拼婚之法醫獨佔妙探妻 145 恐怖的詛咒 天天書吧
尹唯開着車,笑得越發得意了,還忍不住笑出了聲。
艾晴滿是疑惑地看着他:“你在笑什麼啊?”
“沒,沒什麼。”尹唯搖頭,深呼吸平復自己的心情,“那個,明天你幾點去火車站?”
“幹嘛?”艾晴非常警惕地看着他,說,“海心會讓司機送我們去的,所以你不用……”
話說到這裡,就看到尹唯輕挑着眉梢,半眯着眼睛看着她。那個表情賤賤的,看得人毛毛的。
“你幹嘛這麼看着我?”艾晴被他看得渾身不自在,忍不住質問。
尹唯壞笑着說道:“你是不是很期待我來接你?”
“鬼才期待呢!”她
“那幹嘛自作多情地讓我不要來接你?”尹唯的態度很傲嬌地問道,“我有說要來接你嗎?”
……
艾晴到是沒想到,這個二貨會這麼跟她說話,冷睨了他一眼,道:“沒有最好,也省的我多費口舌。”別過頭看着窗外,不再理他。
尹唯偷笑着瞟了她一眼,繼續專心地開車。
沒過多久,車子在N大門口的停車線內停穩,艾晴淡淡說了聲謝,下車離開。
尹唯連忙跟了上去,繞到她面前,倒退着走着:“生氣啦?”
艾晴不理他,微昂着下巴繼續往宿舍樓走。
“你真的生氣的話,是不是代表你心裡開始在意我了?”他嬉皮笑臉地問道,這話聽起來完全可以被人罵一句“死不要臉”!
艾晴微微挑眉看着他,臉上的表情淡淡的,和往常一樣平靜無波瀾:“我沒空跟你閒扯,不要再跟着我了。”
“我也不想跟着,就想知道你有沒有生氣?”他死皮賴臉地說着,因爲清楚艾晴淡泊的性子,才更想知道她的情緒會不會因爲自己而起伏。
艾晴稍微放慢了一點腳步,說:“生不生氣,我覺得並不重要。”
“那什麼重要?”
“重要的是,你這麼退着走路,很危險。”說完,腳下步子加快,想超過他。
尹唯當然不會答應。
“duang”的一聲,他的後腦撞到了身後的電線杆子,頓時天旋地轉,眼冒金星。
“嘶——”尹唯倒抽了口氣,眼淚都快掉出來了,捂着後腦蹲到了地上:“痛……”
“唔,”艾晴走到他面前,微微躬身看着他,竟然和他開起玩笑,“這腦袋還挺結實的,這麼一下都沒有破,可以考慮去少林寺學鐵頭功了。”嘴角揚着淺淺的弧度,水眸好似夜空的星辰,閃閃發亮。
尹唯真的是疼得不要不要了,那雙桃花眼盛着晶瑩的淚光,樣子可憐極了。
艾晴抿了抿脣,昂頭挺胸地邁步向前走去。
“臭丫頭,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快了。”他揉着後腦,可以明顯感覺到凸起了一個大包。苦着臉從地上爬起來,頭昏昏的,走路還有點不穩。
他真是沒事找罪受,那話還真是不錯:退着走路,真的很危險!
尹唯不停揉着後腦,轉身看着艾晴的背影,直到她消失在宿舍樓裡,才慢慢悠悠地回自己車上。
第二天上午,艾晴和江海心都是喜歡賴牀,睡懶覺的人,尤其是冬日,更加想要冬眠焐被子,所以幾經周折,直到九點才從牀上爬了起來。
傅慧訂的動車是10點,所以兩個人起牀之後,只夠簡單梳洗一下,就拎着行禮出了宿舍門。
大概9點45分的時候,兩人才匆匆趕到了火車站。
“你們可算到了,我還以爲都不打算去了。”傅慧穿着黑色的裘皮大衣,配上黑色緊身皮褲和長筒軍靴,霸氣十足,同時正紅色的脣色,又爲她增添了不少性感的女人味,如女王一樣睥睨着跑得氣喘噓噓的艾晴和江海心。
“對不起,對不起。”艾晴連忙向她打招呼,看到除了昨天跟自己一起工作的阮玲,還有一個很帥氣的蛋糕師。
“喏,這就是我們咖啡館新招的咖啡師,叫艾晴,是N大的高材生。”傅慧簡單地介紹他們認識,“他是我們的蛋糕師魚朗,在國際的一些蛋糕和巧克力比賽中拿過優勝。”
“你好,很高興認識你。”魚朗主動跟艾晴打招呼握手,又看着她身旁的江海心問道:“這位是?”
“額,”海心二話沒說,雙手握住魚朗的手,花癡病又開始了,“你好,我叫江海心,未來的幾天請您多多照顧哦。”
魚朗愣愣地看着她,有點受不了她的熱情,尷尬道,“好,江小姐。”想抽回手,卻被海心死命抓着。
艾晴看不下去了,一把握住海心的手腕,小聲提醒,“喂,可以了,注意形象!”
“哦哦,不好意思哈。”海心連忙鬆開手,只覺得自己的雙手抓了一手的幸福,美得快流口水了。
魚朗溫柔一笑,說:“不要緊。”
“好了,準備檢票上車了。”傅慧看到檢票口打上了字母,立刻把車票分給他們,讓他們先進去,自己則站在原地等着某個遲到大王。
總算,在檢票口快關閉的最後一分鐘,尹唯出現了。他的手上拎着兩個環保紙袋,看到傅慧,連忙道:“進去,先進去吧。”
他總算是在最後一秒鐘擠進了檢票口,面對傅慧鄙視的目光,連忙辯解說,“別用這種眼神看我,這不是沒遲到嘛。”
“我就是因爲你沒遲到,才覺得奇怪。”傅慧太瞭解尹唯了,之前有什麼家族聚會或者歐洲旅行,他總是趕不上跟集合時間的,然後每次都會乘坐私人飛機華麗麗地出現在目的地。
“你不損我一下,會死嗎?”尹唯沒好氣地頂了一句,就感覺到周遭的氣氛變得凝滯起來。
他偷瞄了一下傅慧地表情,連忙道:“好吧,我錯了,你繼續奇怪吧。”
傅慧瞪了他一眼,女王氣勢十足,非常傲慢道,“見到姐,連聲招呼都不打,你想死麼?我現在就去告訴艾晴,是你讓我……”
“姐!”尹唯連忙打斷了她的話,很有氣勢地喊了一聲。
傅慧挺受用的,微微勾了勾脣角,摸了摸他的頭,說,“乖。”
“疼……”尹唯因爲昨晚那一下,後腦的包還鼓着呢,現在一碰就會疼,睡覺他都只敢趴着睡,不敢用後腦枕枕頭。
“你幹什麼啦?怎麼這麼大一個包?”她摸了摸他的後腦問道。
“不小心撞了一下。”尹唯撇了撇嘴,不打算告訴她真實情況,估計會被笑死。
“出息啦,這都能撞到,怎麼不直接撞臉上?”傅慧勾着脣,眼裡流露着明顯的笑意。
尹唯撇了撇嘴,不理她,朝着艾晴她們走去。
“咦,尹醫生,你手裡拎的什麼?”江海心看到他,連忙上前搭訕。
尹唯賣着關子,走到艾晴身邊,湊到她耳邊小聲道:“還沒吃早餐吧?”
艾晴看到他,想起昨晚的事情,嘴角不自覺地揚起弧度。但是,她並沒有說話,看他靠向自己,故意向旁邊移了兩步,跟他保持距離。
江海心見他討好艾晴,故意上前偷看他拎袋裡的東西,忍不住欣喜地尖叫:“哇哦,小晴是‘貓貓早餐’的無礬油條和排骨粥哦。”說着就感覺口水直流,恨不得立刻搶過來吃。
艾晴當然吃過“貓貓早餐”的東西,不過那地方很遠,坐車都要將近兩個小時呢。
這貨兒來的這麼晚,不會就是爲了去那裡買早餐吧?
“喂喂,小晴,很餓啊。”江海心知道那早餐肯定是尹唯幫艾晴準備的,扯着她的手臂說道,“快點要下了,不吃白不吃啊。”
“動車來了,可以去車上的餐廳吃。”艾晴可不打算爲一餐早飯而折腰。
“靠,車上餐廳的東西,哪裡能跟‘貓貓’的比,我不管,我要吃‘貓貓’的早餐。”海心撒嬌搖着她的手要求着。
“行了,先上車。”艾晴看到動車停穩了,拉着她上車。
等六個人各就各位之後,海心看着尹唯手裡的早餐,故意道:“尹醫生,那個早餐是不是專門給小晴準備的?”
“是啊,可惜人家不領情。”尹唯唉聲嘆氣的說着,表情非常苦惱。
“那,你交給我,我幫你給她好了。”海心湊上前,故意壓低了嗓音跟他打着商量。偏偏這樣的竊竊私語,讓周圍所有人都聽得非常清楚。
尹唯抿着脣,暗暗偷看着艾晴,抿着脣搖頭道:“不。”
簡潔明瞭,可把江海心急得想跳腳,一個勁地鬧騰艾晴:“小晴,拜託,拜託,我好餓,你聽肚子都叫了。”又低頭湊到她的肚子上聽着,“你看你的肚子也‘咕咕叫’呢。”
艾晴實在被這個千金大小姐打敗了,板着臉看向尹唯,“好了,給我吧!”
“啊?”尹唯故意裝作聽不懂,要她把話說清楚。
“把你幫我準備的早餐給我。”艾晴揚着脣,一字一句說得非常清楚,態度也顯得非常誠懇。
“好。”尹唯輕快地作答,那雙桃花眼閃亮亮的,連忙把手裡的早餐遞給她,“我買了很多種類,你把自己喜歡的拿走,別的分給大家好了。”
艾晴基本是在衆人的注視下打開袋子,拿了一碗乾貝粥,一根油條出來,剩下的就給了江海心。
這個時間剛好差不多要吃晚飯了,所以等海心選完之後,又把其他的給了阮玲他們,最後還有一碗皮蛋瘦肉粥和一個玉蘭餅送到了傅慧手上。
她看着面前還冒着熱氣的粥和接近金黃色的玉蘭餅,細長的眸子淡淡看向尹唯。曾幾何時那個天天粘着她的小跟屁蟲眼裡開始不再有她,而是那個叫艾晴的小姑娘了。
皮蛋,她是不能吃的,因爲會過敏,嚴重的時候會發生休克現象。她起身,獨自走去餐廳用餐。
艾晴被尹唯和江海心鬧得厲害,無意中看到了傅慧離開,莫名覺得她的背影雖然高傲挺拔,可隱約透着一抹孤單的寂寥。
不過,但凡女強人或許都會有給人這種感覺。因爲她們都喜歡用硬朗和堅強來僞裝自己,內心被孤寂和憂傷籠罩着。
經過早飯風波,大家都靠着椅背小睡了一會兒,等到了A市,還需要坐兩個小時的汽車才能到底那個偏遠古老的,連戰火都不曾將它染指的“紅湖村”。
幾個小時的車程,坐得幾個人都非常辛苦,腰痠背痛的。江海心幾次從座位上站起來,做做伸展運動。
“慧姐姐,還要多久纔到啊?”她知道傅慧年紀略長,直接叫“傅小姐”顯得很疏離,乾脆就用“姐”來稱呼她。
傅慧看了一下路況,說:“大概還要半個小時。”
“啊,好要這麼久啊。”江海心嘟着嘴,看了一下太陽的位置,說,“那等我們到的時候,太陽都下山了,還能看到什麼美景呀。”
傅慧聽着她的話,朝着陽光的位置看了一眼,說,“夕陽的時候,是紅湖最美的時候。”
“啊,真的嗎?”海心好奇地跑到她身邊問道。
“紅湖之所以叫‘紅湖’,是因爲夕陽的餘暉落在湖面上,把整片湖水都染成了紅色。”傅慧回想着小時候見過的紅湖景象,嘴角揚起淺淺的笑容。
“哇,好期待啊。紅色的湖面。”
“不過,紅湖還有一個傳說。”傅慧臉色轉沉,好像浮上了一層陰霾。
“什麼傳說?”江海心好奇地詢問,忽然覺得脊背一陣寒涼,忍不住緊了緊衣服的領子,坐到座位上等着傅慧講述這個傳說。
“傳說,很早以前有個大家族的獨子,出去遊歷的時候遇到了一個巫族的女孩,並且愛上了她,把她帶回紅湖村,想娶她做自己的妻子。可是,家裡的長輩對這個女孩很不看好,覺得她是個異類,會帶給村子災難,所以一心想要把這個女孩驅逐出去。但因爲這個獨子以死相威脅,於是長輩們只好答應了這樁婚事,讓他們結爲夫妻,開始似乎很不錯,並沒有發生什麼離奇的怪事。”
“但是,幾個月之後,村裡的田地被蝗蟲吃了,還有很多戶人家的孩子失蹤了。大家開始懷疑是那個巫族的女人用了巫術,才讓村子發生了災難。而女人的丈夫,也在所有村民的流言中,對妻子漸漸不再信任,爭吵之後,時常夜不歸宿。那個女人就在家裡一天天的等着,希望丈夫可以回心轉意,重新相信他。直到丈夫決定納妾,她才知道他們再也回不到以前了。但是爲了證明自己不是災星,沒有給存在帶去災難,她開始尋找那些失蹤孩子的下落。”
“那她找到了嗎?”江海心聽得入神,非常同情那個女人。
“她找了很久,總算有了眉目。等到村裡又有孩子失蹤的時候,她就追蹤上去,進了一個黑漆漆的山洞,發現了很重的血腥味。而那個剛被擄來的孩子,就倒在她的腳邊,渾身是血。”
江海心聽到這裡,雙手緊握成拳擱在嘴邊,貝齒緊張地咬着自己的拳頭。
“然後,這個女人發現,這個山洞裡面堆滿了小孩的骨頭,就是之前那些失蹤的孩子的屍體。”傅慧的聲音很低沉,讓恐怖的氣氛不知不覺地加重了許多,“就在女人想要回去告訴村裡人的時候,一大羣人敲着銅鑼吆喝着,說‘抓到偷小孩的賊了,抓到偷小孩的賊了’,所有人拿着燈籠照亮了整個山洞,就看到女人站在那些白骨旁邊,腳邊還倒着剛失蹤的那個孩子。女人的衣服上,手上,腳上全都是血,立刻被認定她就是偷孩子的賊,爲了讓自己青春常駐,就用巫術吃肉飲血,殺了無數的孩子。”
“女人百口莫辯,村裡沒有一個人相信她,連她的丈夫也把她當做妖怪一樣。因爲怕她再用巫術害人,村民對她施以酷刑,就像史書上寫過的‘人彘’一樣。最後,他們還決定用火刑,把她燒爲灰燼。”
“行刑的那天,女人被烈火焚身,臨死前指天下咒,讓不信任她的男人缺心而死,讓陷害她的人被火焚燒,讓不救她的村民被水淹,被雷電擊,屍橫遍野。”
……
“那這個詛咒應驗了嗎?”阮玲聽得害怕極了,小聲詢問。
“應驗了。”傅慧點頭,接着道,“女人死後的第二天,所有的詛咒都應驗了。整個村子的人都在夕陽下山之後應咒死了。血水彙集成紅溪,流入湖中,從此那條湖每到日落時分,湖水就變成了血的顏色。等新的村民再次聚集到這個村子之後,爲了祭奠這個女人,求得一方平安,就爲她建祠立碑,當成洪湖神供奉起來。”
“天哪,竟然是這樣的傳說,聽得人渾身毛毛的。”江海心搓着自己的手臂,嘟着嘴不開心道,“這樣,就算再美的景緻,也提不起興致觀賞了嘛。”
艾晴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撫道,“這個世上,所有的傳說只是爲了渲染氣氛。有些爲了渲染愛情的氛圍,有些爲了營造恐怖氣氛,但是目的都是一樣的,爲了吸引外人去專注或者遊覽,是一種商業的宣傳手段。”
“沒錯,在我這麼一個沒有任何宗教信仰的唯物法醫面前,一切奇談怪論都可以用科學的方式解開。”尹唯樹立着自己高大的形象,眼角的餘光暗暗留意着旁邊的艾晴。
結果,艾晴壓根不理他,轉頭看着窗外。
夕陽西下,落日的地平線上浮現出血一樣的顏色。車子剛好在路邊停靠,“好了,前面車子不能再進去了,你們必須自己走進去。”司機指着面前的山洞,說,“通過那裡,就是紅湖村了。”
六個人一起拿着行李下車。
傅慧走在最前面帶路:“好了,都跟着我走,別走散了,這裡可是連手機都接不到信號的地方。”她拿出手電筒,爲其他五個人引路。
這個山洞不算長,但是很黑,地上也有積水,所以走着的感覺有點陰森森的。
江海心用力抓着艾晴的手臂,心裡非常害怕:“小晴,我好怕,要不然我們回去吧。”
“別傻了,這裡沒有車子,司機說好了三天後來接我們。你怎麼回去?走去鎮上嗎?那不是更害怕。”艾晴是不相信什麼傳說和詛咒的,故事之所以存在,是因爲人有豐富的想象力,而且可以給這裡散佈恐怖的氣氛,讓人不敢輕易靠近這個地方。說白了就是人嚇人,你當真了,那就輸了。
走完山洞的全程大概是六七分鐘,當大家走出山洞,看着面前這個與世隔絕的紅湖村,大概真的只能用“桃花源記”來形容這裡的田園之美和與世無爭了。
“哇,金閃閃的,好漂亮。”江海心看着山下的田地,這裡的溫度比起外面似乎要高,田裡還有金色的稻田,在落日餘暉的映襯下,美得絢麗奪目。
一旁的阮玲和魚朗看到這樣的景色也是不自覺的屏住了呼吸,而後長長嘆了口氣,臉上露出了燦爛的笑容。
“阿慧,你總算回來啦。”一個年紀跟傅慧差不多的男人走了過來,看着周圍的其他人,臉色微變,湊到她耳邊小聲道,“你怎麼帶了這麼多外人回來?外婆要不高興了。”
艾晴站得裡傅慧最近,所以這個男人說的話都聽在耳裡。
果然很閉塞,排外,來幾個朋友就會好像觸犯了禁忌。
“我說過,我要把紅湖村帶出去,我們不能再故步自封了,去年和今年都有幾戶家庭的孩子餓死或者病死,這樣下去我們只會把自己帶入絕境中。”傅慧一臉嚴肅地說着,言語聽起來極爲認真。
“行吧,反正我也不是家族的嫡系子孫,這種事不歸我管。我只想提醒你一下,奶奶是不會答應的。”說着,轉身面對艾晴他們:“你們好,我是阿慧的表哥尤良,很高興見到你們。”
他的談吐應該是出去見過市面的,不是那種常年留在村子裡,不知世事的人。
尹唯他們一一跟他握手,自我介紹了一下,就跟着他下山,回去傅慧在這裡的家。
傅家在紅湖村是一等一的大家族,根本沒有別的家族可以跟他們抗衡。就連村長,在傅家老太太的面前,都必須卑躬屈膝,禮貌持重。
一行人跟着尤良回到了傅家大宅,古樸的好似回到封建社會的木製房屋,從大門進入大堂,再到內堂,然後是花園,東西長廊進入東西廂房的格局,看起來讓人感覺自己穿越回了古代。
“外婆,阿慧回來了。”尤良走到東廂房的一間房間門口,恭敬地告知。
“哦。”史老太太低沉地應了一聲,然後就聽到“咯咯咯”的柺杖落地的聲音。一個穿着民國那種上衣和裙子的女人開門之後,扶着一個穿着咖啡色繡金色花紋上襖和黑色長裙老太太走了出來。
“外婆,小心。”尤良上前攙扶老太。
“她,一個人回來的?”史老太太不緩不慢地開口,眼神淡漠,不怒自威。
“不是,有幾個她的朋友一起回來了。”尤良小聲告知。
“混賬,紅湖村的祖訓她都忘記了?!”史老太手上的柺杖用力磕了一下地面,青石磚立刻擲地有聲,“但凡帶外人進來,村裡的詛咒必會應驗,她想害死我們嗎?”
尤良就知道會是這樣,低着頭不發一言。
史老太沉沉嘆了口氣,對着身邊服侍的丫頭說,“你去,讓孫少爺去神廟,給‘洪湖女神’上柱香,讓她通融一晚上,讓那幾個外人住一宿,明早離開。”
“是。”侍女阿秀應聲離開,朝着後面的屋子走去。
尤良扶着史老太來到前廳,安排她坐在正前主位上之後,就讓傭人去給客人泡茶,並且準備晚飯。
“都坐吧。”史老太冷冷地掃過面前五個外鄉人,端起自己的茶杯喝了一口茶,說,“各位今晚就暫時留宿一宿,明早我讓阿良準備馬車,送各位離開。”
“奶奶,他們是我請來的客人,我和他們跟村長有事要商量,所以他們明天不會離開的。”傅慧的氣勢很強硬,跟史老太相比,沒有任何怯懦之態。
“混賬,你忘了‘紅湖詛咒’了嗎?”史老太怒聲喝斥,修長的眼眸冷得讓人不敢直視。
“奶奶,現在已經是二十一世紀了,哪還有什麼詛咒?那個傳說,不過就是人云亦云,留下來嚇唬人的,好讓紅湖村不受外敵侵略。”傅慧一直不願意回到這裡,就是因爲老太太過分固執。但是聽說今年又有孩子病死,有窮人家的孩子餓死,她再也不能坐視不理了。
這裡的風景很適合開發出來做旅遊景點,這樣田裡收成不好的人家,可以通過遊客給以的金錢維持生計,不會再出現什麼某戶人家鬧了旱災,饑荒,沒了糧食收成,就把孩子給活活餓死了。
“不許胡說,這是觸怒神靈!紅湖女神會報復的!”史老太氣得站起來,矍鑠的眼睛直愣愣地瞪着傅慧。
“什麼紅湖女神,那根本都是封建迷信!”傅慧咧着嗓子據理力爭。
這時候,傅家長孫傅繹走進來,看到兩人起了爭執,連忙上前勸和:“姐,你別這樣,奶奶年紀大了,受不了你這麼氣她。”
傅繹的年紀應該比傅慧小,兩人應該算是堂姐弟。
“奶奶,您先坐下,我已經給紅湖女神上過香了,她會通融的,不會有事的。”傅繹扶着史老太坐下。
“對啊,婆婆,大不了明天讓阿繹再去給紅湖女神敬香。”長房的媳婦劉月跟着兒子來到前廳,討好地說着。
她穿着很素色的上襖和長裙,是傳統的寡婦的打扮,見史老太坐下,纔敢在旁邊的座位上落座。
“哼,反正爲了村裡的太平,他們明天必須離開!”史老太絲毫不改口,一個勁地要趕他們離開。
這時候,門外傳來很重的敲門聲,一個村婦抱着自己五、六歲的兒子跪着傅家門口哭求着:“老太太,求你救救我家阿寶啊,他渾身燙的下不去手了。人也燒糊塗了,求您大發慈悲,求紅湖女神賜福給我加阿寶,讓他活下去吧。”
村婦被管家阿辰領進前廳,抱着昏迷不醒的兒子連連磕頭。
傅慧看着那個孩子的樣子,立刻對着尹唯說,“尹少,快點幫這個孩子看看。”
尹唯連忙上前,手還沒有碰到這個孩子呢,就被史老太喝止:“外鄉人,不準碰他!”對着傅繹說,“阿繹,你把孩子抱去女神廟,爲他求求紅湖娘娘。”
“好。”傅繹立刻就要去抱孩子。
傅慧搶先一步把孩子抱進懷裡,對着史老太說:“別再讓封建迷信害死了這個孩子!這麼高的熱度,必須打退燒針!”轉身,把孩子交給尹唯。
“你們想讓詛咒害死全村的人嗎?”史老太氣急了,嘴角抽搐,讓家丁上前搶人。
艾晴看看着那個孩子,情況確實不容樂觀。她起身,手臂一揮,把上前的家丁擋開:“爲什麼不先看看用我們方法能不能救活這個孩子?如果不能,再求你們的女神娘娘寬恕,賜福,不也一樣嗎?”
她的聲音不大,可是卻給人一種無形的壓迫感,讓那些家丁不敢輕舉妄動。
“是啊,不如先看看情況吧。”尤良也不想孩子死掉,接受過外事物的人,都知道生病發燒就要打針吃藥,求神拜佛是沒有用的。
傅繹站在原地,看着孩子的樣子,又看看史老太,也不知道該聽誰的。
“怎麼了,出什麼事了?”聞聲而來的是西廂房叔叔和嬸嬸。他們是傅家的庶出,也就是傅老爺以前二房的孩子。
夫妻兩個同樣穿着民國時期的服裝,男的是長大褂,女的是玫紅色的上襖和黑色長裙。
“三叔,三嬸,也沒什麼,就是阿慧回來了,跟外婆有點爭執。”尤良簡單地解釋了一下。
“哦,阿慧回來啦。”傅潤和妻子採荷看着很拘謹,唯唯諾諾地跟傅慧打着招呼。
“三叔,三嬸。”傅慧叫了他們一聲,轉頭詢問尹唯,“孩子怎麼樣?”
“打了退燒針,溫度應該會降下去的。”尹唯把自己的外套撲在地上,讓孩子平躺在上面。
傅慧感覺到那個孩子的呼吸不再那麼艱難,問道:“是什麼原因引起的?感冒嗎?”
“應該是傷口發炎。”尹唯捋起孩子左腿的褲腳,上面有個被蟲子叮咬過的痕跡,“這是什麼蟲子叮咬的,你們知道嗎?”
“哎呀,這是樹林裡特有的小蟲子,很多人都被叮咬過,也沒有發燒呀。”阿寶的母親看着孩子腿上腫起的一個疙瘩,表情很是不解。
“每個人體質不一樣,有些人對那種蟲子的毒素反應不大,不代表阿寶也不會有事。”尹唯用燒過的刀子把傷口稍微劃卡了一點,問道,“你們應該塗抹這種蟲子叮咬的草藥吧?可以找點過來嗎?”
“好,我現在就去。”阿寶的母親立刻擦了眼淚往外跑,剛好撞到了蹦蹦跳跳進來的小女孩。
她大概十一二歲的樣子,綁着兩個小辮子,眼睛大大的,很水靈,不過行動力似乎比一般的孩子欠缺一些,有點癡癡呆呆。
“咦,怎麼這麼多人呀?都是花花不認識的。”她看着面前的人,忽然看到阿寶躺在地上,立刻跑上前,從自己的小布袋裡拿出一把草藥:“阿寶,你看,我給你採了草藥,敷在蟲蟲咬的傷口上,就好了。”
尹唯看着那綠色的草藥,詢問道:“是這種草藥嗎?”
“額,對,對對,就是這個。”阿寶的母親回到兒子身邊,握着小女孩的手說道:“花花小姐,謝謝你,謝謝你。”
“嘻嘻,不用謝。”傅花花是傅繹的女兒,但是因爲是女孩,又頭腦不靈光,所以不得寵。變相的連帶她的母親也不得史老太的喜歡。
“花花怎麼在這裡?”史老太很生氣地質問道,“康子言呢?”
“對不起,對不起!”一個穿着毛衣和裙子的女人跑進前廳,一面道歉,一面拉着自己的女兒往外走,那樣子卑微極了。
明明是嫡長房的孫媳,卻比二房的傅潤夫妻還要卑微,就因爲她生了個女兒,還是一個癡兒。
“花花,不是說過不要亂跑的嗎?”康子言小聲訓斥着女兒,看到前廳的幾個外人,只是禮貌地點了點頭,帶着女兒離開了。
全過程,身爲丈夫和父親的傅繹始終不發一言,冷眼旁觀,甚至眼裡帶着一絲輕賤和鄙夷。至於身旁的劉月也是一樣。
“好了,孩子的情況穩定了。”尹唯搭着孩子的脈搏,感覺到他的心跳頻率降下來了,才稍微鬆了口氣。
現在,他才知道傅慧讓他帶着一些急救藥品來的原因。這個社會還真的有這麼落後的村落,竟然連個醫療診所都沒有。雖然她是法醫,可是也是正常醫科畢業,這些頭疼腦熱還能應付。
“額,謝謝,謝謝你們,謝謝阿慧小姐。”阿寶的母親連忙朝着尹唯和傅慧磕頭,恨不得把額頭都磕破掉。
“回家再用冷毛巾幫孩子冷敷額頭,然後發燒出汗汗溼的衣服及時換掉,再給他吃這個消炎藥,一天兩次,溫水服下,每次一片就可以了。”尹唯把藥片包好,送到女人手上。
“好好,我一定照做,謝謝你,謝謝。”她還想磕頭,被尹唯伸手扶了起來。
說着,阿寶媽就要帶孩子離開,只聽到史老太冷漠地開口:
“阿寶媽,以後你的孩子,和你家全部人,都不再得到紅湖娘娘的庇佑。我們還不想因爲你們,收到紅湖詛咒而死。”
“奶奶!”傅慧沒想到她會說這樣的話。
這話的分量對這個村子的人來說是極重的,聽得阿寶媽忍不住打了個寒顫,咽喉艱難地滾動了一下。看着史老太,想說又不敢多說。
“阿寶媽,你不要擔心,以後我會留在村子裡,有什麼事你來找我!我一定幫你!”傅慧很肯定地給予保證,眼神非常堅毅霸氣,給人很大的鼓勵。
“謝,謝謝慧小姐。”阿寶媽感激地道謝,抱着孩子離開了傅家。
她走了之後,傅慧再次面對史老太:“奶奶,不管你多生氣,多不願意,我的朋友明天都不會離開。這次我一定要讓紅湖村接受最新的科技,讓我們真的富裕起來。”
“你,你,你……”
“奶奶,別生氣,這件事讓我處理吧,您先回房去。”傅繹朝着母親使眼色,讓她和阿秀扶着老太太回房休息。
確定她離開,聽不見他們說話了,才嘆了口氣,對着傅慧說,“好了,時間不早了,你們坐了一天的車也累了,先去休息吧,有什麼事等明天再說。”
讓尤良帶他們去客房入住,並且道:“各位,我們這裡洗澡是直接去一個露天溫泉的。你們放置好行禮之後,可以讓阿良帶你們過去。”
------題外話------
想這個詛咒故事,廢了不少腦細胞,就這樣了,不知道有沒有覺得恐怖的?
然後,泡溫泉,哈哈哈哈,你們可以想象尹大少會做什麼二貨事,猜吧。
關於這樣的村落,其實真的不是小說中才有的,在我們看不到的山那邊,真的有這樣封建落後的村落,所以一點也不會誇張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