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3章 給他懷個娃

063章 給他懷個娃

“這‘女’孩子素質不錯,最了不起的地方不是她長得標緻,而是腦子好使,昊兒看人的眼光有一套,一個媳‘婦’對一個家族來說,能興三代,也能敗三代;

這‘女’孩難得的孝順,她爸爸蘇洛川是個很有商業頭腦的人,家庭和睦,人際關係簡單,你們兩家真的能成親家,倒是一‘門’不錯的親戚。”

麥文子對蘇‘迷’涼的印象很深刻,不失時機地幫她說話。

貴‘婦’人凝眉:“她爸爸人怎麼樣?”

“宅心仁厚,頗有儒商風範,至於被牽連一事,這要等省內專案組查了才知道。”麥文子說話很謹慎。

“好了,是個什麼人,過去看看自然就知道了。”貴‘婦’人笑道,她知道麥文子這人極少夸人的,被他誇聰明,實屬難得,她對蘇‘迷’涼又多了絲好奇心。

麥文子把寫好的條子給她:“好了,希望你能早點抱孫子。”

“多謝了,到時候請你吃喜酒,叨擾你大半天,我們走了。”貴‘婦’人看着李冉接過條子,笑着起身和他道別。

“什麼事能有這事大!火候應該剛剛好,你去見媳‘婦’吧。”麥文子也不挽留,笑着起身相送。

兩人下樓上車,開到外邊的草坪邊停了,貴‘婦’人看了蘇‘迷’涼半晌,只聽她哭得可憐,就開了車‘門’下車,李冉連忙陪着她走了過去。

“喂——喊你呢,蘇‘迷’涼!”一個年輕男子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

蘇‘迷’涼從指縫裡瞄了一眼,面前站了一男一‘女’兩個人,男的穿着一雙銀灰‘色’的亞麻休閒鞋,‘女’人穿着矮跟鐵鏽紅皮鞋,款式大方、纖塵不染,看人看鞋子,就知道是很異常講究的。

她擦乾臉上的淚痕,擡起頭來,逆着陽光,看到一個雍容華貴的五十多歲的‘女’人慈愛地看着她,身邊陪着的是顧昊那個叫李冉的朋友。

連忙站起身招呼:“李先生好。”

李冉點頭:“你怎麼了?”

蘇‘迷’涼張口想說,看看他身邊站着的貴‘婦’人,猶豫了一下,決定坦陳困境說:

“我去警局見不到爸爸,昨晚的爆炸案讓事情變得嚴重了,我好擔心,可是麥書記不見我,親朋好友唯恐避之不及,我找不到一個願意幫我的人。”

“找不到一個?顧昊呢?你找他幫忙了麼?”李冉的笑容很蠱‘惑’人心。

蘇‘迷’涼糾結地扭捏了一下,決定說謊,順便探知更多信息:“我想向他求助,可是,你們的口音不是本地人,他——還在北郊的別墅麼?”

“這我說不準,電話呀,別告訴我你不知道他的號碼。”李冉的笑讓貴‘婦’人覺得好笑,她很滿意蘇‘迷’涼的表現,一般‘女’孩子壓根兒無法抵擋李冉這傢伙那雙勾魂的桃‘花’眼,可是蘇‘迷’涼卻絲毫不受那笑容的‘迷’‘惑’,眼神裡是純然的清澈和抹不開的憂愁。

蘇‘迷’涼不敢說顧昊已經拒絕了她,還掛了她的電話,只好說:

“這事情肯定很麻煩,我擔心他拒絕,想着最好能見着他當面說,電話能傳遞的信息太少,而且這種聯繫方式太脆弱、被動。”

“你的意思是很想向昊兒求救,卻又擔心他拒絕,所以希望能當面向他求助?”貴‘婦’人出聲,聲音溫和可親,她聽出蘇‘迷’涼心思的細膩,求人這種事,是必須見面才顯得有誠意,而且,電話裡傳遞的信息畢竟有限,確實容易錯失機會。

“阿姨,你說的對,我很擔心他也拒絕,那樣的話,我真的就走投無路了。”

蘇‘迷’涼說得眼圈微紅,乞求地望着貴‘婦’人。

她聽着貴‘婦’人說着昊兒,就推測她一定是顧昊的長輩,從李冉恭敬的態度上,她也能做出一些判斷。

“你喜歡昊兒麼?”貴‘婦’人問她。

蘇‘迷’涼頓時紅了臉低頭,一副羞不敢言之態,可是她又知道,這些人身居高位慣了的人,不喜歡人扭捏作態。

當即認真客觀地考慮了一下兩個人之間的關係,說道:“我們倆的距離相差太遠了,我又麻煩纏身,哪裡敢奢望喜歡他?”

這話當然是她有感而發,如果喜歡顧昊可以成爲籌碼的話,她不介意喜歡他,真的,走投無路即將溺斃的人,喜歡上抓到手的唯一的一根救命稻草,沒有什麼可恥的。

剛剛的遭遇讓她意識到,重生的自己依然渺小得不值一提,她必須抓住一切稍縱即逝的機會,來爭取救爸爸的機會。

她之所以說這麼多,就是希望能夠藉着他們的幫助,見顧昊一面。

“看得出你是喜歡他的,其實要見他也不難,甚至你求他的事情,轉而和我商量,結果或許更好,只是,我有條件。”

貴‘婦’人對蘇‘迷’涼的表現滿意極了,她看得出蘇‘迷’涼的知趣謹慎,這丫頭倒是個有自知之明的,沒有被學校教成書呆子。

更滿意她那羞澀可人的神‘色’,現在的‘女’孩子都外向得不得了,估計有的‘女’孩子都不知道害羞是什麼。

蘇‘迷’涼掩飾不住眼中的愕然,她不知道這個‘女’人爲何會說出這樣的話,但是以她的年齡身份,如果不知道底細,顯然不可能說出這樣的過頭話。

“瞧我糊塗的,還沒有自我介紹,我是顧昊的媽媽,你喊我顧姨好了。”貴‘婦’人說着對蘇‘迷’涼暖暖一笑,她正是顧昊的媽媽的顧麗影。

李冉笑道:“顧昊是跟着顧姨的姓氏,既然你拿不準顧昊願不願意幫你,不如移步細談,聽聽顧姨的條件。”

蘇‘迷’涼知道機會就在面前,她必須抓住,和情緒琢磨不定的顧昊談,她確實沒有讓他幫自己的把握,就‘露’出溫婉的笑:

“顧姨,我知道貿然求人有些唐突,但是非常事非常法,我就厚顏直說了,我爸爸處境危險,他被一個位高權重的人當替罪羊算計,我的請求是,他可以失去公職失去財富,但是不能讓他冤屈坐牢,他真是被冤枉的,我保證,如果你救了我們一家,絕對不會後悔。”

“哎呀,現在哪裡找像你這樣孝順又懂事的‘女’孩子?好了,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我們找個地方細談。”

顧麗影看她不卑不亢又謙恭有禮的姿態,愈發憐惜,她拿出紙巾遞給她:“別哭,你爸媽要是知道你哭成這樣,不知道會多心疼。”

蘇‘迷’涼覺得心頭暖暖的,眼睛酸澀得控制不住淚水,她遭遇太多冷遇,一點和善都讓她抵擋不住,更何況顧麗影這樣雍容高貴的氣質,偏偏給她如沐‘春’風的慈愛感,這纔是真正的貴族風範。

當即擡手接了道謝,擦乾淨臉和手,跟着她坐到旁邊的一輛黑‘色’加長勞斯萊斯上。

“李冉,找個清淨的吃飯的地兒,我們邊吃邊聊。”顧麗影上車,對蘇‘迷’涼招招手,讓她在自己身邊坐了,對前邊開車的李冉說道。

蘇‘迷’涼乖巧地坐着,心裡在思忖,顧昊的媽媽會提什麼樣的條件。

她的心並不如外表放鬆,知道一旦坐上了這輛車,就只有答應的一條路可選,不然,這個慈愛的‘女’人完全可以變臉成爲埋葬她一家人的對手,再說,她還有得選擇麼?

前世的孤苦今生的淒涼,三天之內,她已經艱辛備嘗,她明白,這是唯一的一個翻身的機會,她必須抓住,不然,他們一家從此就淪落到任由周滔欺凌宰割的地步了。

李冉開着車很快就到了一個幽僻的巷子,蘇‘迷’涼心道,這傢伙找的地方不賴,她前世經常和爸爸媽媽一起來這裡吃飯,一個地方真正好吃的東西不在大酒店,而是壓根兒不需要掛牌子的窮舍陋巷。

比如面前的這家‘私’房菜館,據說做菜的師傅是清末王爺家大廚的傳人,做的是很簡單的涮鍋,用的底料卻是傳說中的百年老湯敷衍出來的各種新奇養生的玩意兒。

更新奇的是經營方式,被‘精’心製作的用來涮鍋的食材是用自動的傳送帶傳遞的,用餐的雅座設置典麗,每人面前一個陶瓷的小火鍋,天然氣明火深陷在特製的大理石桌面深處,乾淨傳統時尚,這個店很能顯示大庸市的底氣。

李冉帶着她們進去,找了個角落的雅座請她們坐了,連隔壁的那個雅座都定了,隔開她們與外人的聯繫,保護她們談話的‘私’密‘性’意味兒不言自明。

他恭敬地站在顧麗影身側,推薦店裡的美容養顏湯:“顧姨,這地兒還是頭兒帶我過來吃過,你別小看這店,保證你吃過一次念念不忘,臨走還想要帶走一鍋。”

顧麗影疑‘惑’地看看蘇‘迷’涼:“真的麼?這傢伙建議我帶一鍋湯回去。”

蘇‘迷’涼抿‘脣’一笑:“吃過一次念念不忘是一定的,不過臨走帶一鍋回去的念頭還是熄了的好。”

“對對對——‘迷’涼說得很對,我們就帶回去過一鍋,壓根兒和這裡的味兒不一樣,不過也不賴,怎麼,你知道原因麼?”李冉顯然很好奇。

“聽爸爸說,這裡的百年老湯勝在從來都不曾低於沸騰點,從明火的大鍋裡舀入小搪瓷鍋,又是大火催燃得沸騰,帶走的話,保持不了這個溫度,味兒自然就失去了。”

蘇‘迷’涼說得頭頭是道。

一邊站着端茶遞水的服務員笑着說:

“確實是這個道理,反映這個問題的客人不少,我們新近推出了一款新的帶炭火的外賣石鍋,客人帶湯走的時候,可以保持溫度,三個小時之內放到明火上,味道不會變。”

“這家店的經營理念不錯。”顧麗影點頭微笑,轉頭問蘇‘迷’涼選什麼底湯。

蘇‘迷’涼指着一款雪梨大棗養顏的說:“現在是夏天,體內的寒氣積着排不出去,雪梨能引出寒氣,大棗中和脾胃,這款很實用。”

顧麗影點頭,對服務員說:“好,我們兩個一樣。”

蘇‘迷’涼起身:“我去去就來。”

顧麗影看看蘇‘迷’涼離開,對李冉說:“你舒舒服服去那邊吃東西,這丫頭是個臉皮薄的,我見她的事情,不要和昊兒說。”

李冉點頭:“有什麼需要,隨時喊我。”

顧麗影擺擺手,讓他去了,時候不大,見蘇‘迷’涼端着一個白瓷的洗手盆,邊上搭着一條雪白的手巾過來:“顧姨,洗洗手很快就能開動了。”

“謝謝,你不用刻意照顧我。”顧麗影眼裡滿是笑意,道謝之後伸手在水裡涮了涮,擦拭乾淨手,招手讓服務員過來收走東西。

時候不大,湯鍋就端了上來,兩人相對而坐。

顧麗影隨口問了她和顧昊是怎麼認識的,蘇‘迷’涼略去了自己被下‘藥’的細節,只說是被顧昊救了,早上醒來後發現兩個人就在一起了,後來家裡出事,顧昊幫忙,再次救了自己的事,她都有條不紊地挑關鍵的說了。

讓顧麗影瞭解了她的困境,也把自己和顧昊的關係挑明瞭,就是那樣不尷不尬地牽涉不清。

蘇‘迷’涼挑着座位邊傳送帶上的菜蔬,察言觀‘色’,取下放在桌面上,顧麗影端着盤子,用筷子往兩人各自的小鍋內放。

兩人柔聲說着話,看得出喜歡吃的菜蔬也都相似,氣氛很融洽。

顧麗影淡然地觀察着蘇‘迷’涼,她發現越看越喜歡這丫頭,眉目清秀可人,吃飯姿態優雅,能看得出家教頗好,更難得的是,她發現兩人之間‘交’流不存在障礙,這固然有她的遷就,當然也有蘇‘迷’涼的善解人意。

蘇‘迷’涼看似漫不經心,其實一舉一動都是深思熟慮過的,她知道顧麗影在觀察她,她可以猜想顧家母子的顯赫身份,這樣的人家,別說是給兒子選媳‘婦’了,估計選一個廚師打雜都很嚴格的。 Www☢ тt kΛn☢ ¢Ο

她絕對不會被顧麗影的親和力麻痹,喪失基本的判斷能力。

當然,她也很不自在,但她知道必須忍,還要忍得甘之如飴。

顧麗影認真地看着她:“昊兒從來不是個隨便的人,作風很嚴謹的,有點工作狂,很少對‘女’孩子感興趣,你們這樣也是一種緣分,看你怎麼把握了,你有沒有想過和他結婚?”

“結婚?”蘇‘迷’涼嚇了一跳,連連搖頭,有些難堪地說,“我們本身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我們家又出了這麼多的事情,而且,以他的條件,喜歡他的‘女’孩子肯定很多,他不可能娶我的。”

誰都喜歡聽別人的奉承,顧麗影也不例外,聽蘇‘迷’涼把自己低到塵埃裡,雖然不樂意,但是她的話還是讓顧麗影‘露’出笑容:

“事在人爲,不試試怎麼就知道不可能?”

蘇‘迷’涼擡眼看她:“雖然社會發展到現在,婚姻自由、男‘女’平等,不過高‘門’貴族聯姻仍然是講究‘門’當戶對的,你的意思我明白,讓我嫁給顧昊,可我什麼都幫不了他,還給他惹一堆麻煩,說不定還會連累他,最低他娶了我就會失去岳父家這張強有力的政治底牌,你不覺得不划算?”

“呵呵,你這麼小的年紀,難得看事這麼通透!

你說的很對,可是你算錯了一樣,那就是他要娶的人至少應該是他喜歡的,可是,這麼多年,除了他那掛名的未婚妻,就看到你一個‘女’孩子能入了他的眼,做媽媽的總是希望兒子婚姻幸福,事業是男人打拼出來的,不是單純靠聯姻維持的。”

顧麗影的聲音裡充滿了對兒子的心疼還有驕傲。

“未婚妻就是未婚妻,掛名的,該怎麼解釋?”蘇‘迷’涼想到昨天聽說的顧昊回去商量婚事的話,自然知道他的未婚妻不是平常人家的‘女’兒。

“唉,我也不瞞你,他未婚妻太過驕縱,顧昊不喜歡,只是當年訂婚時年齡小,大家都覺得感情能培養起來,就拖着,他也樂得清靜,誰知道現在要辦喜事了,他又堅決要退婚;

這退婚總要有點名目,我在想,既然他喜歡你,你何不順勢上位,也給自己找個依靠。”

顧麗影自然也不會說顧昊不結婚的真正原因是鄭爽紅杏出牆。

蘇‘迷’涼有些爲難地苦笑:“我們認識不過三天,他們訂婚已經五年,這緣分的深淺明擺着,而且我覺得,支持他們倆在一起的人估計更多。”

“其實,要說也不難,就是要委屈你一些。”顧麗影覺得有些話還是說開了好,索‘性’也不再繞圈子。

“您請講。”蘇‘迷’涼一副洗耳恭聽之‘色’。

“我也不虛僞地裝矜持了,按說談論婚事這樣的事情,是應該和你家長輩說的,至少也該請個媒人,約你媽媽談,但非常時期,咱們可以不安常規出牌麼?”顧麗影對蘇‘迷’涼說着客氣的話,爲後面要說的話做鋪墊。

“謝謝你能顧忌到我的自尊,我明白能攀上你們這樣的家庭,對我來說,也是一番造化,按照正常的渠道,一定是走不通,您才爲難地打算不安常規來的。”

蘇‘迷’涼看她說話進退有度,顯然是照顧她的自尊心,心下十分感‘激’。

“那我就不客氣了,其實很簡單,我可以製造機會,讓你們相處,等你——等你懷上顧家的孩子,我自然能名正言順地讓他娶你進‘門’;

這中間根本條件是我兒子很可能喜歡你,你也對他印象不壞,如果你能本着愛他的心思接近他,和他相處,我很樂意幫你達成心願。”

顧麗影說着看看蘇‘迷’涼緊抿着的蒼白的‘脣’,知道讓一個未婚的‘女’孩子接受這樣的建議,再鋪墊也會很難堪的,就從包裡取出麥文子簽署的那張約見書推給她:

“這是我幫你拿到的條子,你可以拿着它去見你爸爸,告訴他說話要嚴謹,看好自己的‘門’,剩下的‘交’給我,我自然有保全他不坐牢的法子;

當然,如果你和昊兒有緣,能在兩個月內懷上他的孩子,或者能在案子結果出來之前懷上,你爸爸的結局會更好,因禍得福也有可能。”

蘇‘迷’涼蒼白的臉一點點地有了血‘色’,她想到顧昊的反覆無常和毫不猶豫的拒絕,或許身居上位的人,習慣的都是殷勤的低姿態,剛剛犯過的錯誤,她不能再犯了。

矯情也要有矯情的資本,自尊只會讓她錯失機會,她現在除了一個身陷牢獄的亟待救助的爸爸,一無所有。

她的臉上一點點地恢復了生氣,視線被那張紙吸引住,她拿到手裡認真看看,這樣關鍵的時刻,她心裡很緊張:“因禍得福的意思能解釋得更加清楚麼?”

顧麗影點頭,微笑:“能,請你原諒我必須根據你的表現和可能得到結果來決定幫你做到哪種程度,如果你能成爲顧家的人,這事自然責無旁貸,因禍得福的意思是,即便你爸爸不能官復原職,至少也會有個更好的新起點。”

蘇‘迷’涼心裡一喜,她這話透‘露’出來的意思太重要了,小臉瞬間笑靨如‘花’:“我知道,你一定派人查過我爸爸,你確定他是無辜的,才能做出這樣的承諾吧?”

“你爲什麼會如此想?”顧麗影很意外地問,果然是言多有失,她這一瞬間感覺到這丫頭實在是有點聰明勁兒的。

蘇‘迷’涼從她臉上什麼信息都看不出來,只好解釋道:

“只是很簡單的常識,以顧家的地位,主動接觸我這樣的一個身份敏感的小人物,如果我爸爸貪名在外、人品刻薄,你躲還來不及,怎麼會主動和我談這樣重要的事情,看得出你這是在挑兒媳‘婦’,所以,我想至少你知道我們一家只是偶遇小人,運途坎坷,並不是上不得檯面的人。”

“呵呵,‘迷’涼,和你說話真有意思,你推測得很正確,確實是這樣,沒有我的幫助,你爸爸最後也不會落得太過悽慘,這件事對你來說是很不公平,怎麼,你要認真考慮一下再做答覆麼?”

顧麗影笑得很溫和,她這回是真的打心眼裡喜歡這丫頭了。

蘇‘迷’涼搖搖頭:“這世界上哪裡會有絕對公平的事情?你口裡的不公平,對我來說是必須抓住的機會;

換句話說,我爸爸有沒有罪,不在於他到底做了什麼,而在於那個需要他頂罪的人給他羅織了什麼樣的罪名,沒有強有力的幫手幫他抵擋,見招拆招,結局一定是很悽慘的,所以,即便我堅信他無罪,你堅信他無罪,這些都沒有用處;

有用處的是你手裡的人脈強悍,能絕對壓制他的對手;

爸爸是我們家的頂樑柱,這個年齡正是做事業的黃金時期,任何閃失我都輸不起;

所以,你的條件無論是什麼,不需要考慮,我都會毫不猶豫地接受;

當然,我也有‘私’心,除了保爸爸周全之外,顧昊——他畢竟是我在這個世界上除了父母之外——唯一——唯一親近過的男子,我也希望能和他在一起有個好結果,但這除了事在人爲之外,也是需要點緣分的;

我很感謝你給我這樣一個機會,我會努力的,無論最後咱們有沒有成爲一家人,這輩子我都會感‘激’您、維護您的。”

顧麗影被蘇‘迷’涼話裡的感恩和通透感動,她感慨萬千地搖搖頭:

“哎呀,你這丫頭長得一顆什麼樣的通透玻璃心呀,這麼小看事都能有如此遠見和定力!

顧姨也有話說,無論你做到什麼程度,我都會下大力氣去幫你的,不要挾你了,你這孩子活得太辛苦,如果不是遭遇家庭變故,家裡一定小公主一樣嬌寵着,哪裡會受這樣的委屈。”

“我說了,這對我來說,是機會,沒有委屈,謝謝。”

蘇‘迷’涼很認真地道謝,小心地收好那張條子,她的心努力放鬆起來,至少這張條子顯示出顧昊媽媽的能量,那天她看麥文子對顧昊的態度,就知道顧家一定是很有背景的。

她努力地想想前世高層的格局,只知道中央常委裡是有這個姓,難道就是顧昊這一家麼?

她太清楚一個‘女’人的命運,根本就在於能夠嫁到什麼樣的人家,雖然她現在未成年,但是機會擺在面前,她有理由拼一把,頭腦閃過顧昊那冷峭貴氣的五官,這男人比周金宇不知道強了多少倍。

如果足夠用心,也算是有個依靠。

這頓飯兩個人吃得相見恨晚,和成年‘女’人打‘交’道,只要談及她的孩子,沒有聊不開的話題,沒有拉不近的距離。

蘇‘迷’涼問了很多顧昊的事情,知彼知己才能百戰不殆。

顧麗影對她很喜歡,有問必答,顧昊從小到大什麼事情但凡她記住的,都說出來,對於一個學習心理學的好學生來說,這些材料,足夠她瞭解顧昊是一個什麼樣的男人。

當然她也問了顧昊未婚妻的事情,看得出顧麗影很不喜歡那個叫鄭爽的‘女’孩子,隨口說了兩句就信口帶過了,蘇‘迷’涼知道自己想了解的渠道還有其他方式,顧麗影不喜歡說,她當然就不再提起。

飯後,顧麗影問她怎麼打算。

蘇‘迷’涼毫不客氣地說自己先去看看爸爸,再去醫院向媽媽‘交’代一下,就可以跟她走。

顧麗影看看她疲憊不已的神‘色’,說:“也不用太急迫了,你有事可以晚兩天,我再讓人接你過去。”

蘇‘迷’涼搖搖頭,她和顧昊也就是兩夜相處的緣分,真實細節還是他救了她兩次,就像電話裡說的,那個他們發生親密關係的晚上,於顧昊來說,不一定是多美好的回憶,分開時間再長些,本就淡的緣分很快就會散了:

“我和顧昊本身就緣淺,分開時間長,再見難免生分,我留在這裡幫不上什麼忙,與其着急,不如把注意力轉移一下,顧姨儘管放手安排幫我爸爸的事情,我一定會努力,讓顧昊多喜歡我一些,爭取早日看到爸爸脫離厄運。”

“看不出你這丫頭倒是雷厲風行,你這樣打算咱們就這樣做好了,你去忙自己的,晚上七點我讓李冉接你,咱們一起回去。”顧麗影擡起手腕看看時間,一款華貴的瑞士碎鑽名錶襯得她的腕子更顯風韻。

蘇‘迷’涼婉言謝絕李冉相送,坐上公‘交’車回家,給爸爸收拾了換洗的衣服和日常用品。

然後到了警局,那個值班的警察看到她又來了,頓時擰了眉:“你這小姑娘怎麼回事,不是說不讓見麼?這不是耍賴就能解決的問題。”

蘇‘迷’涼抿抿‘脣’,謙卑地把那張條子從小窗口遞給他:“我去找了麥書記,這是他給的條子,請你放我進去見爸爸,謝謝。”

那警察接了條子一看,滿臉狐疑地和上午的那張對了對筆跡,然後從值班室出來,抖開她帶着的衣服袋子檢查一遍,然後開了小‘門’的鎖,臉上‘露’出笑容:

“我們都是聽命令辦事的,早點拿條子過來不是什麼事都沒有了麼?”

蘇‘迷’涼點頭,心底苦澀,這條子當然不是她想拿就能拿到的。

“快點,你有二十分鐘的探視時間。”說完看着蘇‘迷’涼進去,‘門’鎖在她身後鎖上。

前邊監控室前還有一道‘門’,坐着兩個值班的警員,看到蘇‘迷’涼進來,直接把她帶到昨天關押蘇洛川的那個房間。

蘇洛川看到站在‘門’口的蘇‘迷’涼,有些怔怔的神‘色’:“涼涼,你媽還好麼?”

蘇‘迷’涼覺得不爭氣的淚水又來了,她哭着撲過去抱住蘇洛川:

“爸爸,你嚇死我了,說了不讓你出去的,非要出去,你都不能裝作肚子疼或者暈倒,非要在人家面前充什麼英雄!”

蘇洛川百感‘交’集地擡手拍拍她的背:“涼涼別哭,爸爸錯了,男人的那點自尊你不瞭解,我真的無法在那個人面前裝慫貨,害你擔心了,對不起。”

沒有人發現,這父‘女’倆抱頭痛哭的時候,已經彼此用手指在對方的背上偷偷寫出要說的話了。

蘇洛川神‘色’明顯有些不解,他不懂蘇‘迷’涼找到的救星是誰。

蘇‘迷’涼只是十分肯定地點頭,在他背上寫着一句話說不清,但是絕對是能夠壓制住周滔的對手,讓他一定要堅持,說話嚴謹,沒有證據什麼都不說之類的。

蘇洛川感知到她的意思,‘精’神一振。

蘇‘迷’涼這才離開他的懷抱,出聲讓他保證以後再也不要不聽她的話。

外邊的人聽着他們的談話,顯然還是圍繞着上回蘇‘迷’涼說的不讓蘇洛川出去的話,覺得這‘女’孩子真麻煩,哭哭啼啼的讓人頭疼。

“爸爸,來見你要找市內的麥書記批示,今天這是借了別人的光‘弄’到了一張才能進來見你,以後我想見你也進不來;

既然什麼忙也幫不上,學校校長有本英語版的心理學鉅著‘弄’散了,我答應幫着修補的,與其每天閒着胡思‘亂’想,不如做點事情,也好有耐心等着你的事情結束,所以,爸爸,短時間可能看到我了;

我聽說很多做大生意的人,都很相信因果的,你有這樣的大劫,一定要藉着這樣的時機好好地想想,把自己前半生做過的事情梳理一遍,看看問題究竟出在哪裡;

所有的磨難都是成就,相信你重見天日的那一天,一定會有新的領悟的。”

蘇洛川聽着‘女’兒說話一套一套的,句句都戳中他的心窩子,感慨地說:

“涼涼,素常爸爸都說你看閒書,卻不知道你還有這樣的靈‘性’,英語版本的心理學,你能看得懂真讓人驚喜,而且你連佛經都看;

說實在的,這些天我想了很多,由最初的憤怒絕望漸漸有點心平氣和了,你的話爸爸會銘記在心,再不會讓你擔心,好好學點本事,過些天大學的錄取通知就要下來了,希望爸爸能趕得上出去送你上大學。”

蘇洛川看着蘇‘迷’涼,有種面對熟悉的陌生人的感覺,他的‘女’兒,在他眼皮子底下,什麼時候一天一個模樣,竟然就這樣懂事了,尤其是那曾經圓圓的小臉,不幾天竟然脫去了嬰兒‘肥’,變得瘦瘦的,顯得更加柔弱。

他不好,連累得病妻弱‘女’爲他奔‘波’擔心。

“呵呵,到時候你一定會出來的,管案子的是省裡來的專案組,一定會查明真相,你只需要耐心等着結果就好。”

蘇‘迷’涼一再叮囑,這些話在外人聽來就像安慰,蘇洛川卻聽得心神更穩了,雖然他不知道她求到了什麼人,但是他對‘女’兒的話充滿了信任。

二十分鐘的時間,實在是很短,蘇‘迷’涼不捨地告別了爸爸,就去醫院陪着媽媽。

負責監控張菊的兩個‘女’警員,都委婉地告訴她,她們會好好照顧張菊,請她儘量不要再來探望,說是被省裡的人發現不好。

蘇‘迷’涼連聲答應着,過去陪媽媽說話,告訴她已經見過爸爸了,他沒有受傷,‘精’神也不錯,說了不讓她們擔心的,家裡保潔已經收拾得很乾淨,什麼時候回去都能住。

張菊看看強顏歡笑的‘女’兒,欣慰地笑着讓她回去,多和朋友們玩玩,或者出去散散心,不要太擔心她們了。

省裡的專案組來了,真相一定不遠,張菊對未來很樂觀。

她覺得這種樂觀‘精’神完全是從‘女’兒的身上傳遞過來的。

“爸爸說等我的高考錄取通知下來,他的事就會有結果了,到時候你們倆一起送我上大學。”蘇‘迷’涼安慰張菊,讓她放寬心。

張菊想到蘇‘迷’涼的成績,心裡總算是多了一絲喜悅之意。

離開醫院,蘇‘迷’涼直奔學校校長辦,那本書攤開在辦公桌上,方天正凝眉調整攤在桌上的碎片,看到跑得氣喘吁吁的蘇‘迷’涼,眼神裡說不出的擔憂:

“蘇‘迷’涼,你——這兩天怎麼過來的?我也是剛剛纔聽說你家的事情。”

“謝謝方校長,我不知道該怎麼說,只知道事情越來越嚴重了,我連爸爸媽媽都見不到。”蘇‘迷’涼神‘色’黯然。

“你如果沒有心情,這些就放一放,不急。”

“方校長,我雖然是個‘女’孩子,但一貫信守承諾,那個——我確實有事情,不能天天來學校,能不能讓我帶走幫你整理?”蘇‘迷’涼眼巴巴地看着那本書。

方天失笑:“確實有難度,我‘弄’了好幾天,還擔心‘弄’錯,你真的有把握?”

蘇‘迷’涼點頭:“有,我正好用來磨練一下‘性’子。”

“那好吧,反正我也沒辦法,你帶走整理吧。”方天咧咧嘴,這丫頭用這樣的書磨練‘性’子,果然牛人一枚!

他這兩天很爲這本書頭痛,既然看不成,還不如試着讓她整整,就很大方地開始動手收拾,把書還有修復專用膠水透明影紙都放好包好,遞給她。

蘇‘迷’涼小心地收入雙肩包裡,告辭離開。

她的雙肩包鼓囊囊的很重,除了那本書,還多了兩件換洗的衣服,看看時間還早,她就又去了中午吃飯的那個地方,要了一鍋外帶的石鍋百年老湯,按着顧昊的口味挑了幾樣菜蔬,包好了帶着。

七點整,李冉電話問她在哪裡,蘇‘迷’涼說了地址,李冉讓她在那裡等着。

李冉和顧麗影看到她的時候,視線掃過那個瘦弱的身影,她的背上背了個鼓囊囊的包,雙手緊緊地抱着的那個食盒。

“她抱的東西,是這家店裡的特質火鍋?”顧麗影眨眨眼,有些不可置信地問。

“是,盒子上有牌子,頭兒有福了,這小丫頭心思細膩,想必是專‘門’過來給他捎帶老湯的。”

李冉側頭說,嘴角有點意味深長的笑意,這小丫頭有意思。

顧麗影看着揹着包包抱着食盒的蘇‘迷’涼,嘆息道:“也不知道那傻小子是不是懂得這小丫頭的心思,想想他那情商我就捏了一把汗。”

“男人但凡遇到自己喜歡的那一口兒,自然會開竅的。”李冉給顧麗影寬心。

後者卻瞪了眼:“你這話的意思是我家昊兒對‘女’人一直不開竅?”

李冉警覺失言,隨口解釋道:“我的意思是,他一直沒有遇到他看對眼的那一款,這次,想必有點接近了。”

顧麗影還想再說什麼,看看車子離蘇‘迷’涼近了,就閉上了嘴。

李冉把車緩緩停靠在蘇‘迷’涼的身邊,下車幫她打開車‘門’,蘇‘迷’涼道了謝,探身小心地把食盒放到顧麗影手裡,然後取下雙肩包,拿紙巾擦擦臉上的汗水,這才利落地上車:

“顧姨,你們住的遠不遠,希望三個小時內能到,他還能吃到不變味的老湯涮鍋。”

“放心好了,不會辜負了你的一番心意。”

顧麗影看看她那紅撲撲的小臉,低頭瞅瞅那真空包裝的菜蔬,眼裡滿是笑意,這些都是顧昊喜歡吃的,這小丫頭有心了,吃飯時候‘交’談的有關顧昊的信息,想必她都有留意。

頭腦裡馬上出現鄭爽那張驕縱跋扈的面孔,這對比也太鮮明瞭,娶妻娶賢,那麼張揚的‘女’人妄想進她家的‘門’,憑天王老子的面子也不行。

車子開着,那路竟然是直奔飛機場去的。

蘇‘迷’涼暗暗祈禱只是路過,最後看着果然悲催地到飛機場外停了,再看看手裡抱着的那湯罐,心裡頓時一咯噔,飛機上不可能允許帶這樣的液體物品的,心裡一陣忐忑:

“顧姨,不知道我們是坐飛機走,我好像找了個麻煩。”

“沒事。”顧麗影那柔軟的手輕輕拍拍她的手背,“咱們不坐客機,不想讓顧昊那小子知道我今兒早上來這裡了,就暫時把飛機在這裡借停一下,不礙事。”

蘇‘迷’涼倒‘抽’一口寒氣,這‘女’人是坐飛機今天早晨來的,這種奢侈程度,她好像是錯估了顧家的身份。

果然,他們直接從貴賓通道進入機場,一架豪華的‘私’家飛機正等在那裡,看到他們過來,馬上就有人過來殷勤地迎接,漂亮的空姐伸手要幫蘇‘迷’涼抱手裡的老湯罐,蘇‘迷’涼禮貌地道謝,堅持自己拿。

飛機內只有七個很豪華的柔軟座椅,坐了他們三個,空姐很專業地把座椅調控到合適的高度,把靠墊枕墊輕輕地放在她的腰下和脖子下邊,座椅邊上的架子上放着消遣的報紙雜誌還有各種小零食。

有專‘門’的空姐拿着美容托盤過來,給顧麗影和蘇‘迷’涼洗臉,按摩,然後敷上面膜。

蘇‘迷’涼雖然上一輩子也曾經享受過,可哪裡經歷過這樣檔次的享受?

拒絕顯得小家子氣,空姐的手法很專業,按摩她的頭部臉頰的幾個‘穴’位,讓她很放鬆,當即就閉上眼睛坦然享受。

更加堅信顧家是個有來歷的,也更加篤定顧麗影能幫到她爸爸,卑賤地出賣自己的自尊,希望能得到自己想要的結果,至少讓爸爸不再受罪。

“顧昊的身後到底有多深的一潭水?”蘇‘迷’涼舒舒服服地躺着,實在躺不住,就擡手拿了份報紙,隨意翻着,心裡直泛嘀咕。

雖然對顧家並沒有太多的瞭解,但是和顧麗影打‘交’道的短短几個小時,察其‘色’觀其行,看看那代步的座駕和現在乘坐的飛機,估計也是那種在國內跺跺腳會讓地面抖一抖的家族,這從麥書記對顧家母子的殷勤程度上也能看出來。

蘇‘迷’涼是從十年後重生回來的,那一世裡,她還是個默默無聞的普通心理學研究生,生活差不多是在學校書本里度過的,不知道顧家這樣顯然頂着半頂紅帽子的巨賈無可厚非。

不過,當時她跟着周金宇,周滔仕途暢通,打‘交’道的最多不過也都是副省級的領導及其家屬,如果顧家是商人,看這種排場,身家低於九位數的周金宇大概永遠沒辦法跟顧昊這種級別的帶着顯赫背景的紈絝搭上話。

蘇‘迷’涼想來想去,顧昊都相當的陌生,似乎一點兒印象都沒有。

可是,重生之後,何來的緣分,讓他取代了周金宇,和她的命運如此緊密地結合在一起?

這裡頭肯定有什麼古怪之處,只是蘇‘迷’涼一時半會兒完全想不起來……

但是蘇‘迷’涼暗暗提醒自己,千萬不要忽視了這樣一個看似不起眼的細節,她總有一種直覺,這裡頭有大文章,而且這個大文章鬧不好會猶如一場七八級的地震。

滿腦子的疑‘惑’猜測,空姐已經把她們臉上的面膜揭去,告訴她們飛機已經開始降落。

現在不到八點的模樣,初夏季節因爲天氣晴朗的關係,還有一絲絲天光。

依稀辨識出下邊是一座頗具規模的大山,蘇‘迷’涼扭臉問顧麗影:“顧姨,這座山什麼名兒,瞧着‘挺’有氣勢的。”

“龍巖山,國內很有名氣的,來這裡玩過麼?”顧麗影回道。

“龍巖山啊,這山裡的龍居峽谷據說是國內聞名的紅石質地的峽谷,景‘色’瑰麗,在國際地質旅遊上都能排上號的。”

蘇‘迷’涼馬上想到這裡是江西省省會西武市不遠的龍巖山,這麼說,顧家的地盤應該是在與大庸市相鄰的江西省了。

她前世是來這裡旅遊過的,因爲時間的敏感‘性’,至今記憶猶新。

蘇‘迷’涼側頭看看座椅邊的按鈕,把座椅的高度調到合適的位置,探頭從舷窗看了一眼周圍,這座山上顯然有幾個重要的景點,十年都沒有太大的變化,只是每隔幾年便會多出一兩處象徵着奢侈消費和社會地位的高級會所而已。

“你來這裡玩過?”顧麗影不知道何時醒來,側頭看她饒有興致的神‘色’問道。

蘇‘迷’涼看看不遠處的那個燈火輝煌的小廣場,那裡實際上是個三岔路口,一條通往靈谷寺,一條通往龍居峽,剩下一條串起了其他景點。

靈谷寺的香火很旺,那裡有個高僧雲谷禪師,名聲很大。

前世大約從08年開始,雲谷禪師的名字開始國內外聞名,擁有衆多的信徒和追隨者。

這位高僧很了不起,是中國佛法界的一位跨時代大人物。

因爲他把自己領悟的佛法和中國古代佛教經典結合起來,舉辦講座、出書、刻錄光盤,與時俱進,弘揚佛法,把中國艱澀深奧的古言佛法和普通人的生活聯繫起來,翻譯闡釋,給俗世的信仰者指出了一條切實有效的修行之路。

蘇‘迷’涼連忙搖搖頭:“沒有,只是聽家父說起過這裡的靈谷寺,聽說寺內的雲谷禪師頗有盛名。”

顧麗影臉上頓時‘露’出笑容,擡手指着盤踞在靈谷峰半腰上的一處亮着彩燈的流光飛檐:

“瞧,那裡就是靈谷寺,寺廟歷史久遠,聽說能追溯到魏晉南北朝時期,等有時間了,去那裡轉轉,可以爲你爸爸求根靈籤,請雲谷禪師幫着指點一下。”

“好,我媽媽也是信佛的,希望能有遇到雲谷禪師的機緣。”蘇‘迷’涼點頭,她的頭腦裡閃現出上一世來這裡玩時,‘抽’到的一根下下籤。

那根簽在她當初來這裡旅遊的時候,就已經對她上一世的命運判了刑。

她還記得籤詞——“太陽出沒在天邊,只宜明亮不宜暗。若遇濃雲來遮蔽,定主恍惚事不全。濃雲蔽日無光‘豔’,勸君莫聽饞人言。婚姻求財皆不利,提防口舌血災染”——當時她只看簽上端標註着下下籤,心裡悵然生煩,這樣的籤詞不用禪師解釋她也能夠看懂,就草草一看,重新丟回了籤筒。

現在回想從這裡走後發生的一系列事情,她覺得這個籤文實在巧妙。

把前世她被金魚眼攛掇,和周金宇發生的一系列齟齬,竟至於最終拿着金魚眼給的房卡不自量力地捉‘奸’,慘死在那對‘奸’夫‘淫’‘婦’手裡,機緣巧合,重生後離開大庸,第一處到的地方,竟然是批示總結她上一世命格的地方,不得不說,冥冥中的天意,實在詭譎。

她也很好奇,這一世再去求籤,會‘抽’到什麼樣的命格呢?

雲谷禪師能夠看出她的來歷麼?

她能‘抽’到顯示爸爸命運的籤文麼?

飛機在停機坪上停下了,剛剛停穩,就看到幾輛車魚貫而來,停在機艙前邊的路上。

蘇‘迷’涼抱着老湯鍋,李冉幫她提着雙肩包,三個人先後下了飛機。

幾個人過來和顧麗影彙報工作,說了幾句話,顧麗影回身說自己有事需要出市內一趟,讓李冉和蘇‘迷’涼坐一趟車走。

禮貌地和顧麗影道別,蘇‘迷’涼和李冉坐上一輛雪豹越野車,繞路行走十幾分鍾,拐入林間的一條小路,開進去大約一二百米的樣子,蘇‘迷’涼赫然看到眼前綠枝橫錯之間,有座西式建築矗立其中。

院子和名勝區常見的仿西式建築沒有任何的不同之處,用籬笆牆圍起來的院子大約五千餘平方的模樣,院子裡鮮‘花’盛開,綠樹掩映,房子也是極簡單的樣式,白牆紅頂,看不出任何的特別來。

但是無論多尋常的院子,能夠悄然矗立在龍巖山的明陵路旁,能夠從緩斜的山坡林間開出這麼大的一片平地來,那也不是尋常人家可以做到的,甚至不是小富小貴可以做到的。

周圍綠樹環繞,蘇‘迷’涼下車後近前才發現,這些樹木都有些年齡了,最年輕的樹木大概也是民國時期種植的,更多的都是樹齡過百的古木了。

在龍巖山這種全國聞名的名勝之地,雖然不像在南江市那樣,路上隨便走個人,家裡都有可能有個省部級的親戚,但是級別很高的部級幹部也是相當多。

看着這處院子,蘇‘迷’涼估‘摸’着大概是哪位老領導住在這裡,一時間不由得有幾分猶豫,看看李冉:“這是‘私’產還是療養中心?”

其實她問的時候,心裡已經明白‘私’產的可能‘性’很大,因爲這裡沒有一點作爲營業場所的招牌或者其他商業‘性’標誌。

“‘私’產。”李冉陪在她身邊,前邊是殷勤帶路的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男子,看樣子是屬於管家之類的人物。

蘇‘迷’涼被眼前富麗堂皇的餐廳震撼住了,這個餐廳的豪華程度堪比五星級的酒店,餐具亮晶晶的如同銀器,服務的男子也都穿着很漂亮的帶領結的工作服。

“請二位稍候,馬上開飯。”那中年男子殷勤微笑。

“頭兒呢?”李冉擺擺手,拉開餐桌邊的椅子,請蘇‘迷’涼坐了。

蘇‘迷’涼把手中的東西放在餐桌上,規規矩矩地坐下,微笑着不說話。

“被布家的小子喊出去了,你回來得正好,上午他起‘牀’還說頭有些痛,讓他看醫生又恰好被老太爺喊過去訓了一場,陪着小心,連早飯都沒有吃,直接伺候老太爺吃了午飯;

那模樣食‘欲’很差,下午出去,估計又少不了灌酒,這鄭家的親戚都是些什麼人哪,這兩天來來往往的跑得勤,老太爺躲這裡都躲不開。”

管家顯然和李冉很熟,直接朝他發開了牢‘騷’。

“呵,不過是削尖了腦袋想要把鄭爽嫁到顧家而已,想得美,他們去哪裡玩了,我一會兒直接去接頭兒回來,隨便給我們‘弄’點粥和小菜,都不是外人。”李冉笑得渾不在意。

“這位小姐怎麼稱呼?”管家看看蘇‘迷’涼問。

“您好,請喊我蘇‘迷’涼就行了,我可能會在這裡住一段時間,麻煩您了。”蘇‘迷’涼看顧麗影下飛機走得匆忙,知道她未必會‘交’代管家自己的事情,就起身很禮貌地打招呼。

李冉指指蘇‘迷’涼說:“頭兒的新‘女’友,特意讓我從大庸市請來的,把她安排到與頭兒隔壁的房間,飯後陪着她走走,熟悉一下環境。”

管家頓時笑得殷勤:“是,蘇小姐好,你以後就喊我老王好了,有什麼需要,都可以和我說。”

“嗯,謝謝王叔,這是顧昊念念不忘的百年老湯,從大庸市捎來的,需要明火小火燉着,才能不變味兒,等他回來的時候我做給他吃,能麻煩您帶我到廚房一圈麼?”

蘇‘迷’涼笑得很甜,也很有禮貌,她知道自己的使命,知道無論對方如何客氣,她必須謙卑,不能拿自己當客人。

到廚房轉了一圈,那廚房的考究程度和分工讓蘇‘迷’涼慚愧不已,她‘交’代晚上給她留一個炭火的爐子不要熄,她帶給顧昊的湯要煲着等他回來。

兩個人吃了兩碗銀耳‘玉’米羹,加了四個小菜,因爲坐飛機的關係,胃口都不怎麼好,不過蘇‘迷’涼喜歡吃甜食,胃倒是吃得‘挺’舒服。

飯後管家陪着她熟悉了主樓顧昊住的房間周圍的情況,把她的行李帶到顧昊隔壁的房間安頓好,蘇‘迷’涼就簡單地洗了一個澡。

想了又想,到院內轉了一圈,也不知道在草叢裡找到了什麼東西,這才徹底地放下擔憂不已的心,回房靜心坐下,看那本書該怎麼着手修,順便等顧昊回來。

李冉帶顧昊回來,送他回房間。

顧昊今天沒有好好吃東西,胃不好,又多少喝了點酒,加上布盾盾的爸爸布清來和鄭爽的爸爸鄭大谷是發小,鄭大谷自小就讓‘女’兒鄭爽認了布清萊做乾爹,鄭爽之所以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地囂張,也和她這個乾爹位高權重的關係分不開。

所以,顧昊和布盾盾還有幾個發小喝酒的意思很明顯,布家在朝他施壓,希望他能娶了鄭爽,不要節外生枝,本身就是喜上加喜的事情,何必‘弄’得大夥兒都不愉快。

顧昊心裡鬱悶至極,偏偏人家沒有一個人正面朝他提及此事,都是用‘交’情暗示他,大夥兒的關係能夠因爲鄭爽的姻親更加的鐵。

他回來之後,聽到看到的都是反對他和鄭爽分開的話。

無論親朋還是好友,都齊刷刷地過來找他做說客,不經意之間,好像還提醒他當年追鄭爽的時候,有多真誠帶勁。

尤其是提及五年,人家一個姑娘硬是和你耗了五年,如‘花’青‘春’就剩下個尾巴了,你卻無緣無故地聽風就是雨地說分就分,這不是害‘性’命麼,鄭爽這幾天已經開始絕食了。

聽着布盾盾那傢伙一口一個姐夫地喊着,顧昊心裡漚得受不了,憋了一肚子的火氣。

鄭爽這‘女’人真不敢小瞧,看看這麼短的時間,她的能量有多大,硬是憑着她那出神入化的演技,騙得周圍人的同情和支持,讓大家一邊倒地向着她,聲討他的輕率無情,偏偏他就是沒有辦法把她胡來的事情公之於衆。

當然,到現在爲止,都還是外圍轟炸,鄭爽那‘女’人還沒有和他正式見面。

顧昊覺得這‘女’人就是有本事把本來很簡單的事情朝複雜方向‘弄’的本事,好,她不願做惡人,他做,只要能達到目的就成,問題是這婚事出‘毛’病真的不是他的錯,內傷哦!

“李冉,爺爺勒令我明天去醫院看望鄭爽,我想到她死皮賴臉的厚顏模樣,我噁心這是。”顧昊吐得有氣無力地趴在坐便器上。

李冉拿着溫水浸透的‘毛’巾捂住他的嘴巴擦乾淨,拎着他肩膀讓他直起身,快速把坐便器蓋子蓋上,然後按下水閥,衝乾淨:“還吐不吐了?”

“都吐到胃液了,還吐啥?”顧昊擡手接過他遞過來的水杯漱口,鬱悶道,“你說鄭爽本身‘性’子‘挺’明朗直爽的,怎麼現在就變成這模樣了?”

李冉認真地看看他:“這都五年了,你真的對鄭爽就沒有一點點的留戀?”

“滾,爺從來就沒有稀罕過她,她愛咋咋滴。”顧昊好像被踩了尾巴的貓,口氣很衝。

“那就快刀斬‘亂’麻好了,你就說自己有喜歡的人了,帶着去醫院看她,挑明瞭來。”李冉給他出主意。

“我有喜歡的人了?到哪整一個?還帶着去醫院看她,她本身就憋足了勁兒想鬧騰的,我這不是沒事找事麼,壓根兒不想去。”顧昊一想鄭爽就頭痛。

“不想去老太爺那裡不是沒法‘交’代麼?隔壁屋裡就有一個現成的,嘿嘿。”李冉笑得很‘淫’‘蕩’。

顧昊擡眼瞅他:“現成的,誰?”他腦海裡閃過蘇‘迷’涼那張笑得狡黠的小臉。

“你猜?就是你大腦裡閃的那個。”李冉和無聊地逗他。

“蘇‘迷’涼?你這傢伙從大庸回來,把她帶來了?”顧昊索‘性’也不掩飾,他不認爲李冉會猜對,又隱隱地希望他猜對。

“對頭,就是那丫頭!哎呀,你走了不要緊,她到別墅找到我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哭呀,我看她可憐,心一軟就把她帶來見你了。”李冉長身往牆上一靠,笑得欠揍,探手拿過一邊的清新劑,往衛生間裡噴了一些。

“‘女’人都麻煩死了,誰招惹的誰應付。”

顧昊沒好氣地說,想到早上和蘇‘迷’涼的打情罵俏,怪自己嘴賤,可是,明明自己已經拒絕了,還過來,真的是走投無路了麼?

想到那麼一個眸光銳利、雙眼倍兒亮的‘女’孩子,不過是短短几天的時間,就被生活打磨得毫無銳氣,心裡有點煩躁。

“你真的不上心?那成,我這就把她趕走,反正帶她來的時候,我也說了你不一定願意見她,正好,走了清淨。”李冉說着觀察他的神‘色’。

顧昊表現出一幅嘴巴難受的模樣,拿起水杯刷牙,感覺到李冉出去了,他也漱口,丟了牙刷走出衛生間,坐到客廳沙發上,看李冉真的頭也不回地往外走,只好出聲道:

“明天吧,大黑天的,你讓她上哪?”

“你就是死鴨子嘴硬,喜歡就收了,大老爺們你矯情個啥?好了,‘藥’在桌上,喝了早點睡。”

李冉聽到他的話,預料之中地微笑,回過頭卻是一臉無所謂地叮囑他吃養胃‘藥’,反手關上‘門’走了。

李冉轉到隔壁,敲‘門’後推開,看到蘇‘迷’涼正緊張地盯着房‘門’方向,一副如臨大敵的神‘色’。

看到是他,明顯放鬆了一下。

“那傢伙是君子,你要是不主動點,他絕對不會來招惹你,他一貫都嫌‘女’人麻煩,加上這都快被那個‘女’人‘逼’婚‘逼’瘋了。”李冉出言調侃道。

蘇‘迷’涼臉一紅,拘謹地低頭:“冉大哥,顧先生他怎麼樣?”她剛剛聽到李冉扶着顧昊回來的動靜。

“這兩天沒有好好吃東西,喝了酒吐了,胃正空,你那老湯正好派上用場,給他做了送過去,剩下的不用我教你吧?

對了,你好像只有今晚這個機會,他讓我明天早上送你離開的;當然,你能讓他改變了主意最好,不然,你爸爸的事情自然就沒有下文了,顧姨希望你留下的。”

李冉看着蘇‘迷’涼低頭那一瞬間的溫柔,覺得這‘女’孩不錯,或許就是顧昊喜歡的那一口。

蘇‘迷’涼好像被他口中提到顧昊的無情嚇到,她猛然擡頭:“他很討厭我麼?”

“應該不至於吧?你自己好好把握,趕緊點,再晚他就睡了。”李冉提醒他。

“那個‘逼’婚的‘女’人叫什麼?”蘇‘迷’涼知道有些話問了對方也不會說,索‘性’打算自己查。

“鄭爽,別在他面前提起,你的時機快要錯過去了。”李冉擡手看看錶,晃悠了一下身體,轉身走了。

蘇‘迷’涼想到顧昊可能不舒服,會提前休息,連忙起身,輕手輕腳地穿過走廊,走向廚房。

廚房還有一個值夜的阿姨,估計是得了王叔的叮囑,看到蘇‘迷’涼過來,就主動告訴她湯鍋在炭火上熱着,需要她幫什麼忙。

蘇‘迷’涼道了謝,洗乾淨手,問她要了一包寬麪條,拿刀把蔥‘花’、芫荽切碎,湯鍋很快就開始沸騰,她一根一根地放入顧昊喜歡吃的寬麪條,煮了一會兒,根據麪條的軟硬程度,把其餘的蔬菜往鍋內放,等煮熟了,起鍋,把蔥‘花’芫荽放入,拿蓋捂住。

然後,把砂鍋放到底盤上,穩穩地端着往顧昊的房間走,猛然想到了什麼,轉身回房取了從院內草叢中找到的東西在身上藏好,這才重新端了砂鍋過去。

蘇‘迷’涼敲‘門’,裡邊沒有人應答。

原來顧昊聽着李冉敲她的房‘門’之後就走了,自己坐了一會兒,也不見她過來說話,吐過之後總覺得身上味道怪異,乾脆起身去沖澡。

蘇‘迷’涼心裡一個咯噔,索‘性’放下手裡的砂鍋,伸手小心地擰擰‘門’鎖,房‘門’應聲而開,房內裝飾很豪華,‘色’彩古雅,看看空‘蕩’‘蕩’的客廳和‘洞’開的臥室房‘門’,最後她聽到了嘩嘩嘩的水聲。

俯身把砂鍋端了進來,放到茶几上。

她心裡緊張極了,覺得雙手手心直冒汗,緊張得‘腿’有點哆嗦,她站在浴室‘門’口,曲起手指想要敲‘門’,想了想,回身跑到茶几邊,把砂鍋蓋子打開,低頭嗅了嗅那‘誘’人的香味,然後放鬆了一下‘精’神,重新走到浴室前敲‘門’。

“李冉?”顧昊擡手關了淋浴。

“是我,蘇‘迷’涼,李先生說你胃口不好,我就到廚房給你做了碗砂鍋麪——”

蘇‘迷’涼話音未落,顧昊已經拿起浴巾裹了腰,抓了塊‘毛’巾擦着頭髮拉開了房‘門’。

他一邊擦拭頭髮,一邊打量她:“李冉這小子,真是!你這是玩哪出,跑這裡做粗使丫頭了?這裡不欠做飯的。”

蘇‘迷’涼被他的話嗆得小臉發紅,尤其是看到那滾着水珠子的結實的半果着的臂膀,連忙低下視線,卻又恰好看到那裹着結實腹肌的白‘色’浴巾,趕緊狼狽地扭頭朝着一邊,囧的不知如何是好。

顧昊視線掃到她白皙的小臉變紅,瞬間那粉‘色’散開,一直暈染到那雪白的勾向一邊的柔軟頸子上,心裡癢癢的,他覺得好奇極了,這丫頭這麼容易害羞,說出的話卻H死人不償命,這矛盾給人的刺‘激’感簡直無力抵擋。

蘇‘迷’涼盡力讓自己不要覺得委屈,和顧姨聊天時她已經瞭解到顧昊大男子主義的‘性’情,對這樣‘性’子冷峭的男子,最有效的法子當然是撒嬌示弱了。

當即嬌嗔一笑道:“知道你不缺,可你救了人家兩次,不做點什麼表示謝意,這心裡過意不去,當我千里送鵝‘毛’好了,你就委屈自己嚐點,爸爸以前也這樣過,酒後空腹很難受的。”

顧昊看着她那強顏歡笑的小臉,明明眼圈微紅,似乎委屈至極,卻愣是能和他綻開笑顏。

他的心裡一陣不忍,皺皺眉,視線移到客廳桌子上的那個白瓷砂鍋上,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覺得客廳裡滿滿的都是馥郁開胃的飯香,毫無食‘欲’的胃口瞬間有了吞噬一切的‘欲’念。

“這是你做的?”他有些疑‘惑’地嗅嗅,這味道似乎很好,還有點熟悉。

“我端來的當然是我做的,萬家巷的百年老湯,用保溫砂鍋帶來的,我把食材放到裡邊煮了,還加了勁道的寬麪條,再泡一會兒,消了鮮味兒,就暴殄天物了。”

蘇‘迷’涼說着仰頭眯着眼睛微笑,陶醉地吸了吸小鼻子,一副垂涎不已的饞貓樣兒,順着香味兒往茶几那裡走。

這小丫頭在賣萌麼?

不過這模樣真的好可愛的,瞧得他也覺得那香味兒直往鼻子裡鑽。

顧昊決定不再委屈自己,再矯情就是自找不舒服了。

他施施然跟了過去,坐到沙發上,蘇‘迷’涼把砂鍋往他面前移了移,把筷子遞過去:“好鮮美的味道哦。”

顧昊再也抵擋不住她含羞帶怯的笑意,臉上‘露’出絲笑模樣來,擡手接過,低頭嗅嗅,用筷子攪了下,看到裡邊的食材都是自己喜歡的,再打眼瞧瞧蘇‘迷’涼,一副眼巴巴讓他快吃的模樣,抿了‘脣’不再說什麼,夾了點嚐嚐。

品品滋味,看看蘇‘迷’涼像可愛溫順的小狗一樣等獎賞的神態,他大方地點頭:

“呵呵,味道不錯,謝了。”

蘇‘迷’涼彎着的‘脣’角綻開笑容,那笑容瞬間讓顧昊覺得炫目,他忙低頭把注意力集中到了面上。

這樣看着別人吃東西,都拘謹又不舒服。

他很喜歡她做的飯,都說通往男人心裡的道路是他的胃,這麼說,他不是那麼排斥她。

蘇‘迷’涼看他並沒有催她離開,當即決定厚着臉皮留下來,可怎麼才能順理成章地留下呢?

多活了一輩子,至少讓她明白了一個道理,愛情和幸福都是需要自己爭取的。

前世她中了偶像純愛劇的毒,以爲‘女’人對男人只要愛得全心全意就行了,剩下的就是像公主一樣等着自己的王子用同樣的情意回報自己。

她曾經認爲閱歷簡單、心底純潔,自然值得男人去珍惜和愛。

卻不明白,像周金宇那樣的男人,享受了她的純潔,卻未必願意爲純潔買單;

不僅如此,他還享受着她的愛和財富,心安理得地去和‘混’跡男人場的韓碧雲偷情,她爲之耗盡一切的愛情,最終還是被別的‘女’人搶了去。

她現在明白了,會裝笨轉弱小的‘女’人,才更容易達到目的。

是‘女’人,自然要懂得利用作爲‘女’人的優勢,這是真正的智慧。

這裡只有他們倆,沒有什麼面子不面子的,示個弱、撒嬌耍個小‘花’招,自然能讓他乖乖地走入她的粉紅陷阱裡。

蘇‘迷’涼這樣想着,就趁着他低頭吃東西不注意的時候,悄悄挪到了浴室方向,她決定了,管他怎麼樣,今晚一定要爬上他的‘牀’。

顧昊視線掃着那小身影躡手躡腳隱去的方向,覺得心裡升起一點點隱約的期待和小甜蜜,她是去用洗手間還是打算洗澡?

旋即就有些隱隱的不舒服,他覺得自己看上的‘女’人,這樣迫不及待地黏着他,廉價卑微得讓他覺得心酸。

可能每一個男人真心喜歡一個‘女’孩子的時候,都會把她想成高貴的公主一樣,擔心自己入不了她的眼或者俘獲不了芳心,可是,當公主真的像個小‘女’僕一樣任憑他予取予求,這落差會讓男人說不出的彆扭和不舒服。

他不捨得褻瀆輕慢她,可是她偏偏就往讓他生出輕慢之心的角度努力,真是糾結。

顧昊吃着面,覺得這小丫頭真有心,第一次給他做吃的東西,都能拿捏住他的喜好,讓他吃得酣暢淋漓,鬱結許久的胃口得到極好的照顧,他的心情一點點地明朗起來。

或許,李冉的建議不錯,明天帶她過去醫院看鄭爽,再不濟也有一個‘女’人是自己看了感興趣的,早點斷了那‘女’人的念想,這兩天的日子簡直不是人過的,他是受害者啊,愣是被大家當成了劈‘腿’的那個,既然這樣,索‘性’就真的當一個她期待的劈‘腿’者好了。

有了蘇‘迷’涼這個備選項,他忽然覺得媽媽的建議‘挺’好的,鄭爽再強悍也是‘女’人,理虧的這頭兒應該他承擔起來,大男人就該有這個肚量,給她個臺階下,乾脆地結束兩個人的婚約。

蘇‘迷’涼已經洗過澡了,當然不會弱智到跑到他的房間裡洗澡,那麼赤果果毫不掩飾的‘色’‘誘’,會讓他輕看自己的。

她站在鏡子前邊很耐心地打量自己,對着鏡子綻開不同程度的笑容,視線也從各個角度表現自己的情感,一定要柔弱得足以‘激’起他男子漢的強悍感和保護‘欲’才行,雖然知道這招很老套,可是往往越是老套的招數,對付男人越有效。

就像‘女’人們都覺得林志玲的聲音嗲到像一團東倒西歪的鼻涕,可大多數男人卻都覺得那種聲線是一種魅‘惑’,很有吸引力,男人喜歡那種聲音,入耳就給人一種親暱的撒嬌的感覺,像林志玲那種懂得適度撒嬌的‘女’人,總是能得到男人喜愛的。

估‘摸’着他吃得差不多了,蘇‘迷’涼嘆口氣拿出藏在身上的那個小袋子,打開看看,說道:

“對不起哦,一會兒你們要機靈一些,別因爲我丟了小命,我這也是無奈的選擇,不然,明晚我就得和你們一樣到草叢裡睡覺了。”

蘇‘迷’涼對着房‘門’聽聽,然後偷笑着把小袋子打開,放出那一對‘蒙’頭‘蒙’腦的綠‘色’蚱蜢,環視一下那乾淨得過分的衛生間,她快速地把小袋子纏成緊緊的一團,丟到了坐便器裡,按下水閥把證據沖走了。

本身她打算捉兩隻蟑螂來用的,想想那東西的噁心模樣,覺得受不了,只好捉了兩隻綠‘色’的蚱蜢來,現在看着雪白的地板磚,襯得那綠‘色’的小東西漂亮極了。

強烈的光亮讓蚱蜢愣了片刻,就開始撲棱棱地展開粉‘色’的小翅膀四處‘亂’跳,蘇‘迷’涼沒有料到它們竟然能飛得那麼猛,眼看着它們朝着她撲來,不躲不閃地受了一下,馬上倉皇地跳開,發出驚恐的尖叫。

那聲音傳遞出的驚恐太過真實,嚇得顧昊三步並做兩步就衝了進去,耳聽怪異的撲棱聲,還沒有辨認出那‘亂’跳的是什麼東西,蹲在坐便器蓋上的蘇‘迷’涼,看到他進來,馬上不顧一切地撲向他求助。

顧昊本能地伸手把她撈到懷裡,雙手抱起躲開那到處‘亂’撞的東西,蘇‘迷’涼緊緊地抱住他的脖子,把頭埋入他的懷裡,嚇得直哭:“什麼東西,蟑螂麼?”

顧昊看她嚇得小臉蒼白,臉上分明連眼淚都掉下來了,那楚楚可憐,骨子裡透着柔弱的模樣瞬間就讓他產生了被需要,被依賴的感覺。

男人心裡那根深蒂固的保護‘欲’和征服‘欲’瞬間膨脹,他帶着不可思議的神‘色’,抱着蘇‘迷’涼,身手敏捷地把兩隻跳來跳去的蚱蜢斃於腳下。

“別怕,不是蟑螂,是蚱蜢,可是,怎麼飛進來的呢?”顧昊安慰着蘇‘迷’涼,自言自語地嘀咕。

蘇‘迷’涼抱着他不鬆手,怯怯地把頭埋在他的懷裡,看也不敢看一眼:“你把它們趕走了麼?”

顧昊看着那兩隻被他踩得面目全非的綠‘色’的兩團,連忙背過身不讓她看到,探手從紙‘抽’裡‘抽’出紙,用腳踩着快速地清理乾淨,口裡說道:“趕走了,趕走了,不怕哦。”

“你騙人。”蘇‘迷’涼鬆了緊緊地抱着他脖頸的雙手,捂住小臉,藉着他胳膊的力道,往他肩頭躲。

她這一蹭不打緊,顧昊腰上纏着的浴巾給‘弄’鬆了,蘇‘迷’涼現在沒有抱他,在他懷裡岌岌可危,他只好雙手抱着她,一時間騰不出手收拾浴巾,可是一旦放開她,那浴巾也一定會掉下去的。

“不騙你,蚱蜢都跑了,先下來。”顧昊連忙應聲哄她,爭取時間搶救自己快要被她蹭下去的遮羞布。

“不要,誰知道它們跑到哪裡去了,好害怕的。”蘇‘迷’涼緊緊地抱住他的脖子,生怕他把她放到地上。

顧昊看她那失措驚惶的模樣,柔弱可憐,心底被依賴的奇妙感覺讓他說不出的愉悅:“別怕,它們那麼小,不會吃了你的。”

馬上就想起鄭爽來,那‘女’人簡直就是傳說中的‘女’漢子,他親眼看到她見到蟑螂完全可以面不改‘色’心不跳地擡腳踩扁,同樣是‘女’人,這差別怎麼就這麼大呢?

顧昊拍拍她的背,覺得懷裡那柔軟清香的小人兒讓他氣血翻滾,剛剛洗過澡的身體十分敏感,這樣抱着她明顯感覺到,某個部位已經被她無意間撩撥得堅硬如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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