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皓然乘坐傍晚的飛機到達了家，看了看清冷的房子只看到吳媽一個人便問道：“少夫人回來沒？”
吳媽搖頭：“少夫人還在醫院照顧夫人，少爺你要不要去醫院看看她？”
“好的，我換身衣服馬上就去。”說罷，他轉身上樓迅速換了一身衣服。
臨走時，去書房看了看，蹲下身凝視着角落裡的牆壁，然後冷冷起身快步走過去問吳媽：“我放在這裡的一雙舞鞋去哪了？”
“我……我不知道啊。”吳媽心下一涼沒敢說實話，今天她整理的時候將舞鞋扔掉了。
林皓然怒氣衝冠地離開了家，汽車飛速地開向了醫院。
今天林媽媽的臉色緩和了許多，她看着蘇小沫體貼的模樣心裡一陣暖意，如果當時她也有個這樣的女兒該多好。
她拍着蘇小沫的手臂說道：“別忙了，你也休息下吧，今天看你的臉色有點憔悴。是不是昨晚等皓然等了一夜啊？”
蘇小沫忽然沉默了，臉色微微一紅。
“放心吧，皓然就是刀子嘴豆腐心，別看他平時對你不怎麼上心，其實心裡是有你的。”
聽着林媽媽的話，蘇小沫的心裡安然許多，畢竟一夜夫妻百日恩，她和林皓然有過許多個夜晚的同枕，多少也有了些情感。
想到這裡，蘇小沫便挺起了胸膛，就算他心愛的女人回來又如何呢？她還是林家少奶奶，還是林媽媽最心愛的兒媳婦，這點就夠了。
正當蘇小沫和林媽媽聊得歡快時，病房的門被推開了，林皓然的臉上掛着一抹不易察覺的怒氣。
蘇小沫驚了一下站起身看着他說：“吃過飯沒，這裡有粥。”
她端起粥走到他身邊將碗遞給他，沒想到他只是直勾勾地盯着她，冷冷問道：“書房裡的鞋子去哪了？”
蘇小沫的臉色沉了下來，恍然想起早晨吳媽收拾房間時候扔掉了一雙紅色的舞鞋，於是輕聲問道：“是一雙紅色的舞鞋嗎？”
他點頭，臉色十分難看。
林媽媽看着這緊張的局勢沒有說話，先看情況再插手。
蘇小沫已經意識到他的變化，於是說了句：“早上整理房間的時候丟掉了。”她並沒有說是吳媽收拾時扔掉的，因爲她明白如果被他知道是吳媽扔掉的，可能會讓吳媽丟了工作。
林皓然的瞳孔快速收縮着，然後狠狠拍掉了蘇小沫手上的那碗粥，碗落在地，散了一地的碎片，她沉默不語。
林皓然吼道：“誰讓你扔的。”
那彷彿在告訴蘇小沫，他林皓然的東西她沒資格去碰。
她的心驟然一涼，臉上卻只是平靜地說了句：“對不起，沒經過你同意扔了你的東西。”原來一雙貌不驚人的舊舞鞋比她的尊嚴更值錢。
林皓然看着她僵硬的手臂一步上前，捏着她的手臂狠狠說道：“我一直以爲你是個不會給我惹事的安分女人，沒想到你也是那種愛管閒事不經別人同意就丟人東西的女人。”
蘇小沫擡眸平靜地對上他冷漠的眸子，一字一句地問道：“我的尊嚴還不值一雙舞鞋嗎？”
“當然不值，你以爲你是誰，你不過是我花了五十萬買來的女人。”
話一說出口，林皓然便有些內疚，因爲他看到了蘇小沫眼底的絕望。
沒錯，她的尊嚴從來都不值錢，一夜的等候換來的是殘忍的真相，緊接着便是尊嚴被毫不憐惜地踩碎。
她就是個沒尊嚴的女人，以前是，現在還是。
她只是無奈地笑了笑，眉梢帶着一份若有若無的淚滴，彎下身靜靜地收拾着地上的碎片，卻不想割傷了自己的手指，鮮血染紅了碎片。
林媽媽實在看不下去，指着林皓然罵到：“你這是幹什麼？不就是一雙舞鞋嗎？丟了可以再買，可是眼前的人一旦被你傷了，就再也挽回不了了。”
林皓然冷冷一笑，看着蘇小沫卑微的身軀道：“這麼沒尊嚴的女人我林皓然也不稀罕，她要是願意就自己離開，免得我用法律的手段讓她難堪。”
“混賬東西，你說的
是什麼話？”林媽媽咳了一聲從牀上跳下來，怒氣衝衝地指着他罵道，“你不知道這段時間是誰在照顧媽媽嗎？又是誰冒着生命危險救回了曉雅，你不但不知道感恩，還用金錢去踐踏小沫的尊嚴，你還有沒有良心？”
林皓然退後一步，脣瓣冷冷地開啓：“當初如果不是你們逼着我去娶一個不愛的女人，我會和她在一起嗎？我會這麼痛苦地去遺忘曉蕊嗎？既然到了這一步，我也不妨告訴她，我從沒愛過她。”
蘇小沫的手指僵了一下，她的嘴角平靜地笑着，倔強地擡眸看着天花板，起身將殘片撿起。
林皓然狠狠一把甩掉了她手心裡的殘片：“你以爲你撿起來就能撫平我心裡的傷痛嗎？我告訴你，我從一開始就看不起你，蘇小沫，你以爲你值五十萬嗎？你不過是我買回來安慰我媽的兒媳婦。”
蘇小沫終於開口了：“夠了，請你不要再重複我的價值，我知道我幾斤幾兩，不用你天天來提醒。”
這樣的日子她也過夠了，既然他都把話說到這份上了，那麼沒什麼值得再挽留的。
林媽媽心疼地抱住了小沫的身體流着淚說道：“小沫對不起，你不要聽皓然的這些渾話，他現在說的都是氣話，咱們好好的，好好的啊。”
“媽，我都明白，我不怪他。”她笑了笑，依舊那麼溫柔。
“別裝了，其實你心裡早就恨死我了，既然恨就說出來吧。當初你要是不看上那五十萬，咱們也不用糾纏這些日子。”
蘇小沫只是笑着看着他：“看來這些日子是我糾纏了你，很抱歉。”
他雙手插着口袋，看着這個卑微的女人一陣窩氣，怎麼罵她都不生氣，這女人腦子沒事吧。
林媽媽拍着蘇小沫的肩膀哭着說道：“孩子，你永遠是媽的好兒媳婦。”
“謝謝媽這些日子對我的照顧。”蘇小沫輕輕抹去了她臉上的淚水。
林皓然吼道：“想滾就滾吧。”那一聲吼仿若晴天霹靂，將蘇小沫最後一絲尊嚴踐踏得乾乾淨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