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言今天喝了不少的酒,冷思敏給他打電話的時候,他還在和幾個哥們兒推杯換盞,已經是醉態畢露。
掛斷了電話,就搖搖晃晃地站起身來,打算離開:“我的桃花運來了,就不陪你們了,大家慢慢喝,記我的賬上。”
一個哥們一把手扯住他的胳膊:“你別走啊你,有什麼好事也不叫上大家,太不夠意思了吧你。”
陸言此刻腦子已經不那麼靈光了,一個勁兒地搖晃着肥肥的頭顱:“不行不行,別的事情我一定落不下你們,但是這件事真的不行。”
那哥們嘻嘻笑着:“什麼不行了,誰不知道你最近搭上了個小美妞,每天的逍遙快活着,就讓哥幾個也嚐嚐鮮好不好,大不了我們給你出錢養她。”
陸言大力的甩開他的胳膊:“說了不行就是不行,這個我還沒玩夠。”
他一面說着,一面已經拉開包廂的門。
哥們也不再和他拉扯,可是卻淡淡的吐出來一番話:“你這麼不講究,可就別怪哥幾個也不給你留情面了,據說這件事嫂子那裡也不是不知道的啊”
他的這番話着實奏效,陸言馬上繳械投降:“好了,好了,多大點一事兒麼,不就是一個女人麼,大不了大家一起分享還不成麼,不過話說回來,你們一定要排後啊。”
因爲他的話,幾個大男人一哄而起,簇擁着他直接出了包廂的門。
陸言雖然已經醉的迷迷糊糊的,可是,冷思敏報上來的那個地址,他還是記得清清楚楚。
那是一家酒店的包房,地處偏僻的郊區。
車子很快就到了目的地,幾個人乘着電梯上了頂樓。
然後,陸言帶頭,推開了一間虛掩着的門。
裡面,明燈高照,就望見地毯上倒着一個衣衫凌亂的女人,看樣子,像是暈了過去,長長的頭髮遮住了她的半張臉孔,叫人看不清楚她的五官。
陸言就已經迫不及待了,三下五除二的去扒她的衣服。
身後,一衆男人唏噓着,笑聲不斷。
可是,很快,陸言就意識到了有哪裡不對勁。
然後,因爲看到了女人那一張熟悉的臉孔,而一下子興致全無。
不過,他這樣,並不代表其他人也和他一樣。
稍一鬆懈,立刻就人擠着壓着上來,輪番享受着那個依舊昏迷不醒的女人。
陸言黑着自己的一張臉,一副咬牙切齒的模樣:“他媽的,竟然敢耍老子!”
冷少頃靠在沙發上,稀裡糊塗的睡了過去。
他實在是太累了,昨晚上,接到手下說榮依珊沒回來住處的消息後,就意識到哪裡不對勁。
然後一宿沒睡。
先是去醫院打聽一下,確定她沒有留在裴沛元身邊後,就直接聯繫了警方協助調查。
然後又把自己手底下的得力助手,統統都派了出去。
他自己也親自出馬,直到天要亮了,才終於是有了一些眉目。
而到最後把榮依珊救出來,已經是第二天中午的時候。
聽到手下人回報人已經找到,而且也直接送回去她的住處,他緊繃的神經才終於鬆弛下來。
可以睡上那麼一下子了。
有腳步聲響起來,冷少頃才睜開眼睛。
進來的,並不是別的什麼人,而是,讓他牽腸掛肚整整一天一夜的榮依珊。
不是讓手下人直接送她回家裡去了麼,怎麼這個時候了,她又會過來自己這裡?
雖然不過是二十幾個小時不見她,她整個人看上去氣色都差了很多,眼神中也寫滿了疲憊。
冷少頃坐直了身體,指點一下自己身邊的位置:“坐吧。”
榮依珊就坐了下來,猶豫了一下才開口:“今天的事情真的謝謝你。”
冷少頃皺皺眉頭,不知道爲什麼,並不願意從她的嘴裡聽到類似的話。
“沒事,你是我手下的員工,我當然不會讓你出事。”
榮依珊咬了咬沒有血色的嘴脣:“這件事,你打算怎麼辦?”
她回想起來冷思敏當時的那些話,到現在也還心有餘悸。
但是同時,又實在擔心冷少頃會因爲他們兩個人的特殊關係,而不去追究她。
所以纔會在和母親打過了招呼之後,就直接過來了冷少頃這裡。
她覺得,自己有必要和他談談這件事。
冷少頃又怎麼可能不明白她的意思。
皺了皺眉頭:“什麼怎麼辦?”
榮依珊望向他:“當然是有關於你那個寶貝妹妹的,我想知道你有沒有把他交給警方的意思。”
冷少頃身體靠進沙發,合上雙眼,半晌都沒有開口說一句話。
這件事,他其實也是很糾結的。
按理說,的確是應該把冷思敏送上法庭,讓她接受法律的制裁。
可是此刻,他的眼前不停的晃動着自己那個苦命的嬸子一張憔悴不堪的臉孔,還有,她手上一道道乾裂的傷口。
如果,冷思敏真的鋃鐺入獄了,她恐怕就很難撐下去了吧?
所以,他不得不猶豫。
他的不回答,讓榮依珊臉色就愈加難看起來。
她因爲他盡心竭力的救自己出來而心存感激。
可是此刻又因爲他的猶疑不決的態度,心裡面寒意頓生。
“冷少頃,你爲什麼不回答我,難道,就因爲她是你的妹妹,你就這樣的包庇她麼?那麼你有沒有想過,如果你的人找不到我,那麼我將會落到什麼樣的下場?”
她的眼裡面,已經不受控制地涌動起了淚花。
她不懂,眼前的這個男人究竟長了一顆怎樣的冷血無情的心。
她也不懂,他都可以親手把他叔叔送上斷頭臺,爲什麼對他這個恣意妄爲的妹妹,就這樣的下不去手。
冷少頃心裡面說不出來的滋味,一雙薄涼的眸子裡掠過一絲異樣,不過,他還是開口:“這件事,我承認她做得很過份,但是,她畢竟年紀還小,如果真的進了監獄,一輩子就都完了,所以我並不想追究。”
榮依珊覺得,自己的一顆心像是給鈍鈍的刀子切割着一樣,是那麼的痛,痛到幾乎要讓她難以呼吸。
她忽然,對於這個男人有了一種說不出來的失望。
不過她覺得,自己已經沒有必要再堅持什麼了。
畢竟,他是她的救命恩人不是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