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條普通長槍,一根能增添威勢的腰帶,一個能模仿聲音鈕釦,放在一起,能變成洪瑩麼?
李伴峰認爲可以,因爲修爲是不可見的。
但實現這一切的基礎,是有紅蓮出手。
李伴峰把銅蓮花從六房搬到了正房,紅蓮準備好了滿身露珠。
“阿蓮,我有件事情求你。”
噗~
紅蓮給了李伴峰一顆露珠,正吐在臉上。
李伴峰擦了擦臉,並沒有生氣,但唱機生氣了。
“好你個賤人,你敢啐相公,誰給你的膽子?”
噗!
紅蓮又給了唱機一顆露珠。
唱機噴吐蒸汽,正要和紅蓮撕打,李伴峰喊一聲道:“娘子,要是阿蓮不肯出手,我就只能把洪瑩送出去了。”
唱機慨嘆不已,不停誇讚紅蓮的手段:“要不說,這個賤……妹子,還是挺中用的。”
喝完了一杯,女宅修黎志娟又來了:“我們女人家,是不喝酒的,但是我敬重堡主,我跟您乾一杯。”
宅修們很高興,之前都以爲堡子裡出了妖魔邪祟,還看到有人被釘死在了門前,鬧得整個堡子人心惶惶。
洪瑩很緊張:“哪來的賊人?要和我打麼!”
這股威勢怎麼比她還猛。
李伴峰也在旁邊勸說:“之前我也有不對的地方,這事就算過去了。”
噗!還是一顆露珠。
衆人心懷敬意,紛紛給堡主敬酒。
兩人央求半天,被噴了滿臉露珠,紅蓮好歹答應了。
用了將近兩個鐘頭,一柄長槍被煉製了出來。
它能散發強烈的威勢,比洪瑩自身的威勢還要強烈,聲音也和洪瑩非常相似。
洪瑩甦醒了,但身子被蒸汽束縛,還不能動。
李伴峰看着胡方遠道:“我要不幹了,是不是有點不識擡舉?”
李伴峰給出的解釋是,大宅的事情解決了,以後是鐵門堡處置公務的地方。
洪瑩開口了:“惡婦,這威勢是你的?不對,這氣度不像你,這到底是什麼東西?”
吳永超不知是什麼緣故,但堡主不說,他也不問。
堡主這是怎麼了?
之前不還說大宅是禁地麼?
尤其是東副樓,無論如何都不能進去。
敵軍到了麼?
經紅蓮改造之後,皮帶的能力徹底釋放了出來,僅就威勢而言,已經超過了真正的洪瑩。
“喂呀妹子,一家人咱不說兩家話,以前的那點事情,你怎麼還記仇了?”
但這把長槍的靈性來自兩件靈物,並非來自法寶,靈物的靈智極其有限。
這是什麼人?
李伴峰提着長槍,也說不清這是什麼東西。
現在邪祟沒了,肯定是被堡主剷除了。
新做出來的炸虎長槍會吟詩,吟詩的樣子讓唐刀非常着迷。
吃喝都買好了,李伴峰把聚會的地點選在了大宅,在一樓擺了二十多桌,還特地在東副樓安排了茶室。
這柄長槍,和洪瑩長得一模一樣,縱使擺在高層窺修面前,也未必能看出破綻。
長槍、鈕釦、皮帶,一併收進了蓮心,紅蓮又對着唱機說了幾句話。
這把長槍會吟詩,範圍限於被煉化的兩本詩集,除此之外,不能主動說話。
這把槍,能不能騙得過羅正南?
這得看戲碼做的夠不夠。
她感知到了一股威勢,可惜恢復的只有耳朵,眼睛還是盲的,她不知道什麼東西出現在了面前。
胡方遠舉杯道:“堡主,這杯酒是我對您一番敬意,我平時不喝酒,今天和喝這麼一杯,就是爲了給您個面子,我先幹了,您看着喝。”
紅蓮沒作聲,李伴峰趕緊衝進二房,發現唐刀正在門縫裡張望。
李伴峰比洪瑩還緊張,他看向紅蓮道:“阿蓮,你是不是把唐刀給煉了?那刀還有用的!”
這名字多有氣勢!
李伴峰把炸虎長槍提了起來,長槍發出了一聲呼喚。
“雪暗凋旗畫,風多雜鼓聲。”
呼哧~呼哧~
娘子調整了一下呼吸,大喇叭看向了紅蓮,拉着胡琴唱道:
唱機用唱針拿來兩本詩集和一疊報紙交給了紅蓮。
“妹子,之前是姐姐做的不對,你就不要計較了。”
但它不能做出太複雜的應對,也沒有自主戰鬥的能力,這是靈物和法寶之間不可逾越的鴻溝。
兩件層次很高的靈物,被紅蓮重新加工之後,和一件極爲尋常的兵刃融合在了一起,伱說這東西該叫什麼?
李伴峰給它起了個名字,叫“炸虎”。
李伴峰出了隨身居,叫來了吳永超,讓他準備酒宴。
喝完了,黎志娟臉紅撲撲的看着李伴峰:“堡主,我真的幹了。”
“好……”李伴峰不幹也不好意思。
喝完了第二杯,吳永超提着杯子過來了:“堡主,我平時也是不喝酒的……”
李伴峰沉着臉道:“不喝酒就別喝了。”
“今天說什麼也得跟堡主喝一杯。”
“我不想跟你喝。”
“你欠我的小說什麼時候還?”
李伴峰倒了一杯酒:“超,你這是什麼話,咱們倆什麼情誼……” 酒喝到深夜,三百宅修,醉倒了一大半。
第二天開市,宅修都在家裡躺着不出來,羅正南蹲在街邊賣菜,聽到一名賣油的老漢在耳邊道:“昨天開慶功宴,都喝大了,這是一個姑娘剛告訴我的。”
羅正南沒作聲,他看到了在集市上閒逛的李伴峰。
兩人沒有多說話,羅正南直接跟着李伴峰進了之前碰面的宅子。
賓主落座,李伴峰開門見山:“東西我賣了,錢籌集齊了麼?”
羅正南笑道:“齊了,不光齊了,我還給您帶來了!”
李伴峰一怔:“八十萬大洋?”
一萬大洋一大箱子,八十箱子大洋,他怎麼可能帶過來?
羅正南一低頭,從腰間拿出來一條口袋。
他解開口袋綁繩,但口袋並沒有打開。
這口袋是靈物,想要開門,有一個驗證的過程。
羅正南把口袋貼在腦門上,彼此交流了片刻。
李伴峰看着整個過程,試探着問了一句:“你這是什麼手段?”
羅正南還真不避諱:“這叫短距離無線通訊,外州管這個叫藍牙技術,我特別喜歡外州的東西,別看歲數大了,可還是願意趕個時髦。”
李伴峰盯着羅正南的腦殼,仔細尋找着藍牙開關。
這東西不能一直開着,挺費電的。
藍牙驗證過後,口袋打開了。
羅正南把手伸進口袋,拿出來一個托盤。
口袋一陣痙攣,似乎要吐。
羅正南叮囑一聲:“別急。”
他先把托盤平整的放在地上,托盤下方連着一個機械讀數盤,當前讀數是零。
這托盤看起來像個秤,其實不是秤,這是個機械計數器。
只要托盤受到一定程度的撞擊,計數器的數字就會跳動一次數字。數字最高可以顯示九萬九千九百九十九,也就是每計到十萬,就要歸零一次。
羅正南在口袋裡插了根管子,口袋再次痙攣。
這次口袋實在忍不住,把銀元順着管子吐了出來。
鐺鐺鐺~
銀元落在托盤上,托盤響聲不斷,計數器不斷跳動,李伴峰和羅振南就這麼親眼看着口袋如一條線一般,吐出了八十萬大洋。
八十萬顆銀元堆在地上,屋子裡幾乎沒有下腳之處。
羅正南笑道:“堡主,錢都送到了,我這誠意夠了吧?”
他就不怕堡主黑他麼?
怕!
但羅正南有後手,口袋裡還有東西,只是不到萬不得已,他不會用出來。
錢已經到位,李伴峰也不含糊。
他上了二樓,鎖住房門,進了隨身居,把長槍提了出來。
等把長槍擺在羅正南面前,強大的威勢,讓羅正南一個哆嗦,差點沒掉到桌子底下。
是這東西。
錯不了!
羅正南平定心神,努力了兩次,終於把長槍接在了手裡,收進了那條巨大的口袋。
口袋嚴重痙攣,費盡力氣才把炸虎長槍吞下去。
羅正南嚇壞了,他擦擦額頭上的汗水,對李伴峰道:“堡主,不是我挑您禮,下次您再出手這樣的物件,好歹找個東西封印起來,
您就這麼給我了,我拿了這一下,差點沒丟了魂魄!我這口袋只怕也堅持不了多久。”
李伴峰慨嘆道:“能封印住這條長槍的,只有旁邊那座副樓,
可封印被我破了,現在我也想不出來有什麼東西能封的住它。”
羅正南看了看自己的口袋。
口袋還在痙攣,似乎變得十分虛弱。
這是他最重要的靈物,羅正南看着心疼。
“時候不早,我也該走了,相識一場,咱們算是朋友,江湖路遠,今後多個照應,堡主,後會有期。”
看羅正南要走,李伴峰還客氣了一下:“羅堂主,不急,我備下了薄酒,咱們不妨小酌兩杯。”
羅正南擺擺手道:“我這人實在,咱就實話實說,這東西在我身上,我一刻都不踏實,等我把這東西處置完了,再來府上拜會。”
說完,羅正南走了。
等他走出堡子,萬晉賢還在街邊擺攤算命。
看羅正南神色匆匆而去,萬晉賢趕緊給何家慶送信。
“家慶,老羅從堡子出來了,看他神色匆忙,估計是生意談成了。”
“談成了?這麼快?”何家慶覺得羅正南做事不該這麼草率。
“我覺得可不算快!”萬晉賢很是擔心,“出來的可不止羅正南一個,江相幫其他人也出了堡子。”
何家慶一怔:“這是要撤了?”
萬晉賢道:“昨天鐵門堡開了慶功宴,一羣宅修醉的半死,禁地的封條也撕了,
今天羅正南早上進的堡子,到了中午就往外跑,我擔心生意不只是談成了,很可能都做完了!”
何家慶一咬牙,差點從病牀上掉下來。
“老萬,你立刻盯住羅正南,不能讓他走出鐵門堡,東西如果在他手上,要不惜一切代價拿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