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已經在門外極力地平靜了呼吸,可是那臉頰上的兩團緋紅還有那額上的細汗,卻在那明亮的煤汽燈下暴露無遺。那明媚的雙眸,此刻也猶如那黑寶石一樣地晶瑩。
“你來了。”樑鵬飛看着向自己款款行禮的汪書香,心裡邊卻有些複雜,說實話,愛美之心人皆有知,自己同樣如此,看着這麼一位美人兒向着自己款款而拜,眉目含情的模樣,樑鵬飛不動心纔怪。
“樑大哥請坐吧。”汪書香擡起了頭,看到了那樑鵬飛直勾勾地盯着自己,雖然嬌羞,卻也一股子欣喜之意溢散了來開,垂着頭上前說道。
“哦,坐,你也坐。”樑鵬飛坐下之後有些呆呆的,主要是泡妞要講究氣氛,可問題是現如今兩人卻坐在宅院的前廳裡,那些僕人們就在周圍,就算是他們不擡眼皮,樑鵬飛仍舊覺得不太自在,畢竟泡妞是私事,可不是當衆表演的玩意,論起來,樑鵬飛覺得自己的臉皮還是沒有那些敢對着攝影機脫得光屁屁又摟又抱談情說愛的明星們厚。
看到樑鵬飛坐在那裡似乎挺尷尬的樣子,反倒讓原本心肝猶如小鹿亂撞的汪書香嫣然暗笑,清了清嗓子道:“樑大哥今日登門,不知有何事?”
“哦,也沒什麼事情,嗯,就是想來看看你過得怎麼樣,在這裡習慣不習慣。”樑鵬飛伸手撫了撫眉頭,轉過了臉來笑道,雖然兩人之間隔着一張茶几,可是樑鵬飛仍舊覺得自己彷彿嗅着了一股如若那幽谷清蘭一樣的芬芳。
看到樑鵬飛目光遊移,沒話找話的樣子,汪書香,掃了一眼在場的那些僕從,彷彿心有靈犀一般地站起了身來:“樑大哥,今日正是圓月之時,夜色正佳,若是樑大哥不棄的話,可願隨小妹在那花園裡走走?”一輩子長到了這麼大,第一次向自己父親以外地男性作出這樣的邀請,汪書香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怎麼能夠提得起勇氣說出這樣的話來。
看到樑鵬飛那有些愕然的表情,還有周圍那些丫環僕人們那瞪得差點落到地板上的眼珠,汪書香覺得自己的臉越來越燙,羞得幾乎想要掩而而走,還好這個時候樑鵬飛已然挺身而起。“既然如此,那咱們就去溜躂溜躂吧,在這裡坐着我也覺得難受得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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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了樑鵬飛這話,還有那雙亮若朗星的眼睛,汪書香輕嗯了一聲,款款移步前行,就在那些僕從和丫環們那不可置信的眼裡邊,與那樑鵬飛消失在了門外。
“小姐,小姐他……”一位跟隨着那汪書香的老爹從楊州老家趕過來的老僕不由得瞪大了眼睛,在楊州的時候,小姐對男人們不假辭色可是有名的,不知道有多少風流名士想要一窺芳容都不得一見,可是沒有想到今天小姐居然主動邀請這位來歷不明的梁姓青年出去溜溜,這如何不讓他們瞠目結舌。
不過,等聽到了那位一直隨在那汪書香身邊的老僕悄悄地嘀咕了兩句之後,不由得臉色大變:“他,他就是那個……就是那個……”
“就是那個把大清國給掀翻的樑大人。”那位一直跟隨在汪書香身邊的老僕不由得驕傲地挺直了身板道。
“我們可是聽說這位樑大人可是殺人不帶眨眼的,而且出身海盜,凶神惡煞到了極點。”旁邊,一位丫環也是一副怕怕地表情小聲地嘀咕道。
聽到了這位,那位老僕不由得鄙夷地哼了一聲:“那肯定是那些傢伙胡亂造謠,樑大人雖然有時候看起來挺兇的,可其實人很隨和的,你們想一想,那些滿清旗人,昔日對咱們前明的漢人造下了多少的孽,那才真叫殺人不帶眨眼,比畜生都不如,樑大人可是咱們漢人,爲了咱們漢人打江山,打天下,把那些滿清給趕出了咱們的地盤。這等英雄人物,就算是海盜出身又怎麼了?當年趕走了蒙古人的前明的開國朱皇帝,還不是乞丐出身嗎?”
聽到了這話,在場的那些僕人和丫環都不由得沉默了下去。是啊,海盜又如何?只要把那些欺壓在自己頭上的滿清旗人趕走,能讓百姓過上好日子,那他就是好皇帝,至於其他的,關咱們小老百姓屁事。
樑鵬飛與那汪書香肩並肩地走着,那花園的小徑並不寬暢,兩人的肩膀難免挨挨擦擦,汪書香雖然心慌得厲害,卻沒有一絲想要避開的意思,反而覺得有一種雲端漫步地感受,而那位丫環小環提着一個燈籠走在兩人的跟前,時不時回眸望向一眼小姐和那位樑大人,看到小姐那張俏臉忽喜忽嗔的表情,還有樑鵬飛那眼珠子鬼鬼崇崇亂竄的神色,不由得險些笑出聲來。
樑鵬飛負手而行,雖然把自己裝扮得猶如正人君子,可實際上骨子裡從頭到尾就是個流氓,當然不是那種劫色劫財的小賊,要是把樑鵬飛放到後世來,頂多也就是個花花公子。
這一刻,樑鵬飛的心裡邊正揣揣不安,不知道應該怎麼跟汪書香說出那個話題,畢竟這個時代的女性不比後世,你情我願的話,怕是連話都不說就勾搭上牀的肯定也不少,可是這個年代,就算是兩個人看對了眼,可是萬一你說話不對勁,指不定對方還以爲你刻意輕薄。
唔……樑鵬飛前來之前,那潘冰潔可是在樑鵬飛的耳朵邊嘀嘀咕咕了一大堆的注意事項,搞得樑鵬飛自己不無鬱悶,自己這倒底是要貫徹二十一世紀的泡妞方針還是學習五六十年代的相親方式。
“我日,太糾結了。”樑鵬飛看着身邊的汪書香埋着頭緩緩移步,卻不看自己一眼的模樣,更是覺得自己簡直有種狗咬刺蝟無處下嘴的感覺。
“樑大哥,您怎麼不說話?”就當樑鵬飛很是糾結地當口,一直垂着頭與他並肩而行的那汪書香輕聲問道。
“哦,這月色還真漂亮,唔,這花園也很不錯地嘛。”樑鵬飛吭哧吭哧半天,只能憋出這麼幹巴巴地一句,聽到了這句話,前邊的那丫環再也憋不住了捂着小嘴咕咕地像個小母雞打鳴似地笑了起來,汪書香也忍不住輕笑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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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把樑鵬飛給糗得老臉發燙,不過還好正值夜間,那燈籠的燈光和月光都不怎麼亮,再加上樑鵬飛的臉皮之厚,只是稍稍一紅,瞬間就繼續一副他強任他強,清風撫山崗,他橫由他橫,明月照大江的大師滾刀肉風範嘿嘿一笑:“怎麼,我們不是來花園裡欣賞月色的嗎,誇兩句而已,你們不用笑得這麼誇張吧?”
“自然不是,只是覺得樑大哥您挺風趣的。”汪書香抑住了笑意,擡眸答道,那雙在月夜星光之下依舊璀燦的黑色眼眸份外的誘人心睥。
月色之下,一色水藍色長裙的汪書香就猶如那湖面踏波而來的仙子,給人一種輕靈動人之感,而她那雙會說話的媚眸讓那清冽之中,憑添了幾絲嬌媚。看得樑鵬飛不由得心頭一蕩,暗暗吸氣,好一個妖精,怕是不遜色於那後世煙世媚行的女鬼王祖賢和狐狸精范冰冰。
看到了那樑鵬飛那猶如要把自己給生吞活剝的眼神,就像是讓樑鵬飛的目光給剝得個精光的汪書香恨不得轉身就逃,可是又沒來由地覺得自己的腿有些發軟,好不容易纔讓自己站住,有些心慌意亂地移開了目光:“樑大哥,我們找個地方坐坐吧,小妹有些走不動了。”
“行,那邊好象有坐涼亭,咱們過去坐坐吧。”樑鵬飛戀戀不捨地收回了目光,點了點頭答道。
坐在了那涼亭裡邊,一時之間,兩人又相對無語,那丫環小環倒也識趣,知道自己在這裡,自己那一向小臉矜持的小姐肯定說不出什麼話,至於這位樑大人,好象也有些吞吞吐吐地,自己還是早點閃人地好。
很快,小環藉口去給兩人端茶水,留下了那燈籠之後就匆匆地離去,樑鵬飛看着那一臉嬌羞卻似乎不敢擡頭的汪書香,嘴角輕輕地翹了起來。“汪小姐。”
“大哥還是叫我書香吧,您莫非忘記了?”汪書香總算是把頭給擡了起來,似乎鼓足了所有的勇氣,勇敢地面對起了跟前的樑鵬飛。
“當然沒忘記,只是……”樑鵬飛看着汪書香那清漓漓的如水般溫情的眸子,一時之間,原本滿嘴的話一時居然也不知道該怎麼開口了。
“小妹也還記得當時大哥唱的那首曲子,更記得大哥在唱這首歌時的表情,只是,不知道今日,小妹是否還能有幸再聽一遍。”汪書香勇敢地望向樑鵬飛,讓樑鵬飛恍惚之間,彷彿又看到了那日,在那光孝寺內,面對着數十名如狼似虎的滿清八旗,卻夷然不懼地把那短匕架在自己的頸項上的剛烈女子。
雖然他當時沒有看到那一幕,不知爲何,在這一刻,他彷彿能夠再現出那一幕於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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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第一更到達,同學們瞅,嗯,準備印度了,印度要出事了,要收拾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