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漸漸下去。
不同顏色的車影在高速公路上行駛,高架橋上的石護欄兩旁車水馬龍,引擎低沉發動·,車輪急速轉動帶着車身穿越隧道。
每一輛車子如同脫繩的野馬快速奔馳着步伐,燈火在昏暗的隧道里直視前方。一輛普通的別克英朗在羣衆野車裡,緩慢踩着油門,宛如白色影子一樣穿梭在青馬隧道中。
似乎看不見的隧道盡頭,如同大怪物裡的深淵嘴巴一樣,恐怖又噁心。兩邊快速擦過的燈火,讓人眼花繚亂。在許多往返的車子裡,唯有那輛普通的別克英朗最讓人顯眼。
“你別開這麼快啊!!小心前面啊!”沈青坐在副駕駛上,繫着安全帶,雙手緊緊抓着扶手。他臉色驚恐擔憂的表情已經說明一切情況,內心恐懼是因爲他害怕出車禍,臉色擔憂是因爲他害怕出車禍的那個人會是他。
他覺得有點想吐,就像是坐在賽車手旁邊的領航員一樣。你要準備一切,準備好路線,準備好備用心臟,準備好袋子,因爲你不知道他的駕駛技術有多噁心。穿梭在山勢陡峭的烏爾禾風城,或者瞻仰巴音布魯克的九個太陽,蜿蜒下來的河流,即使再美麗的風景你也來不及欣賞。因爲你的視線只有前方的道路,爲駕駛員領航前方的終點。
這就是汽車拉力賽!
哦不,這不過是普通城市裡正常駕駛的技術罷了,就像是科目三剛剛通過一樣,你迫不及待駕駛心愛的別克英朗,接着像個瘋子一樣奔馳在道路上。
“我知道你內心已經迫不及待想看見預言之子!可是完全不用着急!天色還早!咱們完全可以喝杯咖啡再過去!”沈青歇斯底里大喊,他覺得陳十寸的開車技術,遠遠超過其他職業賽車手,因爲他的三魂七魄快要被甩出來了。
“Shutup!”陳十寸兩眼直視前方,一臉認真樣子,緊緊握住方向盤一腳踩油門。
早在二十分鐘前,華徐寧就告訴了陳十寸,預言之子就在老城區,能不能和你說話是一回事,能不能聽你認真說完一些事情也是另一回事,因爲那傢伙防範意識特別高,總之那傢伙很麻煩就對了。CPU處理器就像是地攤貨裡買回來一樣,理解不了平常人說的話。
………
“這一次被你猜對了,提前做過功課吧?”華徐寧坐在位子上,桌上的咖啡早已經涼透了,他繼續說,“不過很可惜啊,他並不在這。”
陳十寸的臉色剛剛欣慰,一下子風雲突變,被華徐寧抹上暗淡的色彩。
“啊?不在你們這?”陳十寸和沈青異口同聲,兩人的表情幾乎一模一樣。
“你們沒有通知預言之子加入破曉組織嗎?你們沒跟他討論這個世界的事情嗎?你們是怎麼對待這件事情的?你們……”沈青的三連問,讓華徐寧猝不及防回答。
“哎哎哎,怎麼搞得跟我們錯了一樣,就算是我們的錯。我們也跟他說明這個世界的事情,我們也試圖讓他加入組織。可他就是不聽啊,我還能怎麼辦?”華徐寧顯得一臉無辜,一旁的莫菲無語看着他。
“嘖嘖嘖。”陳十寸撓了撓下巴,似乎準備說出一番正經而可笑的話,“是你們沒能耐吧,這點小事都做不好,不就是讓預言之子加入你們組織嘛,讓我和沈青去開導開導那傢伙。我會讓他知道,整個世界的責任,將揹負在他的身上,讓他清楚明白,他對於整個世界來說,存在是多麼重要。”
陳十寸微笑看了一眼沈青,他們倆人把雙手放在背後,看上去跟個神經病一樣,並不是什麼大師。
“好啊,那你們去吧。要是有什麼問題的話,記得回來告訴我。”華徐寧面帶笑容,溫柔細語,他把涼透的咖啡一口乾,忽然發現冷咖啡也挺不錯的。
“讓你瞧瞧我們的厲害,我們會把預言之子帶回來的。”陳十寸一臉傲嬌,他擡起右手,拉開衣袖,發現手錶並不在右手上,而是左手上。他看了看時間,發現時間已經一點多了。他好像並不在乎時間,而是故意露出那塊昂貴的斯沃琪青春手錶。
“祝你好運!”華徐寧揮了揮手。
“沈青,我們走!”陳十寸叫道一旁的沈青隨從,像是古代美麗的妃子莞爾一笑命令身邊的丫鬟。他兩手放在背後,一臉傲嬌看着桌上的箱子。
忽然他語重心長說出這句話,“格子就交給你們了,希望你們能好好保管。世界已經度過了太平盛世,隨時面臨着崩潰,我……去去就回。”
他說話有些敷衍,剛來的時候還是很靦腆。現在晴轉多雲,可能是發神經吧,主板燒壞了,說話也是奇奇怪怪的。
他和沈青剛走沒幾步,華徐寧看着他倆背影,老狐狸問道:“你們知道預言之子在什麼地方嗎?”
“……”
這一句話,讓他們剛剛邁出大門的腿立馬收回來。所謂覆水難收,伸腿易收。陳十寸轉過身子,即使在尷尬的氣氛下,也要表現得很傲嬌,或者他怎麼能在局裡擡頭見人。
“不知道。”陳十寸咽口水,沈青站在一旁,話語權難以掌握,留給身邊的同伴多一點臺詞,愛說話就給他說,反正時間多得是。
“老城區!南市理工職業技術學校。”華徐寧脫口答覆,看着他們禮貌回覆一句謝謝之後,立即丟下背影,緩緩走出大門。直到視線看不見他們的時候,他倆纔開始撒腿就跑。步伐加速的聲音,大老遠就能聽出來,似乎還能聽到有人腳滑的聲音。
“他們……真的能完成嗎?”李落一半信半疑,小小腦袋,大大疑惑。她對中央情報局調查人員的印象從此停留在這一刻,只能全怪眼前兩人神經兮兮吧。
“但願……聽天由命吧。”華徐寧坐在位子上,莫菲沉默看着他。
車子快速從鏡頭擦過,像是從遠方飛馳而來的野馬,兩眼燈光直視前方。一道白色的影子向前方的盡頭衝去。如果高速公路會違法車輛行駛速度的話,那他們早就被貼罰單了。
沈青依舊抓着扶手,繫着安全帶的他,依然會擔心撞上眼前的擋風玻璃。不過多餘的擔心就沒必要涌上心頭,只是自己嚇自己罷了,沒有這麼多意外事故,如果有的話,那也是小概率發生。反正他剛剛從一輛大貨車的邊緣快速擦邊而過,也就同等於從死亡邊緣快速擦過。
快要馬上瘋掉,他保證以後不會再坐陳十寸開的車,特別是在重要的時刻。他現在的年紀已經不支持他的心臟劇烈跳動,他剛剛越過二十九歲的年紀,都要半截入土了。如果繼續瘋狂的話,就真的要埋在土裡。
南區。
“不是吧,你到底有沒有問清楚?都說了半糖去冰,你們點的是全糖加冰啊?!這喝起來沒有之前好喝,味道感覺怪怪的。”胖子拿着一瓶水果茶,喝了兩口,臉色瞬間變了。
“不是和之前一樣嗎?只是換了一種水果啦。”小五拿着一瓶比例小一半的水果茶,他喝了一大口,臉色幾乎沒有變化,一切正常。
胖子感覺喝的不是水果茶,而是檸檬茶,澀澀發酸。每喝一口,感覺整個人都要昇華了。
“你確定?你看看這一大塊檸檬是怎麼回事?”胖子拿着水果茶給小五看,的確如他所說,那塊大檸檬沉下瓶底,所有冰塊把那塊檸檬給遮住,無法昇天。幾乎冰塊和檸檬佔了瓶子的一大半位置,而真正的水果茶也就二分之一吧。
“額……”小五無言以對,反正他的水果茶好喝就行,他告訴胖子,“沒事,多吃檸檬,有助於身體健康。有位專家告訴我養生秘訣,喝完水果茶,再吃檸檬,必要時,冰塊也可以吃完。嘎嘣脆的冰塊,可以幫你降降火。”
小五輕輕地喝了一口水果茶,裡面豐富的水果,就連冰塊也十分小個。最重要的是紅茶很有味道,裡面摻入了許多果汁。搭配着每一步水果,輕輕地品嚐一口,冷冰冰的水果紅茶從口腔裡回味,順着喉嚨下去,直至腸胃,整個人都快要昇天了。胖子看着他的水果茶,價錢比他低一點,可是看上去比自己好太多了,簡直用秀色可餐來形容。他的水果茶一大堆雜七雜八,還有一塊彷彿冰山一角的大顆檸檬。
“我能不能喝你一口茶?”胖子嘟嘴親吻空氣。
小五一臉嫌棄用手擋住他那噁心的嘴臉,“不行啊冬哥!我這個人是有原則的,而且我還是有潔癖的,我特別不喜歡別人喝過的東西,我也不喜歡別人吃我的食物。不好意思了阿冬,我愛莫能助。”
他剛說完,緊接着喝了一口水果茶,表情看上去十分欠扁。
“那上次塗琳吃你的牛肉飯,你還如此樂意,這是爲啥子?!”胖子生氣,天崩地裂。
“女生就不一樣了,女生的口……水,有……有……助於……於。”他覺得自己說的話實在是太噁心了,無法說出口。做人不能如此不要臉,但是有時候還可以拋開這些無關緊要的原則。
“說白了,你就是重色輕友。你這個色狼,你這個人渣!啊呸!”胖子向小五吐口水,結果吐在自己的衣服上。他拿着水果茶又喝了一口,不是所有人都喜歡喝檸檬茶,也不是所有人都能接受檸檬的酸度。不過他如此大口地吸吮,瓶子剩下的只有冰塊,還有泡在冰塊裡的檸檬。
“嘖嘖嘖,你就是羨慕嫉妒恨。”小五似乎得意洋洋。
“你這小子,以前還很聽話的,現在就變成了老大人了。唉……都怪我沒把你教育,唉怪我啊。”胖子嘆口氣,像個老父親一樣失責教育,回想起小五第一次出現在他們眼前,曾經那個男孩青澀靦腆。如今的他,光陰荏苒,歲月如梭。
“沒有啊,我一直都是這樣子的啊。”小五咬着吸管。
“切,沒良心的傢伙。”胖子瞥了一眼小五,扯着衣領緩和脾氣。
“哈哈哈,吶!給你!”小五遞給胖子自己的水果茶,這個突如其來的行爲瞬間感動胖子內心的冰激凌,融化了,徹底融化了,好感動的感情啊!
“你你你你……真的是……”胖子激動地說不出話,他準備接過小五手中的感天動地水果茶,卻沒想到那傢伙一如既往的賤。
“哈哈哈!不給你!”小五收回動作,愛恨就在一瞬間,滿臉賤笑的表情,而且胖子有點想打死他的衝動。兩人非常的幼稚,小朋友和小朋友之間的玩耍。搞笑的很,幼稚的很。
“你這傢伙,看我今天不弄死你纔怪!”胖子話音剛落,身子立馬撲過去,麪餅般大的手掌弄亂了小五的頭髮,他用風筒吹了很久的髮型,一下子就被胖子給踐踏了。這時候剛從旅館出來的黑旗,穿着淺藍色的牛仔褲,白色短袖配着墨綠色的外套,高挑的身子加上一本正經的樣貌,讓人誤以爲是哪個太陽之子遺落在人間。
黑旗兩眼犀利,看到他們拉拉扯扯簡直不像話,結果自己也湊過去,表示加入這場遊戲。
“嘖嘖嘖,你們簡直無聊到爆,玩相撲也不叫上我,好歹我也拿過日本相撲大賽的冠軍啊!”黑旗兩手搭在胖子和小五的肩膀上,左手搭在胖子的肩膀,右手搭在小五的肩膀上。有時候發現他們的兄弟情十分鋼鐵,有時候也會發現他們的性格非常幼稚。時間會慢慢地磨合所有人的感情,也會磨合一個集體的團結。或許因爲互相,我們才能變得更美好。
是吧是吧,也許是吧。三個人的友誼即使再好,總有一個人要退出。三個人一起上樓梯的時候,剛剛好樓梯的位置只能夠兩個人一起上,所以其中一人會退出那一份友誼。
所謂三人行,必有人退出。只不過呢,或許對於他們來說,即使三個人擠不了同一個位置,但是他們會想盡一切辦法,就算把你扛在肩上,也要帶着你一起上。說起來還真是可笑,扛着你上樓,爲什麼不拖着你上樓呢?
“咳咳……哎哎哎,你們幹嘛呢?”塗琳從旅館走了出來,站在門外,右手叉着腰間。兩眼透露出冷冰冰的眼神看着他們。
“提醒一下,公共場所,不要這麼猥瑣地抱在一起,OK?”
“OK……”黑旗點頭,他和胖子小五一同站好,超級完美的軍姿,三人以後必成大器。
“訂好房間啦?平方多大?”胖子的頭一句話,咋聽起來像是開房一樣?貌似在詢問女朋友訂好房間沒有,位置多大?我們待會在房間裡一邊運動一邊解鎖新動作的時候,夠不夠塞下我身後的一百零八位梁山好漢。
想什麼呢?!骯髒的思想齷齪一邊滾開去!一百零八位梁山好漢當然是分開玩遊戲啊!有組織玩狼人殺、還有三國殺、還有大富翁、甚至還有飛行棋!
“還行,先暫時住在這。”塗琳叉腰說話,語氣很安靜。
“有沒有熱水器?”黑旗清晰吐出六個字。
接着胖子懟他,“你說的這是人話嗎?這麼大個旅館你說有沒有熱水器?你應該說……有沒有空調,我怕下個月氣溫會立即下降,我不想和他們睡在一起,我喜歡單獨享受房間的寂靜。”
胖子語氣剛剛還很霸道,一下子就低聲沒尊嚴了。
“噢噢,所以你說的……哎!你什麼意思啊?什麼叫做不想和我們睡在一起?說的好像我和小五很樂意挨着你睡似的。”黑旗受不了侮辱,他有脾氣懟回去,一句話不帶髒字。
“麻煩你下次上牀的時候,把你那臭腳丫洗乾淨再說!”
“我?那好……是誰睡到半夜的時候,忽然夢遊,好在當時我起牀上廁所,不然你早就從五樓跳下去和閻羅王打牌去了!”胖子指責黑旗睡眠時候極其危險,我胖爺生氣,簡直天崩地裂啊!
“等等等等等等,我先捋一捋。”黑旗思考,腦子裡飛速運轉。
“你想幹嗎?”胖子一臉好奇。
“所以……到底幾間房?”黑旗問塗琳,這個問題是他們所有人都在意的問題。
塗琳忽然勉強露出微笑,她說:“不好意思哦,只有兩間臥室,一個客廳!”
“噢噢噢噢噢,兩間臥室可以可以。”他們異口同聲,似乎沒有意識到塗琳的答案,不是沒有意識到,只是腦子比較遲鈍。
“啊?!兩間臥室?!怎麼搞得?我們又不缺錢,爲什麼不選多幾間臥室看看?”三兄弟異口同聲,思路一樣,脾氣一樣,錢包也是一樣。
“真的是不好意思哦。”塗琳微笑抱歉,她手掌合併面帶笑容詢問兩人,“真的只有兩間臥室了,怎麼辦呢?”
“額……”三個人一瞬間石化。
“要不……你去跟她擠一擠,我和胖子睡一間臥室。”小五向黑旗提出建議。
“你不是開玩笑的吧……五哥?”黑旗站在原地沒有多餘的動作和思考,他只在乎房間的問題,和人身安全。
“你確定?小黑?”塗琳冷眼俯視黑旗,她的眼神非常的恐怖,似乎透出一股殺氣和勾引。
黑旗經過短暫的想象,他站在原地發愣,假如跟她睡一間房,估計會被當沙包鍛鍊,萬一哪一天心情不好,抓着你來磨刀,那豈不是每天都得死一回?
“嘻嘻嘻嘻!我覺得吧……三個人睡在一起沒什麼問題。有什麼困難不能一起解決呢?你說是不是呢胖子小五?哈哈哈哈哈哈哈。”黑旗把懸崖勒馬的局面拉回來,他露出尷尬的笑容,一隻只烏鴉從他頭頂掠過,並且發出嘎嘎嘎的聲音。
“額……你不要自欺欺人了。”胖子拆穿他內心真實的想法,小五點頭贊同。沒辦法,他有其他選擇權利嗎?如果真的和塗琳睡在一間房,估計是死的死,慘的慘。難不成要睡在客廳裡?那不行,馬上就迎來冬季了,一個人睡在客廳裡,會被活生生凍死的。不就是三個人嘛,擠一擠就是了。
“那好,你們把東西全部搬上去吧。”塗琳拋下一句話轉身走進旅館。
老城區,唯美的黃昏逐漸靠近他們。
又是楚榆楠和陳韻寒一起放學回家,貌似之前也是這樣,兩人一起回家多好,畢竟走在半路上被人打劫至少有人保護你。
不要說的這麼奇怪,突然有人闖進你的世界裡,難免一開始是有些不習慣的。不過都說時間會慢慢地磨合兩個人的關係,現在的楚榆楠已經習慣陳韻寒的存在。
以前這個傢伙都是一個人走回家,從來沒有想過自己糟糕的世界,會忽然被人破門而入,小小的世界,大大的煩惱。他現在習慣了,不知道以後會不會捨不得。可笑,這個傢伙還有捨不得的東西?除了那些高達,還有他爺爺之外,他從來沒有說過會捨不得陳韻寒。但願吧,莫名其妙的希望他會捨不得。
兩人走在路上一句話也沒有說,陳韻寒在想着接下來的時間裡,如何勸楚榆楠加入組織。而楚榆楠的腦袋裡,卻想着接下來的日子如何賺生活費,但絕對不會去偷,去搶。這些傷天害理的事情,他是絕對不會做出來的。就算是給他十個膽,他也未必會這麼做。
對他沒意義的事情,他想都不會想。像那些數學啊,語文啊,英語啊,讓他頭疼的東西,一概拋到一邊去。像高達這些玩具,還有音樂,以及小說的存在,他非常感興趣。別問爲什麼,因爲他就是這樣。
突然一輛別克英朗衝殺過來,緊接着打轉漂移停在楚榆楠和陳韻寒的面前,地上發出“滋”的聲音。兩人一臉懵逼地看着眼前的車子,稍微懂車的人,一眼看懂車子的款式。而楚榆楠和陳韻寒兩人瞬間分析車子的結構,楚榆楠記得沒錯的話,他在《汽車雜誌》上看過這輛別克英朗。
眼前的英朗秉承了別克“動感流暢”的設計語言,汲取Riviera概念車的經典元素,車身造型富有運動氣息而不失穩重,呈現出全新英朗大氣簡約、優雅動感的風格。全新的飛翼式鍍鉻進氣格柵,黑色鋼琴豎格柵與高亮鍍鉻飛翼格柵的組合,讓車頭的視覺中心自然而然地聚焦於車標之上。同時飛翼格柵橫向貫通至兩側車燈,加強了車頭橫向的視覺感受與整體感。
展翼型LED自動感應大燈、展翼型LED尾燈、車身雙掠峰特徵線、超大視野外後視鏡、16寸雙五輻豪華雙色鋁合金輪轂。不得不說,這輛車是年輕人的標配!
“嗯……好車。”陳韻寒點頭承認這輛別克英朗很完美。
“嘶……”楚榆楠有點牙疼,他覺得此時此刻的場景有些熟悉,似乎在哪見過似的。
車身兩邊走下兩位年輕人,慢慢地向黃昏下的兩人靠近,他們面帶笑容,像是不懷好意的笑裡藏刀。陳韻寒下意識問楚榆楠,“這兩人是不是找你的?”
楚榆楠低聲悄語反駁陳韻寒,“我還想問你呢……他們是不是你們派來的?”
“不認識!沒見過!”陳韻寒語氣堅硬,很肯定自己的說法。
陳十寸走在楚榆楠的面前,因爲華徐寧給他看過照片,所以他一下子就認出楚榆楠的樣貌。只不過楚榆楠一臉納悶地看着眼前兩位年輕人,沒有身穿西裝,還是說又來上一次的套路?難不成這一次真的是人販子?
“您好預言之子!很高興能見到你本人!”陳十寸微笑伸手,語氣溫柔,打招呼方式別有一番風味。傳說中的預言之子出現在他的面前,令他無比激動,甚至忘記介紹自己的名字。
楚榆楠腦子裡無時無刻充斥着懵逼,他真的不認識眼前的年輕人,但是乍眼一看確實長得有幾分姿色,就是說話奇奇怪怪的。預言之子這個身份,憑他的記憶力,早已經拋出後腦勺了,哪還記得事情啊。
但是陳韻寒不傻,對方竟然知道楚榆楠的身份,而且也沒收到華徐寧的通知會安排人手過來。所以她猜測,對方絕對是紅蜘蛛一方,他們肆無忌憚過來搶人!
“阿楚!快跑,他們是來抓你的!”陳韻寒兩手張開,站到楚榆楠的面前,她出這話的時候,充滿着爆炸性的責任感,只有楚榆楠一個人覺得很正常,因爲他的腦子裡就已經確定眼前的兩人就是人販子!
但是陳十寸和沈青覺得很奇怪,爲什麼這女孩會道出正義言詞?而且眼前的女孩又是誰?從哪冒出來的小姑娘……
“你還不跑嗎?”陳韻寒轉頭問楚榆楠,結果那傢伙早在她說出那句正義言詞的時候,就已經撒腿跑掉了,就已經屁顛屁顛地逃走了。
“真的是……那傢伙,跑的比誰都快。”
她對那個男孩無話可說,走個路都沒聲音,逃跑的技術倒是挺厲害的。
“哎哎哎,他怎麼走了?我還沒說話呢。”沈青剛想跑過去,陳韻寒張開雙手擋住了他的去路。眼神無比犀利,女孩的氣勢無比凌厲。
“你們是誰?!爲什麼要來找他?!”陳韻寒嚴厲的逼問他們,她着急地摸着後腰間,結果發現手槍壓根就沒帶來,唯一能談判的兵器都沒有,簡直完蛋了。
“完了……沒帶戈洛克。”她的內心瞬間變得弱小又無助。
“你又是誰?你跟預言之子是什麼關係?”陳十寸站在陳韻寒的面前,把手搭在她的肩膀上,卻沒想到那個女孩如此恐怖。一轉眼的功夫她掰住陳十寸的手臂,用膝蓋壓住他的背,使他不得不跪在地上求饒。
“哇呀呀呀痛痛痛痛痛啊!”陳十寸在黃昏下痛喊,他的手臂被陳韻寒貼緊後背掰着,只要稍微再用點力,估計他的手臂就得脫臼。要想重新恢復,就得打石膏過日子。
沈青見狀陳十寸有事,他跑過去阻止,免得一趟下來,不僅預言之子沒勸到,還白搭一個白癡兄弟進去。
“哎!你這傢伙!住手……”沈青嚴肅阻止,陳韻寒二話不說一腳踹過去,可憐的沈青被陳韻寒給踹飛。
“說!你們是誰?爲什麼要來找預言之子?!”陳韻寒依舊用膝蓋壓着陳十寸的後背。
陳十寸緩緩從口袋裡掏出身份證遞給陳韻寒,他右手顫抖,臉色通紅。陳韻寒接過陳十寸手裡的身份證,直視身份證的信息,忽然她一下子鬆開手,放下囂張跋扈的膝蓋。
“中央情報局?!座標調查三七小組‘孔雀眼’!陳十寸!”陳韻寒一臉震驚,嘴裡流暢念出這十九個字,基本帶着疑問語氣念出來,她着實害怕又緊張。陳韻寒立馬扶起陳十寸,然後又跑過去攙扶着沈青。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陳韻寒向兩人連忙道歉,“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還以爲你們是……紅蜘蛛派來的。”
沈青攙着腰間,他說話顯得無力又抱怨不公平,“我說小姑娘啊……你爲何如此衝動啊?咱們有什麼誤會可以坐下來談論,何必二話不說就把我一腳踹開。還別說……這一腳可真夠狠的!”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陳韻寒鞠躬道歉,她真的沒有想到中央情報局的調查人員會出現在這裡。
如果她知道的話,下手肯定輕點,一個差點被她掰斷手,另一個差點被她踢出人命。可真是夠尷尬的,她站在原地撓頭髮憨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