡的粉絲們,此時已經有相當一部分人,都把目光轉移到躺在小吊牀裡睡覺的某狼身上了。當然也是因爲王平故意躲開了攝像頭的緣故。不過就在此時,不少人都聽到了某主播遲疑的聲音。
“呃……你你……你這是道歉的態度嗎?”
王平眉間的小額頭皺了起來,眼神也越來越危險。
“麻痹的,老子這兩天端屎端尿的伺候着你撿來的破狗……狼,你說啥老子都應着,還沒完了是吧?”
“咔!”
一聲輕微的脆響,某獾的爪尖捅進了儀表板上的蓋子裡。
“你你你……這,”顧老三慌忙摘下墨鏡,瞪着還發腫的眼睛,坐起身來看着被某獾踩壞的地方,一臉的心疼。不過擡頭看到某獾的表情,頓時愣了一下,急忙笑道:“哦呵呵呵呵,我是和你開玩笑的,我早就原諒你啦!”
“啪!”
一塊蜂蠟直接拍在了某人的臉上,淌着蜂蜜掉了下去。
顧朗:……
直播間裡,此刻看不到顧朗和王平的畫面,大家只知道大概是某獾正式給顧老三賠禮道歉了。不過僅僅過了5分鐘,鏡頭外就響起了某人的求饒聲:“啊……我錯了我錯了!你別打我,我可是病號啊!”
“……”
“老大還是那個老大啊”
“老衲掐指一算,就知道事情沒有這麼簡單”
“正常,我兒子在哺乳期的時候,我老婆的脾氣也是這麼暴躁”
“哈哈,樓上你到底在說神馬”
“神特麼哺乳期,老大是公的吧”
“你怎麼知道,你看見過?”
“emmm……這麼一說,老大到底是公的還是母的?”
“沒辦法,老大藏的太深,看不見啊”
“有機會讓顧老三拍一下唄”
“哈哈哈,我懷疑你們在搞黃色,可我又沒證據”
“顧老三要是有這個勇氣,他就不是老三,而是老大了!”
發了一通脾氣,王平在某狼崽子那受的氣也發泄的差不多了,這才施施然的跳回到副駕駛。牧馬人駛離尼瑪縣,一路向西先到扎西錯湖,繞過北側的山腳,徑直向北面開去。
這時候距離某獾一路惦記着的任務點,只有200公里了。不過在到達之前,還要再繞過橫在其間近百公里範圍的崴嵬山與獅子嶺一線的山脈羣峰才行。
另一邊,崴嵬山再往北,有一座叫赤童山的雪山,在兩山之間,一片方圓近百公里的巨大戈壁灘橫亙其間。
此刻,在赤童山雪線下的半山腰上,兩座帳篷隱藏在一片樹林當中。樹林外,在一處凸起的岩石坡後,蓋着帆布僞裝的伊魯,正舉着一個望遠鏡,盯着對面的戈壁灘。
“嘿,喜,又有人在你的方向出現了。”捏着耳邊的無線電,伊魯低聲說道。
“滋滋…喀…”
耳麥裡傳來一陣雜音,接着樸又喜無奈的聲音響了起來:“我說伊魯,你要不叫我副隊長,或者叫我樸也行!”
“好的!喜,你要快點,他們要過去了!”伊魯舉着望遠鏡,勾起嘴角笑道。
“謝特…”
過了大概5分鐘,耳機裡再次響起樸又喜的聲音,聽起來有些氣喘:“呼,已經搞定了!就是兩個菜鳥!”
“ok!繼續潛伏!”盧克的聲音在無線電裡響起,接着問道:“安娜,你那邊情況如何?”
過了好一會兒,安娜清冷的聲音才響起:“老樣子!”
“嘿盧克!”伊魯突然插話道:“我不明白,爲什麼要留着那兩個蠢賊,一起趕走不是更好?”
“白癡!”
無線電裡,突然傳出另一個小姑娘的聲音。
“聽着,小薩瑪,如果你再罵我白癡,黑叔叔可能會去帳篷裡打你的屁股!”伊魯不滿的叫嚷道。
“都閉嘴!”盧克突然說道:“現在不是閒聊的時候!沒事就保持靜默!”
通訊瞬間安靜了下來。望遠鏡後的黑人小夥,聞言翻了個大大的白眼。
過了好一會兒,頻道里突然傳來安娜的聲音:“他們兩個,是誘餌!”
伊魯愣了一下,接着皺起了眉頭,想了好一會兒,才一臉的恍然大悟狀。
所謂的“誘餌”,當然不是用來釣魚的。
那兩個蠢賊大概是覺得只要不被天上的金雕看出來就行,所以做的僞裝極其粗糙,隔着幾公里都能看見。而一旦有偷獵者進入其間,首先注意到的就是這兩個貨,反而變相的爲三隊提供了掩護。
天空中,一聲清戾的叫聲傳來。伊魯急忙舉起望遠鏡看去。鏡頭中,一隻金雕正向北面飛來,利爪下面還抓着野兔模樣的動物。
“幹得漂亮寶貝兒!”黑人小哥喃喃自語,不過緊接着,視線向東看去,臉色就變了。
“謝特!又刮沙塵暴!我的水嫩肌膚啊……”
自從被蜜蜂給蟄成了豬頭之後,顧老三就拒絕出鏡了。哪怕是開播或是下播要和大家打招呼,也都扣着口罩墨鏡,生怕有人會嘲笑他。
當然,某人其實想多了,人都是有審美或是審醜疲勞的,看得多了,也就那麼回事。早在某人變成豬頭的那一刻,大家就已經笑過了,所以此時的注意力,更多的都是在某隻小狼崽的身上。
日落前,牧馬人沿着七扭八拐的曠野高地,堪堪開到了崴嵬山南麓的山腳下。再往北,就要爬坡經過雪線。顧朗當即停車紮營,打算休息一晚再走。
此時,某人正揮舞着工兵鏟,在一片礫石坡上整理出一塊平地來搭帳篷,而王平卻在車裡教訓着小狼崽。
經過三天時間,小傢伙那蒙着隔膜的眼睛就已經睜開,這反倒是讓某獾吃不准它到底是不是下冰雹的那晚纔出生的了。按道理說,犬科動物出生是沒這麼快就睜眼的。
不過這都不是重點,反正這貨能活過來,本身就已經違反常理了,再違反一次也無所謂。某獾真正在意的,是另外一件事。
牧馬人的副駕駛上,小傢伙正支着兩條細小的前腿坐着,琥珀色的眼珠看着身前的一坨便便,狼臉無辜。
王平就站在它旁邊,小爪子指着便便,呲着牙做兇狠狀。
“你特麼要是再拉在座位上,老子就……就燉了你!”
其實怎麼訓練小動物不要隨地大小便,他也不太懂。不過倒是聽顧老三講過,大黑剛到姥姥家的時候,也曾在客廳裡做過同樣的事。結果姥姥硬是把它拉到那坨便便旁邊,給它講個兩個小時的道理。從那以後,大黑就沒再犯過一次這種錯誤。
甚至別說是客廳,在王平的印象裡,他壓根就沒見過那狗子在自家上過廁所。
“講道理這種事,哥也不擅長呀…”抓了抓下巴,王平有些惆悵,眼神不由自主的瞟向車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