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一早,不知道爲何我早早就醒了,也許是頭一天睡了太久的緣故。
陳珂睡得正香,我一看時間還早,不忍心把她叫醒,於是自己早早起了牀。洗漱完後見陳珂依舊睡夢香甜,我心想早晨空氣一定很好,不如出去走走。於是,我打開門走了出去。
爲了方便,我們所有的員工都被安排在了酒店的同一層。我們下榻的房間離電梯有些遠,我沿着長長的走廊慢悠悠地走着,心想曲歌這時候會在幹嘛呢?是否依舊還在睡夢中?
拿起手機想發短信,想想又算了,平白無故發什麼短信呢。我正這麼想着,卻遠遠看到走廊的另一端突然房門打開,出來一個人。我再定睛一看,那不是苗翠翠麼?她也這麼早就起牀了嗎?
再心想,不對,那邊那幾個房間不是都領導住的麼?她怎麼會……?這麼一想,心頓時涼了大半截!那個房間,不正是曲歌的房間麼?
一想到這裡,我整個人如同被潑了一盤冷水,愣在原地看着苗翠翠朝我的方向走來。
她走路的速度很快,應該是也看到了我,所以想快速走到我的身邊。我呆呆地看着她,她一臉得意地望向我,等到了我身邊,她眉毛一挑,小聲地說:“勝男,不要告訴其他人噢。”
“什麼?”我愣了神,一時沒明白過來她是什麼意思。
“我和曲總的事兒,不要告訴其他人噢。我回去睡覺了,拜拜!”說完,她衝我得意地笑了笑,眉眼裡盡是藏不住的喜悅。她把衣服一裹,從我旁邊繞了過去,踩着高跟鞋高傲地往我身後的方向走去,然後,我聽到門卡“滴”了一聲,緊接着身後傳來“砰”一下的關門聲。
天知道我爲什麼要這麼早出門!天知道爲什麼要讓我好巧不巧撞見了這一幕!天知道曲歌和苗翠翠到底是什麼關係!我只覺得冷,全身都冷,渾身抖了起來,不知道自己到底要下樓還是回去。散心?我還有散心的心情麼?回去房間?我怕我會當着陳珂的面哭出來!
我完全不知道怎麼辦了,那種痛苦焦灼了我的整個身體,我既覺得燥熱又覺得驟冷,說不清的滋味一路從心蔓延到大腦,再到眼睛和嘴巴。我哭了,淚水無聲無息地就這麼落了下來,嘴裡也滿是苦澀。還好,時間還早,走廊裡沒有別人,只有一個心在滴血、眼在哭泣的我。
我進了電梯,下了樓,除了酒店的大門,一個人在外面漫無目的地轉。呵呵,昨天我還和他牽着手來過這裡呢!怎麼今天就突然平地一聲雷,告訴我一切都是幻夢!
曲歌,你到底是花心大蘿蔔,還是曖昧高手?曲歌,你爲什麼要玩弄我的心玩弄我的情?曲歌,我愛你,你卻把我當什麼?曲歌,是不是連我對你的愛都高攀了?……越想,這心便越絕望。一聲聲質問從我的心裡發出來,我彷彿置身於無人的空谷,一聲聲的質問得不到任何的迴應,有的只是不斷循環的迴音。
我躲在角落裡哭了,真的哭了,我受不了這樣的戲弄。哭完之後,我告訴自己:劉勝男,別再被男人玩弄感情了,別再讓人耍得團團轉了,別再去幻想自己高攀不到的男人了,別再把別人的一點施捨當成是愛了!劉勝男,你別傻!
我絕望到全盤否定了自己,全盤否定了曲歌,全盤否定了這所有的一切!也許是因爲有陳思遠的前車之鑑,我變得如此患得患失,我變得脆弱得連我自己都不認識了!
哭完,思考完,收攏了所有情緒後,我在大廳的wc洗完臉,這才裝作若無其事地回房,一回房就破天荒化起了妝,生怕陳珂覺察出了什麼。
陳珂已經起牀了,我進門的時候她正在衛生間裡洗澡,她習慣了早晚各洗一次,這一點我不是很能理解。
等我掩飾完哭過的痕跡,她也洗完澡裹着浴袍走了出來,見我化妝便笑道:“喲,今天還想起化妝了?你不是最不愛化妝麼?”
“不化妝太憔悴了,化一下精神一點。”
“嗯,讓我看看。這邊好像更白一點,來,我幫你擦粉。”陳珂坐在我面前,熱心地替我張羅。
“不知道今天什麼時候回去呢?”我問道。
“聽說是中午午飯後啓程,大概是考慮大家爬山爬了一天太累了,讓大家都多睡一會兒。”
“嗯,那我們一會兒是不是得去退房了?”
“不急,等去吃飯的時候退。退完行李放在前臺,吃完飯就回家。”
“噢,知道了。”
我們相互收拾好,又嬉鬧了一陣,這纔出門去吃早餐。此時,餐廳裡依然聚滿了人。遠遠的,我們看到了曲歌和張一怡、苗翠翠、許總坐在了一塊。
張一怡遠遠看見了我們,興奮地衝我們揮手道:“你們怎麼纔來?再晚來一點兒早餐都沒有了。”
我第一眼望見了曲歌,他笑意盈盈地望着我,彷彿昨晚什麼都沒有發生一樣。他以爲他不說,就沒人知道了麼?
我的心迅速地死去,臉上的表情也迅速地凝固,陳珂拉着我往那邊走,我彆扭地抽回手來:“那邊明顯坐不下了,你過去吧,我一個人找位置坐。”
“怎麼了,勝男?那邊能坐下的,我和許總他們坐一邊,你和苗翠翠她們坐一邊好了。”陳珂沒有覺察出我的不快,倒是苗翠翠,遠遠看着我就露出了勝利的笑容。
那一刻,我心裡突然涌起一種“輸人不輸陣”的豪邁,算了,過去就過去吧!帶着一種悲壯的心情,我坐在了曲歌的對面。
不知道是否是他覺察出了我的情緒,他有些詫異地看着我,又當着大家的面問我:“勝男,你好點了沒?”
“嗯。”我點點頭,衝許總笑了笑,但是始終沒有看曲歌一眼。
我默默地吃着早餐,她們都興致勃勃地和許總聊着天,好不容易能夠和許總坐在一起吃早餐,她們自然都不會放過這樣表現自己的好機會。我間或地插上一兩句嘴,儘量不讓自己顯得格格不入,但是也沒有多大的熱情。阿諛奉承的那一套,我始終不會也學不來。
吃完了早餐,她們三個戀戀不捨地離開。曲歌和許總似乎還有什麼事,聊完之後就匆匆離開了。我們四個手挽着手走在回房間的路上,大概感覺到了我的沉鬱,苗翠翠心情大好:“今天的陽光真的很不錯啊,大家有沒有覺得?”
“嗯,一直擔心這次旅行會有雨,沒想到這麼順利。”陳珂笑着附和道。
“你們有沒有發覺許總最近好像年輕了許多?”張一怡突然發問。
“是啊,我也覺得。現在他和曲總坐在一起,都看不出來誰年紀更大呢。”苗翠翠也說。
“是嗎?我怎麼沒發現?不過我一直覺得,許總的魅力還是很足的。”陳珂有些害羞地說道,她對大家對許總的誇讚十分地受用。
“那當然了,怎麼也是堂堂公司老總,保養好自不必說,穿着打扮也凸顯氣質。不過,許總是儒雅風範,曲總是陽剛男兒,兩個人還是有區別的。”張一怡客觀評價道,我卻感覺到她的語氣似乎有一絲惋惜。
“哈哈,那你家應澤天是什麼呢?花樣少男還是酷帥型男還是白馬王子啊?”苗翠翠嬉笑道,張一怡頓時惱羞成怒追了苗翠翠一路,兩個人鬧得很歡。
陳珂似乎很享受這種四人在一起的時刻,她看着她們由衷地說:“來公司能認識你們三個人,真好。”
我笑了笑,卻不敢苟同。因爲我心底沒有一絲的喜悅。我們一路笑鬧着回了房,我悻悻地躺在牀上一動不動,陳珂拿着遙控器不斷地換臺,最後乾脆放棄道:“哎,好無聊,想睡也睡不着了,電視也沒什麼好看的。”
我剛想回應,這時候手機傳來短信的滴滴聲,我連忙拿了起來,一看,果然是曲歌發來的:“怎麼了,早上看你不開心,身體還不舒服嗎?”
他這樣的關心又算什麼呢?難不成,他想腳踏兩隻船麼?我剛想回復,心裡卻又生出一股無名的怒火,算了,放棄吧,不回了,沒有意思,一點意思都沒有。
我把手機扔在了一邊,鬱悶地嘆了口氣,再次躺回了牀上。陳珂詫異地問我:“怎麼了嘛,好像你又不開心了?”
“沒事,我就是太累了。”
“好吧,那你什麼時候想說再告訴我。”
“嗯。”
爲了避免陳珂繼續追問下午,我蓋上了被子假寐,其實心裡翻江倒海一刻都不曾停歇。心裡不斷盤旋着一萬個爲什麼,曲歌啊曲歌,你到底要折磨我多久?
我居然就這樣把自己給氣睡着了,連做的夢都是生氣的。在夢裡,我夢見曲歌拂袖而去,大聲對我吼道:“劉勝男,你太不可理喻了!”
我的夢清晰到我居然能清楚看到他發怒時暴露的青筋,我就這麼被他的吼聲嚇醒,被自己的心痛痛醒。我驚慌失措地一下從牀上坐了起來,陳珂嚇一大跳,爬過來問我:“怎麼了,怎麼了,突然就坐起來了!”今天兩更了。親們,黃金聯賽票數在12點前能達到1400票,就加更一章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