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童暖的反應是怎麼樣,徐雪晴都給出了她的答覆。
只是童暖看向徐雪晴的時候,她卻早就將視線移向了別處,似乎是從未開口過一樣,卻讓童暖覺得感動滿滿。
顯然那個女人也聽到了這邊的動靜,醉眼迷離地朝這邊打着招呼:“嗝……童……童暖。”
看見這樣的狀況,徐雪晴搖了搖頭,徑直走過去,拿下女人的酒杯,然後笑了笑:“親愛的小姐,你已經喝了足夠多的酒,不需要再喝了。”
“你是誰……”
往日潑辣的尤佳娜像個小姑娘一樣,將頭枕在手臂上,甜甜地笑了起來,然後自言自語地說:“可是隻有喝得足夠多,才能忘掉不該記得的人。”
“你是在說霍崢嗎。”
童暖一臉擔憂地走過來。
尤佳娜收斂起笑容,自嘲地說:“誰知道呢。”
童暖一臉猶疑,還想追問些什麼,尤佳娜卻突然往前一撲睡着了,怎麼推也推不醒。
“雪晴……”
出於良心的呼喚,童暖做不出將尤佳娜一個女孩子丟在酒吧的事情,但是她一個人又實力有限,只能求助於徐雪晴。
“OK,OK!”
徐雪晴舉着雙手告饒,然後搖着頭說:“我應該慶幸你遇到了這個美人嗎?畢竟如果不是她,可能倒下的就是你了。”
想到自己和尤佳娜有些相似的處境,童暖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我們就幫幫她吧。”
“天啦,今晚又有的忙了,怎麼老是有人破壞我和小鹿的約會呢!”
徐雪晴故意叫苦連天緩解着氣氛,童暖也明白這是她答應了的意思。
由於兩個人都不太清楚尤佳娜住在哪裡,商量之後,決定把尤佳娜送到徐雪晴的私人別墅住一晚,而童暖也留下來陪着一起照顧尤佳娜。
第二天,兩個人出門的時候眼睛下面都有着深深的青色,而罪魁禍首還在睡得香甜。
兩個人無奈一笑,也只能由她去了,儘管尤佳娜十分安分,但照顧一個宿醉的人可沒有想象的那麼簡單。
童暖考慮到自己的身份之後,還是決定去上班。
不過,徐雪晴叫住了她:“我說的話,你一定要認真考慮,遲則生變,你不知道你還要遇到什麼樣的人和事,不知道會不會又一次抹黑你才洗白的名聲。”
“嗯,謝謝,我會仔細考慮的,如果有合適的機會我會選擇出國的。”
童暖慎重地給出這樣一個承諾。
徐雪晴縱使不滿,也還是順從地點點頭。
只有自己知道,這樣的話說出來有多少可能性會成真。
徐雪晴的話勾起了童暖心中的不適,這種狀態一直持續到她到了公司門口,倒不是說她想通了,只是公司門口彙集的是她再清楚不過的陣仗。
一大堆眼熟的面生的記者睜着一雙雙期待的眼睛看着童暖,然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包圍了童暖,紛紛遞出話筒,問着各式各樣的問題。
這樣的陣仗還不如讓她因爲私事糟心,她真的真的十分討厭。
“
童小姐,您對霍氏集團的人毆打無辜老百姓的事情怎麼看?”
“童小姐,您覺得您作爲霍氏的高層怎麼解決這件事情?”
“童小姐,這件事的策劃人是誰?”
“童小姐,霍氏集團會怎麼應對……”
諸如此類的問題不斷地朝着童暖砸過來,她覺得整個人幾乎都要崩潰了,童暖慶幸於自己過去面對這些胡攪蠻纏顛倒是非的媒體的經驗。
“對不起,我並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無可奉告。”
“我覺得您該堵的人不是我,我並不清楚這些,我要遲到了麻煩放我進去。”
然而這些經驗也不過是讓童暖擁有完美的閃避技巧,躲開這些記者然後成功溜到公司裡。
早上的不愉快經歷讓童暖選擇性地忽視了辦公室凝重的氣氛,或者說她現在只想做好自己的工作,那些事情歸心理醫生管,而不是她。
只是,童暖不知道的是,她的不作爲讓她在面對再次爆出的消息有了措不及防的感覺,如果頭一天她能多問一句,可能就不會遭遇這些。
第二天,霍崢的工地出事了。
據說是因爲使用了不達標的材料,造成了好幾個工人的重傷,處在風口浪尖的霍氏,再次以負面新聞屠版。
現在的人最注重的就是自己的生命,連甲醛這種有毒害氣體一般人的態度都是零容忍,何況是房子的整體,這可是會造成真正的受傷的!
童暖看到報紙的時候,手都在顫抖,她一時之間不知道這算不算她可以離開的好時機。
好事不出門惡事行千里,工地出事的消息以一個極其可怕的速度流傳開來,越來越多的業主開始質疑這個小區的問題,甚至蔓延到了其他霍氏有摻手的行業,畢竟雖然這是霍崢負責的,可是在別人的心裡,霍崢所代表的就是霍氏集團,就因爲他姓霍。
童暖開始爲質疑霍氏信譽的事情忙得焦頭爛額,那麼首當其衝的霍崢情況就更加可想而知了,只有更忙沒有最忙。
幾乎是看了這個報道並且買了那個小區房子的人都開始要求全額退款,更有甚者要求補償,畢竟耽誤了他們這麼久的時間。
霍崢並不是什麼深居簡出的人,所以他的電話也極其容易弄到手,催着退款的人幾乎都要將他的電話打爆,逼得霍崢不得不換了一個不常用的手機號碼,纔得到了一時半會兒的清靜。
這件事童暖當然也知道,她帶着她的客戶去籤合同的時候,客戶也問了霍崢相關的問題。
“那個工地出事是不是代表霍崢要被放棄了?這麼大的事他都敢做,已經不是紈絝子弟可以形容了,天吶,霍氏是不是不行了啊。”
童暖笑着說:“哪裡,張總,既然您還有信心跟我們合作肯定就是知道這件事是有貓膩的了,憑您的火眼金睛還有什麼事情能逃得過您的法眼呢,您就不要說笑了。”
被童暖這樣一說,客戶也知道這樣的話不能隨便說,就老老實實地簽了合同不再多說。
霍氏集團的那羣老妖精不可能對於這件事坐視不理,這樣的情況已經影
響到了他們的利益,於是媒體的風向開始變化,所有的後續報道都統一了口徑,將責任往霍崢身上帶過去。
所有的人都覺得獲益人是霍崢,所有人都覺得霍崢在掙黑心錢。連認識霍崢的朋友都毫不顧忌地把這件事當真了,然後拿來開玩笑。
只因爲霍氏所參股的媒體,都將矛頭指向了霍崢,不知道的人自然是被牽着鼻子走,知道的人也只覺得是大義滅親保全本體。
一時之間霍崢的日子十分不好過,甚至舉步維艱。
童暖清楚霍崢的爲人,知道他在大事上還是很靠譜的,可是她畢竟是霍雲霆的手下,再加上她如今和霍雲霆越來越尷尬的關係,她甚至都不能多問一句。
不過童暖作爲朋友還是去了霍雲霆的辦公室,由於心裡並不那麼安定,所以她直接站在辦公室門口詢問着:“我只問你一句話,這件事你有沒有插手。”
顯然霍雲霆也在處理這件事情,所以童暖一說他就立馬反應過來了:“如果我說沒有呢,你信嗎?”
“我信。”
然後童暖就毫不留戀地轉身離開,霍雲霆苦澀一笑,察覺到她越來越疏離的態度,卻只能埋首在繁雜的工作裡。
不過這背後發生的一切,現在的霍崢都是不知道的,由於負面消息幾乎將他包圍起來,所以他必須被迫生活在四處都是蹦躂出來的記者的世界裡,連律師所需要的材料都幾乎沒辦法準備齊全。
有些東西必須霍崢自己來辦,如果在以前他隨便找個手下就好,可是現在他身處泥淖之中,遇到不痛打落水狗的都算人有良心,偏偏他們還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惹得霍崢只能收住自己的暴脾氣,按照他們所要求的程序來走。
稍有不慎遇到霍崢公子哥時期得罪過的人,他就必須從頭再去辦理。
爲了這些證據,霍崢覺得自己整個人都瘦了三圈。
拿齊這些證書的時候,霍崢長長地鬆了一口氣,甚至還有了精神和人開玩笑,縈繞在他周身的低氣壓也消散了許多。
“現在,我們只需要召開一個新聞發佈會,這些事情就都沒有了!”
霍崢甚至掩飾不住自己嗓音裡的激動,還帶上了喜悅的顫音,他真的是受夠這樣的日子了。
“恐怕不是。”
霍崢的秘書臉色陰沉地看着他,緩慢地吐出這樣一句話,惹得霍崢心裡“咯噔”一下,他耐着性子點點頭示意秘書繼續說。
“剛剛包工頭那邊傳來消息,工人從高空作業的時候摔下去了,送到醫院的時候已經完全喪失生命體特徵了,而且在混亂的過程中有記者僞裝成工人溜進去拿到了一手材料。”
霍崢聽完一陣耳鳴,“完了”兩個大字久久環繞在他的腦海裡,剛剛辦完達標證明的喜悅消散得一乾二淨。
這樣的事一出,代表着就算有證據外界也並不會相信。
不過,霍崢眼睛一亮,他似乎還能求救的,一定有人願意幫他。
他不甘心就這樣成爲棄子,這明明不是他的過錯!憑什麼需要他來承擔!
對,那個人一定會幫他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