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先生,請問一下您和藍氏千金藍朵小姐是舊識嗎?”
“紀先生,蘇燦小姐和您的緋聞是真的嗎?”
“有傳紀先生有位神秘未婚妻,請問您對此傳聞是怎麼看的?”
“請問蘇燦小姐知道此事嗎?”
……
擁擠的媒體記者扛着笨重的攝像機,舉着話筒隨着紀梵亞的步子爭相提問。儘管他們離他有着較遠的距離,可全然擋不住他們對此位神秘的商業霸楚的嚮往。衆所周知,希亞集團的總裁素來行事低調,甚少接受媒體的採訪。今日卻高姿態的出席藍氏總裁千金女兒的婚禮,這其間,肯定有什麼特別的原因。
不過似乎他們的咄咄逼問並沒有起什麼成效,因爲紀梵亞全程都是一副面無表情的模樣,倒是挽着他胳膊的蘇燦,不忘露出完美的職業微笑,大方的迎接那些攝像機。當然,對面那對挽着手的年輕小情侶並沒有引起她多大注意。
而首先意識到正朝着他們走來的那個氣宇軒昂的男人正是搶走了自己最心愛的女孩的人是齊洛。俗話說仇人見面,分外眼紅。縱是找個千百個理由默默容忍着這一事實的齊洛,見到自己的情敵,也是不例外的涌起憤怒。他以同樣波瀾不驚的眼睛看着對面那男子,手下卻反客爲主,緊緊的將夏天的一雙小手握在手心。
“我們走!”他對身邊那個已是臉色鐵青的女人說,然後拉着她的手,昂首挺胸的往前行。
“齊洛,可不可以鬆開我!”夏天小聲的詢問,因爲沒有看錯的話,紀梵亞的黑眸中,已經有了些微暗沉。他警告過自己,不可以跟齊洛親近,可是眼下,自己卻和齊洛手牽手的出現在他眼前。這無疑給了他一個很直接的找齊洛麻煩的藉口。
可是,她的請求顯然起了反作用,因爲齊洛眉頭一簇,心臟猛的抽痛了一下。然後倏地加大了力道,更加牢固的握住夏天的手,直到讓她感覺到疼痛。
她大概以爲自己在乎紀梵亞的看法吧,夏天心裡苦笑了一下。也不再反抗任由他握着自己的手氣勢洶洶的走向那個惡魔。齊洛性子裡的執拗,她是知道的,而且,現在鬆開鬆開他的手,一定會讓他傷心。反正已經被看見了,乾脆就這樣吧。
一步兩步三步,她在心裡默數着和紀梵亞擦肩而過的距離。
娛記們是個瘋狂的族羣,爲了得到最直觀的第一手資料,他們顯然準備和冰山惡魔奮戰到底。即使未果,那麼拍幾張紀梵亞堪比天皇巨星的照片也好,足夠讓本網站的瀏覽量或者本報社的發行量在第二天猛增了。所以,某些勇士已經越過層層阻礙跑到了紀梵亞的前面,倒退着邊走邊問問題。
這對於夏天來說是個好現象,至少不用和他近距離擦肩而過了。可是但凡遇到紀梵亞,事情似乎永遠不會那麼順利。
就在夏天揪着一顆心和紀梵亞只有一步之遙的時候,一位扛着攝像機倒退着的男人
卻突然往旁邊移開。他移動的的太過突然,夏天還沒來得及躲避,就被他肩上的東西一下子撞到在地。同時掉在地上的還有那臺攝像機。
雖然腦袋被撞的直冒金星,但更讓夏天氣絕的是,她不偏不倚剛好倒在紀梵亞的面前。因爲她認得他腳上那雙深棕色亮麪皮鞋,Berluti新款,早上出門前她剛從送貨員手中幫他簽收。
“太衰了吧!太衰了吧!”頭部的疼痛加上心理的重壓讓她崩潰不已。
更慘的是,那撞到他的攝影師大哥正在咆哮着罵罵咧咧。滿耳都是“你TMD眼瞎了的咒罵!”
夏天想要站起來,可是有些艱難,因爲這突發事件引得大批看熱鬧的人圍了上來,而齊洛不知何時被擠到了層層包圍之外,疼痛中夏天只看到他正在極力撥開人羣的雙臂和焦急驚慌的面孔。
“你走路不長眼睛的啊,撞到我的攝像機你知不知道,那個很貴的,你賠得起嗎?”攝影大哥看夏天一副小女生的青澀模樣,鄙夷的大聲指責,將責任全推到了她的身上。
人羣熙熙攘攘,場面異常火爆。不少熱在心裡唏噓,估計這個女孩子要倒大黴了,因爲那位攝像師在媒體界是有一定地位的。而且,她竟然摔倒在號稱冷血之王的希亞集團總裁的面前,這可不是什麼好事情。
這唏噓的人當中,有一個是蘇燦。不過她是帶着幾分的得意的。大家同爲女人,自己可以風光的挽着王者獨領風騷,但卻有人在他面前摔得狗吃屎,差別還真不是一般大。
但是,此時,面對衆多媒體記者,她要做的卻是展露出善良的王妃風範,所以她莞爾一笑,準備將伸手將眼前這個剛被她在心裡好好的嘲笑了一番的倒黴鬼扶起來。
不過她晚了一步,因爲已經有人伸出了援手。可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這一援手來的非比尋常,是紀梵亞。他微微欠腰,臉上難得的是一抹溫柔的笑。紳士的對被撞到在地上的女人伸出右手,“小心一點!”他說。黑曜石熠熠奪目,聲音簡直性感的要命。
張了張口,卻發不出一點聲音。夏天覺得自己像極了馬戲臺上畫着誇張妝容的小丑。眼前要出現的熱心人士是紀梵亞,他簡單的一個動作就讓所有的咒罵鄙夷嘲諷戛然而止,可是她卻一點也不想要在此和他有任何交流。他們之間有那麼多的秘密,而周圍,無數明明滅滅的攝像頭正在調整好完美的焦距對準着他。也許只是一個眼神,或者一個動作,就會不小心讓那些秘密公之於衆。
可是,紀梵亞含笑看着她的那雙懾人黑眸,分明帶着讓她不能拒絕的命令。
這樣倒在這裡也不是辦法,夏天咬咬牙,顫巍巍的伸出手。
兩人的舉動震驚了在場的所有人,包括匆匆過來的新娘子藍朵,和擁着酒醉的莫依然的藍宇。當然,也包括已經穿越人羣擠到中央的齊洛。
有的攝像機已經調整好方向,蓄勢待發
的準備準捉這精彩一幕。
明亮的眸中突地躥出一股烈焰,齊洛看着那個王者般囂張跋扈的男人,悄悄握緊了拳頭。卻終是在兩人的指尖即將觸碰到的一剎那鬆開。一個快速俯身上前,攔腰將被疼痛和尷尬折磨的不知所措的夏天從地上拉了起來。
“疼嗎?”他讓她靠在自己懷中溫柔的擡手撫摸她的頭部。
“不疼!”夏天小聲的回答。不自覺的昂着頭,儘量與齊洛拉開些距離。余光中看紀梵亞,微微一笑,收回手無所謂的插在褲子口袋裡保持原有的姿勢。依舊無敵的氣宇軒昂。
只是這精彩的一幕被一個年輕男子唐突的打斷,讓所有的媒體記者包括賓客甚是遺憾。
而斷定了此女子與紀梵亞沒什麼關係,單純的只是路人,那位攝像大哥剛剛停止的咒罵瞬間升級。
好在藍朵見形勢不妙,而此人招惹的又是自己最好的閨蜜,氣憤的的罵了聲:“奶奶的!”然後朝保安使了個顏色。
那位慷慨激昂的攝像大哥,就這樣在摸不清頭腦的狀況下被“禮貌”的拖出了大廳。
賓客適時的做鳥獸狀散開,大家都是有地位的人,誰也不想在電視上看到自己伸着脖子看笑話的蠢樣。所以一瞬間,大廳內又開始觥籌交錯,喧鬧起來。
可是鬧劇並沒有結束,因爲紀梵亞邁開步子準備離開的時候,有位戴眼鏡的女記者問出了一個讓夏天血液瞬間衝腦的問題,她說:“耳聞紀先生有位指腹爲婚的未婚妻,而近期更有小道消息傳出,紀先生即將和這位未婚妻完婚,可否請紀先生本人回答一下,這一消息是否屬實?”
看來這是個好問題,因爲紀梵亞意外的停下了腳步。
夏天訕訕的看齊洛,明顯的,他的側臉弧度,在這問題下,瞬間堅毅了起來。
呼吸突然變得格外不順暢,頭部被撞擊到的疼痛也消失不見,夏天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紀梵亞的身上。
似乎覺察到背後那雙眼睛正在注視着自己,紀梵亞揚起嘴角面對着黑壓壓的鏡頭玩笑着說道:“也許吧!”
一石激起千層浪,這既不否定也不肯定的話一出,瞬間引起軒然大波。媒體一時間沸騰了起來,一些列問題開始圍繞着這一話題展開。紀梵亞卻是不再發出隻言片語,恢復冷冽的俊美面容,被一羣人簇擁着往前走去。
而被新郎新娘,連同莫依然還有討人厭的藍眼睛圍在中間,夏天倍感壓力。但更大的壓力來自那個被簇擁着往前走去的男人的背影。他甚至都沒有鄙夷的或者不屑的或者嘲諷的再看自己一眼便走開了,這很不正常。
而他那句話什麼意思,和母親讓自己嫁給她有關係嗎。不由得想起那日在母親面前他那句敷衍了事般的:“好啊!”她不禁有些緊張,莫不是他的回答是真的?
但更深層的恐懼,正從她一點點疼痛的腰部,漸漸蔓延開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