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莎被那雙加註了力道的手臂勒得差點沒口吐白沫,咬咬牙,她圈在男人脖子上的手也沒鬆一鬆,兩人就那麼你“癡迷”的抱着我,我“拼命”的纏着你,一副妾深情,郎不捨的“恩愛”場景,看得一旁靜坐不語的王豔雪更加不平和嫉妒,卻又不知該如何打破兩人的癡纏,只能暗暗的掐着自己的手心,讓自己保持最佳優雅的狀態,但若仔細看,卻不難發現那雙水眸下折射出來的一縷似幽怨似狠毒的眸光。
葉莎腦袋是貼在男人肩胛處的,微微的側了側腦袋,眼角的餘光也正好能看到王豔雪,見到對方極不自然的神情,她嘴角斜斜的一勾,蕩起一抹鄙夷的笑容。
“王爺,莫不是想讓我爲您擋下那些盛開的茂盛的桃花?你若有此需要,直說就行,沒必要把我推出去讓人恨。”幾乎是從牙關裡一個字一個字狠狠崩出來的話,葉莎實在是有些忍無可忍的貼着男人的脖子嘲諷的說出口。
瞎子都看得出來那個女人對她現在抱着脖子的男人心生好感。不對,恐怕還不止那麼一點點好感。儘管對方沒明面上表現出來,可女人總歸瞭解女人,一個眼神一個動作,就可以知道對方想的是什麼。
她敢保證,要不是有這個勞什子的王爺在,那什麼郡主現在指不定就指着她的鼻子狠狠的罵她是狐狸精了。
可惜了,這郡主太沒眼光,竟然喜歡上了這麼一個冷冰冰又不講道理的男人。怕是落花有意流水無情吧?
既然是這樣,她也就沒必要陪這兩人演什麼肉麻戲來搞破壞了。別白費了自己的色相到頭來還惹得一身騷。
多不划算……
她的一番提醒雖說讓蕭敖很是不滿,但卻恰好的提醒了他。聞言,那雙鐵臂一樣牢固緊實的手臂終於鬆了鬆,葉莎見他終於捨得放手了,也不管男人臉色有多難看,放開纏着他脖子的手,悄悄擋在男人胸前推了他一把,讓自己從他腿上站了起來。一得到自由,她連招呼都不屑打,直接頭也不回的朝門外走了出去。
後悔死了剛纔自作做主聰明的那一幕,搞得自己就像一根礙眼的刺兒一樣,連她自己都渾身彆扭不自在,更不用說看在別人眼中會怎麼想。
破爛人一個,誰稀罕誰要去,反正她沒興趣……
可惜了……點的那兩壺酒連味道都沒聞到……
冷眼看着瀟灑離去連招呼都不打的女人,蕭敖在她背影上射出一道道寒冷的眸光,擱在腿上的手不由得捏了捏,忍住上前將她抓回來的衝動。儘管他沒跟着離開,可一張俊臉卻陰沉的可怕,本就氣勢強大,乍眼一看,都讓人由心的冒出一陣陣寒意。
王豔雪自然也是被男人駭人的氣勢嚇住了,她從坐下開始,就沒說過一句話,先前是不知道怎麼開口打破兩人的恩愛場景,而眼下,看着冷漠得讓人心間都顫抖的男人,明明表現的機會來了,可她卻有些膽怯的不知道該不該說話,兩指手絞着手中的絲絹,低垂着眼眸欲言又止的等待着男人主動開口。
“本王乏了,既然郡主喜歡此處,本王就不打擾了。”
含着冷芒的眼眸別有深意的打量了一眼嬌柔絕美的女人,蕭敖起身,一撩衣袍,大步的走了出去,只留下一臉驚愕不已,內心受傷的王豔雪一人獨自呆坐在小間內。
爲什麼?那個女人不是走了嗎?爲什麼他都不肯多陪陪自己?
以前可不是這樣的啊,她曾多次去過醇王府,也見過他幾次,雖然同樣是冷冰冰的態度,但卻從來都沒有像今天這般,幾次三番的將她當成空氣,別說看進眼中,就連一句話,一個眼神都不屑予她。
到底哪裡出了問題,明明在醇王府相見的時候,他對自己還算有禮相待的,可這一出了京城,怎麼會變成這樣的態度了?
一定是那個女人……一定是她!
剛纔看她在王爺耳邊低聲小語,肯定是說了什麼不中聽的話,要不然王爺怎麼會這般冷淡無禮的不將她放在眼中?
可惡!這個憑空出現的女人實在太可惡了,搶了她心意的人不說,竟然還在王爺耳邊吹風,讓王爺如此冷淡無情的對自己……
瞧瞧她什麼樣子,目無禮數,傲慢囂張,在人前竟然還不知廉恥的和王爺摟摟抱抱在一起,這種行爲哪裡是一般女子該有的行爲,分明就是不知檢點的狐狸精變的,瞧把王爺迷得,撒一會兒手都捨不得……
葉莎被墨良亦步亦趨的跟着,離開了茶樓,她也沒心情到處逛,只爲身後跟着一個礙眼卻拔不掉的狗皮膏藥。
他們這次住的地方是在鬧街附近,不多久徒步就能回去,葉莎本來慢悠悠的走着,不經意間擡了一下頭,這一看不要緊,瞬間讓她臉色變得比天上的烏雲還黑沉。
出門時豔陽高照的天空轉眼間烏雲密佈,心裡陡然升起一絲恐懼的她不顧形象的兩手抓起拖地的裙襬,想也沒想的朝着住的小院衝跑去……
尼瑪,都要立秋了,竟然還會說變天就變天,那男人在的時候她求老天降雷劈死她,老天不同意,可這會兒好不容易安靜片刻,這該死的雷……
蕭敖帶着李生出了茶樓,見天色有變,擔心礦區會有突發情況,於是也沒回住宅,而是和李生各騎着一匹馬直接朝虎陽山礦區而去。
一盞茶的功夫,轟鳴的雷聲夾雜着豆大的雨點震破耳膜響個不停,顧不得被雨水浸溼的衣袍,兩人快馬加鞭的上了山,各處查看了一遍,見並無什麼大礙,交代了看管礦區的首領一些需要注重的問題後,蕭敖帶着同樣溼身狼狽的李生就準備往回趕,卻突然聽見馬蹄加鞭的聲音朝他們來。
“王爺,不好了……”墨良喝住奔跑的馬兒,翻身跳了下來,有些着急的大聲喚道。
“何事?”蕭敖頓住翻身上馬的動作,輕蹙着眉頭有些不悅的看着突然跑來的墨良。不是讓他特意看住那女人嗎?他跑上山做什麼?
難道……
“王爺,你快回去吧,葉小姐不知道中了什麼邪,突然就把自己關在房中大喊大叫的,屬下怎麼敲門都不應。”墨良說的有些氣喘,額頭上溼淋淋的,也不知道是雨水還是汗水,使勁的順着臉頰掉個不停。
這姑奶奶爲什麼要那麼多事啊?
上一次是出家,這一次又不知道要做什麼,弄的跟鬼哭狼嚎一樣,不是他膽子小,而是他害怕自己被這不知好歹的姑奶奶給連累了。
明明對方根本不需要他保護的,可偏偏王爺就要讓他去保護那女子,到最後保護稱不上,往往被她弄的神經錯亂,還得背上一個保護不力的罪名。
上一次幸好王爺及時把人給逮回來了,他纔沒受到重罰,可皮肉之苦免了,但俸祿卻被扣了半年。
此刻,那女子又不知道要搞什麼幺蛾子出來……王爺再不回去看看,他今年一年的俸祿恐怕都要沒了。
娘還等着他攢夠了錢好選個日子把自小就訂了親的表妹給娶回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