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守合徹底倒了!盜竊警用槍支彈藥,危及他人生命,等待他的,將是漫長的牢獄生活。
他哥哥郎守正也受到牽連,被開除公職,接受調查。丟失槍支不報罪可不是小罪,雖然沒有造成嚴重後果,但行政處罰還是無法避免。
當晚胡強在鎮上的李二飯店擺下八桌酒席,向前來助陣的兄弟,表示感謝。
每桌十個菜、五斤散白酒,總共花費兩千多塊。林美琪給了他的信封裡,整整裝了一萬,不然胡強還真闊綽不起來。
狼山人都愛喝白酒,若是喝啤酒,這錢花的就沒邊了。
按道理,胡強完全沒有必要如此破費,他是有意拉攏住這些人。
胡強真心希望,北片四個村的年輕人和諧共處,以後各村不要發生摩擦。
以前每年春耕灌溉時,四個村子都會因爲引水發生爭執,都想先灌自己的地。現在把好鬧事的人都團結起來,有事大家商量着辦,還有啥可爭的?
都是山裡的年輕人,能上山、能種地,誰家有點事,大夥出點力就都解決了,這對四個村來說,是個大好事!
酒桌上,幾十號人喝的都很盡興,有‘四不像’在那鎮着,也沒人敢借酒撒瘋。李二飯店的老闆---李山海,也是個有眼色的,給每桌加送了兩個硬菜。
李山海明白,從今往後,整個狼山鎮只有一匹狼,那就是北嶺的“白眼狼”!
……
四月十日,村民選舉已經進入日程。
村民代表已經提名兩名候選人,現任北嶺村村委會主任---馮有義,北嶺村村民---周勝利。
一場別開生面的選舉大戰,拉開了序幕。
還有十天就是投票日,村裡人對此都很重視,周家人更是如此。
週三臭父子一大早,找人殺了兩頭豬,周勝利親自挨家拜訪送肉,進了門也不管老農民聽懂或聽不懂,不厭其煩的闡述自己的“執政觀點”。
雖然聽不大懂大學生的理論,但送肉這招很好使,大夥很領情,這給馮有義造成了很大的壓力。
馮有義在村委會坐了八年,一直兢兢業業,村裡雖然有所進步,但還是個貧困村沒啥油水。
馮有義原本只是爲了面子想爭一爭,可現在,他很在意這個村主任的位置。
原因無他,因爲狼山要開發!
今年兩會後,市裡提出未來五年,建設生態林陽、貿易林陽,人文林陽的發展思路。
其中狼山及其北面的老鴰嶺,將開發原生態旅遊項目。
馮有義坐了八年貧困村的村主任,終於等到光輝照耀到這裡,內牛滿面啊!豈有拱手讓人的道理?砸鍋賣鐵,頭破血流,也得爭過來!
當天中午,馮有義家過年時沒捨得殺的兩頭豬,終於難逃厄運慘遭殺害!下午,馮有義也親自挨家送肉,家長裡短的嘮點實在嗑。
周勝利先送的肉,自然佔了上風,馮有義嘮嗑更親近實在,也挽回了局勢。第一回合不分勝負,兩邊打了個平手。
最高興的當然還是村民,這纔剛剛開始,家裡就吃上了肉,若是年年選舉……那該多美?
胡家也收到了一大塊五花肉,還有四個豬腰子,這都是馮有義特別給胡家挑的。
周勝利沒有給胡家送,因爲對胡強的怨恨,他已經放棄了胡家人。
胡家人也不想與周勝利有啥糾葛,倒樂得如此。
胡強只忙活春耕的事,對這一切都很淡然,他心裡早有了打算,
周勝利也絕不會坐上村主任的位置。
……
夜晚,周家。
寬敞的院子,五間大平房起地很高,三步臺階,房前一片大花池子,這在十里八村都算是氣派的!
周勝利房間燈火通明,孫大聖也在屋裡,倆人在炕桌上支了個炭火鍋,正在涮羊肉。
“周哥,選舉有把握麼?”孫大聖抿了口酒,關心的問道。
“嗯,六成。”周勝利很自信,隨後又面露難色,“不過木材廠的事,怕是行不通,你得和你大哥說一聲,政策風變了。”
市裡的政策信號,讓周勝利的木材廠計劃落空。
但是作爲大學生,他有自己的着眼點,他又給寫了一份計劃書,想把北嶺村變爲嚮導村,並且成爲那些渴望進入原始森林的‘驢友’的補給地。這份計劃書,很得鎮領導的賞識。
孫大聖點點頭,“我大哥知道了,他頭午給我打電話,告訴我說想要拿塊地。”
“拿地?這可不好辦。”周勝利搖搖頭,沒太在意。
孫大聖隨口笑道:“你當上村主任就好辦了。”
“廢話,當不上村主任,還辦個屁?我的意思是,我當上村主任,也不好辦。”周勝利可不想肥了外人,張口就要塊地,哪有這好事?
孫大聖冷冷一笑,“你不辦也得辦,這是虎爺的意思?”
“虎爺是誰?”周勝利對孫大聖不友好目光,有點惱火。
“虎爺是我大哥的大哥,林陽市最大的大哥。”孫大聖神氣活現,一臉自傲之色。
周勝利感覺到了麻煩,他沒想到扯出黑老大的人物。“這個,大聖子,當初我只答應以招商引資的名義,讓你大哥在這裡開個木材廠是吧?”
“嗯,是。”
“那現在木材廠的事黃了,我憑什麼還幫你們拿地?”周勝利面露譏諷,沒有好處,誰給你出力?
孫大聖明白他的意思,笑道:“辦成了有你好處,再說又不是白要地,俺們也是花錢買,不過價錢要低一些。”
“低多少?”
孫大聖出一個巴掌,意味深長的看着對方。
“五成?”周勝利見對方點頭,微微一笑,問道:“呵呵,有我啥好處?”
孫大聖又比劃出一個手指頭,“一成。”
周勝利不動聲色,依然微笑着問道:“你們要拿多少地?”
“一百畝”
“呵呵呵……”
周勝利笑了,他確實覺得好笑,“孫大聖,你知道北嶺村總共有多少地麼?”
“草,我就是村裡人,我當然知道,水田旱田都算上,不到六百畝。”孫大聖對此倒是門清,比周勝利知道的都詳細。
“六百畝地。”周勝利點點頭,盯着孫大聖一字一句道:“你張口就是一百畝,就說我賣你,上面也不答應。”
“上面的事,不需要咱們操心。”孫大聖很不耐煩。
周勝利覺着這事,得認真對待,“我答應會怎樣?不答應又會怎樣?”
孫大聖笑了,涮了片羊肉塞到嘴裡,盯着周勝利大口咀嚼着,像是吃定他的模樣,“你若是答應,咱們不但給你好處,還幫你當上村主任。”
“我不需要你們幫我。 ”周勝利覺着,憑自己的實力,完全可以競選成功。
孫大聖輕輕一笑,“呵呵,話別說的太早。”
周勝利很膩味孫大聖的表情,自打這小子帶着他大哥的任務回村裡,好像變了個人似的,神神秘秘的總裝深沉。
“行了,我不需要你們幫,我也不答應。”周勝利放下筷子,往後一靠,準備送客的架勢。
孫大聖還沒吃夠,對方就要送客,而且事也不談了,他有點生氣,壓低聲道:“你不幫我們,你可能當不上村主任,也可能會死!”
最後的“死”字說的很重,孫大聖覺得自己說的很帶感,很像電影裡的冷酷殺手。他敢肯定,周勝利這個書呆子,快被下尿了。
孫大聖想的也很帶感,而事實卻十分現眼。
“你嗎腿,給我滾犢子!”周勝利吼着,拽着孫大聖往外攆。
“草你嗎的,還想弄死我?是不是以爲我不會罵人?”周勝利越說越氣,“滾!老子再書呆,也是個東北爺們,草你嗎的!”
孫大聖被嚇一愣,不明白這平時文質彬彬的小白臉,咋突然發這麼大脾氣?還賊嚇人!
東屋的週三臭和媳婦也被驚動過來,也都搞不懂兒子爲啥發脾氣。兩口子都把孫大聖當做罪魁禍首,怒瞪着他。
孫大聖光着腳被攆出了周家,隨後被飛來的鞋子砸到頭上。
至始至終,他都處在懵懂狀態,在被鞋砸中時,才終於明白過味。
草他嗎的,老子看走了眼,裝比裝大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