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個週六的午後十分,商場往來的人十分的多。
兩個小孩哭着跑回隊伍之後,小熊爸爸和一羣孩子家長便氣勢洶洶衝過來質問。
“寶貝,告訴爸爸,是誰嚇哭你們?”小熊爸爸取下頭套,鼓勵的看着懷抱中的小男孩。
小男孩的眼光在喬安安和葉懷玉的面上掃了一下,立即又嚇得鑽進了爸爸懷裡,將自己的頭埋了起來。
小熊爸爸輕輕拍了拍小男孩的背,“寶貝不怕,爸爸去給你評理。”
他將小男孩遞給身旁的女子,然後和幾個家長一起呈半包圍狀將葉懷玉二人圍在了裡面。
“兩位女士能解釋一下嗎,這麼小的孩子,你們怎麼忍心嚇哭他們?”家長們極力剋制着自己的情緒,看來都是一羣素質涵養很高的人。
葉懷玉有些關切的看向小男孩,她的目光循了一圈,見穿小蜜蜂衣服的小女孩,此時也正被一個女人抱着站在一側。
“很抱歉,我想,這其中是有些誤會。”她有些歉意的說。
“我想,可能是我不小心說了實話,所以嚇着孩子們了,我真的感覺好抱歉。”喬安安也是一臉的歉意,她進而又朝着小男孩走去,“小寶貝,別怕,有你的爸爸媽媽在,壞人是傷害不了你的。”
小男孩聞言嚇得更厲害了,使勁往自己母親懷裡鑽,“媽媽我怕,媽媽我怕,那個姐姐殺了自己的寶貝。”
人羣中,葉懷玉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
幾個家長憤怒的將視線看向喬安安,喬安安卻捂住了嘴,眼光若有似無瞟向了葉懷玉,“哎呀,我真不是故意的,我剛剛不該告訴他們這件事的。我其實只是想告訴他們,不要隨便和陌生人說話。”
那目光明明的就是在告訴大家,小男孩口中殺死自己寶貝的姐姐就是葉懷玉。
衆人都是一驚,下意識往後退了一步,待到反應過來,有個媽媽第一個上前質問葉懷玉,“你爲什麼找我們的孩子說話?你的目的是什麼?”
“你真的殺了自己的孩子?”一個聲音弱弱的問。
四周都是人,一大片全都用異樣的目光看着葉懷玉,彷彿她是什麼洪水猛獸。
喬安安也站到了人羣的一邊,大聲的質問她,“你剛剛是不是給他們吃東西了,你有什麼居心?連自己孩子都害的人,你可別糊弄大家說,你是因爲喜歡小孩。”
兩個小孩的家長頓時慌張起來,紛紛開始檢查自家小孩是不是有問題。
見孩子拿出包裝好的巧克力,並沒有拆開的痕跡,這才鬆了口氣。
緊接着,兩個巧克力都被遞到小熊爸爸的手中。
一個家長對着小熊爸爸點了點頭,小熊爸爸這才上前一步對葉懷玉說,“不好意思這位女士,我們已經報警了,所以,還要請你再等一下,等警察來了,調查清楚,我們才能放你離開。”
葉懷玉十分的驚訝,“我只是看他們剛剛有些被嚇到了,所以安撫一下而已,你們憑什麼這樣?”
“你說了不算,警察說了纔算,總要讓警察檢查過這兩個巧克力有沒有問題纔是。”一個家長憤憤地說,彷彿已經斷定葉懷玉一定在巧克力裡做了什麼手腳。
“就算巧克力沒有問題,她也必須好好解釋清楚,爲什麼接近我們的孩子
。”
“對,剛剛那個女士說得對,連自己孩子都害的人,可別用喜歡小孩來糊弄我們。”
葉懷玉的眼圈有些紅,提起她失去的寶寶,她覺得自己的喉嚨哽的難受。
“你們不要胡說,我沒有害過我的孩子,她是被壞人害死的,你們根本就不知道,你們根本就不知道!”她忽然就有些失控,不管不顧的大聲嘶吼起來,兩眼紅紅的,全都寫着悲傷。
四周響起一片議論之聲,“這個女人殺了自己的孩子嗎?”
“不會吧,看起來不像啊。”
“長得倒是漂亮,結果是個心腸歹毒的。”
“哎,現在的這些拜金女啊,爲了自己,什麼事做不出來。”
“是啊,我剛剛看她從一輛豪車上下來的,又是等在珠寶行專用電梯前。”
大滴大滴的眼淚落了下來,葉懷玉撫摸着自己的肚子,心裡的悲傷洶涌得她無法自抑。
說好得堅強呢,葉懷玉,你怎麼這麼窩囊?爲什麼哭?
她心裡一遍遍問着自己,卻還是無法抑制這洶涌的悲傷。
人羣的包圍下,女子獨自站立着,渾身上下都籠罩着悲傷,
“哎,或者真不是她吧,你看她,那麼悲傷。”
“是啊,這悲傷看起來不像是假的。”
“我看啊,是後悔了吧,很多女人不都是這樣嗎。”
“也是,爲了攀附富貴,不得不放棄自己的小孩。說是可憐,更是可恨!”
“哎,早知現在,何必當初。”
“你知道什麼啊,她也就是難過這麼一下,穿金戴銀,住豪宅,坐豪車的時候,心裡不知道多享受呢。”
“不會吧,畢竟是自己的孩子。”
“怎麼不會,拜金女啊,眼裡還不是錢最重要!”
正說話間,一羣黑衣保鏢朝着這邊衝了過來,迅速將人羣衝散,把葉懷玉隔離了出來。
於正黑着臉朝着葉懷玉走去。
被衝散的家長們開始吵嚷起來,“喂,你們做什麼?你們這是什麼意思?”
“把那個女人交出來,我們要帶她去警察局!”
“對,我們已經報警了,你們這樣也包庇不了她!”
保鏢們並不說話,只是將人隔絕在外。
於正走到半途忽然停了下來,轉頭看向正悄悄往外退出的喬安安。
他的嘴角掛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喬小姐。”
喬安安只做不知,悶頭往外走着,她剛剛來的時候並沒有看見於正,甚至連一個保鏢也沒看見,她以爲只是琳娜和葉懷玉出來逛街。
她沒走幾步,眼前便出現了兩雙黑色的皮鞋。
兩名黑衣保鏢擋住了她的去路,她的身體不自覺顫抖了起來。
於正緩步朝着葉懷玉走去,伸手攬住她的肩,然後轉頭看向喬安安,
“喬小姐真是好興致,竟然對鄙人的家務事這麼上心。”
喬安安被迫轉身,面對着於正二人,她強裝鎮定仰起了頭,“我,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這時,有人叫嚷起來,“警察來了,警察來了。”
衆人都將目光轉向了入口的方向。
兩名身穿警服的年輕人走了進來。
幾個家長立即迎了上去,“阿Sir。”
“是你們報的案?”
“是的。”幾人連忙點頭。
兩名警察停了下來,“說吧,怎麼回事?”
小熊爸爸將手上的兩塊巧克力遞了過去,“這個是那邊那個女人給我們小孩的,我們現在懷疑她對我們的小孩居心不良,所以……”
警察皺起了眉,舉起手上明顯沒有拆封的巧克力問道,“就因爲這個?你們有什麼證據證明這位小姐對你們小孩居心不良嗎?”
幾人面面相覷,竟有些不知道該從何說起。
“我們的孩子被她們嚇哭了跑回來的。”
“這個女人連自己的小孩都害死,並不是喜歡小孩的人,卻給我們的小孩巧克力吃。”
幾個人你一言,我一語,才勉強將事情交待清楚。
“我倒是很奇怪,我們的家務事,你們怎麼比我們還清楚?”
於正摟着葉懷玉朝着他們走去,喬安安則被兩個保鏢看守着,站在一側。
“你是誰啊?”
“我是她的丈夫。”於正摟着葉懷玉的手緊了緊,昂首掃視了周圍的人一圈,那目光中的冰冷令在場衆人皆不自覺打了個寒顫。
他是這個女人的丈夫?
衆人皆有些啞然,這個女人的丈夫怎麼看起來這麼有權有勢?
人羣中有些人開始對剛剛的揣測有些動搖。
畢竟剛剛他們還一致將葉懷玉定義爲拜金女。
可人家的丈夫卻似乎是很有錢的樣子。
“兩位阿Sir,我要控告在場的這些人誹謗。”
人羣中一陣唏噓,“這是怎麼回事?事情怎麼又倒過來了?”
“要告我們,爲什麼啊?”
“他說的不是真的吧?”
“我的太太幾個月前痛失腹中胎兒,她因此整日的茶飯不思,整個人都瘦得不成樣子了。”他頓了頓目光再一次掃視了周圍的人一圈兒。
“可他們這些不知道哪裡來的人,卻在這裡隨意的侮辱誹謗她,在她最痛的傷口上撒鹽。我想,他們的行爲已經能構上誹謗罪了吧。我會請最好的律師來打這場官司,還我太太一個清白。”
幾名家長頓時都驚在了原地,明明是他們報警的,現在他們卻成了被告。
他們相互對視了一眼,均都看到了對方眼中的不知所措。
“剛剛明明是她們嚇壞小孩的。”
“對,是她們嚇壞小孩的。”
“我們也沒有胡說,都是那個穿白裙子的女人告訴我們的。”
“對啊,都是她說的。”
幾名家長將手指指向了喬安安。
喬安安有些驚慌失措,她的雙手不停的搖晃着,“沒有,我,我真的沒有。”
有兩名家長已經明顯覺得自己理虧,說話的聲音也變得小聲了。
他們望向葉懷玉,見她果然是如於正說的,瘦到幾乎有些皮包骨頭了,心中都不約而同開始相信於正的話。
真的狠心的話,怎麼會瘦成這個樣子。況且,之前他們揣測的什麼拜金女之類的,也說不過去,這個男人已經說了,他是她的丈夫。
畢竟有個這麼有權勢的丈夫,她還需要到外面去拜金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