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醫院的手術室外面,聚集了一大羣人。夏媽媽和夏雨前後從手術室被推出來轉入加護病房。這讓所有人躁動不安的情緒好轉了許多。
蘭姨一直在撥打紀梵亞的電話,可是總是無法接通,焦急的不知如何是好。
她剛想起要打一下林楓的,就聽見旁邊一位美女一連串憤怒的咒罵,“什麼,夏天不見了紀梵亞不知道,那他知道什麼叫做狼心狗肺嗎!我告訴你林楓,你們最好趕快把夏天找回來,她要少一根汗毛,我TMD跟紀梵亞那孫子沒完!”說完,氣憤的掛斷了電話。
蘭姨看着那美女氣憤的樣子,無奈的嘆了口氣。
梵亞這回,確實該罵。
電話那頭,林楓剛和紀太太還有玄雅小姐從屋子裡出來。握着突然被掛斷的電話,他的第一反應就是轉身推開門告訴紀總這件事情。
夏天小姐不見了,這件事,可非同小可。
可是他還沒能推開門,便被聞聲的紀太太厲聲喝住,“林楓,你在希亞呆了這麼多年應該知道,有些事,還是不要多插嘴的好!”
“可是,夏......”林楓遲疑,剛纔在屋子裡紀總問起夏天小姐的事,紀太太的回答是,她已經回家了。可是剛剛莫依然打來的電話卻說,夏天小姐失蹤了。她的語氣,不像是假的。 這件事,似乎有些奇怪,他覺得還是應該告訴紀總比較好。
“沒有什麼可是,紀總闖了禍,我已經盡力在幫他補救了,你最好不要再跟着添亂子,畢竟希亞集團可不缺經理!”紀太太言談舉止一如往昔般優雅,但這優雅,分明帶着致命的威脅。
“是的,董事長!”林楓恭敬的點點頭,“那我就先回去了!”
他的回答,讓紀太太很滿意,臉色一轉,微笑着拍着他的肩膀說:“這幾天你先休息休息,在家好好養傷,好了再來上班!”
林楓識相的在紀太太的注視下離開了。不過,他並沒有直接回家,而是開車走了好遠,見紀太太的車離開之後,才又加速折了回來。作爲紀梵亞最爲得力的助手,他清楚的知道事情的嚴重性。
林楓匆匆趕回紀家別
墅的時候,紀梵亞正還維持着剛纔的姿勢斜斜的坐在沙發上。白然安靜的趴在他的膝蓋上,手指嗒嗒的在他手臂上彈着鋼琴。
他低頭看着她,幾十分鐘過去了,可他腦海中反覆都是夏天的臉。
他很想要知道,出了這樣的事情,夏天現在有沒有怎麼樣?
最壞的消息就在這時候到達,隨着林楓的到來,他的臉色一瞬間陰沉到極點。
白然也不說話,只是安靜的看他。從婚禮現場回來之後他就一直不發一言的斜躺在沙發上,一動不動,雕塑一般。現在,卻因爲林楓一句耳邊,忽的站起來不帶一絲情緒的離開。
大概,是因爲那個婚禮上穿着婚紗的女人吧,她猜測着。
林楓開着車,載着同樣滿身傷痕的紀梵亞,在馬路上疾馳。
“夏家的人,現在怎麼樣了?”紀梵亞的黑眸,森冷陰暗。沉默良久,才問出口這句話。混亂中,他被姑媽派來的保鏢強行拉進了車裡就離開了,並不清楚那裡後來發生了什麼。而他得到消息是,賓客都已經安全離開了。可現在聽來,似乎並不是那樣。
“夏媽媽突發心臟病送去醫院搶救,已經脫離生命危險了。夏雨被肇事者擊中頭部,一直昏迷,不過剛剛得到的消息,也已經轉入安全病房了。”林楓一五一十的彙報着從莫依然那裡得來的消息。
事情似乎遠比想象中的嚴重,紀梵亞的手心不由得沁出冷汗。
而當他和林楓一起趕到公寓的時候,意外的發現,那扇窗戶竟然亮着燈。
“夏小姐可能是回來這裡了!”林楓剛說完,紀梵亞便推開車門,迅速的往樓上跑去。
蘭姨也恰好在這時來到了樓下,正好看到那個飛一樣往樓上跑的身影,心頭涌上一絲疼惜。
可是,當紀梵亞滿懷期待的打開門的時候,亮着燈的屋子裡卻是空空蕩蕩的。客廳的地板上,安靜的放着那件他特別爲她定製的婚紗。可是他找遍了屋子的每一個房間,卻都沒有發現她的身影。
她回來過,又離開了。
紀梵亞呆呆的看着那套扔在地板上的,沾染着灰塵和血跡的婚紗,黑
眸暗沉如淵。
“夏天肯定是太難過躲了起來,她媽媽和弟弟還在醫院裡,她肯定會出現的!”自從夫人去世後,這麼多年,她是第一次看見紀梵亞這樣。她太瞭解這個她一手拉扯大的倔強孩子,雖然他不哭,可她知道他很難過。
林楓遵照紀梵亞的吩咐去着手調查了。
剩下紀梵亞,正在認真的聽蘭姨講着他離開後,婚禮上所發生的事情。
“姑媽爲什麼要這麼做?”聽完整個事情的經過後,全程都不說話的紀梵亞,只問出了這麼一句。
“因爲你做的不好,她只好用自己的方法!”蘭姨遞了杯水給他。
其實紀梵亞是知道的。因爲姑媽所做的事情,曾經是他計劃中的一部分。
在婚禮上當着那個害死自己母親的女人的面,把離婚協議書地給她最疼愛的女兒。讓她嚐嚐親手把自己的女兒推入深淵的感覺。這一天,他從見到那個精靈一樣的女孩第一眼時,就開始慢慢籌劃了。
只是這籌劃的過程太過漫長和迂迴。有那麼多他無法預測的事情,比如說,他發現那個害死自己母親的女人,是慈祥而善良的。比如說,他的生活中突然出現了一個可以和他玩遊戲,口口聲聲叫他姐夫的弟弟。比如說,他竟然在自己的佈局中,一點點的愛上了那個他用來當做棋子的女人,甚至不惜放棄自己的復仇計劃,只想要和她在一起。
姑媽並沒有做錯,錯就錯在,他沒能及時阻止這一切的發生。
黑夜第一次顯得格外漫長,紀梵亞沒有回去別墅找白然,而是一個人呆在公寓的閣樓上,躺在夏天經常躺着的地方看天空。
客廳的地板上放着夏天穿過的婚紗,在月光的照射下,依舊純白美麗。
而醫院裡的情況並不樂觀。被笨重的攝像機正好狠狠的砸中頭部的夏雨,雖然醫生已經宣告脫離了危險,但目前依舊正處於昏迷中。夏媽媽心臟病突發,做完手術,已經甦醒過來。反反覆覆的哭嚷着唸叨自己的一雙兒女。
沒有人敢告訴她,她的兒子就在她隔壁的病房裡昏迷不醒,她的女兒在婚禮上消失,一直沒有消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