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暈無力的醒來,葉莎發現自己竟然又被換了地方,不是之前住的房間,也不是那個男人的臥房,四處乾淨整潔,但卻總覺得少了點什麼。
她人是趴在牀上的,手臂上的傷口已經被包紮好了,雖然還是很痛,但相比起屁股上的痛意,還是屁股上的來得厲害一些。感覺到脖子上有些痠麻,她翻了一下臉面,朝着牆壁有些不知所措。
對自己現在的這幅德性,她實在不知道該想些什麼,該做些什麼。受傷的一幕幕重新在腦海中閃現,到現在纔開始梳理裡那些難以讓人理解的片段,只是越想她越覺得不可思議,越想越不明白。
她不知道當時出於什麼自己要跳起來去幫他擋那暗器,更不理解爲什麼那個男人要這樣救她……
他救她?
那他是不是也中毒了?
這個想法一出現,葉莎就被自己嚇了一跳。他中不中毒關她什麼事?
又不是她什麼人,而且那男人這麼欠扁,要是中了毒自己豈不是就能脫離他的管制了?
可是這會兒自己怎麼突然又有些不捨了?甚至還有那麼一點點的擔心……擔心他會中毒而死……
不,應該不會,既然他能救自己,那麼自己肯定會沒事的,他不是有內力嗎?
也不知是出於好奇還是怎麼的,葉莎竟突然生出想去看看蕭敖的情況,她本來就是個急性子,想到什麼就想去做什麼,用那隻完好的手臂撐起身體,她慢慢的朝牀下移動。
捂着疼痛難耐的屁股,她一瘸一拐的走出房門,見墨良一身戎裝腰上掛着長劍嚴肅的站在隔壁房門前,她瘸着走上前。
墨良見她出來,似乎是很吃驚,平凡的臉上掛着一抹驚訝,上前問道:“小姐,你怎麼起來了?”
“你們王爺呢?”對於墨良此刻正兒八經的裝扮,葉莎雖然覺得不尋常,但也沒多在意,她現在只想知道那人的情況,是死是活總的弄明白,心裡還有好多問題沒弄清楚,堵着不舒服。
“王爺他……正在休息。”墨良臉色有些嚴肅,聲音也難掩低沉,說的話也有點欲蓋彌彰的味道,讓葉莎心下有些不自在。
不會就這樣死翹翹了吧?
應該不會,要真死了,那他的手下還會放過她?別說還能跟她說話,恐怕看到她,就會拔劍相向,誓要爲主子報仇吧……
“我要見他。”儘管身上使勁的冒虛汗,可葉莎還是咬着牙,直接表明了來意。
“不可!王爺說過,任何人都不能打擾……”墨良擡手阻止道,面色由嚴肅突然變成了爲難。
王爺內力受損,現在正需要休養,雖然看得出來王爺對這女子與衆不同,但這女子確實是有些不知好歹,要讓她去見王爺,萬一說了什麼不中聽的話,做了什麼無禮的事,讓王爺動怒,豈不是害了王爺?
“……”葉莎不知道該說什麼。她現在根本沒那個精氣神來跟這護主的人多說廢話,更別說還能跟以前一樣端着架子和對方叫囂鬥倔。她現在連站姿都是搖搖晃晃的,要是此刻能吹陣風過來,恐怕都能將她直接吹倒。
正猶豫着自己該進還是該退的時候,突然門內傳來一聲低沉的聲音。
“讓她進來。”
葉莎也沒遲疑,看都沒看一旁面色複雜的墨良,扶着門框一手推開門瘸着走了進去。
裡面的李生見葉莎走了進來,眼底閃過一絲不悅,張着嘴一副欲言又止的摸樣,可看到自家主子閉目養神的樣子,他最終還是沒能將憋在嘴邊的話說出來,只是無可奈何的微微嘆了口氣,搖了搖頭。
“爺,那小的先出去了。”
見主子微微點了點頭,他轉身之際路過葉莎身旁,用着一種仇視的眼光冷冷的瞪了一眼葉莎。
這女子,真不知道主子留她有何用?要不是怕主子這會兒動怒,他現在真想趁機把這女人除掉。
對主子不上心不說,還害得主子爲了她耗了大半的內力,雖然不至於傷及主子性命,但起碼要調養大半個月才能如從前。
一個脾性惡劣不堪,又只會添亂的女子,真不知道主子到底中了哪門子邪,三番兩次的不予以計較,這次竟然還放下身段去救她。
哎……
如此女子,看來留下她,禍必大於福啊……
葉莎看着門被關上,李生毫不友善的表情她自然看到了,可向來我行我素的她也沒多想,反正不管是曾經還是現在,能喜歡她,接受她的人寥寥無幾,她也不會去奢望會被人喜歡和接受,習慣已成自然了。
本來大家就不是同路人,更不是同一個世界的人,犯不着要自己去討好誰,也沒人值得她去討好,去看人家臉色。
嘲諷的勾了勾嘴,她站在屋子中間,扶着痛痛的屁股,看着牀榻上一身冷清氣息的男人,想擡的腳突然停住,想問的話也突然卡在喉嚨裡,就那麼彆扭的站着一動也不動。
“過來。”
依舊低沉冷冽的嗓音在葉莎忍痛歪歪倒倒的站了片刻後傳來,聽不出情緒的兩個字卻帶着幾分霸道的命令。
葉莎蹙着眉頭,扶着屁股的手不由得想捏緊拳頭,卻猛然碰到傷口處,痛的她齜着牙直抽冷氣,額頭上的細汗密密麻麻的,但她卻咬着牙硬是沒吱一聲,只是擡眼看着牀榻上閉目的男人,閃動的眼眸裡一片複雜之色。
從她站的位置剛好看到男人輪廓優美的側臉,立體得就像是能工巧匠精雕細琢出來的,高挺的鼻翼將男人迷人的側臉襯托得更加有型帥氣,那張有些泛白的薄脣微微向內收斂着,依舊是平日一成不變的造型,這張脣,除了吃東西和說話外,幾乎就沒見過還有其他的造型出現,一直都是那麼的剛毅冷冽。
帥的一沓塗地,酷的驚天動地,冷的讓人想喊天叫地。
如果不是知道他救了自己,現在她根本沒辦法相信這個看似完好無損的男人會有什麼大礙。但通過剛纔墨良和李生的反應,她知道,他並不如表面所呈現的那般安然無恙。
不過這些都不是她該關心的。
只要人沒死,就沒她什麼事了。就自己這條賤命,如果讓人爲了她而付出生命,她多少會爲對方感覺不值,更不想虧欠別人什麼,因爲她無力償還。
除了還有一條命,她一無所有,所以還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