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走啦!還在想什麼呢?”陳韻寒走過去敲着楚榆楠的榆木腦袋,就像敲木魚那樣。
“哦喔哦喔。”楚榆楠回過神來,這傢伙反應不是一般的遲鈍。即使春回大地,迴光返照,世界末日,也要保持自己一貫的遲鈍。只要神經反應夠慢,就沒人能傷害到我。
“剛剛你把什麼東西給了那傢伙?”陳韻寒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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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榆楠習慣性撒謊,“沒有,幾張明信片而已。”
“明信片?什麼明信片?這年頭還有人用明信片?”陳韻寒繼續問。
“是小李子(萊昂納多·迪卡普里奧)的明信片。”楚榆楠接着告訴陳韻寒,“那當然,明信片也很寶貴的,有些明信片還能直接收藏呢。”
“哦。”陳韻寒點頭明白,“咳咳,哦對了,你那女神叫什麼名字?”
楚榆楠似乎很樂意回答這個問題,自己也咳嗽幾聲,卻咳的比陳韻寒還嚴重,聽起來像哮喘。真不明白,人家都不肯承認他這個朋友,他卻很好意思替人家說話,真是愚蠢到家了,真是天生自帶降智商天賦。
“你要不要緊?你沒事學我咳嗽幹嗎?”陳韻寒擔心這傢伙出事,他要是死了,自己不就白費努力了?
“沒事沒事,還能多活好幾年。”楚榆楠對自己強壯的身體信誓旦旦。
“那就好,要不然我的任務就白費了。”陳韻寒看着他虛驚一場,一把冷汗抹下來。
“真是傻……”陳韻寒搞不懂這傢伙究竟哪裡突出,可能個性比較突出吧。
“屈夢橙!”那傢伙脫口而出,說這話的時候不知道有多樂意,整個人就像是滿血復活。可陳韻寒假裝微笑點頭,下一秒臉色全無。
“笨蛋,還不走,說了這麼多廢話,你以爲時間是你家管的啊?”陳韻寒轉過身子拋下一句話。
南區,紅得李司所10324。
室內裡一片昏暗,與上一次一樣,燈光昏沉沉。陳舊的黑木板裡,夾縫中有許多未乾的血跡。天花板的吊燈搖搖晃晃,感覺隨時都有可能掉下來。室內周圍安靜的氣氛,可以很清楚地聽到一名女性慘叫的聲音。不是掙扎,是身處於疼痛與懲罰之間。語氣裡帶有一絲絲的堅硬,儘管咬緊牙關,也不能承受被處罰的疼痛感。
“塗琳,我處罰你沒錯吧。”她跪在地板上,向着一處牆壁上的大屏幕一副狼狽不堪跪在地上。她頭髮非常凌亂,滿臉汗水流下來。衣服上一處處鞭打痕跡,破開的衣服痕裂,可以很清楚地看劍通紅的鞭痕烙印在背上。
她只能繼續咬緊牙關,凝視着大屏幕上背對她的指示人。胖子和小五以及黑旗站在一旁,眼睜睜地看着塗琳忍受着處罰。他們沒有權力決定,這一次是指示人下令處罰,是不可避免的事情。看來塗琳這一次是插翅難逃的了。
“她怎麼會這樣?”黑旗小聲問道一旁的小五。
小五卻告訴他,塗琳爲了讓胖子他們安全帶貨離開碼頭,自己與破曉組織的人員對抗,最後炸了整個碼頭才能勉強撤退。但是碼頭爆炸的事情,驚動了當地的警察。警方現在正在調查白樺碼頭的事情,送貨人的屍體也有可能被查出來。
“這還不是最嚴重的。”小五對黑旗說。
黑旗一臉疑問,“還有最嚴重?”
小五小聲對他說,“你知道她昨晚被誰救了嗎?”
“誰?”黑旗問。
“預言之子!”小五脫口而出,“估計指示人就是因爲這件事才處罰塗琳的。”
“我平時沒虧待你吧,可你爲什麼要放走預言之子!”指示人對着塗琳大喊,“千載難逢的機會就在眼前,煮熟的鴨子就這麼飛了!你爲什麼要這麼做?!”隔着大屏幕,都能感受到指示人的怒氣。
“我沒有!”塗琳對着指示人說,“我沒有放走預言之子,我那時候已經受了重傷…我猜想以後肯定還有機會去抓回預言之子的,所以才……”
“說到底,你還是不忍心去抓一個救了你的恩人?”指示人聲音忽然如同棉花般墜落,語氣裡夾着些許無奈,“塗琳,我也是爲上面做事的,我之前教導你,希望你不能有半點感情,哪怕他救了你……”
指示人嘆了口氣,“如果我不處罰你,那我之前教導你的那些規則怕是忘了。你的感情只能是無情,眼中只能有目標和任務。你生來就是一個有規則的殺人機器,所以很抱歉塗琳,你今天必須受到處罰。”
“那您之前爲什麼要放走預言之子,叫我們撤退呢?”塗琳對着指示人說,她脖子上的各個大動脈和血管都清晰一概露出來,皮膚表層可能是因爲情緒太激動,所以導致有些通紅。
“還敢頂嘴……”指示人繼續指責她,“我說過了時機未到不能抓他,那時候必須確保他的存在,然後調查他的個人信息。事到如今,你還不明白嗎塗琳?”
“我不明白,我不明白……”塗琳跪在地下,兩手被綁在前面,眼淚從臉頰流了下來。
“預言之子的事情可以暫且不追究,那你知道因爲你的殺生,你把送貨人都殺死了,以後可就沒人敢給我們送貨了。”指示人低聲悄語,“北市那邊工廠的人,因爲送貨人的死去,終止了我們之後的所有交易。上面的人也因爲碼頭爆炸,怪罪了下來。”
“是您教過我,做事要斬草除根的!現在卻反過來是我的錯,我最看不慣你那所謂的傲慢,自以爲是!”塗琳依舊不明白自己做錯了什麼。
指示人依舊語氣很平靜,“塗琳,你應該知道,有些人該殺有些人不該殺。你殺的人,你付出的代價,你也應該要有能力去承擔結果。沒有能力承擔後果,做事就不要那麼絕。”
“可笑,這一切都是你教導我的。對敵人不能仁慈,必須斬草除根!你這麼說話你良心不會痛嗎?”塗琳凝視着大屏幕,她那雙眼睛充滿着不滿,不公平。
“錯了就是錯了,碼頭爆炸的事情我已經幫你求情了,至於你亂殺人…很抱歉塗琳,這件事情你必須受到處罰。”指示人揮了揮手,“動手吧……‘七’。”
話音剛落,代號“七”便拿起鞭子,走向塗琳那。胖子和小五以及黑旗,什麼事情都不能做,只能站在一旁隔岸觀火爆炸。
代號“七”一鞭子抽下去,塗琳痛苦叫了一聲。背部上劃過長長的鞭痕,通紅通紅。鞭痕的印記深深烙印在背部上,如果這時候灑上一口鹽,她絕對會痛不欲生。代號“七”繼續揮下好幾鞭,他無情的跟一個機器人一樣,不知塗琳的皮肉之苦。胖子一等人在一旁看着都非常難受,沒想到她也會被罰。心裡也沒說很開心,就很同情吧。雖然人是她殺的,但是爲了能讓貨物安全離開,自己一人對抗對方。
一個二十來歲的女生竟然能受的了那麼痛苦的鞭打,何等毅力。她始終咬緊牙關,汗從頭上直冒下來,頭髮凌亂也同時被汗水給弄溼。雙手緊緊握住拳頭,眼睛落在地面上。
鞭子揮動的時候,揮出了聲音,那聲音非常響,但是打在塗琳的背後更響。衣服背後的表面,漸漸地都被打破爛,裡頭線子都分開一散。露出黑色的內衣,塗琳眼前的視線慢慢變得模糊。
“許秋冬!”指示人叫道胖子。
胖子應了一聲,“我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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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示人繼續說,“你們這一次做的不錯,貨物很安全的送來,下一次繼續努力。”
“好的,老大!”胖子也不敢多說一句,那些什麼要求他都不敢要,能活着算不錯的了。
突然,塗琳已經到達極限,忍受不住痛苦的處罰,倒在了胖子一等人的面前。她躺在了那陳舊的黑木板上,昏暗的燈光照在她身上。
“老大,是否要把她叫醒?”代號“七”說。
“算了,到此爲止,下不爲例。”指示人的聲音如同棉花般飄落。
胖子一等人看着倒在地上的塗琳,那女生似乎看起來才二十來歲,很年輕。卻受了非常痛苦的鞭打,背後滿是鞭痕。一痕一痕的印記,紅通通。
學校。
“哈嘍,黃天。這麼早就來了啊!”楚榆楠拍着黃天的肩膀,那傢伙一大早拿着手機看新聞,一頭髮都是黃色爆米花炸毛般引爆全場。
“嗯姓楚的,早上好。”黃天應他一聲,接着繼續看新聞,眉頭隨着視線下滑,越來越感覺到不安。
“看什麼呢?”楚榆楠湊過去,拿起黃天桌上的魔方瞎轉幾圈,他壓根就不會玩。
“什麼味啊?誰吃榴蓮糖啊?不知道老子最不喜歡榴蓮這東西嗎?”黃天揮走鼻子前的氣味。
陳韻寒假裝捂着自己的鼻子,她指鹿爲馬,“阿楚!一定是他,是他吃的。”
黃天扭頭看着楚榆楠,打量他全身上下,“姓楚的,你不是不吃榴蓮的嗎?怎麼突然就好這口了呢?你是不是受了什麼刺激?”
黃天三連問,讓楚榆楠不知所措如何回答。
“是陳韻寒!”他想說,可是卻不敢說,只能把這話憋在心裡,因爲他沒有權力回答這個問題,更加沒有權力應付接下來的事情,然後他尷尬露出笑容。
他知道陳韻寒是故意嫁禍給他,所以想了想,那就順着她的心意好了。她開心,我就開心,全球幸福值無緣無故多了兩份快樂,何樂不爲。
“奈斯,對沒錯,突然不知道爲什麼就是喜歡吃榴蓮,特別是榴蓮糖這種東西。”楚榆楠在嘴裡打響聲,真不知道他是如何發聲的。
“真是見鬼了……”黃天看他一眼,然後繼續看新聞。陳韻寒在一旁憋笑,有個背鍋俠代替自己的罪名,不知爲何,心裡美滋滋。楚榆楠卻瞪他一眼,陳韻寒收回開心到起飛的表情。
“看什麼呢?”楚榆楠湊過去,看着滿屏幕的文字,還有小部分的圖片。
黃天脫口而出,“新聞!”
他繼續說道,“昨天下午三點左右,南區的白樺碼頭突然爆炸,爆炸的概括面積大於碼頭地面的一大半,好在當時並沒有什麼人去那裡。附近的居民也沒有受到影響,此事南區那邊的警察正在調查。”
“我怎麼不知道這事?”楚榆楠反問,陳韻寒也湊過去,看着黃天手機屏幕上的新聞。這讓她感覺有些奇怪,好端端的碼頭怎麼會突然爆炸,更何況當時是下雨天,起火源也不至於這麼強吧?
黃天瞥阿楚一眼,他很無語,“這件新聞昨天晚上就已經報道過了,你這傢伙從來不愛看新聞,整天飛天小豬飛天小豬,你當然不知道啦。”
陳韻寒也湊過去看着這新聞,她眉頭一瞬間也皺起來,覺得一定有蹊蹺,不可能一個破舊的碼頭會無緣無故的爆炸,背後一定有原因。
這時候,陳韻寒口袋裡的手機忽然響起來電鈴聲,手機鈴聲鐺啦啦啦鐺啦啦啦的躁動起來,她手機是vivos1型號,寵愛粉版本。她看了一眼楚榆楠和黃天,然後拿着手機走出教室外。
“雨生,有什麼事嗎?是組織那邊出了什麼問題嗎?”陳韻寒接通電話,裡頭傳來肖雨生說話的聲音。
“韻寒聽我說,碼頭爆炸的事情是紅蜘蛛乾的,昨天我去執行任務,並帶着凱特騎士去往白樺碼頭,當時紅蜘蛛他們似乎正在接貨什麼,可奇怪的是,送貨人的一個影子都沒有看到。”
“所以……然後呢?碼頭爆炸真的是他們乾的啊?”陳韻寒疑問。
“對!碼頭爆炸的原因,是爲了能讓自己離開。當時紅蜘蛛那女的與我對抗,她爲了能讓其他人以及貨物安全離開碼頭,自己和我對抗,就是使用不滅之火的那女人。”
“然後是你贏了嗎?”陳韻寒問。
這時候肖雨生嘚瑟,“她不知道凱特騎士的能力,一直處在於下風。”
“雨生啊,能不能一次性說完?你語言組織能力不行啊,叫你多看點書你就是不聽。”陳韻寒對他無語了。
“好好好,我一次性說完。”肖雨生語氣變得着急起來,依舊重複那這句話,“碼頭爆炸是他們乾的,所以我覺得送貨人應該是得罪紅蜘蛛的老大,所以被殺掉了。按照紅蜘蛛的一貫做法,屍體應該是被丟下大海地下某個地方。”
突然,這時候。在陳韻寒的腦海裡,閃過了今天早上楚榆楠說的話。
“大海?”陳韻寒回想今早楚榆楠說的胡言亂語。
“怎麼了韻寒?”肖雨生問她。
陳韻寒繼續說,“他們會不會把屍體給裝進一個箱子裡,然後丟下大海底下?”
“你從哪裡學到的推測?”肖雨生咳嗽幾聲,陳韻寒沒有在意。
“這不是我推測的,是楚榆楠告訴我的。”陳韻寒告訴肖雨生。
“楚榆楠?那傢伙?”肖雨生不明白,這些問題關那傢伙有什麼事。
陳韻寒看了一眼教室內的楚榆楠和黃天,然後向肖雨生解釋清楚,“今天早上,那傢伙跟我說,在他腦子裡,莫名其妙地浮現出大海的景象,那應該就是白樺碼頭。”
她繼續說,“然後,他還在夢裡看到有人把箱子給推進大海底下,岸上爆炸的東西,沉落了海底下,壓住了箱子,其中有一根鐵棍插進箱子旁邊。這些場景,應該就是紅蜘蛛那一等人。”
肖雨生點頭沉默,“那好……我相信他一回,今天晚上我駕馭着凱特騎士再次前往白樺碼頭看一下。”
陳韻寒整準備掛掉電話的時候,肖雨生傳來一句話,“你一個人在那邊一定要好好生活,不要感冒了。”
陳韻寒沉默一會,“嗯……好的。”
“再見。”肖雨生聽到陳韻寒說了再見的那一刻,才掛掉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