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幼研看着逐漸走向自己的男人,沒來由的有些心跳加快。
“你還有什麼事嗎?”她強自鎮定的開口。
“沒什麼。”男人沉着聲說,“合同交易什麼的你應該不懂,我可以給你介紹一個律師。”
沒想到這人居然是來幫忙的,丁幼研瞬間有些感動。
“你也是我家的債主嗎,我們家欠你多少錢?”
陸南舟:?
難道她家不就是欠他們陸氏企業的債最多嗎,怎麼她好像一副不知道的樣子?
可能是年紀太小了吧,對商業上的事不太瞭解,陸南舟心裡想。
“很多錢,所以需要律師嗎?”
丁幼研警惕的看着他,既然是債主,能有那麼好心幫她?
她可沒忘剛剛他看戲的眼神。
“不用了,謝謝你,我會自己找律師。”
丁幼研的拒絕在陸南舟的意料之中,他知道她有多要強。
他點點頭沒再說話,利落的轉身走了。
門口的司機遠遠的看着總裁過來,麻利的打開車門,陸南舟長腿輕擡,骨節分明的手扶着椅背坐上了車,沉着聲吩咐助理周白:
“等會兒讓李律師去丁宅,讓他跟丁家的小丫頭說他是丁氏的律師,具體的你去和他交代一下。”
周白剛扣上安全帶,聽到老闆的話後習慣性的點頭,“好的陸總。”
終於只剩下了丁幼研和丁淮星,兩人劫後餘生般鬆了口氣。
“姐姐,我們的房子要賣掉嗎?”
小糰子可憐巴巴的說,豆大的淚珠還掛在細膩的臉頰上。
“對啊,我們家欠了很多錢,只有賣房子才能還。”
丁淮星哇的一聲哭出來:“我不要,我就要住在這裡!”
小孩子耍賴的威力不容小覷,丁幼研頭疼的看着這個陌生的小孩,突然想收回剛剛覺得他可愛的想法。
她無奈的蹲下身子拉住男孩的手,溫柔的安撫道:
“星星乖啊,姐姐以後給你買更大的房子,有奧特曼的那種。”
丁淮星聽後抽泣的動作頓住,丁幼研還暗自得意自己對付小孩有一手,結果人家哭的更悽慘了:
“我最討厭奧特曼了嗚嗚嗚,我要大火車!!!”
丁幼研笑容凝固:草率了。
不過她知錯就改,揉揉他毛茸茸的腦袋馬上改口:“好好好,大火車,姐姐給你買大火車。”
丁淮星在她的手剛一碰到自己就下意識的縮了縮身子,雖然動靜不大,但丁幼還是敏銳的察覺了。
小屁孩兒在害怕?
她有點不解,自己不過是摸了他一下,有什麼好怕的呢?
不過小孩的反應騙不了人,他眼神裡的畏懼也做不了假。
丁幼研心疼的看着小土豆一樣的男孩,心裡的母愛光環突然發亮,母胎solo的她平生第一次涌起了保護欲。
她將丁淮星輕輕攬進懷裡,溫柔的說:
“星星,以後我們就是這個世界上最親的人了,我會對你很好很好的!”
丁淮星此時早就忘了什麼房子的事,他耍橫過後才突然想起姐姐最討厭他這樣,他還以爲姐姐剛纔是要打他的頭。
結果想象中的疼痛並沒有出現,反而是被姐姐抱進懷裡。
他瞬間全身都輕飄飄的,第一次被姐姐這麼溫柔的對待,一時之間竟連手都不知道往哪裡放。
他試探的回抱住姐姐,鼻子裡涌進了像媽媽一樣溫暖的味道,他鼻頭一酸,當即不管不顧的在丁幼研懷裡大哭起來。
丁幼研被他的動靜嚇到,怎麼還越安慰越傷心了?她有那麼嚇人麼?
她很想再好好安撫一下,但腦子裡突然蹦出一句至理名言——
小孩哭的時候越安慰越來勁兒。
這句話讓她瞬間冷靜,安慰的話卡在喉嚨,只一個勁輕拍他的背。
果不其然,丁淮星崩潰了一陣後很快就哭累了,抽抽搭搭的吸着鼻子。
“小哭包,都六歲了還哭鼻子,羞不羞啊!”
丁幼研開玩笑的打趣,結果慘遭白眼。
“人家今年五歲。”
丁幼研尷尬的摸了摸頭,尬笑了兩聲,“那你長得還挺高的哈哈。”
丁淮星無語的撇了撇嘴。
不過一想到今後的生活,丁幼研收回笑容,頭疼的嘆了口氣,這未來簡直連一團亂麻都不如。
沒了房子,這原身大小姐好像也沒什麼技能,還拖着五歲大的弟弟,這以後的日子可怎麼過?
丁幼研進入別墅,剛剛爲了打發外面的債主,她都還沒來得及仔細參觀豪宅。
這可是她第一次進大別墅啊,雖然馬上就不是她的了,不過摸摸瞧瞧總可以吧!
她像劉姥姥進大觀園一樣在客廳上躥下跳,一會兒被古董花瓶吸引,一會兒被大廚房迷的走不動道。
啊啊啊啊啊這簡直就是她的夢中情房啊!
這世界上的有錢人這麼多,憑什麼不能多她一個?!
丁幼研恨啊,乾脆氣的在沙發癱着,斜眼就看見丁淮星瑟瑟發抖的站在門邊。
丁淮星:姐姐這是中邪了嗎?怎麼有點怪怪的……
丁幼研也懶得和他這個小屁孩解釋了,身下的大沙發瞬間消散了她的疲憊,沒過一會兒就瞌睡蟲上頭睡過去了。
丁淮星驚訝的看着沙發上的姐姐,大大的眼裡大大的疑惑,怎麼感覺姐姐變了,又好像沒完全變……
還是一樣的奇怪!
他看見姐姐的睡姿突然也感覺有些困了,於是姐弟倆在沙發上沉沉的睡了一上午。
好長時間過去,大門外傳來輕輕淺淺的敲門聲,若有似無。
丁幼研懵懵的睜開眼睛,看着身處的環境,有種今夕是何夕的錯亂感。
不過看到旁邊睡着的小土豆,她跑路的記憶瞬間恢復,找回了自己破產千金的身份。
這時她才注意到門外的動靜,來人很禮貌,一直保持着和緩的速度叩着門,既不會讓人覺得無禮,又很難讓人忽視。
她首先排除了是那些債主又找上門來,那些中年男人可沒這樣的素質。
反正不管來人是誰,她不出意外都不認識,索性乾脆起身打開門。
“你好,丁小姐。”
門口站着一個黑色西服的男人,金絲邊眼鏡給他添了幾分儒雅博學,嘴角淺淺的笑意也莫名讓人覺得可以親近。
她禮貌的詢問:“你好,有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