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篝火燃起。
兩人一龍在巨石上安了家,祭奠完五臟廟,便安然入夢。
黑夜夢到了光溜溜的“小白羊”,大大的眼睛脈脈含情,勾人魂魄。他追啊,追啊,就是追不到。“小白羊”一回頭,面孔突然變成巨醜無比的“母夜叉”。手臂像麪條一樣拉長,一把擰住他的耳朵,怎麼躲也躲不掉……
“出事啦,出事啦!”有人在喊,黑夜努力地想要掙脫那隻可惡的魔爪,卻怎麼也掙脫不掉。他突然覺得眼睛有些刺痛,原來天色已經光亮一片。伸手摳掉眼角的結晶物,他迷迷糊糊地打了個哈欠:“噢……我不是小寶,周扒皮也沒有學雞叫。什麼?出,出事了?”
黑夜一個激靈,驟然清明。小樹精正揪着他的耳朵,嘟着小嘴,氣鼓鼓地看着他。黑夜朝四周打量了一番,又有些疑惑地看了看清月。嘴裡說道:“清月姐,飯可以亂吃,話不可以亂說。你我都好好的在這兒,小菜飯也在那邊打盹。能有多大的事,我還以爲搶我雞蛋呢?”
“什麼雞蛋?”清月聽不懂笑話,疑惑地朝他看了一眼。隨後又惡狠狠地嚷嚷:“你個瞌睡蟲,還有理了不是。叫你睡睡睡,內褲被人偷了都不知道。”
黑夜聞言猛一低頭。
“咦?啊……”黑夜大囧,“完咧,這下可真坐實了暴露狂的稱號了。誰這麼缺德,難道在魔藤那邊詭異事件又重演了?”
一旁的清月紅着臉,扭過頭去,氣得直哼哼:“你看看,石頭上光禿禿的,連一顆種子都沒剩下。叫你睡,哼,叫你睡?”說罷還是不依不饒,擰着耳朵的手不肯放鬆。黑夜費了好大的口舌,許下無數屈辱的條件,終於擺脫了那隻魔爪。
“清月姐,”黑夜拉長了音調,又扭扭捏捏地說道,“能不能幫我找點枯草,遮擋一下要害部位先?”
“呸……流氓”小樹精朝他啐了一口,嘀嘀咕咕地走了。
光溜溜的黑某人趁機換了個造型,這貨心下還頗爲猶豫:“來個阿諾的終結者好呢,還是做個個‘思想者’呢?你妹,誰這麼缺德,老子非得扒了他的皮?苦命啊。昨天剛脫了流氓、猥褻的嫌疑,這才一宿竟然晚節不保。這要是放在地球那個80的年代,非得蹲上10年的號子不可。”
黑夜耷拉着一張苦瓜臉,心中呼叫小金龍:“菜飯,過來。我看你挺機靈的,昨天夜裡到底什麼情況,有什麼異常?”
小菜飯屁顛顛地趕到跟前,搖頭晃腦地,一臉純真地看着黑夜:“大叔主人,菜飯昨天夜裡睡着了,沒有情況。”
“沒有你妹。”黑夜暗罵,“真是一隻龍形飯桶。”
即便是被一頭龍看光了,黑夜心下也還是不爽。龍性本淫,誰知道菜飯是公是母,萬一背背山,人獸亂交,那就更可怕了。於是他趕緊差遣小金龍去做事:“菜飯,你去四周看看,有沒有什麼隱蔽的地方。有異常回來告訴我,不,不用回來,直接通知我就可以了。”
菜飯聽令,撲棱着翅膀走了。黑某人度日如年,好不容易纔等到清月回來了。小樹精提了一捆茅草,幾根細藤。她也不拿正眼瞧一下,就將手上的東西胡亂地甩到黑夜跟前。
顧不得和清月說話,黑夜趕緊動手製作草裙。“呸,流氓……”清月似乎跑開了,臨走又啐了一口。黑某人忍辱負重,不敢應答,手上加快了草裙的編織。
將一根根細長的茅草系在山藤上,串成一長排。又在茅草的另一端繫上另一根山藤,然後草草地將兩根山藤系在腰部。“成了”黑某人長吁一口氣,從地上撿起一根未燒盡的木棍,四下溜達起來。只是這茅草裙遮擋實在有限,當真是通風又透氣,異常涼爽。風吹那個,呃呃……好涼,好涼。
“聽得古人是不穿內衣的,只是這種感覺實在太奇怪了。不知那些穿越到歐洲中世紀的大大如何作想?誒,那些可憐的女人!!!”
黑某人腦子裡盡是些不乾淨的思想。
……
青霖星,魔神山脈外。
“他孃的,昨天的一個追蹤信號怎麼消失了?”楊兢託着手錶大小的追蹤儀器,恨不得將手裡的山寨儀器摔個粉碎,“虧得還是老同學,就拿着破爛貨色糊弄我。”
身後跟着20個多個精壯的漢子,面面相覷,搞不懂楊兢在發什麼火。他們只是一個流亡勢力後人的護衛,誰知道主子最近怎麼了。突然間就轉了性子,連帶行止也怪異起來。
楊兢手上的追蹤器上亮有數百個紅點,但是昨日發生異變的紅點已經完全泯滅。嘆了口氣,他朝身後揮揮手,意思今天覓地休整,不再前進。
前面是一片沼澤,估摸還需要個一兩日,才能正式進入山脈。迫於軍方的某些規則,他採取了迂迴的方式,從西側接近未知超能量爆發的地點。
找到一處矮樹叢,背靠細細的樹幹坐下。楊兢閉上眼睛,仔細回顧了一下連日來自己的舉動。
警局裡的人都以爲自己正義感十足,理想崇高。可自己卻是有另一番打算,這次【S級入侵事件】實在過於詭異。從一些蛛絲馬跡推斷,極有可能是現實中人體產生變異所致。
追查案件是假,獲取這種超能力的手段是真。否則以他的智力水準,除非腦子摔壞了,怎麼肯能做出吃力不討好的事情。可憐那些特勤,連這一點都沒有分辨清楚。反倒黑暗世界的那些混混,眼睛卻更爲毒辣。
他也知道自己被追蹤了,爲了避免行蹤暴露,他只聯繫了爲數不多的鐵桿哥們,並隱藏的事實的真相。
作爲一個特勤,他的反追蹤能力可不是蓋了。那些小人自以爲是,找到了自己。有誰知道,在護衛艦上的並非是自己,而是一個替身。
他的真身,早已化爲青霖星上一個土著。而那套追蹤裝置,事實有有兩個,護衛艦上的那個,今天早上已經被完全摧毀。目前只有他手中的裝置,能夠探查到那些誘餌的變化。
如今追蹤出了問題,但卻是急不來的。暗中通過一些渠道,他大致瞭解了一下軍方的秘密試驗。目標遲早會離開魔神山脈,何況,他有的是時間。
……
黑夜並不知道背後竟然有許多人盯着他,他現在還比較糾於裹槍布的事情。把自己打扮成原始部落的野人,正想把中世紀的人是否穿內衣的問題,卻發現清月已經逛了一圈回來了。
“小師弟,過來。”清月召喚,“姐姐來給你抹點藥。”
黑夜抖着草裙,三竄兩跳趕到小樹精附近。伸手討要了一個漿果,邊啃邊觀看小樹精處理草藥,一臉好奇寶寶的樣子。
清月將四五株不同類型的草藥洗乾淨,然後聚集在一起。雙手微託,草藥便懸在空中。只見她手中滲出絲絲綠芒,形成一個空心圓球。圓球完全裹住草藥後,又滲出許多絲線,固定了草藥。然後清月便控制球體旋轉加速,三五個呼吸間,圓球底部就積攢了數十滴液體。
清月連忙一揮手,撤掉圓球。底部液滴如直箭般射向黑夜,藥渣自然散落。藥滴在半空中化成細霧,將黑夜下半身完全籠罩。
“好爽,”黑夜內心呻吟,清涼、止癢!
清月靠上前來,手掌貼住黑夜大腿,上下游走,施法將藥液滲入皮膚。黑某人的二兄弟不堪寂寞,開始鬧起了彆扭。
黑夜暗暗祈禱:“求你了,二大爺。關鍵時候千萬不要在茅草裙中探頭探腦啊!萬一小魔女發起飆來,那木棍真的好粗啊。這大棍對小棍兒,小個兒還不得死得筆挺啊!”
黑夜正胡思亂想呢,這草藥卻是立竿見影地生效了。大象腿逐漸消腫,但他還在糾結相撲運動員的事。
小樹精沒留意到黑夜的表情,治療完畢後,便到湖邊洗了手,找了個漿果啃起來。清晨的陽光灑落在紫發上,端的是光彩耀人。
遠遠地,小菜飯撲騰着翅膀懸停在懸崖某處,似乎觀察到了意外情況。這蠢龍倒是長記性了,也不管黑夜叫大叔了,趕忙向黑夜彙報情況:“老大主人,我這邊的峭壁上有個山洞。好像些動物在裡面活動。”
隔着月牙湖,黑夜循目遠望,山壁上有一處植被密集處,外面掛着一條小型瀑布。可惜超感知還未恢復,無法探路。
黑夜把菜飯先叫了回來:“菜飯,走,幫哥哥撞斷幾顆樹。”
黑夜帶菜飯行至喬木林,龍形推土機開始啓動。一陣“嘭,咔嚓”亂響,折斷了七、八根大腿粗的樹木。黑夜自有打算,這峭壁連着湖泊,現在自己這副打扮,若是草裙一浸水,恐怕又要暴露了。有‘龍形推土機’做個木筏,絕對輕鬆應對。
叫來清月一同清理枝葉,又在周圍尋來一些山藤。不多時,一個簡單的木筏便紮好了。衆人將筏子推下水,移動至山崖下方。
黑夜擡頭觀察,菜飯發現的地方,像是一個山洞。洞口上方有瀑布掛下,恰好遮蔽了入口。洞口不是很大,菜飯恰好可以穿過。黑夜吩咐菜飯抓起一根老山藤,飛到洞口。又生怕草裙底部穿幫,等到小金龍站穩之後,他示意小樹精先上去。
聞人清月雖然是個魔法師,但身體頗爲矯捷。不多時,便沿着山藤攀爬至洞口。待到落入洞口,清月接過山藤,將其系在洞口附近的灌上。黑夜帶了幾個自制的火把,最後一個攀爬上去。
從洞口朝裡看去,漆黑一片。黑夜讓小樹精放了個火球,點燃了火把,隨後朝洞內探去。腳下有些溼滑,黑夜拄着燒火棍,示意小金龍前面探路。
洞內非常清涼,起初寂靜無聲。隨着衆人前行,隱約傳來“吱吱喳喳”的叫聲,黑夜猜測裡面有些小型野獸。心中警惕了一些,加緊了腳步。
進入洞內六七十米後,地面開始乾燥起來。山洞蜿蜒曲折,朝上綿延,沒有見到分叉路口。深入兩三百米之後,山洞更加寬敞了。遠遠地望去,深處有星光點點。
“哎呀……”
黑某人的一聲慘呼,踩到陷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