婁沁不會把朋友間的幫忙當成理所當然,她會刻在心底,時刻銘記。
對婁沁她們來說,感恩,是不需要幾句感謝語的。
下午再上班的時候,小助理替婁沁接了幾通電話,等到婁沁下班,小助理猶豫不決的提了下,“學姐,有個叫年柏辰的打了兩次電話,他聽我說話後,直接把電話掛掉了,沒說什麼事。”
婁沁說‘知道了’,當着小助理的面,撥通了年柏辰的號碼。
讓小助理看了眼顯示撥號中的她的手機界面,婁沁拿着車鑰匙和包,出了辦公樓。
電話被接通後,婁沁先說了話,“什麼事。”
年柏辰看眼睡不安穩的成姒,滿眼心疼的從房間裡出來,“我們能見一面嗎?”
婁沁邊快步朝停車場走過去邊擡起手臂看眼時間,“十分鐘後老茶樓可以嗎?”
年柏辰說,“好。”
婁沁不工作的時候,從來都是快節奏的,做什麼都爭分奪秒,彷彿真的浪費一分鐘會要了她的命一樣。不過年柏辰不得不承認,婁沁的效率很高,同樣的時間,她可以做出超出常人很多的事情。
安靜,又快節奏,這樣的矛盾放在婁沁的身上,絲毫不顯得突兀,反而有種不可言說的魅力。
年柏辰苦笑又無奈,回到房間裡看了眼成姒,出了門。
幾乎是前後腳到的茶樓,老服務生正在和婁沁說着話,年柏辰掀開簾子進來。
這服務生一直在老茶樓裡工作,從他們上學的時候偶爾來光顧,到後來沸沸揚揚的年柏辰訂婚滿天飛,再到後來習彥烈的詔告天下,到現在的他們倆婚外見面,盡收眼底。
只對年柏辰淺笑了下,服務生退出。
年柏辰來這裡,只喝一種茶,所以一個微笑,便知道他還是老規矩。
寧靜的空間裡,婁沁就在對面坐着,年柏辰突然發現自己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婁沁不想讓他們沉浸在這樣尷尬的氛圍中,乾淨利落道,“六點鐘我要去見個前輩,長話短說。”
離開他之後的婁沁,還是老樣子,丁點沒受到任何干擾。
年柏辰苦笑。
婁沁的態度,彷彿他們之間沒有發生過任何事情般,唯一不同的是,她不會像對待陌生人一樣對他,索性來個一推四六五,誰認識你是哪個球!
見都見了,年柏辰擡眼看着婁沁,“你能讓陶之行不纏着成姒嗎?”
關於找婁沁幫忙,他考慮了很久。
從婚禮第二天開始,陶之行就陰魂不散的總是打擾着成姒,成姒最近幾天嚴重到吃不好睡不穩,醫生說,她的狀態強烈影響到了肚子裡的寶寶,有流產的跡象。
對成姒肚子裡的孩子,年柏辰的母親可是當成了精神寄託。
父親去世之後,母親一直處於精神恍惚中,就算單單爲了母親,他也要保住孩子。
他的公司雖然在C城數得上,但是和婁沁他們圈子裡的人相比,他簡直是說不上話,除了找婁沁幫忙,他找不到更合適的人。
再者,年柏辰還抱着不死心的情感,想要看清他和婁沁的感情到底還有沒有挽回的機會。他不信七年的感情說沒有就沒有,婁沁不是那麼絕情的人!
服務生進來又出去,兩人之間頓時迷煙繚繞。
婁沁低着頭,年柏辰看不清她的表情,只聽她淡淡答應,“我儘量。”
他的幸福不被打擾,也是她的初衷。
分開了不代表沒有感情,畢竟過去的,不能當沒有發生過。
年柏辰只覺得喉嚨被堵,話已出口,沒有收回的道理。
“你……過的好嗎?”
婁沁擡眼看他,年柏辰卻是盯着面前的茶杯,沒有勇氣直視她的眼睛。
婁沁拿起茶杯,放到了面前,“嗯,挺好的。”
久久的沉默不言,年柏辰紅着眼睛,“婁沁,我們不能回到從前嗎?”
婁沁聞言,吃驚,眉頭緊鎖有些惱怒,“你剛結婚忘記了嗎?”
年柏辰突然低吼,“我爲什麼會和別人在一起你應該知道!”
因爲她隱瞞自己的身份,因爲他的父親突然離世撇下母親和整個公司,因爲雲達國際可以幫他度過難關,因爲當時的她,給不了他任何幫助!
婁沁愣怔片刻,轉頭看向竹簾外的內院景色。
“我們都成家了,不要再說這些不負責任的話。”
是對她自己說,也是對面前的年柏辰說。
年柏辰突然雙手扣住她的手,“爲什麼!愛情和婚姻可以是兩碼事!你爲什麼分不清?”
說白了,他還是不想放棄。
婁沁對年柏辰的言論很詫異,抽出自己的手,她面色如常,“我選擇了婚姻,就會對他負責到底。”
年柏辰冷笑,“需要選擇的,不是出自內心,你的心裡還是有我的,爲什麼不接受我?”
婁沁很不理解年柏辰的行爲,“你在想些什麼?”
她所認識的年柏辰,是理智、上進、聰明、睿智、有頭腦的。
他不會爲某些事情衝昏頭,更不會因爲感情的問題而手足無措,所以他們的感情一直不溫不火的保持着。可眼前的他,讓婁沁陌生。
年柏辰要抓狂了,腥紅着眼,“婁沁,你知道我每天晚上做夢都會夢到你嗎?”
那是怎樣的一種煎熬!
有時候半夜從夢裡驚醒,看到身邊躺着一個大肚子孕婦卻不是她,他多麼崩潰!
婁沁的心,狠狠揪疼。
“男人的擔當你有嗎?”她鼻翼發酸,“別讓我看不起你。”
拿包走人。
如果再多留下一秒鐘會怎樣?
婁沁不敢保證,年柏辰說下去,她不會動搖,她真的不敢保證。
年柏辰在茶樓裡待了很久,久到成姒打電話找他的時候,他才意識到天已經黑透。
……
晚上十點鐘,婁沁洗了澡,躺在牀上已經進入夢鄉,牀頭櫃上的電話鈴聲將她召喚起來。
來電顯示是習彥烈,聽筒裡傳來的聲音卻不是他。
“婁沁,我是容淺,你能過來接一下阿烈嗎?他喝多了。”
婁沁問了地址,換上衣服出去接人。
等她到容淺說的地方的時候,推開半開的房門,就看到房間中央,習彥烈光着上半身橫躺在大牀上,容淺閉着眼睛,枕着他大腿在熟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