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始山林裡沒有道路,草木叢生,一行人的速度不是很快,有好走的地段,大家都盡力加快腳步。
天色漸暗,已到黃昏時分。
衆人連翻過兩座小山,忽然見到對面的林子外有座木屋。
“大把子,你看那房子……”王鐵權指着遠處的木屋,不知道里面有沒有人?
胡強也看到了,凝神觀望一會,低聲道:“應該是護林隊歇腳的房子。”
“大把子,我叫叫門?”耗子湊過腦袋,徵詢把頭的意見。
胡強輕輕點頭道:“嗯,試試看。”
“咳咳……”耗子清清嗓子,向着對面遠處的木屋,清亮亮地高聲喊道:“喂~~~有亮子嗎?”
這是山裡慣用的黑話,在山裡如果想找地方住宿,就喊一聲‘有亮子嗎?’,如果有人回:“房上瓦,臺烘着!”那就是受到邀請了,儘可去住。
問話翻譯過來就是‘有點燈的地方嗎?’,意思是問屋主人有沒有地方,歡不歡迎自己?
答話‘房上瓦,臺烘着!’翻譯過來就是‘有一間房,炕燒熱乎了,正等你來呢!’主人表示歡迎的意思,說有地方住,儘管來吧。
趕山的人,都有一份患難與共的情誼,一般都不會拒絕客人,即使再擠也得把客人讓進來。
耗子連叫三聲,木屋裡無人答話,胡強大手一揮,隊伍徑直向木屋走去。
千百年來,上山打獵、挖參、採藥的年年不斷,原始山林裡也遺留下不少窩棚、馬架子、地窨子。
早年有些常上山的,甚至在狼山深處蓋起了像模像樣的木屋,清一色的圓木,連皮都不剝,有的枝丫處還帶着枯樹葉。房間裡用具一應俱全,缸裡有米,樑上有肉。採參者進得屋來,別問有沒有人,只管吃,只管住,臨走時,在竈坑裡抓把灰撒在門口,主人回來就知道來過客人了。
六個人走到近前,這木屋看樣子是近兩年搭建。
胡強帶領兄弟幾個進到木屋裡,沒有窗戶,屋裡黑突突的看不大清,過了一會衆人才適應屋裡的光線。
一間房,石頭黃泥壘的竈臺,上面一口不大的黑鍋。火炕佔去半個屋子,屋裡有些悶,有兩個帶蓋的木桶,一個是空的,另一個有半桶米。
“附近應該有水,猛子去找找。”胡強向陳猛說道,又伸手在炕上抹了一把,灰不多。
“這是護林隊的房子,才走沒幾天。”胡強拍掉手上的灰塵,很碼定自己的判斷。
“大把子,咱們不會和護林隊碰上吧?”耗子有點擔心,真若遇見多少有點麻煩。
胡強絲毫不在意,輕笑道:“碰上也沒事。”
“那幫驢草的,敢跟老子廢話,讓他們爬着出山。”王鐵權把手中的叉子戳到牆邊,大馬金刀坐在炕沿上。
“別吹牛逼了,最好還是不遇上。”趙冬河有點擔心,又看不慣‘毛驢子’裝比,擠兌了一句。
“我吹牛?等遇上你看老子咋治他們。”王鐵權表情很不屑。
“行了,我心裡有數,遇不上。”胡強也坐到炕上,接着說道:“護林隊每月進山兩次,每次都六七天就回去。聽說他們有三條巡邏線,這是其中一個點。”
“有三個點?”耗子有點疑惑的問道。
“對,我聽他們隊里人說過。”胡強思索着道:“他們到了地方就住下,然後在周圍巡邏。只要我們再走半天路程,就出了他們巡邏範圍。”
“大把子,那座最高的山,
還要走多久?”耗子只聽胡強說要走到一座老高的大山,卻不知道還要走多久?
“我爹說,往北走三天就能看到,他沒去過,讓我最遠不能翻過那山。”胡強有點搞不懂老爹的意思,不想讓自己去,幹嘛還要指明地方。
耗子小眼睛眨了眨,笑問道:“那咱們翻不翻?”
“不翻。”胡強這孩子很聽爹話,接着眯眼笑道:“我們繞過去!想挖參就得去山北坡,我們從南面繞到北坡,從半山腰開始排棍。”
“大把子,西邊有個山泉眼。”
這時,陳猛走了進來,指明西側不遠有泉水。
“好。”胡強點頭,向外面坐着的山子說道:“山子,你抱木桶去和猛子打桶水,其他人找點柴火,咱們今晚在這歇,明天起大早趕路。”
聽到大把子安排,大夥都開始忙活各自的工作,刷鍋劈柴,生火造飯,也都進入了狀態。
一夜無話,第二天剛矇矇亮,衆人收拾一番,又都啓程向深處趕路。
下午,幾個年輕人,站在一座小山頂上,終於看到胡長海所說的那座老高的大山。
巍峨高聳的大山,至東向西延綿起伏,就似一座天然的屏障,隔斷的衆人的視野。
再回頭看看走過的路,也是山巒起伏疊嶂,林木鬱郁蒼蒼,衆人心裡都有點成就感。
老高的大山看着很近,當衆人來到大山腳下,已經是第四天的傍晚。
連續的趕路,大夥都很疲倦,只有胡強和山子倆人看不出累的樣子。
此時,六人身上的衣服都是條條洞洞,路上見到無數蛇蟲鳥獸,也沒有當初打獵的興致。
現在也不是打獵的季節,都沒多少肉,也不好吃。有肉的不是沒遇着,就是遇着被它跑了!
四人倒地不起,山子依然直挺的矗在一旁,身上還揹着那許多東西,現在他簡直成了衆人膜拜的神像!
“這老高的山,俺們揹着東西翻不過。”耗子躺在一塊打石頭上,有點崩潰的說道:“就算繞,也不是一半天能過去的。”
胡強掃了眼累趴下的四個‘廢物’,又擡頭仰望一番,沉吟道:“今天在這歇着,明天我們往東走,從東側繞過去。”
聽這話,四人只有無奈的份,已經到了這裡,也只能硬着頭皮跟着大把子。
第二天,這已經是衆人入山的第五天,一隊人整整走了一整天,才終於繞到了山的東側。
前面出現了一條小河,耳朵響起歡快的水聲,看着小河從山上一路激盪向東方流淌……
河水剛剛莫過膝蓋,水流湍急、清澈見底,還有不少大石露出水面。
衆人赤腳踩着水底的小石子趟進水裡,清涼的感覺讓衆人爲之一振,心神盪漾,胸中煩悶也被一掃而空。
“哇!好舒服!”耗子坐在水中的一塊大石上,腳插在水裡,再不肯挪動一步,興奮道:“大把子,俺們就在這裡搭窩棚吧?”
胡強此時已經上岸,四下看了看,前面是一片松樹林,有山有水還背風,上午陽光也很充足。
見到此景,胡強對耗子的建議很贊同,大聲說道:“在林邊搭個窩棚,我們就在此駐下,大夥四下看看,找些好木頭過來。”
“好!”
可算到了地頭安營紮寨,大夥笑開了花。
找樹枝,砍樹幹,搬石頭,架鋁鍋,此時那些刀子、剪子、錘子、鋸子, 都派上了用場,大家興致高昂的忙活着。
“大把子!”趙冬河拎着他的鐵彈弓,從林子裡跑了出來,神秘兮兮的低聲道:“那邊有山豬,四個!”
“真的?”耗子和陳猛爲之一振。
“八瞎我是孫子!”趙冬河信誓旦旦道。
幾人眼睛泛起藍汪汪的光芒,這是興奮的!這些天竟吃素了,肚子裡缺油啊!
“耗子把‘毛驢子’喊過來,大夥把傢伙帶上。”胡強對肉想得慌,低聲吩咐道:“跟着我,不許亂動,打山豬可不是鬧着玩的!”
山豬就是野豬,這東西對趕山的人可是最大的威脅,比黑瞎子都邪乎!因爲它有很強的領地意識,具有很強的攻擊性。
山豬不是家裡的老肥豬能比,肚小腿長、皮糙肉厚、獠牙鋒銳、還有一身恐怖的力量!
平時提起野豬,人們不大當回事,但如果在山裡遇上這東西,你纔會知道它的恐怖。它是真會讓你感到絕望,對,就是絕望!
胡強吩咐完,衆人各自準備趁手的傢伙。不一會,王鐵權跟在耗子身後,流着哈喇子跑了回來。
黃昏裡,六個手拿傢伙的傢伙,像獅子一樣謹慎的往樹林裡走去……他們的眼睛像餓狼一樣露出藍光,一步步,不斷向還沒出現在視野的獵物逼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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