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這裡來做什麼?”我站起身,輕輕問陶彥。“你看你笨手笨腳的,站在這裡等我吧!我去去就來!”見他要走,我趕忙上前拉住他,“不行,我也去!”他無奈的輕嘆口氣,算是默認。
夜色如漆,圓月高懸,寂靜無聲的小院明亮如水,只見樹影斑駁,讓人心中一片平靜。陶彥和我躡手躡腳得來到魏博翔的房門,他站在門前捯飭了一會兒,便推門而入。對於他這樣的行爲我早已見怪不怪,也就不再驚訝什麼了。
透過窗戶射進的月光讓客廳比白日裡平添了幾分親切,有種溫婉如玉的感覺。陶彥站在客廳中央,目光銳利的審視着客廳的每一個角落,
我走上前,拉過陶彥的手,在他的掌心寫下:你找什麼?
他回覆:虎符。
什麼?虎符在魏博翔的手中,難道那個偷東西的賊是他?怎麼可能?我心裡暗驚。那陶彥來這裡的目的是什麼?偷虎符?可就算如此,他不是說要將虎符還給魏博翔嗎,怎麼還跑來偷?腦子開始打結,怎麼也想不通,整不出個所以然來。
客廳西側有一扇門此刻緊閉着,陶彥走上前輕輕一推,門無聲滑開的,藉着月光看了一眼,應該是間書房,窗下是一張寫字檯,寫字檯身後是一排又一排的書架,擺滿了書,除此之外再無他物。
我們又退回到客廳,推開西北角的門,後面又是一方小院,細長型,但是也就三四平大,放的是鍋碗瓢盆等物件,顯然是一個小廚房,廚房後還有一間屋,應該就是魏博翔的臥室了!
陶彥擡腳就要進去,不會吧!還要往裡去?人可是還在裡面呢?我拽了一下他的衣袖,他揮揮手又輕拍了一下我的手背,示意我放心沒事的。
怎麼可能,我怎麼可能放心呢?心臟撲通撲通跳的厲害,好像要跳出我的身體,我眼看着陶彥推開魏博翔的臥室走了進去,自己卻怎麼也沒有勇氣向前邁一步,擔心他?有。更重要的是怕自己給他添麻煩。
屋裡很安靜,靜的針落可聞。陶彥進去了幾分鐘,我卻覺得有幾小時一樣長。心裡不停問着自己的只有一句話,那就是怎麼還不出來?怎麼還不出來?就在我等待的耐心接近發狂的臨界點時,屋裡傳來了“咔嚓”的響聲,接着是“哐哐哐……”
“是誰?”聲音驚動了魏博翔。聽到這呼聲,我的心涼了半截,壞了!可陶彥並沒有如我想的一樣,從屋裡衝出來。快跑啊!笨蛋!我着急得站在小院裡,緊張得連話都喊不出口,腿更像是灌了鉛一樣,一步也挪不動。
屋裡很快亮起了燈,昏黃的燈光卻刺痛了我的眼睛,這下該如何是好?我拖着沉重的腿挪到門口向屋裡望去,這一瞧讓我也呆住了。
臥室裡,魏博翔站在牀邊,陶彥站在花架前,中間大約隔了兩米的距離,兩人四目相對,目光如刀般鋒利,就像雕塑一樣,誰也沒有率先開口說話的意思。花架的旁邊,原本貼牆而立的格子架此刻正露出了半米的縫隙,裡面黑乎乎一片看不見任何東西,密室原來就是這樣的。
“白先生此刻爲什麼會出現在我的家中?”
“魏先生是不是應該先解釋一下這個?”
兩人彼此不相上下,誰也沒打算說明問題,無奈,作爲閒人的我只好想辦法打破這個僵局。
屋裡格子架上的一角,有一個蓮花臺,上面豎着一根蠟燭,估計這原本就是爲了出入密室所準備的,所以我想都沒想,點上蠟燭便走進了密室。
陶彥很快便跟了上來,只有魏博翔面有不甘,悶悶得走在了最後。
“既然你們發現了,我也就不打算再隱瞞了。”進入密室以後,第一個說話的居然是魏博翔,他接過我手中的蠟燭點亮了四周牆壁的油燈。片刻功夫,密室如白晝一般。
密室並不大,壁龕裡供着魏博翔祖上和他父親的靈位,龕前的桌子上擺着供品,更主要的是在供桌的正中位置,擺放着一個紅綢包裹的盒子。照陶彥的意思,不用開也知道盒子裡裝的是什麼!
“我只不過是拿回自己的東西怎麼了?犯法嗎?”魏博翔激動得質疑着我們。
我們誰都沒有啃聲,心裡有一點不痛快,我們盡力幫他爭取虎符是一回事,可是知道他是小偷欺騙了我們又是一回事。
“我只是希望你能把虎符還給威爾斯伯爵。”
陶彥的話一出讓我立刻緊繃起心絃,他這是什麼意思?難道……
“不可能,比起當年他們的行徑,我們的行爲根本就是小巫見大巫。當年他們用搶的搶到了虎符,害的我們家家破人亡,才流浪到上海;如今我只不過是小懲大誡一番而已,憑什麼要將我們自己的東西還給別人。”
“我不管當年他們是怎樣的情形,如今你從他那偷來了虎符就應該還回去,這是應該的。”
陶彥說這話的時候,我差點沒嘔上來,明明自己就是小偷一個,還非要裝什麼大義凜然的樣子去勸別人,他的臉皮還真是厚呢!
魏博翔臉色暗沉,雙脣發白,“憑什麼?他們那麼欺負我們中國人,我們都不應該反擊嗎?他們搶我們的東西可以,我們就不能偷他們的嗎?這是什麼道理?哈哈哈……”
“我沒有這樣說,”陶彥冷冷回答,“你的感受我也能理解,但是這不能成爲我們不顧一切、犧牲一切的藉口!”
“什麼意思?”
“你在舞會上偷走了虎符,就沒有想過這樣做的後果嗎?”
“嗯?”魏博翔搖了搖頭。
陶彥厲聲問到:“你沒有想過威爾斯伯爵可能會藉此機遷怒多少人嗎?英國大使又會提出些什麼不平等要求?你只是想到自己得到了久違的虎符,可是你有沒有想過,也許正是你的這種行爲會導致很多人失去自己最珍貴的東西。”
隨後,他看着魏博翔很認真的說道,“包括你最疼愛的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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寞寞的第三個故事接近尾聲了,不知道大大們猜出來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