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0 仙門大選（3）
向濟陽不可能不明白兩峰之間的恩怨……其實說是恩怨其實有些嚴重了，只是圖盧峰弟子因爲面子問題，單方面不理會無爲峰弟子而已，說白了還是覺得自家師叔倒貼都被人拒絕這種事太丟人了，再加上張昕薇的免費宣傳……
事實上大家只是習慣了這個狀態，不希望再有過多的改變，即便有一天清韻真人真能得償所願……這種尷尬的關係也不會終結。
當然，若是私底下有所結交的話，大家也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
向濟陽臉上分明的示好令張白菓有一瞬間的驚訝，畢竟向濟陽可是甄雲嶸一般受看重的親傳弟子，和她這種靠運氣的半吊子親傳完全是兩回事，而對方居然主動“搭”自己的話，叫她怎麼能不驚訝？
唔……好像是從結束問仙路開始，衆人對她的態度都開始略有改變，只是其他人不那麼明顯，不過面色和悅些，不像向濟陽扯着大大咧咧的性子就與她攀談起來。
……腦子裡轉着這些亂七八糟的念頭，張白菓面上仍舊笑盈盈的與向濟陽說着一些不着邊際的話題，竟也聊的十分開心。
甄雲嶸從師父那裡一回來就去找張白菓，遠遠的就看見她和一個男修站在一起相談甚歡，臉上的笑容毫無掩飾——說起來，這輩子最大的改變，就是她的笑容了吧？
他有些怔忪的下意識緩了緩腳步。
從前她並不愛笑，或者說，即便是笑，也很僵硬。偶爾見她勾起脣角，幾乎就已經是最大程度了……不過那樣看起來完全就是冷笑，反而很容易造成誤會。
今生，她笑得時候很燦爛。
看到她的笑容，甄雲嶸總覺得有種莫名的成就感。不論如何，這些細微的改變，也代表着他成功的改變了他們兩個的命運吧？哪怕只是一點點。都證明了他努力的方向，是正確的。
一個人重頭再來一次，哪怕是活了數百年的老怪物，也是頭一次遇到這種情況……剛剛在王府醒來。發現自己回到了原本的自己身體當中的那一刻，甄雲嶸根本不敢相信！
修士有奪舍，卻無重生，修士的靈魂，只有一次。哪怕轉世重修。那也不過是另一個。
可他卻回到當初的自己。
當然想要改變。
前世的自己，聰明卻自傲，認準了一個方向的南牆撞去，即便頭破血流，卻仍然以爲自己可以力挽狂瀾，可以得到想要的一切……直到死去，他才懂得，有些東西，不管怎麼挽回，都不會回來；而有些人。不管奉上多少的真心，她都棄若敝履。
重生回來他才發現，他愛的她，不過是一個幻影，是他強行將一切美好加諸於那個人的身上，卻從未看清過她真實的面龐。
就像他強行將張白菓定位成了知己，之後便一直把她的身影鎖在這個框架之中，從未脫離過。
可是，鮮活的人怎麼可以用框架來定型呢？
所以他從來沒看清過李靈犀，也從來都沒有弄懂過張白菓。
“師兄！”偶然掃過一眼就瞥見甄雲嶸看着自己這邊的方向愣怔出神的模樣。張白菓衝向濟陽抱歉的笑笑馬上蹭蹭的跑到他的身邊，輕輕擰了他一下。
“……我也會疼的，師妹。”胳膊上尖銳的刺痛讓甄雲嶸一下子就打起了精神，好懸沒有叫出聲來。愁眉苦臉的看着下手越來越狠的自家師妹，撇着嘴道。
嘛……這是在跟她撒嬌？
張白菓白了他一眼，她可不吃這一套：“你自找的，快點過來吧，我和向師兄已經等了你一會了。”她都快要找不到話題繼續扯下去了。
“等我做什麼？”甄雲嶸一怔，她等他好說。有向濟陽什麼事兒啊！
張白菓沒聽出來他話裡的深層含義，皺眉道：“我也不知道，他沒說……可能找你有事吧？”
開玩笑的吧！他跟這傢伙可從來沒什麼交集……唔，也不能說沒有，好似當年在某個試煉之地姓向的好像也幫過他一把來着。
不過……爲什麼是姓向的？
但是看張白菓一臉認真的表情，甄雲嶸也不由自主的神情認真了起來，莫不是真的？
“向師兄，聽我小師妹說，你找我？”
……不用特意強調那是你的小師妹的，親！
向濟陽滿臉無辜的眨眨眼，看了眼他身邊張白菓，原來她是這樣想的啊……以爲他找甄雲嶸有事，所以才怕他無聊勉強陪他聊一些莫名其妙的話。
因爲是自己師兄所以就對他那麼好麼？
心裡莫名有點泛酸，爲毛哥沒有這種萌萌噠小師妹呢？
“也沒什麼，就是想問問你們接下來有什麼安排？”他清了清嗓子，哀怨的強調了“你們”。
這種沒話找話的感覺到底是什麼呢……甄雲嶸馬上就恍然大悟，對方其實並沒有真的要找自己，他就是跟自家師妹搭個話而已——這怎麼可以！
雖然向濟陽出身不錯，自制也好，而且很上進，是圖盧峰的得意弟子，可是他絕對不會把小師妹嫁給向濟陽的！
那個……好像有什麼東西亂入了？
“沒什麼安排，看洛師兄的安排吧？”甄雲嶸快速的說了一句，然後拉着張白菓的手就要走：“師妹咱們去看看初試場那邊的器具好不好使，萬一不好使了正好叫人換了……”
說罷，拽着張白菓健步如飛，害的她只來得及和向濟陽擺了擺手就一溜煙的消失在人羣裡！
話說師兄啊，那種事有外門弟子看着呢！根本用不上他們二人好不好！
何況那些器具前幾日纔有黃老護理過，基本上是不可能出問題的好不好！
看着甄雲嶸火燒眉毛一樣的表情，張白菓最終還是把這些話給吞了回去。
這麼着急……就像身後有鬼在追似得……莫非師兄他真的很急？
某人完全沒往自己身上想。
就如她所言，器具果然並沒有任何問題。
甄雲嶸又拉着她去參觀問仙路的測試。
高高在上的站在雲階之上，看着底下爲了青雲路而努力攀爬的那些人，張白菓莫名感慨萬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