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會不會相信她?還是說,又只是當做,她的一個謊話?
不,他不會相信自己的,他喜歡的是容毓,他跟她的關係,比跟自己要親密的多,雖然早就知道,但是,此刻她想,如果他仍舊選擇相信容毓,自己做的這一個舉動,真該讓他嘲笑死了,讓容毓嘲笑死了,也讓容擎嘲笑死了吧。舒殘顎疈
但是既然已經做了,她也不會再後悔。
沈奕默在黃翼藍寅的跟隨下,進了公司灝。
前臺小姐和保安對他微微恭敬的低頭,他目不斜視,往總裁私人電梯的方向走去,這時,前臺小姐忙過來,說,“沈總。”
沈奕默看向前臺小姐,“什麼事?”
“有位小姐給沈總留下了東西,她說,她是沈夫人。韶”
黃翼跟藍寅聽了,互相看了看,目光再停留在沈奕默的身上,沈奕默卻好似沒聽到一樣,仍舊倨傲而淡漠的,看着前方。
黃翼便先對前臺小姐說,“拿來吧。”
前臺小姐點頭剛想去拿,沈奕默忽然出聲,“不用了,我沒什麼沈夫人。”說着,他便再不停留,闊步邁向了電梯。
黃翼跟藍寅都是一愣,但是隻能默然的,跟上了沈奕默的腳步。
進了電梯裡,黃翼按了樓層,偷眼看他,仍舊是面容冷清,沒有絲毫的表示。
黃翼乾咳了聲,藍寅挑了挑眉,摸一摸鼻子說,“二少,不去拿嗎?”
沈奕默淡淡的看向前方,“現在纔來示弱,是不是晚了點,緩一緩。”
黃翼明白了沈奕默的意思,黃翼笑笑,說,“藍,二少並不是不想管少夫人,二少是想讓少夫人有個教訓。”
藍寅說,“哦,我明白了,原來是這樣,也是,少夫人敢這樣戲弄二少,更重要的,這麼久,少夫人也不來看看二少,隔了快一個月,纔來找二少,讓二少這樣朝思暮想,茶飯不思……”
“咳。”沈奕默冷冷咳了聲,藍寅忙收了聲。
電梯叮的一聲,到了頂樓,沈奕默徑直走了進去。
進了裡面,沈奕默的電話響了起來,沈奕默看了看號碼,微微皺起了眉頭來,他拿起電話,說,“小毓,什麼事?”
容毓在電話裡期期艾艾的道,“奕默哥……不來看我嗎?”
沈奕默靠在椅背上,揉了揉眉心,“我說過了,那天,只是意外,我喝的有點多,希望你能明白,我已經是你的姐夫。”
容毓聽了,哭起來,“不,奕默哥,你可以當做是意外,但是我不行,奕默哥,你不能這樣對我。”
沈奕默道,“隨便你怎麼想,你也已經是成年人了,你能明白,男女之間的事,並不是特別的重要。”
“但是,我的第一次給了你,奕默哥……”
“你不是想說,讓我負責這種話,是不是?”
“我……”
“好了。小毓,你家裡現在出了這麼多事,你該去好好孝順父母,不要再胡思亂想,我還有事,先掛了。”
容毓在那邊放下了電話,氣的幾乎要摔掉了手機,怎麼可以,怎麼可以這樣,奕默哥。爲什麼對她越來越冷漠。
“你就是太心急了。”一邊的男人不以爲然,仍舊低頭寫着什麼。
她看向了男人,“堂哥你說過,只要我那麼做了,他就一定會愧疚,然後拋棄容顏跟我在一起,但是你看,他只是更加厭惡我了。”
容擎淡笑,挑眉看着她,“男人,不能催的太緊。”
她說,“堂哥,難道你就不急嗎,你看,他現在偏向容顏,如果他幫容顏的話,你現在得到的一切,一定會被他搶回去的,包括容顏!”
容擎的手一動,他低頭,看着紙上密密麻麻的字,微微眯了眯眼眸,隨即道,“你就是她的弱點,容毓,你當初搶走了她的一切,雖然她表面上已經不在乎,但是,一個改變了她一生,跟她有着最大的對比的女人,她怎麼可能真的不在意,她越是對你表現出無所謂,說明她心裡越是在乎,所以,只要你親手去斷了她所有的念想,就算,沈奕默想要她,她也不會要沈奕默!”
容毓看着容擎,“那……那你說,我該怎麼做?”
容擎微微一笑,精光畢露,看的容毓也覺得,渾身泛涼。
當晚,沈奕默仍舊沒回來,也沒有任何的迴應。
容顏回到了沈家,卻發現,自己的所有東西,都被扔了出來。
容顏看這滿地的卷宗和書籍,那些是她這麼多年的積攢,到哪裡,都不捨得扔掉的東西,她忙蹲下來,將散落的東西撿起來,隨即,就聽見,頭頂傳來的聲音,“拿走,全都拿走,別留在這裡,弄髒了我家的院子。”
容顏擡起頭,看見陳敏之正在門口,抱着她的波斯貓,居高臨下的看着容顏。
容顏皺眉,“媽,你爲什麼要把我的東西扔出來。”
陳敏之眼睛一厲,滿臉的厭惡,“別叫我媽,你以爲你現在是誰,你容家出了那麼大的事,你還想瞞着我,你是什麼居心。”
“我……”容顏站起來,“容家的事是容家的事,跟我有什麼關係、”
“哈哈哈哈,瞧瞧,瞧瞧,這話說的,可真的沒良心,你父母已經被容擎趕出去,現在一無所有,你還賴在我們這裡做什麼,你以爲你還有資格在這裡做你的沈家少奶奶?還是說,你指望着,沈家能幫你一把,收留你那兩個乞丐一樣的雙親?你把沈家當做了什麼,你滾出去,從現在開始,你不是我沈家的兒媳,我馬上讓奕默跟你離婚。”
容顏看着囂張跋扈的陳敏之,“你這麼做,沈奕默可知道嗎?”
陳敏之看着容顏,“哈,你以爲你籠絡了奕默,就有了靠山是嗎?你也太瞧得起自己了,他知道,他怎麼會不知道。”
容顏咬脣,他也想趕自己走嗎?不,她不相信。
只要他沒有親口對她說,容顏你給我滾,她就不相信,他會這麼絕情。
容顏站在那裡,厲然看着陳敏之,“我是跟沈奕默結婚,所以,就算要趕我走,也是我跟沈奕默的事情,你無權逼我們離婚,沈奕默作爲一個有自主權利的成年人,你也沒有權利,代表沈奕默說話,所以,不管你說什麼,我不會聽的,我要見沈奕默。”
“你,容顏……”陳敏之氣憤的看着容顏,咬了咬牙,她說,“奕默已經多久沒回來了?爲什麼他不回來,因爲他不想見你,你要見他?哼,你見得到他嗎?”
說着,陳敏之一個揮手,讓身後的保安上來,“把她給我趕出去。”
容顏一愣,沒想到陳敏之竟然這樣絕情,幾個保安互相看看,還是不敢違抗,隨即,便向容顏靠過來。
他們抓着容顏,將她拖出去,將她的書和卷宗也都跟着一起扔出去。
“不要動我的東西,不許動,我要告你們,你們這是對我人身傷害!”容顏叫着,但是他們根本不聽。
容顏心裡一急,胃裡忽然一陣翻騰,竟然一陣噁心,險些吐出來。
幾個人都嚇了一跳,忙放開了她,她踉蹌着,扶着一邊的欄杆,吐了幾口,將午飯一併都吐了出來。
那邊陳敏之嚇了一跳,在心裡不住的想着,她,她不會是懷孕了吧?怎麼就吐了起來?
容顏捂着自己的胃,擡起頭,看着陳敏之,“我自己來,不用你弄。”
陳敏之順水推舟,也不敢再弄,任容顏一個一個的將自己的東西搬上了車,她帶着東西,路上,只覺得越來越難受,胃好像是漏掉了一樣,一直想吐,往常胃病發作時,也沒這般難受過。
終於到了醫院,容顏先下去,進去檢查。
蘇流鬱是第一個知道容顏被趕出沈家的消息,於是忙追到了醫院來。
她進來時,容顏已經從裡面出來,臉色蒼白,神情有些恍惚。
蘇流鬱走過去,臉上帶着擔心,“你,你怎麼了?檢查出了什麼了沒有?”
容顏擡起頭,笑笑,“沒事,胃病又犯了。”
蘇流鬱一臉半信半疑,“只是,胃病?”
容顏說,“嗯,走吧,我沒事,已經打了針,應該很快會好了。”
蘇流鬱嘆了聲,“你呀,胃病多少年了,也不好好治療一下,真有什麼事的時候就晚了……”
容顏沒說話,跟着她出去。
蘇流鬱說,讓她先到自己家裡安頓,容顏說,“我自己找地方就行了,工作了這麼多年,錢攢的不多,但是總還夠花。”
蘇流鬱說,“現在纔不得不說,你真的很有心,要是像我一樣這麼亂花,你現在真的會挺不過來,還好你有先見之明。”
容顏不想多說話,蘇流鬱看着她,又說,“還是去我那裡吧,怎麼說我們也是好朋友,我那房子是我爸前年買給我的,我自己住着,平時也都我一個人,我們兩個作伴不好嗎,走吧,你要是自己出去住,真就不把我當朋友了。”
容顏拗不過她,想自己也不要那麼矯情,便答應了。
路上,容顏開着車,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她心裡卻依舊難受,半路,終於受不了,又想去吐,忙停了車,跑下了路邊。
蘇流鬱嚇了一跳,忙跟上來,拍着她的後背,“不行啊容顏,你身體怎麼這麼糟糕,我讓我爸找個好點的醫生,好好檢查一下吧、”
容顏起身,擦了擦嘴,嘴脣都泛着青色,但是她仍舊只是淡笑了聲,“我真的沒事,不過不能開車了,你開車吧。”
蘇流鬱一面看着容顏,知道她固執的很,只好坐回去開車,她一直堅持到了蘇流鬱家裡,蘇流鬱找人將東西搬上去,容顏坐在那裡休息,一點一點的,將自己的東西擺好。
她看着被弄的雜亂的書籍和卷宗,一本一本的撫平,放到一邊。
她記得,他跟她關係緩和的時候,她的生活真的難得的平靜,他會好像小孩子一樣,故意捉弄她,她看書,他會在一邊不斷的打擾她。
她記得,看這一本書的時候,正是他高燒的時候,他的樣子虛弱不堪,但是精力卻好像用不完一樣,搶了她的書,將她拉到了他的腿上,她怎麼也拒絕不了。
翻開另一本書,她看着書上撕碎的一頁,她記得那是他不聽話,非要讓她去牀上陪他躺着,她不樂意,說自己一定要先看完這本書,他便跟她搶了起來,最後,將書搶的撕了一頁,她氣的瞪着他,他終於心虛,挑了挑眉,將她拉到了他的身邊,讓她枕着他的手臂,然後,他躺在那裡,念給她聽。
他的聲音是沙啞的,聲調輕輕的好,迴盪在空寂的午後,催人入眠。
她舒了口氣,將書放在了一邊。
手指不由的,輕輕的,撫到了她的肚子上。
她拿起電話來,愣了愣,終於撥通了他的號碼。
“對不起,您撥打的號碼,暫時無法接通。”
裡面迴應她的,仍舊只是這個冷漠而絕情的聲音。
她閉上眼睛,靠在那裡,這時,電話叮的響了起來,是來了短信。
她不慌不忙的打開,在看到短信內容的時候,手指一僵。
蘇流鬱在那邊問她,“怎麼了,容顏,你臉色不太好呢。”
容顏回過神來,轉頭看着蘇流鬱,“沒事。我,我去下洗手間。”放下了手機,她往洗手間走去,蘇流鬱卻發現,她進去的動作,有些僵硬,不由的更有些奇怪起來。
一會兒,洗手間傳來嘩啦啦的聲音,她在洗澡。
水聲持續了半個小時,都沒有停下來,蘇流鬱靠在門邊,卻只聽見了水聲,沒有她的動靜,蘇流鬱眼睛動了動,忙去敲門,“容顏,你怎麼了,開門啊?”
裡面沒有反應,蘇流鬱忙用力的推門,“容顏,你開門,你給我開門啊,你到底怎麼了。”最後沒辦法,蘇流鬱找來了家裡的備用鑰匙,打開了門,進了門,蘇流鬱那麼一愣,容顏靠坐在牆角里,水打在她的身上,她捂着自己的腦袋,樣子混亂極了。
蘇流鬱嚇了一跳,忙跑過去,拉住了容顏,“容顏,你到底怎麼了?”
容顏靠在那裡,手裡捏着還開着的手機,蘇流鬱搶過了手機,看見上面的照片,竟然是容毓跟沈奕默,他們在牀上,他們在牀上……
照片拍的很清晰,好像是故意拍給她看的一樣。
蘇流鬱並不知道他們之間的另一層關係,只是作爲女人,看到自己的丈夫跟別的女人,還是自己妹妹這樣的照片,會受不了,也是可以理解的,雖然容顏一直以來都非常的堅韌,但是終究還是個女人吧。
她握着手機,將手機摔到了一邊,然後拉起了容顏,“容顏,不要去想了,不要看了,你看這些做什麼。”
容顏擡起頭,咬着蒼白的脣,點頭,“嗯,不看了。我沒事,走吧。”
wωω ⊙t t k a n ⊙¢ ○
她扶着一邊的牆壁起身,跟着蘇流鬱出去,換了身乾淨的衣服,然後對一臉擔心的蘇流鬱笑笑,“我沒事,我要出去一下,你等一下。”
“我跟你一起去吧。”
“不用了,我真的已經沒事了。”容顏說着,拿了自己的包,向外走去。
容顏跟容毓約見在餐廳裡,容顏看着容毓,容毓一臉笑容,看着容顏虛弱的面孔,說,“我真不想傷害你,但是我覺得,不讓你看到事實,你可能不會醒悟。”
容顏說,“你到底怎麼才肯放過我,容毓,我認輸,你說吧,怎麼你才能放過我?我從沒想過,要得到什麼,不管是沈奕默,還是誰,我從不奢望,你們爲什麼,就是不肯放過我?我已經忍辱負重,聽你們差遣了這麼多年,你還想怎麼樣?”
容毓見她用淡然冷漠的口氣,說出這句話,心裡卻有些心虛,她搞不明白,現在容顏到底在想什麼。
但是,她又想起容擎的話,她就是容顏的弱點,是容顏的軟肋。
容毓便又鼓足了勇氣,對她笑着,“你跟沈奕默離婚吧。”
容顏點頭,“好。”
容毓愣了一下,沒想到她竟然這麼就同意了。
容顏卻不再說話,只是馬上起身,拿了自己的包,向外走去。
容毓看着她瀟灑離去的背影,不禁喃喃道,“這個容顏,還真的冷血,這樣都沒事……”
沈奕默此時正在公司開會,因爲容擎接管容家,讓兩家的合作突然變卦,沈氏也面臨着一定的改動,所以沈奕默這幾天忙的不可開交,此時也已經因爲忙碌,兩天沒閤眼。
會議室裡,沈奕默坐在最裡面,冷氣開的很足,會議室裡現在的氣氛,因爲大家的靜坐不言,變得更加的陰冷。
沈奕默靠在裡面,不說話,一臉的玩世不恭,桀驁的挑着眼眉,只是隨意的用手指,在桌面上敲打着有節奏的聲音,在空曠的會議室裡,十分的明顯。
聽着那動靜,壓力倍增
衆人爲他這樣的舉動所迫,更不敢隨意說話。
這時,會議室的門猛然被推開,黃翼表情不安的走進來,看了眼衆人,來到沈奕默的面前,低聲說,“二少,有一封律師信……”
沈奕默微微皺了皺眉,拿起了信,看了一眼,臉上頓時冷峻起來。
他忽然站起來,對着衆人說,“散會,這些事日後再說。”然後在大家詫異的目光下,拿着律師信快步走了出去。
衆人面面相覷,紛紛猜測,不知發生了什麼嚴重的事。
沈奕默走進了自己的辦公室裡,將信往桌子上一摔,“她要離婚?她要跟我離婚是嗎?”
黃翼忙說,“二少,也許少夫人只是在氣頭上,還是見一見少夫人,當面說清楚的好。”
沈奕默看着前面,忽然,裂開嘴,笑了起來。
黃翼看的害怕,忙說,“二少……”
“去把她說要給我看的東西,給我拿來。”
黃翼愣了愣,忙點頭,出去拿了東西回來,卻有些奇怪,“二少……少夫人給你的……是這個……”
沈奕默看着他手裡,拿出來的,一隻小小的白色紙鶴,整張臉,滯在那裡。
許久,也沒有動。
“紙鶴會飛,小毓有什麼事,就讓紙鶴飛到我這裡,我馬上會飛到你身邊的……”
腦海中,這句話好似重錘一樣,用力的敲擊着他。
他不是傻子,他早覺得奇怪,容顏被外界傳言無惡不作,勾-引評委,害死母親,趕走妹妹,但是,她是處-女,她總是固執的說就是自己做的,從不解釋。
他捏緊了手裡的紙鶴,猛然衝了出去。
黃翼趕緊跟上,“二少。”
“該死的女人,她在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