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手中握着小巧的紫砂茶壺,哪怕康喬對古董之類的東西不甚瞭解,卻依然知道那個小東西價值不菲。
康喬注視着眼前的老人,她看着老人的眼睛緩緩睜開,目光中透出幾分銳利。
這樣帶着滿滿滄桑及深刻探究的目光讓康喬心中一緊,握着裙邊的手緊了又緊。康喬並非不曾見過世面的人,相反,這幾年在國外她接觸過不少有身份背景的人物,甚至是意大利的黑手黨。
在黑暗世界中摸爬滾打過的人物與那些英倫貴族不同,他們身上帶着令人壓抑的黑暗氣息,只需一個目光,便可以讓人心跳停止。
那老人的目光,竟然比她見過的所謂大男人更甚幾分,康喬感覺到自己被那目光緊緊鎖住,好像陷入巨大的泥沼中。
康喬抿了抿脣,握着裙角的手攥得更緊,面前的老人鷹一樣的目光攫視着她,讓她整個身體都感受到蝕骨的寒意。
時間彷彿過了許久,直到老人將手中的紫砂茶壺放在嘴邊,慢慢允了兩口。康喬心頭一滯,右手邊的牡丹花開的那般熱烈,卻依舊無法讓康喬的心暖上幾分。
“你就是康喬?”老人驟然出聲,帶着幾分暗沉和沙啞。
康喬心頭劇烈地跳動,她努力平復着自己的心緒,輕輕頷首。
“珠寶設計師?”老人粗糙得手輕輕摩挲着茶壺,語速不緊不慢,“我以爲只有那個不聽話的小子纔會閒來無事做那種事!”
那個小子?康喬心中帶上絲絲疑惑,然而,她還未出聲便被老人打斷,只聽那老人自顧自的繼續道:“你這孩子看上去也不像是俗人家的女兒,既然那小子偏偏看上了你,我就索性推他一把,你留在這裡準備和他結婚吧。”
老人身上帶着一股強烈的威壓,說出的話也帶着讓人無法反抗的意味,然而,一頭霧水的康喬依然不甘心地想要發
問:“這位老先生,事實上,我現在還不知道您找我來是爲了什麼。”口中這樣問着,康喬卻是清楚,這個老人並不打算傷害她。
康喬從來不相信女人所謂的第六感,但是她卻從心底裡清楚,如果面前的人真的想要對她做些什麼,她根本沒有反抗的機會。
老人摸着茶壺的手稍稍頓了頓,良久,才輕聲笑笑,道:“你這丫頭倒是很有勇氣。”
老人說完這樣一句話,康喬身後的黑衣人便將她一把抱起,走向了不知名的地方。
康喬震驚地啊了一聲,想要掙扎,卻只聽那個黑衣管家輕聲道:“夫人,我奉勸您還是不要反抗的好,要知道,在這裡,你根本沒有反抗的機會。”
夫人,又是夫人!
爲什麼他們都要這樣稱呼自己?康喬只覺得心中不清不楚。她纔出院,不過是去公司看了眼作品的售賣情況,便遇到這種事,也着實命運不濟。
康喬被黑衣管家扔在大大軟軟的牀上,她環顧四周,同樣古聲古色的擺設,雕花的木牀,甚至是帶上幾分皇族的氣息。
黑衣管家將康喬放在牀上,留下一句有事可以按鈴之後便迅速離開。
巨大的房間內只剩下康喬一個人,她慢慢起身,向門口走去,才發現這是一處很大的宅子,一個房間並着另一個房間。
或者,這裡並不僅僅是一處宅子那麼簡單。
康喬的眉頭微微皺起,她的心前所未有的平靜,她慢慢逛着,如若不是剛剛的黑衣管家給她指出那具有現代氣息的按鈴,她恐怕會誤以爲自己穿越到古代。
康喬在美國定居三年,她見識過各種各樣的現代化建築,她亦曾到歐洲出席各樣的珠寶展會,見過文藝復興時期最偉大的建築。無論是現代化的高樓大廈,還是極具特色的羅馬建築,抑或曾經風靡一時的巴洛特建築,康喬自
認都領略了徹底。然而,這樣古香古色的宮殿,帶着低調的奢華和淫靡,只有在國內才能夠見到。
這裡究竟是哪裡?
康喬自認自己是個不折不扣的B市人,B市的特色古蹟她在讀書時去過多次,卻沒有一次來到過這裡。
從自己來時的巷子看,這裡充其量算的上一處舊居,年代並非如此久遠,至多不過百十來年。
然而,沒有人知道,那平凡的甚至看上去有着歲月的滄桑經歷過歷史洗禮的小巷,竟然別有洞天,這裡有一所宮殿。
康喬不知自己爲何會想到這個詞,然而,她稍稍擡了頭,只看到屋內雲頂檀木作樑,水晶玉璧爲燈,一個看似平常的簾幕,竟然也是有一粒粒飽滿的珍珠串成,在光暈下淺淺發光。屋頂上懸着一顆巨大的夜明珠,熠熠生光,好似明月一般。
地面上鋪的並非普通石磚,更非木製地板,而是純淨無暇的白玉,康喬赤腳踩在上面,絲毫不曾感覺到寒涼,反而透着絲絲溫潤的感覺。
溫潤如玉,這曾經形容君子的詞彙何嘗不是在讚美玉石的精美與珍貴?
康喬從外屋返回屋內,再次仔細查看了自己被管家扔上的雕花大牀。木製的將近六尺寬的金絲楠木爲邊,上面鋪着光滑柔軟的絲綢,上好的絲綢配上最佳的刺繡,鴛鴦繡枕更是吸引了康喬的目光。
這裡何曾僅僅是一處宅院,這裡分明是皇上的行宮,每一件擺設,即有着陳舊的古典韻味,又被注入了奢華的現代氣息。
半人高的青花瓷瓶擺放在臥室的一角,康喬擡頭,才發現那用沉香木雕成的梳妝檯上擺放着一個個精美的盒子,每個盒子頂端都鑲嵌有一顆碩大無比的粉色珍珠。
康喬慢慢走過去坐下,在衆多的盒子之中,一個紅色的錦盒極其顯目,不是因爲她的奢華,而是因爲她的淳樸和低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