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徐的逼問讓我慌亂,我不知道該怎樣答覆她。
“老徐,我沒說不幫你,你給我點時間好不好,讓我再想想……”我說道。
“有什麼好想的,三年多的時間還不夠長嗎,你還要等多久?”老徐說道,“遠晴,在我心裡你一直是個快意恩仇的人,怎麼現在變得瞻前顧後,畏首畏尾?
周自恆對你好,對我也有恩,這個我承認,可是難道因爲這個,就可以饒恕他家人殺人害命的罪嗎?你自己慢慢想吧,你不幫我,我一樣可以進嘉豪,哪怕是做清潔工。”
老徐說完直接掛了電話,沒給我留一絲餘地。
我和老徐相識以來,第一次不歡而散,竟然不是爲了時光,而是爲了周自恆。
我苦笑一聲,看着已經結束通話的手機,忍不住想摔東西。
到底是怎麼了嗎,事情怎麼就變成這樣了,原本不是挺順利的嗎,找到了劉波,問清了毒菜來源,模擬出了畫像,現在畫像也找到了真人,可是爲什麼我卻一點都高興不起來呢?
問題出在哪兒呢?
我打開電視,試圖讓自己放鬆一下,轉換轉換思維,換了七八個臺,才發現根本看不進去。
我丟下遙控器,在屋裡像找不到出口的蒼蠅一樣轉來轉去,轉着轉着,忽然想起躺在病牀上時陸九橋說的一句話,他說夏遠晴你什麼時候才能改改你這心軟的毛病,你又不是超人,幹什麼非要拯救世界……
是嗎,是這樣嗎,是我太心軟,誰都不忍心傷害,所以才導致這樣的困頓嗎?
可是周自恆,我真的是不忍心呀!
我不想拯救世界,但我也不想傷害對我好的人,可是話說回來,周自恆對我好,老徐對我也好啊,三年來同甘共苦的陪伴,如今她不過是想討個公道,爲她自己也爲我,難道我不應該站在她這邊嗎?
我想來想去,又打電話給老徐。
“老徐,我不反對你進嘉豪,但是請你不要通過周自恆。”我說道。
既然已無力阻攔,就儘量減少對他的傷害吧!
“好,我知道了。”老徐說道,在那邊發出一聲輕笑,“我就知道你會想通的。”
我想通,我想通什麼呀,還不是被你們這些妖精逼的!
我無奈地掛了電話,真想把自己的心掏出來放在地上踩個稀巴爛,這樣我就沒心了,就不會再心軟了。
我本來打算第二天就去嘉豪,但頭總是濛濛的,隱隱作痛,只好又在家休養了兩天,感覺沒什麼異常了,纔去上班。
這次再去,意義和目的都不一樣了,心裡多少有點緊張。
老徐這幾天都沒聯繫我,也不知道進行的怎麼樣了。
陸九橋和時光倒是每天都會打電話,但沒見着人影,大概是因爲我的病積攢了很多事務,忙着處理。
我也不想打擾他們,怕自己會忍不住說出周自偉的秘密。
至於閻美娜,目前還沒有關於她的動靜,我也無暇顧及她。
反正陸九橋說了,放不放她,都是我說了算。
我開車到了嘉豪,往銷售部去,一路上所有認識我的人都客氣地打招呼,問我病好了沒,看來我受傷的事大家都知道了。
我一概回答說好了,謝謝,然後徑直去了周自恆的辦公室。
周自恆正百無聊賴地躺在大椅子上轉筆玩,聽到聲音,直起脖子看過來,一見是我,噌一下坐了起來。
“呀,夏遠晴,你來啦?”他驚喜地喊道,忙繞過辦公桌過來給我拉椅讓座,殷勤備至。
我也沒客氣,說了聲謝謝,直接坐下了,周自恆又給我倒了杯水,才又回到自己的座位。
“你都好了?”他問道,“爲什麼不在家多養養,我這邊給你算着帶薪假呢!”
“正因爲如此,我纔不好意思休息呀。”我說道,“天天拿着你們家的錢,一分錢的利益都沒創造出來,真是讓我坐立不安。”
“那就躺着。”周自恆說道,“躺着就安啦,又舒服又愜意……”
“少貧了。”我瞪他一眼,說道,“從現在開始,我的心裡只有一件事,那就是工作,什麼都阻擋不了我工作的決心。”
周自恆噗哈哈地笑起來。
“就你呀!”他笑着說道,“你要能熱愛工作,那我就一輩子不睡覺。”
“那你就等着困死吧!”我說道,起身出了門。
回到崗位上,恍如隔世,同事們都或真或假地跑過來問候,我也一一謝了,等人都散了,溫倩才一扭三擺地走過來。
“還以爲你的下半生要在牀上度過了。”她說道,“沒想到生命力倒挺強。”
“是啊,禍害遺千年嘛!”我笑着說道,“你這樣的,估計得遺萬年!”
溫倩白了我一眼,我也白了她一眼,然後兩個人不約而同的笑了。
“德性!”她罵了一句,然後哼哼道,“客戶都跑完了,要不要我分給你幾個?”
“好啊!”我說道,“先來一打。”
“夠貪心的。”她笑嗔道,“等着啊!”
然後又一扭三擺地回了自己的位子。
我笑了笑,心裡暖暖的,原來她跟我一樣,是個披着刺蝟皮的兔子。
“哎,遠晴,溫倩怎麼像變了個人似的?”李小玉湊過來,傻呼呼地說道。
“你不也變了嗎?”我心情大好,就逗她玩。
“我怎麼變了?”李小玉懵懂地問道。
“變得更漂亮了呀!”我笑着說道,不懷好意地掃過她胸前,“嗯,小兔子也變大了!”
李小玉頓時漲紅了臉。
“老不正經!”她氣乎乎地說道,轉過臉不理我了。
哈哈!
我坐了一會兒,心裡有事,也坐不住,老是想去周自偉那邊看看,看什麼呢,其實我心裡也沒譜。
萬里只叫我回來見機行事,可是到處是攝像頭,我見什麼機行什麼事呀
不管怎麼說,也不能幹坐着不是,我想了想還是出去了。
趁沒人注意溜到樓下,財務部相對要比銷售部清靜的多,空空的走廊沒什麼人,只有一個穿着土褐色工作服的清潔工拄着大排拖來回拖地,拖的地面光潔照人。
我起先怕引起她的注意,還想着怎麼躲她,沒想到她看見我,卻徑直朝我過來了。
走近了,她摘下口罩,露出一張如花似玉的臉,我頓時瞪圓了眼——老徐!
“老徐,怎麼是你!”我低呼道。
她接着又把口罩戴上了。
“怎麼不能是我。”她說道,“你下來幹什麼?”
“我,不幹什麼,就是下來看看。”我驚魂未定地說道,“你是怎麼進來的,還剛好分到這個樓層?”
“有心什麼都能成。”老徐說道,“先別問這麼多了,你快回去吧,這裡有我呢!”
“你,你這樣也挺危險的呀!”我說道,不放心她一人在這,“你有沒有見到周自偉,出沒出什麼狀況?”
“沒有。”老徐說道,“我來三天了,一直沒見到他,聽說是……”
“是什麼?”我見她欲言又止,忍不住問道。
“是,他未婚妻進修結束,要回來了……”老徐說道,聲音顫抖。
“你看看你,就你這樣,還沒見着面,就抖成這樣,我怎麼能放心。”我說道,“你聽我的,三天試用期過了,你就趕緊走,就說自己不適應,知道嗎?”
“那不行!”老徐說道,“我來都來了,怎麼可能走,你不用擔心我,我會好好的,你快走吧!”
“你怎麼就這麼倔?”我氣道。
“誰不倔,你不倔嗎?”老徐說道。
我氣的無語,但也知道不能久留,只好轉身往回走,剛走到電梯口,電梯門正好開了,周自偉從裡面走出來,和他同行的,還有個女人。
女人身材高挑,五官精緻,妝容完美,眼神倨傲,臉上寫滿了傲慢和不屑,彷彿世間一切都不在她眼裡。
這是誰?
我心念起,已經來不及避開,只好垂首說了一聲“周總好”,周自偉見是我,微微驚訝,然後笑了一下。
“怎麼是你?”他問道,“你已經出院了?”
“是的,周總。”我說道。
“看起來恢復的不錯。”周自偉說道,“來財務部有事嗎?”
“啊,沒,沒事……”我略微慌了一下,說道,“周總你那麼忙還去醫院看我,所以我想過來表示一下感謝,你不在,我正要回去工作。”
“不謝。”周自偉說道,“你先去吧,有時間再說。”
我答應着,往樓梯那邊走,就一層樓,爬上去就行了。
我拐進樓道,聽到那女人問周自偉我是誰,周自偉告訴她是銷售部的員工。
女人哼了一聲說道,“不是你部門的員工,爲什麼跟你這麼熟?什麼病呀值得你去探病?”
周自偉笑着沒說話,兩人一起進了辦公室,咔嚓一聲門關了,我趕緊又倒過來去找老徐。
老徐倒是聰明,在發現是周自偉的瞬間,拎着拖把進了洗手間。
我在洗手間找到她,她正垂着頭靠在牆上。
“老徐!”我心疼地走過去,想抱她,又怕人撞見,只能輕輕拍拍她的肩。
“我沒事!”老徐說道,“我就是一下子沒反應過來,緩緩就好了,你快走吧!”
“你這樣,我怎麼放心……”我說道。
老徐不耐煩聽我囉嗦,把我往外推,我沒留意,身子往前一趴,正撞上一個輕綿綿的胸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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