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你都知道了,還問我做什麼?”曹福書滿臉的委屈。
“爲什麼偷錦盒?爲什麼偷蘇懷峰的東西,誰讓你偷得?錦盒裡是什麼?”陶彥一口氣問了一堆的問題。
“這……”曹福書猶豫起來,擡眼瞥了一眼陶彥,又迅速低下了頭。
陶彥也不再催,靜等着。
張弛有度,討厭鬼拿捏得真挺到位!
不知道爲什麼,雖然平時和他鬥嘴鬥得厲害,可是跟着他看他破案的時候,我總是不由自主的抱着欣賞的態度,作爲旁觀者來看,就會覺得很值得研究。
估計終究沒熬過自己這一關,曹福書一咬牙一跺腳,開始講:“是錢爺讓我偷得!”
“錢爺?”
“錢錦歸,木易瓷器行的老闆。
是他?怎麼會是他?我心裡開始犯嘀咕,屢思路。
“不錯,你們應該知道了吧!錢錦歸要買蘇家的蘇壺?”
點頭。
“錦盒裡放的就是蘇壺,所以錢爺讓我幫他把錦盒偷回去!”
什麼?我心裡一顫,錦盒裡居然是蘇壺,這蘇狄還真是疼他兒子呢!難怪陶彥昨晚不告訴我,也不告訴蘇狄,原來是另有打算!扭頭看陶彥,安靜平和,果然是早已知曉!這個可惡的討厭鬼!
“你怎麼知道錦盒裡的是蘇壺?”
“錢爺告訴我的?”
“那蘇懷峰屋裡的東西呢?”
“當然也是錢爺要的。”
“是不是也是錢爺安排了着火的戲碼,聲東擊西!”
“嗯……”曹福書也不再隱瞞。
“那蘇狄被刺是怎麼回事?是錢爺乾的?”陶彥看似漫不經心的問着,卻步步緊逼。
“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曹福書想也不想立刻否認,“錢爺只是給我說,誰也不會想到第一天守夜就會有人去搗亂,我負責安排,你看所有人都離開靈堂的時候進去把東西給偷出來!”
“這樣啊~”陶彥的語氣剛一放鬆,立刻又變得犀利起來,“那你爲什麼幫他?”
陶彥捏着下巴,提高了語調,“換句話說,他爲什麼不找別人找上你呢?”
曹福書本想回答不知道,可是看到陶彥那近乎洞察所有的眼睛,也就放棄了!“那是因爲我對蘇家的環境比較熟,我與他也比較熟?”
“是嗎?”陶彥半信半疑。
“是,當然!”曹福書肯定的確認,但剛一擡眼與陶彥對視,底氣明顯降了半截,“是。”
陶彥也不再追究這個問題,反而趁曹福書不備,冒了一句:“蘇佳儀是你什麼人?”
曹福書下意識微笑答道,“佳儀是——”,剎那間,笑容僵在臉上。
“你們怎麼知道?你們知道些什麼?”曹福書異常激動。
“我們什麼也不知道,是你自己表現得太明顯了,你以爲我們一個個都是白癡嗎?”陶彥語氣冰冷,道出了事實,“否則錢錦歸怎麼會找上你?我不覺得你是一個會爲錢動心的人!”
曹福書眼睛一亮,彈指間又黯淡了下去。“也罷,這個秘密憋在我心裡太久了,今天正好找個人嘮嘮,我希望你們能夠保密。”
又有秘密了?我趕緊集中精神聽下去。
“不過,你們肯定都猜錯了!”曹福書笑的有幾分苦澀,“你們是不是猜測我喜歡她?”
陶彥和我毫不保留的點頭。
“大家都會這樣想,我也是借這個理由才放任自己毫不顧慮的對她好,實話告訴你們,她是我妹妹,同父同母的親妹妹,所以你們不要誤會什麼而錯怪甚至懷疑佳儀。”
妹妹?不是情侶?猜錯了?這究竟是怎麼回事?怎麼會這樣?
“佳儀不是蘇狄的親生女,而是我的妹妹,那年我七歲,妹妹只有四歲,家裡趕上瘟疫,父母死了,我和妹妹僥倖逃過一劫,我帶着妹妹逃了出來,在避難的路上,我們遇到了周琴。”
周琴?意外扯出的一個人?陶彥將手放在嘴邊,抵着鼻子,安靜得聽着,邊聽邊揣摩着什麼。
“周琴一個人帶着五歲的蘇懷峰在村裡生活,見我們兄妹倆可憐,便將我們收留了下來!周琴給了我們母親般的關懷,讓我們過了很久都沒有過的溫馨生活,那個時候雖然窮,但是很快樂,只可惜美好的事物總是轉瞬即逝。”曹福書將手覆上額頭,“那天我像往常一樣去打水,可沒想到回到家的時候,大門四敞,院裡的東西翻天了,我覺得不對勁,就藏了起來,結果讓我看見,蘇狄帶着人將周琴、蘇懷峰和我妹妹一起帶走了。”
曹福書沒有留意我們的表情,只是沉浸在自己一個人的回憶中。
“我一個人在城裡流浪了好久,找了好久才找到蘇狄,後來又想着各種辦法接近妹妹,結果都失敗了,聽說蘇狄認了她當義女,我也就想通了,妹妹跟着我也不過是受苦的命,跟着蘇狄或許生活會好一些。等我將來出息了,再來接她。”
“這大概是我這輩子做出的最錯的決定!”曹福書眼裡含着淚,充滿了悔恨,嘴上卻是咬牙切齒,“這些年我努力奮鬥,結識蘇懷峰,目的都是爲了這個妹妹,可是,可是……”
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緊張得不得了,蘇佳儀背後的故事即將揭開那神秘的面紗了。
“蘇狄根本就是一個混蛋!”曹福書怒火中燒,“他認佳儀當義女根本就是不懷好意!幾個月前,他把她給……”說到這裡,曹福書雙手握拳,指節泛白,咯咯作響,一擊擊到旁邊的樹幹上,樹葉稀稀疏疏的落下,他的手緊接着紅腫,漬出了血色。
話雖未說完,我已經明白了話中的意思,看着痛苦的曹福書,竟不知該怎麼安慰,一時之間寂寂無聲。
也許是疼痛喚回了曹福書的理智,他冷靜了不少,“我做這麼多就是爲了帶妹妹離開蘇家,當我提出來的時候,她捨不得,雖然蘇狄不是個東西,可是蘇夫人卻是個大善人,對佳儀視如親女。佳儀還說,蘇狄對他也有養育之恩,就算是報恩了。”
“要不是佳儀攔着,我真想宰了這個畜生!”
曹福書雙眼如餓狼覓到了食物一般狠毒,讓我感到了絲絲涼意,難道是他或是蘇佳儀爲了報復下的毒?
陶彥沒有理會,拿出傷藥遞給了曹福書,“冷靜點,如此佳儀一定會得到幸福的。”
我先一步接過藥,拽過曹福書的手,給他上藥,這種事還是女孩子做起來仔細。
手皮已經破了,一片血肉模糊,男人對自己一向都很狠,折騰自己,這不是受罪嗎!何必呢?這樣又不能解決問題。我給他上着藥,嘆了口氣。
“錢錦歸是不是答應你幫你帶走蘇佳儀,你才幫他?”
陶彥的話反讓曹福書驚了一下,頷首不語,算是默認。
“錢錦歸知道佳儀是你妹妹?”
“嗯,”曹福書點頭,同時也很費解,“說到這點,我也很奇怪,我不知道他是怎麼知道的,這個秘密本身知道的人就少,也許是蘇懷峰告訴他的也說不定?”
“錢錦歸你瞭解多少?”
曹福書放下受傷的手,向我謝了一聲後回答,“我和錢錦歸認識還是通過蘇懷峰認識的,蘇懷峰喜歡瓷器,錢錦歸又是賣瓷器的,自然來往就多了,是個挺有辦法和手段的人!”
“那你爲什麼這麼相信他能幫你!”
曹福書面有難色,但還是開口了,“實話給你說吧!錢錦歸爲了得到這蘇壺,沒少下功夫。蘇懷峰手裡的鼻菸壺、青花瓷的花瓶、胭脂紅的碗都是錢錦歸送的,所以昨天他才讓我偷回去。另外,他還送給蘇夫人一個釉裡紅的首飾盒,一對畫了老頭老太太頭像的茶杯。除了蘇狄,他和蘇懷峰和蘇夫人的關係搞得都特別好。所以我想要是能通過他說服蘇夫人的話……”
“你是說公公杯是錢錦歸送的?”沒想到一句無意的話,竟提供了這樣一條線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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