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汕背對慕郗城坐着,第三次見面而已,說不出地尷尬和羞憤。
她肩上的止血繃帶纏好,慕郗城瞥了一眼自己手腕上的雪白繃帶,倒真是有點相得益彰的意思。
“可以了。”
時汕扯着肩帶站起來,不論他做這些的深層目的是什麼,於情於理她都該道謝。
後退一步和他隔開些距離,嘴脣輕動,第一個‘謝’字剛出口,就見站在她面前的人打斷了她,“如果想謝我,就請我喝瓶水吧。”
時汕一怔,她一直握在右手裡的礦泉水就被他抽走了,“謝了。”
慕郗城背對着她揮了揮手,等她回神,他早已經推門而出。
莫名地鬆了一口氣,她擡手繫好肩帶,整理好衣服時汕才發現肩膀上露出的繃帶已經再沒辦法遮掩,黑裙上也有乾涸的血跡。
早該聽程晶的帶件外套的,她有些後悔。
這下沒辦法了,收拾散落在一旁的酒精和止血繃帶,全都將它們裝進袋子裡準備出去。
手扶在門把手上時汕纔想起來,剛纔慕郗城從她手裡要走的那瓶水——她喝過的。
算了,不想了。
窘迫中推門而出。
藥店裡,相比之前已經少了很多人,時汕到前臺交款,“一共多少錢?”
藥店收銀員小姐笑了笑說,“小姐,剛纔有位先生已經替您結過賬了。還有,這是他委託我轉交給您的。”
身後有人排隊結賬,時汕只好伸手接住了,一個藥店的塑料袋子,一個紙質的盒子。
藥店袋子裡裝的是和她之前買的完全一樣的藥品,而紙質的盒子?
就此打開,是一件白襯衣和一條格子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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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回到上藥的醫藥間。
時汕一邊換衣服,一邊喟嘆:輕而易舉洞察人心,那個男人不是一般的會收買人心。
換好衣服,時汕順手紮了一個鬆鬆垮垮的馬尾才真的出了藥店。
因爲一心向醫院趕,以至於她忽略了藥店外停車位上的勞斯萊斯。
車窗半降,不知是誰因她迷了心神?
盛夏綠蔭成片的林蔭大道上,白襯衣,黑白格裙,扎着鬆鬆垮垮馬尾的女孩子,退卻冰冷多了幾分學生的稚氣,一如記憶中高中模樣。
擰開手裡的礦泉水瓶蓋,慕郗城喝了一口從別人手裡‘搶’過來的水。
章遠開車,發動引擎的那一剎那,忽聽後座的人感嘆的是,“好甜。”
一瓶廉價的礦泉水都能讓他破天荒地誇一句,慕董最近換口味了?章遠狐疑。
市中心醫院。
腿上的傷口重新做了再次縫合後,陸時逸卻聽同事說找不到了時汕,她的手機在他這兒,聯絡不上,擔心得厲害,也只能乾等。
直到他再次擡眼,入目纖細的身影,卻讓陸時逸蒼白着臉恍了神。
太像,真的太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