慘案發生在農曆民國十九年九月初六,那天是宜嫁娶的好日子。蘇州城城西的一戶宅子裡聚滿了人,因爲這戶人家在辦喜事,家中的大兒子要成親,所以大家都趕去湊熱鬧了。
新郎面如冠玉可謂是一表人才,身着大紅的喜服站在院門口,焦急地等待着迎親的花轎。遠遠的,迎新娘的喜轎晃晃悠悠的駛來,他略有些緊張又似很是興奮,雙手不住的摩擦着。
花轎停下後,鞭炮聲響起,鼓樂齊鳴。新郎雙手合十放於面前,深深吸了一口氣,好像虔誠的信徒在祈禱,又好像終於放下心中的石頭,他欣慰的笑了笑走上前去。
“吉時已到!”伴隨着司儀的聲音,新郎走到轎前,用手掌在花轎頂上輕輕地一拍,隨後提起腳來使勁向轎門踢去,然後樂滋滋的退後站到一旁。
轎子略傾,兩個打扮得珠光寶氣很是富貴的中年女人走上前去開啓了轎門,扶出新娘,新娘用一塊大紅的喜帕遮住了臉龐,但從那婀娜的身材還是看得出應該是美女一個。中年女人用一個頂端漆了一圈紅漆的竹笠遮蓋在新娘頭頂的上方,引新娘走到盆火前,新娘緩步跨過米篩,在兩人的攙扶下沿着紅毯穿過小院步入客廳。
客廳佈置得是喜氣洋洋,對着門口的牆壁正中間懸掛着大大的紅“喜”字,紅豔豔的絹花吊在屋頂,兩條大紅綢緞順延着從屋頂垂下;紅木的長案上左右各擺着一個瓷瓶,大紅的牡丹,嬌嫩欲滴,繁盛豔麗;一對龍鳳紅燭,心字香燒,瑞氣氤氳;所有的一切無不彰顯着此刻的喜慶。
案前是一張八仙桌,新郎的父母端坐於桌子兩側,滿臉喜色,其他親朋則圍坐在紅毯周圍。
新郎在客廳門口迎上新娘,司儀將紅綢一端交給新郎,一端交給新娘。新郎臉色有些蒼白似在強忍着什麼,他用手捂着嘴咳嗽了幾聲,隨後仍舊面帶笑容,牽着新娘走到父母面前。
“一拜天地!”司儀的聲音響起。
新人轉身向門口,欲行跪拜之禮,可就在這時,一陣眩暈襲來,新郎一時不慎,跌倒在地上。這一變故讓在場的所有人都驚愕不已。
只見新郎手捂腹部,面部極其痛苦,豆大的汗珠從額頭上滾落。
新娘子嚇壞了,喜帕也丟在了一旁,露出了姣好的面容,但是此時卻無人在意了。
“你怎麼了?”新娘子雙手伏在新郎身上,緊張地喊着。
“沒……沒事,吃上藥……就……就好了。”話未說完,新郎便開始止不住得咳嗽,他擡手抓緊新娘的衣袖,強忍着身體的不適。
新娘子趕快叫人拿藥拿水。
服藥後,新郎喘息了片刻,眨眼間,全身開始抽搐,他反身便嘔吐起來,吐了新娘子一身的髒污之物,新娘子也顧不得自己,拍打着新郎的後背,希望他能舒服一下。
新郎面色青黑,眼睛翻白,反而抽搐更甚、嘔吐的更厲害,又過了沒幾分鐘他的眼睛、嘴角、鼻子、耳朵開始流血,大家這一看更是六神無主慌作一團,喊人的喊人,找大夫的找大夫,報警的報警,眨眼間喜堂是一片混亂。
後來,大夫來的時候,新郎已經不再動彈,四肢冰冷;再後來,警察來了,擡走了屍體。
當時陶彥和我正在觀禮,眼睜睜得看着新郎死在了我們面前。
事情的原委是這樣的:
從吳縣離開以後,我和陶彥就來到了蘇州,蘇州確實是個美麗而又雅緻的地方,但這裡對陶彥的吸引力不在於風景,更在於他聽說的寶貝。
在蘇州城城西有一家小有名氣的茶館,名叫“蘇茶館”,它的名氣不在於他家的茶有多好喝,關鍵在於他家的茶壺。“蘇茶館”的老闆叫蘇狄,蘇家開茶館已上百年的歷史了,代代相傳,每一代都沿用上一代遺留下的壺來泡茶,茶香浸入壺中,久而久之,壺無茶而自有茶香,可謂一絕,人們都稱其爲“蘇壺”。
碧螺春香,卻香不過這蘇壺。所以有時候人們來蘇茶館品的不是茶,而是壺中的味道;留戀的也不是茶香,而是歷史長河下的寂寞。
蘇家這樣的壺僅遺留下來了兩套,因此是珍貴無比。陶彥聽說了以後,就想去會會這蘇狄,沒想到他溜進蘇家以後,發現蘇家的人正在準備蘇家兒子蘇懷峰的婚禮。算他良心未泯,順手牽羊了一張請柬就回來了,說等參加完婚禮以後再說。
然而誰也沒曾想到,婚禮上會發生那樣的事情。
慘案發生後的第三天晚上,我吃過晚飯正悠然自得喝着茶,陶彥氣呼呼的衝進家門。
“丫頭!快幫我想想那天慘案發生時所有的細節。”
陶彥這個傢伙很是懶散,雖說那天出了這麼大的事情,可是他是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模樣,今天這是怎麼了,回來就發瘋。“喂,你又發什麼神經啊!你不是說不插手這件事了嗎!怎麼又轉性了!”
“氣死我了,那個老傢伙居然請來了那個‘豬大頭’,更可氣的是,他居然要拿其中的一套‘蘇壺’做謝禮!”
“什麼?什麼?”我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沒聽錯,蘇老闆要把自己祖傳的一套‘蘇壺’送給那個‘豬大頭’。”陶彥忿忿然地又重複了一遍。
“‘豬大頭’是誰?”
“名叫朱才,是上海警察局的一名探長,是個有頭無腦還眼高於頂的傢伙,沒想到他竟然從上海趕到這裡!”
“你怎麼知道?你很瞭解他啊!”
“有過接觸!”
“不會是你曾經栽倒在他手裡,所以纔對他耿耿於懷出言不遜吧?”我嘿嘿一笑,試探性的問向陶彥。
“我會栽給他?”陶彥整理了一下衣服,酷酷得說,“下輩子吧!”
“是嗎?”有機會得要見見這個朱才,能讓討厭鬼如此的人,我還真沒見過呢!
“當然了,這次我一定要在這個豬大頭之前破案!我要正大光明得把這‘蘇壺’得到手。哼!”陶彥轉身倒了杯水,咕咚咕咚一口氣喝了下去。
看來這事真把討厭鬼氣得不清。
水進肚以後,陶彥才恢復了往日的平靜。“好了,快幫我想想那天的事,看看有什麼線索沒?”
“你不是很厲害嗎?幹嘛需要我幫忙!”
“女人天生敏感!有什麼我沒注意到的地方也說不定呢!”
陶彥一向自視甚高,今天怎麼了?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那我憑什麼幫你?”我可不能讓你的如意算盤撥響。
“那你想怎麼樣?”
“要我幫你也不難,你必須答應我一個條件。”
“什麼條件?”
這麼痛快,這可是難得的機會,我得好好敲他一筆。可是我想了半天,也沒想出自己想要什麼。現在吃他的,用他的,還真不好意思再掠奪什麼!
“嗯……”我沉思不語。
“嗯什麼?”
“我還沒想好,先欠着點吧!等我想好了,我再告訴你!”
“好吧,隨便你!”
當~就這麼簡單答應了?
“你?”我特吃驚。
“我怎麼了?”陶彥一臉好笑的摸樣。
“這可就答應了,答應了可就不能反悔!”我再次確定道。
“這有什麼好反悔的,就你?還能提出什麼條件,無非是些小女人心思!”有點不屑的味道。
好,看不起我是吧,到時候就讓你見識見識本姑娘的創意,走着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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寞寞的第二個故事開鑼嘍!呵呵,這個故事寞寞頗費了些心神,希望大大們能夠喜歡,或者能給大大們帶來一點不一樣的東西,謝謝大大支持!
留下個腳印再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