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回去的車上,李長貴想到傑克的事情,說道:“我以爲傑克已經滾回美國去了。”
張念祖道:“正常,以一搏萬的事沒人願意放棄,他回去只能籍籍無名地活一輩子,留下來等一個機會扳倒我,就可以重新擁有一切。”
李長貴道:“那你當初爲什麼還放他走?”
“因爲我沒有選擇,他畢竟是祖爺一脈的後人,我想相信他一次,結果他讓我失望了,後面的事就順其自然吧。”
回到家,族人們自發地聚集過來,事關每個人的利益,大家都想知道結果。
徐贏東已經回醫院去了,張念祖把此行的經過說了一遍,衆人不得要領面面相覷,最終劉倍道:“算球!愛怎樣就怎樣吧,幾千年都這樣過來了,我們也不指望突然就解決了。”他對張念祖道,“祖爺,這回我們是真的該走了,老郭那傢伙自從老婆跟他和好之後領着全家在本市各處玩,都沒回來看過我們一眼。”
劉二倍道:“想不到他是這樣的神經病。”
衆人一陣鬨笑,隨即紛紛和張念祖道別。
就在這時忽聽大門口傳來了呼喝之聲,大家透過窗戶往外看去,只見**和一個人起了衝突,對方只用一隻手就把**扒拉來扒拉去,這個世界上能有如此能力的別無他人,正是傑克!
屋裡的人呼啦一下衝出去把傑克圍了起來,傑克不慌不忙道:“我要見張念祖。”
張念祖站在門口道:“讓他進來吧,要是打架他也不會一個人來。”
傑克道:“我還真不是一個人來的——”說着回頭衝大門外道,“進來吧。”
隨着話音,一個戴着碩大寬檐遮陽帽、打扮入時的姑娘走了進來,在帽子的遮擋下衆人看不清她的臉,看身形動作應該很年輕。
在一羣人虎視眈眈中,傑克和那姑娘進了客廳,傑克和張念祖打了個照面,道:“沒想到我還沒走吧?”
張念祖淡然道:“想到了,所以你食言了,你答應過我不再糾纏的。”
傑克略略有些不自然,隨即道:“我這次來不是和你搶位子,而是想幫這位姑娘一個忙。”他伸手一指道,“介紹一下,這位是陳靈雁,我帶她來是想幫她確認一下:她的父親死在了你們手裡。”
衆人一片低譁,杜恆有個閨女他們也是前段時間才知道,她也是趙彩娥能反敗爲勝的重要籌碼之一,想不到傑克把她找來了。
陳靈雁摘下帽子,她長相甜美,即使在不笑的時候臉上都有兩個梨渦時隱時現,原本該是個鄰家小妹,這時卻滿臉怒色,好像隨時都有可能爆發。
李長貴道:“姑娘,你爸和我們之間的事情很難說清楚,他確實是我們看着走的,但說他死在我們手裡,這個我們不能認。”
陳靈雁對他的話置若罔聞,大聲道:“趙芝榮呢,讓她出來見我!”
張念祖一愕,隨即反應過來這個名字很可能是母親在外的名字。
傑克對陳靈雁道:“趙芝榮是她給你當保姆時候的稱呼,這個女人的本名叫趙彩娥。”
陳靈雁愣了一下,又大聲道:“讓她出來見我!”
李長貴對傑克冷冷道:“你這招我真是看不懂,竟然搬出一個小姑娘來生事,杜恆死前已與我們恩怨兩清,遺囑也寫得明明白白,退一萬步說,就算你騙得小姑娘信了杜恆是死在我們手裡的,那又能怎樣?”
傑克背起手道:“她信不信並不重要,杜恆死前把一筆鉅款的受益人從這位靈雁姑娘轉變成了張念祖,銀行方面本來就疑慮重重,如果能證實杜恆生前是受了脅迫更改的遺囑,那那筆錢你們也別想得到了——現在銀行已經派了專人來調查此事,現在你明白我這一招的目的了吧?這就叫釜底抽薪。”
衆人個個怒上心頭。
張念祖道:“以前你還算是個對手,現在的你越來越下作了。”
傑克道:“我勢單力孤,如果不用非常手段怎麼鬥得過你們,那麼大一筆錢銀行巴不得多在自己手裡握一陣子,你們接下來面臨的是漫漫無期的調查,然後十有**它們會再次由靈雁繼承,我想看看你這個祖爺有什麼法子來扭轉局面。”
這時陳靈雁又大聲道:“趙彩娥呢?”
趙彩娥漫步而出,很自然道:“是靈雁啊。”
陳靈雁眼中冒火,她掃視着別墅內外,冷笑道:“一個給人打工的保姆居然住這麼好的房子,你騙得我好苦啊,乾媽!”
趙彩娥嘆氣道:“這房子我纔沒住幾天,既然你找來了,想問什麼就問吧。”
陳靈雁道:“你是不是一開始就騙了我?”
趙彩娥直截了當道:“我從接觸你那天起就別有目的,你爸是我老公的手下、小弟,我老公手裡有一筆錢是全族人的公款,你爸多年以前捲走了它,我找到你,是爲了挖出你爸,最終目的是爲了錢,這件事你爸有錯在先,那是怎麼洗都洗不乾淨的,但是最後他和我們已經互相達成了諒解,他死於壽終正寢,我們作爲朋友送了他最後一程,我這麼說解釋清楚了嗎?”
陳靈雁喝道:“我纔不關心杜恆是怎麼死的,我甚至都沒見過他,我只問你你對我好是不是隻爲了利用了我?”
趙彩娥道:“是的。”
陳靈雁掩面而泣,對傑克道:“我要的答案找到了,我們走吧。”
趙彩娥則對傑克道:“杜恆有個女兒的事你是怎麼知道的?”
傑克道:“既然你公然露面了,那你以前去過哪,幹過什麼也就不難查。”
趙彩娥道:“是我大意了,靈雁本來能無憂無慮地過一輩子的。”
陳靈雁憤然道:“都這時候了你還想騙我!”
傑克道:“走吧。”
幾個族人默然地擋在了門口。
傑克道:“我沒有小看各位的意思,就算我有戰士鎖鏈,你們一起上的話我還是沒把握能全身而退,其實這趟我也不想來,無奈靈雁姑娘執意要問個明白,否則不會幫我。”
**道:“那你現在作何感想?”
傑克安然道:“你們要對我動手就坐實了心裡有鬼,因爲杜恆受脅迫的事是我捅給銀行的,我和靈雁要在這裡受一點損傷你們**何辯白的機會都沒有了。”他微笑着看着張念祖道,“我的一步棋走完了,下面看你的了。”
張念祖道:“讓他們走吧。”
傑克帶着陳靈雁走出了門,陳靈雁忽然回頭對趙彩娥道:“我恨你!”
李長貴看着他們的背影離開,對趙彩娥道:“早知今日,你有沒有後悔當初心軟沒對陳靈雁下手?”
趙彩娥道:“說這些還有意義嗎?”她看着窗外嘆息道,“這個傻丫頭,這麼明顯的事兒非要問清楚,不是給自己添堵嗎?”
阿薩莘忽然冒出來道:“現在下手也不晚呀,陳靈雁要是出事了那筆錢就鐵定會歸祖爺。”她咯咯一笑道,“別誤會,我這麼做不是爲了討好張念祖,我已經對他死心了,我只是想爲族人們做一點貢獻。”
張念祖道:“別胡來,杜恆答應我們的事都做到了,我們也答應過他不動他女兒。”
李長貴道:“念祖,接下來你打算怎麼辦?”
張念祖笑笑道:“其實我挺高興的。”
“什麼意思?”
“躲在暗處的對手才最可怕,他露了面,攤了牌,那我們只要接着就好了,既然早就知道他不死心,出這種陰招也沒什麼意外的,兵來將擋水來土掩,連這點問題都解決不了還當什麼祖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