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臨,南市被披上“萬聖節”的主題,巫師騎着掃帚從月空中一閃而過,蝙蝠飛向月亮。大街小巷裡隨處可見的南瓜燈,兩眼放光在黑暗裡。街道上打扮的怪誕詭異風格,完全符合萬聖節題材。
小孩和大人們打扮着各種各樣的鬼怪,一同提着南瓜燈在街上游行,或者挨家挨戶敲門要糖果,否則就搗蛋。傳說這一晚,各種鬼怪也會裝扮成小孩混入羣衆之中一起慶祝萬聖節的來臨,而人們爲了讓鬼怪更融洽才裝扮成各種鬼怪。
街上兩排的楓樹,被鋪上萬聖節的風格,樹身被燒成黑木,南瓜燈擁擠在地上,烏鴉落腳在樹枝上,每根樹枝被故意彎曲成方形鉤子的樣子,也不知道政府是怎麼想出來的辦法。
一眼望去整條街道,各種各樣的鬼怪穿梭遊行,給予南市另別有一番風味的今晚。似乎看到科學怪人跑到街上大喊大叫,也看到披着斗篷白麪獠牙的德古拉伯爵,那高挑的身材,在人羣中一眼就看見。
有德古拉伯爵似乎就有範海辛的存在,電影《範海辛》裡的著名怪物獵人,他是人類最勇敢的獵人,他機智銳利敏捷,孤身面對在黑夜裡出沒的怪物。身邊跟隨着情人兼得力幫手……安娜·維勒利斯!身份是吸血鬼女獵人。
就連《潘神的迷宮》裡的法翁都出來了,那個人憑藉自己天衣無縫的技巧打扮,把自己與電影裡的法翁形象完美的融合在一起。這就是今晚南市“萬聖節”主題,百鬼夜行般的場景。
“哇!外面好熱鬧啊!我都迫不及待出去玩耍了。”阿楚盤腿坐在沙發上搓手,他一臉無可挑剔的興奮,足以證明他多麼熱愛這些奇奇怪怪的節日。
“你說會不會有人給我們糖果啊?”阿楚攤在沙發上仰天露出微笑,他只穿了一件黑色西裝、頭戴高禮帽、熟悉的小柺杖、反光的小皮鞋,這是上一次拍攝默劇的卓別林打扮。但是卻被陳韻寒嘲笑成企鵝人,阿楚覺得小丑既然能成爲萬聖節的打扮,同樣企鵝人也可以。
“你怎麼就穿着一件西裝?你好歹打扮一下吧。”陳韻寒緩緩走下樓,阿楚盤腿坐在沙發上一臉驚訝看着她。
她身穿一件純白色的吊帶裙,顏色潔白無瑕,裙襬長而蓬鬆。純白色的裙襬被裁製成無數褶皺,一層輕紗柔柔的給褶皺的裙襬蒙上一層薄霧,袖口參差不齊的蕾絲花邊顯得很柔美。從肩頭向下的螺旋點綴的花藤上,朵朵白色的玫瑰花宛如笑靨般綻開。剪裁得體的紗裙,蓬起的裙襬,讓她如同觸不可及的紫霞仙子,只羨鴛鴦不羨仙。吊帶裙搭配着一件深灰色馬海毛衣外套,頭頂戴着巫師帽子,帽託擺放着南瓜燈的裝飾品。
一抹淡紅色的笑容,鼻頭一點紅色印記,那是她故意用口紅塗抹的。她手裡還拿着一根魔法杖,像是兒童玩具一樣。
阿楚坐在沙發上兩眼巴巴看着陳韻寒走下來,他張着嘴遲鈍半秒,用盡簡陋的詞彙來形容仙子,“哇漂亮了,哇美麗了,哇太漂亮了!哇sobeautiful!”
“我打扮的不好看嗎?爲什麼你的表情很呆滯?”陳韻寒用魔法杖戳着阿楚的高禮帽。
阿楚連忙解釋,“沒有沒有沒有沒有,就是因爲你好看所以我的表情才很呆滯,我完完全全被你吸引了知道不?”
“油嘴滑舌。”陳韻寒懶得相信他的鬼話,她手指頭沾着口紅,下一秒走到阿楚面前。
阿楚連忙揮手擋住,“喂喂喂喂你想幹嗎?!我可是純爺們嘞!男子漢大丈夫寧死不屈也不能塗口紅啊!”
“別動!我在給你打扮呢,你不說這話我還以爲你是小屁孩呢。”陳韻寒一聲小吼,阿楚安靜坐在沙發上一動不動。
陳韻寒繼續說說,“西裝革履有什麼用?你以爲是參加婚禮啊?咱們要學會隨機應變廢物利用!”
“額……口紅是廢物?”阿楚一臉懵。
“嘖!”陳韻寒無語了,她一個眼神瞪着阿楚,阿楚瞬間閉嘴。趁着陳韻寒幫他打扮的時候,阿楚幻想人生,假如陳韻寒是他老姐,那麼自己的人生多得糟糕啊!
陳韻寒的手指頭沾着口紅,在阿楚的嘴角兩邊畫上月牙般的笑臉,最後紅色點綴鼻頭。阿楚好奇拿起桌上的鏡子,原本想看看自己被畫成什麼鬼樣,結果陳韻寒立即奪走鏡子。
“你看什麼?你還擔心我在你臉上畫個王八嗎?”陳韻寒天生脾氣壓制着阿楚,如此霸道無理的女孩,阿楚怎敢有半點怨言。
“相信……我怎麼敢不相信你呢,試問當今天下,有誰比我還相信你?”阿楚端正坐好,像個幼兒園等待放學的乖寶寶一樣。
陳韻寒把口紅蓋上,“多得是呢,就比如破曉組織成員啊!”
阿楚緩緩點頭,“噢噢,那些傢伙啊,我怎麼能跟他們相提並論呢,我只是一介平民百姓。”
“平民百姓可沒有那麼多機緣哦。”陳韻寒把口紅揣回口袋裡,她坐在桌子上看着阿楚。
阿楚有點懵,他告訴陳韻寒,“機緣?我哪來的機緣?頂多運氣好而已。但是最近運氣不太好,改天我去燒香拜佛,取點艾草洗個澡。”
“話說……你爲什麼要穿這麼一件漂亮的裙子?”阿楚點頭咽口水,“今天是萬聖節嘞,你穿這麼好看,就不怕被鬼打劫嗎?”
“打劫?這年頭還有人打劫?”陳韻寒還是有點天真,外面的世界總是磕磕碰碰。
阿楚點頭微笑,“那當然,我這個活生生的人就是最好的例子。”
陳韻寒湊過去拍着阿楚的肩膀,“不用擔心的啦,畢竟我是練過跆拳道和截拳道的人,一般人是近不了我的身。”
“呵呵……”阿楚尷尬地露出微笑,他心想,“得了吧……就算不是一般人也近不了她的身。”
“你在想什麼?”陳韻寒看他遲遲不說話。
阿楚抖着腿回覆陳韻寒,“我在想……黃天他們什麼時候過來,如果還沒來的話,記得讓他們帶一些糖果過來,免得好端端走在路上,被人一洗而空。”
“應該……不至於吧。”陳韻寒難以想象那種打劫糖果的畫面。
阿楚忽然自言自語,“最好讓他們多帶點榴蓮糖過來,因爲根據南市糖果口味不完全統計數據分析:百分之一百的人喜歡吃大白兔奶糖、百分之五十以上的人喜歡吃口香糖、百分之四十以下的人喜歡吃太妃糖、停留在百分之十之間的人……喜歡吃榴蓮糖。”
阿楚露出一臉壞笑,“所以……嘿嘿嘿,我們必須避開那些百分之十的傢伙,最好不要遇到他們,我相信今晚我們的收穫將會順風順水。”
“真是無聊……”陳韻寒有點無話可說了。
“咚咚咚咚!”忽然有人走進院子採用摩斯密碼般敲門,俗稱亂敲門。
“嗯?這麼快就來了嗎?”阿楚看着腕錶上的時間,才七點不到。
他故作開心打開紅木門,“黃高達啊,別來無恙啊!”
他打開門還沒上前擁抱,便瞬間停下來。一位扎着雙短馬尾的小姑娘,配上小南瓜燈髮卡,披着黑色斗篷,戴着粉紅色的巫師帽,孤身一人站在阿楚家門口。看起來賤討人喜歡,不敢半點驅趕。
“大哥哥……你能不能給我一些糖果?不然我就導彈(搗蛋)你家。”這個還未脫離童顏的孩子,說着稚氣的話,阿楚實在是不忍心對這孩子說三道四,畢竟還是個可愛的小孩子。如果不給糖果的話,說不定她真的發射洲際導彈炸過來。
“額……你剛纔叫我什麼啊?”阿楚心存童心看着眼前的小女孩。
小女孩睜開眼睛看着阿楚,“大哥哥啊!”
她兩手端着南瓜燈碗,伸手擺放在阿楚面前,一直等待阿楚給她糖果,她才肯離開。
“嗯……看在你叫我大哥哥的份上,那我就給你糖果吧。你先在這等着哈,我去去就回。”阿楚的身影就像是一道清風極速離開。
過了一會,阿楚提着一小袋的糖果出來,他把糖果遞給小女孩。
“謝謝大哥哥!大哥哥再見!”小女孩微笑對阿楚鞠躬,接着她捧着滿滿的糖果蹦蹦跳跳離開。
阿楚欣慰點頭,“真是可愛到爆的小朋友啊,真羨慕他們無憂無慮地活着。”
他關上門,轉身走沒幾步路後,紅木門緊接着再一次響起敲門聲。
“會不會是黃天?”陳韻寒坐在沙發上看書。
“誰知道呢,可能又是來要糖果的孩子。”阿楚聳着肩轉身開門,這一次要糖果的居然是一箇中年大叔!
全身上下綁着白色繃帶卻露出半張絡腮鬍的中年大叔,提着籃子般大小的南瓜燈碗,高挑魁梧般的身材聳立在阿楚家門口。那雙神情自若的濃眉大眼被隱藏在半條繃帶裡,他光是站着不動,便讓阿楚瑟瑟發抖。
阿楚猜測,恐怕沒個三四袋糖果是打發不走……
“小朋友,給點糖果唄。”中年大叔露出一雙漆黑的眼神,阿楚站在原地緩緩咽口水。
“好……”阿楚尬笑微微點頭,他轉身進屋拿糖果,不一會兒,他提着一袋子糖果出來,老老實實把糖果上繳給中年大叔。
“謝謝小孩,祝你龍馬精神萬事如意財源滾滾手到擒來開開心心快快樂樂一山又比一山高。”中年大叔恭敬鞠躬後轉身離開。
“慢走不送。”阿楚一臉懵站在原地,這都是些什麼亂七八糟的祝福啊。
阿楚滿腔怒火關上門後,那道敲門聲緊接着又追趕上來。阿楚聽到這個聲音就煩,正所謂事不過三啊,這次甭管是誰來要糖果,就算是市長大人親自過來要糖果,也得拒之門外。
“老子現在心煩意亂,不便招待,快給我走!小心我半夜跑去你家嚇你!”阿楚打開門閉着眼大喊!
“你吃錯糖果了吧?老子又招惹你了?”黃天一臉懵站在原地,他穿着打扮像箇中世紀魔法師一樣,要是留點長鬚的話,說不定像個甘道夫。就這麼一襲黑袍,鍾於和迴歸也是如此。
“噢噢原來是黃兄啊,別來無恙啊。”阿楚呵笑緩解尷尬。
黃天無奈嘆氣,“你指定是吃錯糖果,一個小時前咱們還去過牙科診所,這就閉上嘴巴不認人了?”
“哈哈哈哈開個玩笑嘛,黃少爺請進請進。”阿楚化身管家邀請黃天一等人進屋。
“少來這套,等一下準備糖果整裝待發,今晚將是一個不眠之夜。”黃天一等人走進客廳,陳韻寒盤腿坐在沙發向他們打招呼。
“哈嘍三位好友們,晚上好啊。”陳韻寒裹着馬海毛外套微笑。
“晚上好啊,咦……”黃天開開心心回覆,結果他發現不太對勁,“爲什麼你倆臉上的妝一樣?誰抄襲誰的?”
“仿妝怎麼能叫抄襲呢?那叫借鑑!”阿楚聳着肩走進屋。
陳韻寒把《基督山伯爵》放在桌上,“我幫他畫的,好看嗎?”
“那幫我也畫一個!我要成爲希斯·萊傑一樣的男人!”黃天鼻孔吐氣,內心懷着一腔熱血躁動起來。
“還有我還有我!”鍾於和迴歸異口同聲舉起手。
“好啊,化完妝我們就出去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