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主僕情深

凌風醒來的時候,天矇矇亮。飢餓總是對人不離不棄,此時凌風身無分文,對於溫飽還真是個問題。

“去搶?去偷?不可能,人在怎麼說也不能去傷害他人的利益來滿足自己。”

“去討?可是自己有手有腳。”

凌風正在和自己的思想爭鬥着,

“喵……”凌風反手向花將軍抱去,手碰到一個溫熱的東西,轉過頭一看花將軍面前擺着的居然是一個肉沫燒餅,還熱着。看着花將軍,歪着頭看着自己,凌風感覺自己的鼻頭酸酸的,撿起地上的燒餅拍了拍就往自己的嘴裡喂。吃了兩口,凌風注意到花將軍目不轉睛的看着自己手裡的燒餅,凌風將燒餅中肉最多的一部分撕下來放到花將軍面前,並右手摸了摸花將軍的頭。如此凌風吃到了人生中最美味的一餐。

天亮以後,凌風一心尋找到父親,在鎮上見人就問。期望着有人能告訴自己父親的去向,然而現實總是很殘酷,鎮上除了大舅,基本沒有人見過自己的父親,更別提知道父親的去向。如此恍恍惚惚,凌風在臥龍鎮度過了三天。

第三天早上,凌風醒來時,飢餓總是如約而至。凌風摸了摸身邊,花將軍不知蹤影。幾日來,花將軍總會在天亮之前弄到一個肉沫燒餅,而今天卻沒有。

“糟了,花將軍肯定是出事了。”凌風一想“肉沫燒餅,肉沫燒餅,對了!肯定是賣燒餅的王老頭家。”凌風起身,飢餓使自己有點眩暈,但是自己必須,馬上,立刻前往王老頭家。

來到王老頭家,凌風一腳踢開王老頭家的大門。映入眼簾的是,一隻黃白相間的肥貓被呆在一邊屋檐下,肥貓的身上幾條血痕觸目驚心。肥貓的嘴角不時流出幾絲血絲,掛在屋檐下生死不知。

“花將軍死了?”憤怒在凌風腦海中爆發,幾個箭步來到拿着藤條的王老頭面前。使出自己全身的力氣集中在拳頭上,大喝道“王麻子!我打死……”

“喵……”或許是聽到了主人的聲音,花將近輕微的吱了一聲,又或是……

凌風立馬收住自己的拳,自己方纔的舉動,自己也是後怕不已,就憑自己全力一拳,沒有五百斤的力道,也有三四百斤。要是打在王老頭身上自己還不得鬧出人命?冷靜下來後,凌風來到屋檐下,跳到護欄上,將花將軍解了下來。花將軍萎靡不振,看來沒少捱打。

“哼,王老頭,我們偷了你三個燒餅。偷燒餅是我們不對,你打了我的將軍也就算了。你三個燒餅的錢我會還給你的!”

凌風出門之後,感覺到花將軍全身癱軟,看來必須得去看醫生。

臥龍鎮“回春堂”內一位身着白色醫袍,鬍子花白的,但卻面色紅潤的老者,此人正是鎮上的名醫—鄭老頭。

“鄭大夫,我的貓被人打了,您看看能不能醫好它,只要能醫好它,什麼條件我都答應你。”鄭老頭擡頭看了看凌風,心裡默唸

“是他?故人之子,不幫不行啊!可是也不能白幫,這世間可沒有免費的午餐!也不知這凌雲怎麼回事,一聲不吭的就走了。難道真是去了那個地方?”

“鄭大夫?”凌風看見鄭大夫走神,而花將軍又危在旦夕,不免有些心急。

“哦!凌風是吧!”鄭老頭問了一句,凌風連忙點頭。“你將它,放在這裡。”鄭老頭指了指不遠處小號牀鋪。

“鄭大夫,花將軍能醫麼?”鄭老頭來到牀鋪前,檢查了幾下花將軍的周身,先是搖了搖頭嘆息了幾聲,再是點了點頭,這才說“救是可以救,不過……?”

“不過什麼……?您說只要我能辦到,一定給你做到。”凌風想也不想直接回答,就算給他皇帝他也不做,只要花將軍能康復。

“老夫這裡缺幾味藥材……”鄭老頭微微瞟了一眼凌風,悠悠的說道,說着又欲言而止。看着一臉着急的凌風繼續說道:“只要你到南山上找到這幾位藥材,我包管將你的貓醫好。”

鄭老頭從抽屜中取出一本書,遞給凌風。

“第九頁,金錢草;第二十三頁,百微蘭;第三十二頁,馬蹄荊。就這三樣草藥,在近山之中就能找到。你快去快回吧!”

凌風拿起桌子上的書,連忙向南山出發。一路狂奔,來到南山時,凌風才發現自己好像連早飯都沒吃。看了看周圍,南山近在眼前。在山腳下幾簇野柿子樹,上面隱隱約約有些亮點出現。波光粼粼的龍溪河,不時有幾隻野鴨子游過。

“不行了,再這樣下去還沒找到草藥自己就餓倒了,對了樹上那麼多野柿子隨便摘幾個就能填飽肚子?”

上樹,對凌風來說簡直就是小菜一碟,平時自己就喜歡上樹,偶爾是爲了掏掏鳥蛋、摘摘野果、睡睡午覺。上樹前凌風將藥書快速的翻了一遍,然後別在自己的背後。三兩下就來到樹枝上,一個又大又圓的柿子出現凌風面前。

“看來這幾顆柿子樹,沒少被人光顧,近處的柿子都被人摘得一乾二淨,唯獨離樹幹遠的地方纔依稀有那麼幾個柿子。不過這對於小爺我來說,不是小菜一碟麼?”凌風靠着身體的平衡,向着樹梢走去,一摘了四個柿子。回到樹幹位置,大口大口的吃了起來。吃完以後,凌風看見樹梢的隱秘部位還有一個柿子中的極品。靠着對自己身體的自信,凌風再次踏上冒險的征途。來到樹梢時,凌風小心翼翼的摘下這顆柿子。站起身時,感覺有東西從自己背後掉了下去。凌風反手一摸,好像並沒有少掉什麼。凌風低頭一看,心中一驚,然後腳下滑,從樹梢上掉了下來。

“噗通”凌風落入了龍溪河,沒入水中幾個呼吸後。冒出頭,漂浮在河面上,甩了甩頭上的水澤。看着不遠處漂浮着的藥書,凌風心急如焚。

等凌風拿到藥書,來到岸上時,藥書已經完全溼透了,其上的草藥完全看不清楚。此時凌風感覺自己好累,好無助,想到花將軍還在藥堂等着自己帶草藥回去。想到每天凌晨時分的一個肉沫燒餅,凌風興中強烈的不甘。

“草藥!草藥!第九頁!第二十三頁!第三十二頁!——到底是是什麼草藥呢?”此刻凌風感覺自己回到了,上樹前自己快速翻閱藥書那一刻。

“第九頁,金錢草,其根金黃,其葉若銅錢,入藥可治……其貌如圖……”

“第二十三頁,百微蘭,其葉若針,其莖雪白,其花爲蘭,入藥可治……其貌如圖……”

“第三十二頁,馬蹄荊,其莖血紅,遍佈倒刺,其果微甜,入藥可治……其貌如圖……”

“這……”凌風不可思議,藥書上的每一頁自己都能記得清清楚楚,猶如照本宣科。不管了先將,三味藥材找到再說。凌風看向南山,在他眼中突然出現了十來個紅點,在紅點旁邊還有一行小字。

“金錢草”“百微蘭”“馬蹄荊”

合計:“金錢草”3株,“百微蘭”2株,“馬蹄荊”6株。

“這……”凌風再次換了一個方向,看向南山的另一邊。

在他的眼中出現二十多個紅點,每個紅點邊依然有一行小字。

“金錢草”“百微蘭”“馬蹄荊”

合計:“金錢草”5株,“百微蘭”7株,“馬蹄荊”9株。

凌風來到一個三種草藥都有的紅點處,逐一採了兩株,心裡尋思着。“一樣兩株,看來是夠了。”再次看向遠方時紅點並未出現,凌風疑惑。

“怎麼回事?難道有神仙在幫我?肯定是神仙,不然誰能做到如此?”凌風定下心,向着大山喊道:“多謝仙君,出手相助,小子凌風感激不盡!”凌風的聲音在山谷迴盪,估計就算就是一頭豬也能聽見自己的道謝,更別提仙君了。

再次回到藥堂的時候,凌風可把鄭老頭下了一跳。

“這麼快?你小子是不是,去搶劫了那個藥鋪麼?”

“鄭大夫,藥材齊了,我的貓能治了吧?”

“已經治了!”

“已經治了?可是藥才採回來!”

“哦,我叫你去採藥,又沒說是爲了治你的貓,恰好藥堂缺這幾位藥而已。”

凌風有點憤怒,鄭老頭瞥了一眼凌風。

“你跟你爹,凌雲一樣,喜歡衝動。我救你的貓,你幫我採藥。你不幫我採藥,我就會自己去採,那誰來治你的貓呢?”鄭老頭看凌風似乎想通,接着說:“反正我什麼時候去採藥都一樣,而你的貓卻不知能撐到什麼時候。”

“鄭老伯,剛纔是凌風不對,在這裡跟你道歉了。謝謝你出手救了我的貓!”凌風抱拳。

“誒,謝就不必了,這草藥就算是你的診金,我們倆不相欠。半月後,來此地接你的貓。”

“鄭老伯,小子還有一事想請教,不知老伯和我爹是什麼關係?你可知他去了那裡?”

“小子,哪來那麼多問題?不過只是替他看過病而已,好了!你請便吧!記得半月後,來接你的貓!”

凌風走出藥堂,尋思着自己能去哪?對了,自己還是臥龍書院學子,只是平時很少去上課而已。 臥龍鎮的私塾臥龍書院位於鎮上的繁華地帶,至今也有幾百年歷史。臥龍鎮前人到南嶽城見過世面之後,深知教育後輩的重要性。臥龍鎮人傑地靈,臥龍書院至今已經出過兩科狀元。而臥龍書院就成爲了臥龍鎮最有名的地方,亦如南嶽城的大戶都會把自己的子女送到這裡就讀。

凌風雖然是書院的學子,但總是缺課,今日來到書院時,書院的大門敞開着。凌風看見一羣羣錦衣華帶的學童從書院中走出來。“原來今天是月休。書院的夫子以及學院的學生都要放假。”一個身着白色錦衣麪肥體胖的肉球,從書院的大門緩慢的移動出來。此人名叫林有才,奇怪的是他的父親也叫林有財。不過一個才華橫溢的才,而另一個是家財萬貫的財。林有財是南嶽城的首富。

林有才初到此地時,一個人在集市落單被當地的混混欺負。幸得凌風在街上閒逛,看見惡棍欺負人,凌風出手把他從危難中解救了出來。從此他便成爲了凌風第一個好朋友。

他看見凌風在學院外時,心中疑惑,這凌風是不是開竅了,居然主動來學院,揮了揮手大聲的喊道。

“凌風,今天放假,你要白跑一趟了。”凌風看見林有才,錯過聽書的失落一掃而空。

“小胖,你今天不回家麼?”往常林有才一放學就會有家丁來接他回南嶽城,而今日卻是一個例外。

“嗯,家裡人去外地談生意去了,所以本少爺本月就呆在學校不回去了。最近半月不見你到學院來上課?”

“像他如此的村野之民,與我等爲同窗已經是恥辱了。你不是說,讀書不如砍柴麼?今天怎麼又到學院來?”說話的是高元寶約十三四歲,他也是從南嶽城來到臥龍鎮上學,他的父親高大郎是南嶽城鱷魚幫的幫主。高大郎是南嶽城的惡霸之首,而高元寶深得其父的精髓。唯一不像的是他父親長了一副惡霸相,而此人長得倒是玉樹臨風、人畜無害的模樣。臥龍鎮上幾個良家少女,都遭到此人殘害而身隕,不知他父親用了什麼手段使受害者的的家屬敢怒而不敢言。高元寶的父親曾經警告自己,南越鎮唯獨不能得罪的人有五個,而五個之中就有這二個人。林有才他爹是南嶽城首富,家中錢、權、勢,都在自家之上也就罷了。而另外一人是七八歲的小屁孩,心中不免有些不服氣。

“高鳳虎,你少在這搭話,本少爺今天高興,你有多遠滾多遠,否則再收拾你一頓。”凌風毫不示弱,直接了當的回了過去。

“高鳳虎?”高元寶一聽,這名字確實比自己的名字大氣得多,不如自己改成高鳳虎也不錯。但一聽到要收拾自己,就又想起父親的告誡,被他打了也就算了,而且還不準還手。高元寶臉上一陣紅,一陣綠,冷哼一聲就離開了。

“咦,風哥,高元寶什麼時候改名字了?”林有才有點疑惑。

“嘿嘿……百鳥朝鳳,鳳乃禽類之王,虎嘯風林,乃獸中之王。二者合一,不就是嘿嘿。”凌風一臉得意,還未走遠的高元寶腳下一閃差點摔倒,一想到自己剛纔認爲“高鳳虎”這名字不錯,他的臉色此時紅了又綠,綠了又紅。

“鳳虎,乃禽獸之王。哈哈……笑死我了。”林有才全身的肥膘都在笑。

看着高元寶如喪家之犬般逃跑,林有才心中比較暢快,擡頭看了看天色。

“時候還早,要不我請你去貴和樓聽說書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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