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州東站,96號站臺。
李伴峰下了火車,對着站臺仔仔細細掃視了一番。
上次來這站臺的時候有點匆忙,也沒仔細看看,當時李伴峰沒買吃的,車上也不供應吃的,身後有一個暗星局的副隊長,還非要擊斃他。
而今這位副隊長不在了,但暗星局還是來人了。
局長申敬業來了,治安隊長陳長瑞也來了。
申敬業先上前握手:「小李,你辛苦了。」
這就是語言的技巧,就這一句話,就能體現出長者的呵護和上級的威嚴,在接下來的交流中,申敬業也自然能夠佔據主動。
李伴峰握着申敬業的手,點點頭道:「小王,你也辛苦了。」
申敬業愣了片刻,道:「我不姓王。」
「那你姓什麼?」李伴峰很真誠的問了一句。
湯圓趕緊在旁邊介紹:「這位是我們申局長。」
李伴峰點點頭道:「原來是小申呀,局裡情況怎麼樣?」
申敬業想了一會,回答道:「挺好的。」
李伴峰道:「好在什麼地方,咱們說說具體情況吧。」
申敬業思索片刻道:「行,咱們到車上再說。」
不對呀。
這人怎麼這麼特殊?
就算他是普羅州的大人物,到了外州,見了身份這麼高的人物,至少也得有點緊張和侷促吧,至少也得懂得起碼的規矩和禮貌吧。
他這氣場怎麼看着像是來檢查工作的?
上了商務車,申敬業大致介紹了一下暗星局的整體架構。
聽完之後,李伴峰微微搖頭:「光聽你這麼說,我對暗星局還是沒有一個直觀的瞭解。」
申敬業不知該怎麼接茬:「這樣,一會我們帶你實地參觀一下。」
到了暗星局,李伴峰看了一下大樓的高度,一共有三十六層。
申敬業帶着李伴峰先去了展館,大致介紹了一下暗星局的歷史。
暗星局的歷史還真不長,成立至今只有十幾年的時間。
但要追溯暗星局的前身,這件事情就複雜了,暗星局的前身有十幾個組織,
每個組織的職責各不相同,申敬業一語帶過,明顯不想讓李伴峰知道太多。
離開展館,申敬業帶着李伴峰參觀了各個科室,隨後組織中層及以上人員,
召開了一場會議,既算是對李伴峰的歡迎,也算是對李伴峰下一階段的工作做出安排。
按照以往的經驗,只要是普羅州來的人,都沒法適應這樣的會議。
幾十人參會,全程盯着一個普羅州人。
一舉一動,一言一行,都在注視之下,誰被這麼盯着都受不了,要麼會感到侷促,要麼會感到厭惡,又或者在極度疲憊之下,忽視接下來的所有流程,完全服從局裡的安排。
當然也有特例,肖正功就比較特殊,在接連經歷了幾場會議之後,他依然堅持選擇治安隊副隊長的職務,這讓申敬業非常不滿,但最終還是答應了他的要求。
這一次,申敬業吸取了教訓,也改變了策略,他先對當前的局面進行了深入分析,隱晦的指出了普羅州所面臨的威脅。
這些威脅全都來自內州,申敬業也隱晦的指了出來,只有他們才能幫助普羅州抵擋來自內州的威脅。
同時他也從李七的個人角度,對局勢進行了分析,闡述的重點是,李七的個人命運,包括產業,包括勢力,包括個人安全,都在他們的掌控之下。
申敬業的講話長達三十八分鐘,他要讓李七明白一個道理,無論出於普羅州的整體利益還是出於李七的個人利益,珍惜平衡人的身份,加強工作上的配合,
是李七的唯一出路。
李七沒有表現出厭煩,也沒有表現出憤怒,他聽得非常認真。
接下來輪到李七表態,申敬業已經做好了打算,他會給李七幾個選項,給他安置個閒散職位,讓李七處在暗星局的監視之下生活在外州,並在關鍵時刻發揮應有的作用,這纔是平衡人該有的價值和意義。
他也相信李七不會拒絕他的安排。
李伴峰喝了口茶水,開始發言。
「小申呀,剛纔從你的發言材料來看,你在工作上還是下了功夫的,但材料之中有很多問題和疏漏,在這裡我覺得還是有必要指出來從材料的整體來看,主要問題有三個,第一個問題,包括五個方面的內容—.」
李七和申敬業不一樣,他說話不需要看稿子,他一直盯着申敬業的表情。
申敬業微笑的看着李伴峰,先是隱約的表現出了不屑和不滿,甚至還在嘲弄着李七的不自量力。
十五分鐘過後,申敬業的臉上沒有了笑容,他的視線停留在了桌面上,不再直視李伴峰的臉。
這個坡,搭的很順暢。
半小時過後,申敬業流汗了,他有些侷促,他總覺得聽李伴峰講話的時候,
手裡不應該一直空着。
他拿起了手邊的筆記本,開始做筆記,起初只是隨便寫兩筆,而後越寫越認真。
李伴峰的講話持續了整整一個鐘頭,申敬業的筆一直沒停下來過。
直到李伴峰把話講完,申敬業長出了一口氣,滿身的汗水,已經浸透了衣衫「小申呀,至於這麼累麼?」李伴峰喝了口茶水,「我說話都沒覺得累,你聽我說話,還能累成這樣?」
申敬業確實很累,他腰桿挺直,身體前傾,只坐了半個椅子,聽了一個小時的講話,還做了一本筆記。
擦了擦汗水,休息了片刻,申敬業清醒了一些,讓秘書呈給李七一疊表格,
表格上介紹了不同職務的職責範圍和待遇。
今天開會的目的,就是爲了給李七選個合適的職務,申敬業要是早點辦正經事,少說一點沒用的,他也不用受這麼多苦。
李七拿來表格,隨手翻了翻,所有職務對李七來說都一樣,他不需要薪資,
也不在乎待遇,隨便什麼差事就行。
申敬業等着李七的選擇,李七突然放下了表格,擡頭看着他道:「我選好了,局長這位子挺不錯的。」
申敬業一慌,連連搖頭道:「局長不能選,表格裡沒有局長這個職務,局長是我,你不能搶我的—————.」
話說一半,戛然而止。
申敬業意識到自己失態了。
李七不可能憑一句話搶走局長的位子。
這是句玩笑話,怎麼還能當真?
而今他這麼一認真,臉上可就不好看了。
李七嘆了口氣:「小申呀,你對官職看的可挺重的,我沒說要搶你的位子,
你表格上這些職務,對我來說都不太合適,我想當個副局長,你看行不行?」
申敬業一臉茫然道:「這不是我一個人能決定的———」
「那你們慢慢研究,明天我坐車回普羅州,等你們有結果再通知我。」李七離開了會議室。
陳長瑞看着李七的背影,眼角微微顫了顫。
他總覺得這個身影似曾相識,但又因爲變化太大而不敢確認。
其他人看向了申敬業。
申敬業面色鐵青,他不說散會,其他人也不敢離開。
鬼手門總堂,謝俊聰的臥室裡,何家慶抱着烤雞狼吞虎嚥。
謝俊聰備了一大桌子酒菜,在旁小心翼翼的伺候着,何家慶吃的差不多了,
問了一句:「大頭呢?」
「您說的是外州來的那位朋友?」謝俊聰道,「昨天晚上他還來過,當時您還沒醒過來,他說今晚還來看您。」
何家慶喝了一壺酒,喘息片刻道:「如果不是他,你們根本不會想着來找我,是不是?」
謝俊聰沒敢撒謊:「我們真不知道您出事兒了。」
何家慶目露寒光看向了謝俊聰:「你以爲大頭知道麼?你以爲我出事兒了,
還會專程告訴你麼?爲什麼只有大頭知道去找我?」
謝俊聰不敢多說,何家慶讓人收了桌子,躺在牀上又睡去了。
到了晚上,大頭來了,何家慶也醒了。
見了大頭,何家慶要行大禮,被大頭攔住了:「我們是兄弟,我救你是應該的。」
何家慶嘆口氣道:「你是我真兄弟,沒有你,我這條命鐵定是沒了,你怎麼知道我被困在了江相幫總堂?」
大頭說了他的調查過程,當說到肖正功的死訊,何家慶非常震驚:「李七殺了肖正功?肖正功是平衡人,李七就這麼把他給殺了?」
大頭點點頭道:「現在的平衡人是李七。」
何家慶瞪圓了雙眼:「李七當上了平衡人?你不是說平衡人必須要與內州有來往麼?」
大頭道:「經關防廳調查,李七確實和內州有來往,聖賢峰被滅的時候,李七在賤人崗附近救了不少人。」
「聖賢峰被滅了?」何家慶更加覺得驚訝。
大頭也很驚訝:「我聽外國醫生崔提克說,你也參與了這件事情。」
「我參與了?」何家慶有了不太好的預感。
大頭道:「有人懷疑你奪走了聖人的玉璽,說你是那次事件的最大受益者。」
「我受益———」何家慶眉心直跳,平復了許久,問道,「這段時間我還參與了什麼事情?」
大頭搖了搖頭:「我目前知道的只有這麼多,其他的事情可能要問那個外國醫生。」
何家慶整理了一下思路,又問道:「因爲李七殺了肖正功,又與內州有來往,所以就成了平衡人?」
「那倒不是,在這期間還出現過新的平衡人,叫做陳維新,只是這個平衡人不知什麼緣故失蹤了,李七能當上平衡人,主要是因爲玄生紅蓮事件。」
何家慶一驚:「玄生紅蓮暴露了?」
「是的,玄生紅蓮一直藏在葉鬆橋地頭神的住所之中,被廖總使發現了。」
「葉鬆橋地頭神?」何家慶又聽不明白了,「你說的是玄生紅蓮麼?」
大頭把葉鬆橋事件講述了一遍,何家慶徹底茫然了。
從地頭神的住所裡找到的玄生紅蓮,能招來天光,能用人的血肉煉丹。
那我交給李伴峰的紅蓮是什麼狀況?
怎麼冒出來兩個紅蓮?
這世界變化的也太快了。
何家慶看着大頭,問道:「這裡是普羅州吧?」
大頭愣然道:「你覺得這是哪裡?」
何家慶道:「我在地下被關了太久,感覺自己好像來錯了地方。」
「地方肯定不會錯,但有些細節我可能瞭解的不夠,你可以問問你的姑媽何玉秀,她是事件的親歷者之一,她和李七之間,好像還有着非常特殊的關係。」
「他們沒有特殊關係!」何家慶的青筋跳了一下,隨即問大頭,「你還能在普羅州待多久?」
「其實我已經到了該返程的時候,我計劃後天離開普羅州。」
何家慶道:「回去之後,一定要把李七的近況告訴我。」
大頭提醒了一句:「按照廖總使最新的調查結果,李七和你的朋友李伴峰,
不是同一個人。」
「不是同一個人?」何家慶笑了,「你不用管他們是不是同一個人,只要記住一點,李七這個人對我非常重要。」
「李七這個人非常重要,必須把他留下,細枝末節的事情就不要和他計較了」申敬業收到了上級的指示,第二天文收到了新的任命文件,季七正式成爲了暗星局的副局長。
副局長待遇不錯,有複式住宅一套,車一部,因爲李伴峰沒手機,還專門給李伴峰配備了一部手機,和一部衛星電話。
到了晚上,李伴峰來到了複式住宅,從行李箱裡拿出了凌妙聲送給他的唱機,對着手機和衛星電話放起了曲子,一首曲子放了十幾遍,聲音沒有變調。
電話上居然沒有鉤子?
李伴峰在各個房間走了一遍,樂曲聲始終沒有變調,房間裡也沒有鉤子。
暗星局居然沒在這裡佈置鉤子,他們不想監視我?
居然有這種好事?
李伴峰正覺得狀況奇怪,忽見放映機在旁邊亮了起來。
他製造了一幅畫面,畫面中的李伴峰坐在了沙發上,拿着唱機到處走的李伴峰被遮擋了起來。
什麼狀況?
李伴峰異的看着放映機。
放映機回答道:「七導,這屋子裡有我的同類。」
他的同類。
李伴峰拍了拍額頭,他的思維沒轉變過來。
在外州不一定要掛鉤子,還有一種東西叫攝像頭。
放映機對鏡頭極其敏感,他在套複式住宅裡一共感知到了十一個攝像頭。
「七導,你先別說話,外州的技術很奇怪,我的這些同類居然還可以收集聲音,他們還能通過某種手段傳遞圖像和聲音,
這些同類貌似不是用來拍攝電影的,我還是對他們做些處理吧。」放映機所說的每一句話,這些攝像頭都收聽不到,但李伴峰不能輕易開口。
放映機懸浮在半空,對每一個攝像頭都施展了凋零之技。
攝像頭先是消失,隨即又回到了原處。
「七導,不用擔心了,這些外州的同類都成了我的朋友,他們今後只會傳遞我想讓他們看到的畫面,和我想讓他們聽到的聲音。」
「你需要一直留在這個房間裡麼?」
放映機很有把握:「不用,這些新交的朋友都很聽話,就算我不在,他們也知道自己該做什麼。」
這應該算是普羅州和外州的一場技術較量。
李伴峰嘆了口氣,在普羅州待了太久,他還需要一段時間去適應外州的生活。
手機響了,李伴峰接了起來。
今夜負責值班的治安隊員板磚發佈了通知,白原區輕舟路花園小區一座居民樓出現出現不明生物,懷疑是暗能異類,已造成一人死亡,另有十六名住戶受困樓中,要求所有治安隊員立刻趕赴現場。
暗能異類?
這是什麼名詞?
越州市有這種東西?
他不是治安隊成員,這種事情他可以不參與,但李伴峰決定過去看看。
他想知道暗能異類到底是什麼東西,也想看看暗星局的治安隊是什麼成色。
雖說燈泡戰力不高,但他只是暗星局的新人,按照季伴峰的估計,暗星局治安隊的整體戰力,不會比關防廳遜色,應該能超過普羅州的一個豪門或是一等幫門。
他們所說的暗能異類,應該是極其強悍的修者,又或是蓑蛾夫人這類層次的異怪。
有沒有可能是純種的內州人?
只有看過,才能知道答案。
白原區輕舟路。
這個地方李伴峰知道,他也在越州生活了很長時間。
來到外州,就要適應外州的生活方式,去輕舟路,如果坐地鐵,要倒好幾趟,貌似遠了一點。
爲什麼要坐地鐵呢?我有車呀!
可是我不會開車,他們還沒給配司機。
李伴峰在藍楊村開過壓路機,可蒸汽壓路機和汽車的駕駛方式不太一樣。
乾脆走着去吧,以李伴峰當前的速度,走着去比開車快得多。
可這不是普羅州,大晚上,在城市的馬路上狂奔,會不會引來麻煩?
繞小路?
兩年沒回來了,越州變化很大,有些路也未必認得。
在越州生活了二十年,李伴峰從來沒想過這地方會讓他覺得如此陌生。
還是開車穩妥些。
誰能會開車呢?
其實開車就是操控機器,對懂工法的人來說,都不算難。
李伴峰迴了隨身居:「老爺子,我要帶娘子出去轉轉。」
隨身居哼一聲道:「大半夜,出去轉什麼?不許去!」
「外州的夜景挺好,帶娘子看個新鮮。」說話間,李伴峰拿出來一個電動小火車,打開開關,放在地上,跑了起來。
火車笑一聲:「這叫什麼東西?你就拿這個來應付老夫?」
李伴峰又拿出一輛小火車,兩輛火車一起在隨身居里賽跑。
隨身居長嘆一聲:「阿七,平時跟你笑笑鬧鬧也就罷了,這種事情兒戲不得,把這些破爛都收了吧,我一眼都不想多看。」
李伴峰拿出了第三輛火車。
嗚!
三輛火車一起鳴笛。
隨身居怒道:「阿七,你讓我說你什麼好?你真把老夫當成了娃娃?」
兩分鐘後,李伴峰抱着唱機出了隨身居。
唱機四下掃視着李伴峰的住所:「喂呀相公,這外州的房子,和普羅州也差不太多。」
「差得多了,這連個院子都沒有,價錢卻高得離譜。」
李伴峰揹着唱機剛要出門,放映機提醒一句:「七導,外邊還有我的同類。」
走廊裡有攝像頭,電梯裡有攝像頭,一直到停車場都有攝像頭,連李伴峰的車子裡都有攝像頭。
放映機把這些同類都變成了朋友,跟着李伴峰一起上了車。
唱機坐在駕駛位上,研究了幾分鐘,對李伴峰道:「相公呀,這外州的機械和普羅州不大一樣,小奴心裡可沒底。」
李伴峰坐在副駕駛位上,鼓勵着唱機:「寶貝娘子,你心靈手巧,區區一部汽車,手到擒來。」
唱機用唱針啓動了車子,一根唱針操控着變檔杆,一根唱針操控着油門和剎車,剩下一根唱針操控着方向盤。
放映機在後座上做了一道假象,把唱機的隱去,把李伴峰坐在了駕駛位上,
這樣不會被路人發現異常。
「相公呀,小奴可要開車了·.—」唱機非常緊張。
「走吧娘子,一點都不難。」
「相公呀,小奴開的可慢。」
「沒事兒,實在趕不及,我就跑着去。」
開了不到十分鐘,唱機不緊張了。
「相公呀,這東西比火車有趣,不用跟着鐵軌跑的!」
「是呀,娘子想怎麼跑,就怎麼跑!」
「相公呀,前邊路上沒什麼人,小奴可就開快些了!」
「娘子想開多快,就開多快。」
白原區,輕舟路,花園小區。
說是小區,其實只有一棟居民樓。
這棟居民樓早就該拆了,樓裡只剩下五戶人家沒搬走,一共十來口子人,今晚都被困在了樓裡。
樓道口,站着一捆涼蓆。
涼蓆旁邊,躺着明星,孫浩然。
湯圓驅車趕了過來,小區周圍拉着警戒線,看到明星躺在地上,湯圓正要上前營救,被燈泡攔住了。
湯圓皺眉道:「你攔着我做什麼?」
燈泡道:「不要小看了這捆涼蓆,他速度極快,咱們根本近不了身。」
湯圓道:「你出手了?」
燈泡點點頭:「我和明星最先到的,本來想等待支援,但是有居民從樓裡跑了出來,眼看要被這涼蓆打死了,我和明星就商量着先出手,
這涼蓆不怕子彈,我估計對付它最好的方法是用火,我準備先往涼蓆上噴油,然後讓明星上去放火,結果我油噴出去了,明星這火沒點着,被涼蓆給打翻了。」
湯圓看着明星道:「明星還活着麼?」
明星聽到了湯圓的聲音,睜開了眼睛,眼珠稍微動了動,示意他還活着。
燈泡對湯圓道:「根據我的目測,離這捆涼蓆十米之外,它不會主動進攻,
進入十米範圍內,只要躺着裝死,他也不會主動進攻,
如果距離到了十米之內,還要亂動,他會往死裡打,一直把人打死爲止,在我們來之前,有個老太太被打死在了樓道里,居民看到了屍體,報了警,我們才趕過來的,
現在居民情緒很不穩定,這樓裡好像還有其他東西,他們有可能還會往外衝,我們現在能做的是保持好現場秩序,不讓無關人等靠近這座大樓,然後等待,支援.」」
燈泡聲音越來越小。
咯吱,咯吱。
涼蓆朝着燈泡和湯圓走了過來。
湯圓道:「你不是說十米範圍之外,涼蓆不會主動攻擊麼?」
燈泡點點頭道:「從我的觀察角度來說,是這樣。」
涼蓆越走越近,湯圓準備動用技法,燈泡提醒一句:「你想用什麼技法,數墨尋行麼?你那招不分敵我,明星還在那躺着,你可別坑了他。」
話音落地,涼蓆橫掃過來,打向了燈泡。
燈泡反應極快,腳下一滑,躲開了涼蓆一擊。
涼蓆回身攻擊湯圓,湯圓躲不開了。
眼看涼蓆掃在湯圓臉上,忽聽一聲悶響,涼蓆突然飛到了遠處。
湯圓不知道涼蓆爲什麼飛了,燈泡也不知道什麼緣故。
看着涼蓆有還在三十多米開外,燈泡趕緊衝上去,把明星扶了起來。
受了傷的明星,還沒等站穩,涼蓆又衝了回來,
燈泡帶着明星想要跑路,涼蓆的速度要快得多,對着兩人的後腦勺打了下來。
砰!
又是一聲悶響。
涼蓆又飛出去了。
湯圓四下望了望,她意識到這不是意外,這是有人在救他們。
樓道的雨搭上站着一個人。
湯圓眼睛一亮:「七爺!」
燈泡心裡一喜:「真是七爺。」
明星沒聽明白:「什麼爺?」
李伴峰看着涼蓆道:「接着打,它又回來了。」
PS:李伴峰改變了對燈泡的認識,在這三個人當中,他算得上頂級戰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