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錢!還錢!還錢!!”
一陣吵嚷聲將夢中的丁幼研驚醒,她一個激靈從牀上翻起。
什麼情況???
這牀怎麼這麼軟?
她醒來的第一個念頭居然不是外面持續的叫喊聲,而是她身下的昂貴牀墊?!
她那小出租屋什麼時候有這麼舒服的牀了?
對了,她不是在蹲坑嗎,好像還在看小說來着,怎麼跑牀上去了?
丁幼研迷惑的四處張望,原本睡眼惺忪的眼隨着視線的移動逐漸放大。
我靠,豪宅!!
丁幼研瞳孔地震,連忙起身四處打量,入目所及全是她高攀不起的東西。
這時,房間門被人一下推開,一個奶乎乎的小男孩跌跌撞撞走進來。
“姐姐,嗚嗚嗚,外面好多人,怎麼辦呀?”
五六歲大的小男孩邊哭邊畏懼的向外看,一雙大眼全是恐懼和無助。
丁幼研:???
這小孩又是誰,雖然你很可愛,但我啥時候成你姐了?
突然,腦子裡像有大量的東西涌入,她痛苦的扶着牆支撐幾欲倒下的身體。
“姐姐,你怎麼了?”
小男孩看姐姐突然的動作更害怕了,生怕她也出什麼事。
丁幼研很快緩過來了,然而她現在只想對着牆邦邦兩拳。
踏馬的她不就蹲坑隨便翻了本小說嘛,居然就這麼穿進來了,這麼隨便的嗎???
原來剛剛涌進她腦子裡的是一本小說的內容,準確來說只有個開頭。
因爲丁幼研在馬桶上因爲連續加班體力不支,居然只打開看了個開頭就沉沉睡着了。
所以剛剛她腦子裡收到的關於這本書的信息也只有個開頭。
她還沒忘這本書的名字有多雷人——《破產公主,老公輕點寵》。
她要是知道自己會穿進書裡,高低也得選一本武則天的幸福晚年之類的。
現在倒好了,她成了倒黴催的破產公主,真是晦氣!
“你是,丁淮星?”
丁幼研終於把這小糰子對上號了,丁家的老來得子,她現在的親弟弟。
“對呀,我是星星。”
男孩眨巴着眼睛,小手不安的攪在一起。
其實他一直很害怕自己這個姐姐,姐姐任性脾氣不好,平時老是欺負他,爸媽不在的時候更是隨意打罵。
要是在以前,就算出了再大的事他也不會來找丁幼研,可現在不一樣了,他們的爸媽在一週前雙雙離世。
只因丁氏企業一朝破產,父母受不了刺激,一個當場心臟病發作,一個當晚吞藥自殺。
而夫妻倆留下的鉅額債款和一堆爛攤子無疑落在了十九歲的女兒身上。
便宜女兒丁幼研扶額長嘆:這輩子沒這麼倒黴過……
她聽着外面震耳欲聾的叫喊聲,面前還有個哼哼唧唧的小屁孩兒,樁樁件件都在她這個剛入社會的舞蹈老師的能力範圍之外。
她,丁幼研,二十三歲社畜。
去年藝術學院畢業後就進入一家興趣輔導班擔任舞蹈老師,每天朝九晚五。
什麼公司?什麼千金小姐?什麼紙醉金迷的生活?
她只在電視裡見過,好不容易趕時髦穿進書裡,還是個破產的……
破產就算了,她還得替他們還錢?
丁幼研欲哭無淚,唯有身處的奢華別墅讓她有了短暫的安慰。
她最終深呼了口氣,緊緊拉着弟弟的手走到樓下打開了大門。
門一開就涌入各種西裝革履的中年人,每個人臉上都帶着市儈的精明。
“你就是他們女兒吧,你爸媽也安葬了,我們都給你寬限了一星期,這錢也該還了吧!”
“是啊,小丁,你也別怪李叔,李叔小公司,員工都等着發工資呢!”
其餘人都紛紛附和,丁幼研平靜的掃視着面前的一夥人,突然眼尖的捕捉到了一個格格不入的存在。
在人羣的最後,一個劍眉星目,西裝筆挺的男人玩味的看着自己,那樣子彷彿不是來討債,而是來看戲的!
丁幼研皺了皺眉,儘管這男人很帥,但他的眼神讓她瞬間下頭,再加上週圍人喊叫不停,她很快就轉移了視線。
“各位也看到了,我和弟弟都還沒工作,家裡的錢早就被凍結了,現在我們連飯都吃不上,拿什麼還各位的錢。”
結果這話一出周圍的人更加激動了,一個腦滿肥腸的油膩男凶神惡煞的指着身後的房子說:
“你們這別墅值不少錢吧,賣了不就行了!”
丁幼研腿一軟,她怎麼把這茬給忘了,剛剛居然還慶幸至少還有個大房子,看來終究是她太年輕了。
“對啊,把房子賣了,反正就你們姐倆也不用住這麼大的。”
丁幼研懷疑這些人根本就是奔着房子來的,可憐她一個弱女子要面對這麼多老油條。
突然,她的手被輕輕拉起,瞬間又被人緊緊握住,她低下頭,丁淮星胖乎乎的肉臉皺巴的快要哭出來。
丁幼研瞬間心都被萌化了,恨不得馬上親親抱抱舉高高。
不過這顯然是不可能的,畢竟有這麼多人虎視眈眈的盯着她。
她回味了一下高級牀墊的觸感,寬敞奢華的房間,最終還是咬了咬牙將它們揮出腦海。
算了,要是不把這些人嘴堵上她怕是一分鐘都別想活了,房子什麼的本來也不是她的,賣了就賣了吧。
衆人還在迫切的等着她的回答,就聽她艱難的說了一個“好”字。
“這就對了嘛。”一個精瘦的眼鏡男滿意的點點頭,和身邊的人交換着眼神。
其他人也瞬間鬆了口氣,他們還生怕着丁幼研大小姐當慣了,說什麼也不肯賣房子呢,沒想到這麼好說話。
丁幼研的耳根子終於有些清淨了,她冷漠的看着四周:
“裡面的東西我還要好好收拾一下,賣房子也需要辦理手續,請各位再給我幾天時間。”
衆人聽她的要求合情合理,而且相信她也跑不了,當即都點頭同意。
“這是應該的,我們就再給你一個星期,一個星期後必須見到錢!”
目的達到,他們也沒有再留在這裡的必要,紛紛笑容滿面的離開。
這時,人羣末尾的男人屹然不動的身體因周圍人的移動顯得格外明顯,他目光深邃的看着面前的少女,絲毫沒有隨着人羣離開的意思。
“陸總,咱們也走吧?”
旁邊助理模樣的人試探的開口,那男人卻徑直向丁幼研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