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樑少,魯管事他們已經用炮把堵住出島水道的殘骸給轟出了一條通道,雖然大船不能通行,不過小船和舢板已經可以出入,現在魯管事和石小姐的弟弟都已經乘着小船帶着人趕了過來,外邊的那些海盜已經肅清,不過一部份西夷海盜都見勢不妙,已經跑了。”張興霸抹了把臉上的汗水,說完了這番話後,接過了白書生遞過來的一碗涼茶,一口氣喝個淨光。
樑鵬飛摸了摸下巴笑道:“沒事,跑的小魚小蝦而已,這一次,這些盤踞南洋與馬來半島的西夷海盜幾乎損失殆盡,他們就算是有心,也無力對我蟹王島再造成什麼損害了。”
“石小姐,我們一塊過去碼頭接應一下他們如何?”樑鵬飛向石香姑說道。
此時,已然是深夜,斜坡在插在斜坡上的一排火把長廊的照耀下,露出了一個個的彈坑,還有那些沒有清理乾淨的烏黑血跡,從這條斜坡就能看得出當時的戰鬥是何等的慘烈。
樑鵬飛的腳步緩緩地停在了一個彈坑前,裡邊,居然讓那些已經變成了暗淡地死黑色的血漿灌成了一個水塘,其他人也都是一臉默然,腥濃的血腥味在鼻尖徘徊着,呼嘯而過的海風,吹得樑鵬飛衣袂烈烈聲響。
“石小姐,此次,多謝你了,若非是你及時來援,我是絕對不能這麼輕鬆就獲得這樣的勝利。”樑鵬飛望向了站在身側,同樣面色沉重地望着那一池血水的石香姑長施了一禮,懇切地道。
石香姑先是一愣,她沒有想到樑鵬飛居然會向自己致謝,錯愕之間想要伸手攙扶一把,卻又覺得不妥,趕緊收回了手,回了一禮,有些扭捏地道:“不敢當,我還沒謝過樑少,若不是你,我又怎能爲我夫君和昔日那些陣亡的手下報此大仇。說來,該是我謝你纔對。”
擡眼之間,都看到了彼此目光裡閃爍難言的感激情緒,不由得都笑了起來,冰山美人那宛如初春解凍溪水般溫宛柔媚的笑容讓樑大少爺差點看直了眼,注意到了自己失態的石香姑笑容很快就斂去,恢復了冷漠,可是欣然與羞意還在她的眼底徘徊着。
樑大少爺乾咳兩聲扮起了假正經:“石小姐,咱們先去碼頭看看吧。”石香姑輕點了點頭,露出了粉嫩白晰的玉頸,隨後兩人連袂朝着那蟹王島碼頭而去。身後邊,跟前一羣眼神和表情都八卦得像是一羣小報娛記的親兵與護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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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過少爺,老奴回來了。”看到了快步迎上前來,滿臉歡喜的樑鵬飛,再看一眼這已經爛得不成模樣,已經變成了灘塗,幾乎沒有落腳之地的碼頭,魯管事心驚不已,可以想見到此戰的慘烈程度,可是看到了火把的映照之下,快步迎上前來,滿臉歡喜的少爺之後,魯管事懸着的心總算是放了下來,深深地向樑鵬飛行了一禮。
“好了魯叔,別多禮了,你們也沒事吧?我剛纔聽興霸那小子說,你們與石家船隊聯合一擊,只用了不到半個時辰的時間,就把那些島外的西夷海盜給打得七零八落,折損近半,其他的,也都遠遁逃竄了。”樑鵬飛伸手扶起了魯管事,上下地打量着魯管事那魁梧的身形,身上並沒有任何傷痕,這也讓他放心不少。
“可惜還是讓他們逃了不少,唯一讓老奴覺得欣慰的就是,咱們這邊沒有什麼損失,總算是萬幸的。倒是聽那些小子們說,少爺大勝,俘獲戰艦快船無數,戰俘也是不少,實在是讓老奴汗顏。”魯管事笑道。
“這倒也沒什麼,只不過是俘虜了戰俘六千餘,戰艦十九艘,快船三十七條罷了。”樑鵬飛那骨子裡的騷勁又發作,忍不住顯擺了起來。
“什麼?!”魯管事給嚇了一大跳,跟隨他一塊剛剛踏上這片變成了灘塗的碼頭的手下還有石達開等人差點把眼珠子瞪爆,掉了一地脫臼的下巴。
樑鵬飛嘿嘿一笑,又重複了一遍,而有了石香姑作旁作證,魯管事又看到了維護錨地那邊約約綽綽的火光之下,那密密麻麻高聳的桅杆,不由得激動得連連咋舌,老臉也漲得通紅:“少爺您還真是了不得,實在是了不得,怕是老爺要知道這個好消息真不知道會高興成什麼樣。”
旁邊那些樑府的手下也頓時馬屁如潮,誰也不放過這個討好少爺的時機,被誇得骨頭都輕了幾兩的樑鵬飛一想到樑大官人那副傻眼的表情,禁不住樂得眉開眼笑,很是虛僞地謙虛道:“只要到時候老爹不怪我這個當兒子的又行險就好。”
聽到了這話,魯管事只能翻了一個白眼,在心中地這位屁股快翹上了天的少爺表達一點點鄙視。
張興霸站了出來插嘴,把之前島上差點出現動亂,又被樑大少爺酷烈的手段所鎮壓之事,魯管事覺得自己的心臟差點跳出胸腔。
而旁邊,石達開忍不住向自己的阿姐求證消息的真假,他總覺得樑鵬飛這貨是在吹牛。光是想想兩千人不到,就擊殺對方兩千餘人,擊毀那麼多的戰艦與快船,石達開覺得簡直就像是在史書上看到的那些古代名將的戰例,只能屬於是傳說,而不該發生在現實中。
“樑少說的都是真的,而且,阿姐已經親手把那個劉七巧斬殺刀下。”石香姑的嘴角彎起了一個漂亮的弧度,臉上的光彩越發地動人起來。害的正在跟手下說話的樑大少爺時不時鬼鬼崇崇地衝那邊瞄上一眼。
“孃的,十九艘大型戰船,三十七條武裝快船,這得值多少銀子?”石達開也把目光瞄向了旁邊的樑鵬飛,滿臉的嫉妒與不服氣,可是心裡邊卻升起了一絲欣賞和折服。
“嘶!阿姐你幹嗎?”石達開腦門上捱了一記,委屈地低叫道。“誰讓你罵人來着,對了,阿爹他們還好吧?”石香姑嗔道。
“還好,我們還俘獲了五艘快船,不過現在一跟那位樑少爺比起來,還真是沒得可比的。”石達開悻悻地揉了揉腦門,目光幽怨得像是在等待着昔日情郎來祭奠的女鬼。
“肯定沒得比,樑少的用兵和謀略,阿姐自認無法相比,日後老樑家,怕是真要縱橫四海了。”石香姑的目光也落在了正在唾沫橫飛地向這票新來的聽衆講述着當時那慘烈無比的戰況的樑大少爺,春水一樣的雙眸裡,柔軟的,隱含着綿綿情意的星光與夜空的星辰交相輝映。
石達開看到了阿姐的表情,又看了一眼上竄上跳的樑大少爺,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可又找不出什麼理由來反對阿姐這話,只能一個勁地撇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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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條武裝快船,五艘戰艦,還包括上邊的物資與火炮,全都送給我們石家,你是說真的?”饒是石香姑久經風雨,仍舊被樑鵬飛的大手筆給震得心尖顫抖,聲音都有些走調起來。
光是這些戰艦和火炮,價值就不下數百萬兩之巨,就憑這些船隻,足可以讓石家的武裝力量陡然地提升一大步臺階。
她的身後,石達開同樣滿臉的不可置信,等看到樑鵬飛肯定地點了點頭,他的眼珠子頓時紅了起來,就像是一頭髮情的年輕公牛。
魯管事張了張嘴,卻又緊緊地抿住,少爺肯定有自己的想法,這些日子以來的表現,足以證明少爺從來不會做虧本的買賣,所以,魯管事決定安靜地聽下去。
石香姑的臉也有些發紅,確實她也很激動,好不容易纔按捺住心情的變化,看向樑鵬飛那張淡定從容的臉。“樑少如此手筆,我實在是不敢愧領。”
冷靜的雙眸,還有那張恢復了淡然的俏麗面容,讓樑鵬飛心裡邊暗讚了一聲,這妞不愧是幹大事的,智慧與美貌並重的絕色啊。
“阿姐!”石達開就像是剛剛從垃圾堆裡邊撿到了厚厚一紮人民幣的乞丐,就在快要樂瘋的時候,突然發現居然是他孃的一疊假鈔。
石香姑連頭都不回,溫宛淡然的聲音在屋子裡迴盪:“此次蟹王島一戰,我石家雖然出了一些力,不過,卻承了樑少的大恩,使得得報大仇,我還思量着如何感謝樑少,現在樑少卻又要送我石家這麼貴重的禮,石家,受不起,也不能受。”
“好!不愧是鼎鼎大名的石香姑,縱橫江海的疍家巾幗,樑某由衷敬佩,不過,既然都是江湖兒女,你我更有同一個戰壕抗擊西夷之誼,這些謝不謝的話就別再說了,其實我把這些東西送給石小姐,只是希望石小姐與石家幫我一個大忙。”樑鵬飛笑着說道。
“只要是我能辦得到的,樑少儘管吩咐。”石香姑答應得如此地痛快,實在是讓樑鵬飛始料未及,原本準備的一大堆的理由與託詞全都沒了用處,讓樑大少爺一時之時,張着嘴巴居然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看到樑鵬飛的窘樣,石香姑罕有一卟哧一笑,手掩珠脣的嬌媚風情,讓周圍所有的人都不由得呆住了,怕就算是神仙看到這副俏顏也要打個踉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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