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了找出陷害纖依的兇手,顏媣可謂是費盡心力。上次抓到的小宮女被毒啞了,線索斷了,顏媣煩惱了好幾天。
纖依也同樣的在煩惱,纖依每每都會想起慕容清的樣子。這幾日更是夜夜夢見慕容清,慕容清一臉的鐵青色,怒目看着纖依,嘴角是奸詐的笑。,看的纖依有些發毛。
“孽種,終於死了,終於死了。”慕容清說話的表情很是猙獰,一步一步的朝着纖依走來。
“清,原來是你,你怎麼能這樣?他是無辜的。”纖依哭着乞求慕容清能夠清醒過來。
慕容清沒有理會纖依的話,嘴裡只是一直在重複着死了死了,一步一步的向着纖依逼近,纖依不停地向後退,突然腳下一滑,轉頭看去時,自己正在下墜,慕容清站在懸崖邊上,冷冷的笑着,他的笑讓纖依心寒。纖依一邊哭着一邊任由身子下落,突然好像有隻手拉住了她,將她攬在懷裡。
纖依睜開眼來,發現自己躺在牀上,原來那只是一個夢而已。顏媣睡在身邊,一臉的擔憂,擡起手來替纖依擦去眼角的淚水“做噩夢了嗎?”顏媣坐起身來,下牀去給纖依倒了杯水,將纖依扶起,親自給纖依餵了水。
“我沒事,謝謝。”纖依擦着額頭的汗液,回想着夢裡的場景,慕容清那鐵青色的臉,還有纖依從未見過的奸詐的笑,纖依不由的打了個冷顫。
“你沒事吧?太冷了嗎?”顏媣緊緊地摟住纖依,用自己的體溫來溫暖纖依。
“我沒事,睡吧,明早你還要上早朝呢。”纖依搖了搖頭,笑了笑。若是沒有顏媣的呵護和寵愛,她還會不會睡在這金碧輝煌的鳳棲宮裡,還會不會錦衣玉食的悠閒過日子的。
顏媣的確很困了,有許多事等着他去處理,他一面要處理政事,一面要花出時間來陪纖依,正的是心力交瘁了。
看着顏媣熟睡過去,纖依爲顏媣蓋好了被子,自己悄悄地下牀來,到外屋的榻上斜躺着。今夜註定是睡不着了,夢裡慕容清說的話讓纖依再一次懷疑了是他害死了她的孩子。可是••••••纖依真的不敢相信慕容清會那樣的狠心,搖了搖頭,將自己的想法甩出去,纖依躺在榻上,閉着眼睛,慢慢地睡去了。
時間過得總是很快,冬天已經悄無聲息的來了。京都的冬天格外的冷,才一入冬便下起了大雪。春日裡開的正豔的花如今都凋謝了,厚厚的雪將枯敗的花深深地埋在地裡。
好在御花園裡還有些梅花,在這寒冷寂靜的冬日裡可以爲御花園增添些色彩。對於梅花,纖依也很是喜歡。喜歡它的傲氣,喜歡它不畏懼困難。纖依對白梅尤其的喜愛,冬日裡白茫茫的一片,遠遠的就能聞到一股香氣撲鼻而來,走近了也要仔細才能看到那些在冬日裡悄悄綻放的白色梅花。
纖依身子弱,有些畏寒。就算是在鳳棲宮裡也要放上好幾個火爐來取暖。
“花燭,外面的梅花都開了吧?我們出去看看吧。”纖依淡淡的說着,眼睛透過窗口看着外面隱隱約約還在飄着雪。
“娘娘,你身子弱就不要出去了吧?你要賞梅的話奴婢可以去給你摘幾枝來放在殿內。”花燭收拾着纖依書案上的字畫,每一幅字畫都是一樣的薔薇花,一樣的金鳳凰,最近纖依似乎迷戀上了畫鳳凰,空閒時就畫一大片的薔薇花叢,然後在花叢中畫上一隻欲起舞的金鳳凰。雖是每幅畫都一樣,可是其中的韻味卻大有不同。
“好好的爲什麼要將它折下,折下了沒幾個時辰它就枯萎了,何必這樣糟踐它的生命。”纖依起身拉住花燭的手示意她放下手中的活,一同出去賞梅。
花燭給纖依拿來了狐裘披風穿上,那件狐裘是顏媣去狩獵時打下的許多隻白狐,毛色一律的雪白,毫無雜質。顏媣命令御衣坊將狐皮做成披風,送給纖依禦寒。
纖依喜歡素白色,今日穿了一身的素白衣裳,再披上雪白的狐裘披風,戴上繡有薔薇的白色面紗。在雪中漫步,遠遠看去就是一個雪中的仙女。
“花燭,你說爲什麼它們能夠在這麼寒冷的天氣綻放?爲什麼它們不會冷?”纖依看着眼前的白梅,似有些傷感。
“娘娘問的問題太過深奧了,奴婢愚鈍不明白。”花燭低着頭似乎在思考纖依的問題,可是一個小小的侍女又怎麼會知道纖依的心思呢。
纖依在梅花樹下走着,天空中還飄着細細的雪花。纖依如瀑的長髮上一點點白白的雪花安靜地躺在發間,白色狐裘在冬日的風裡不停的搖擺着,纖依將手伸出來接住了一片雪花,雪花在纖依手中一下子就化了。
纖依正在惋惜雪化的太早了時,身後突然傳來一身悶響,纖依轉身看去時花燭已經倒在了雪地裡,脖子處有一塊紅紅的印記,像是被人打到的。
“好久不見了。”從假山後面冒出一個人來,那人一身青色長衫,頭髮披散着,頭頂處還有些許的白髮在寒風中飄逸。
“你••••••”纖依看不清楚眼前的人是誰,最近她的眼睛越來越難受,看東西也比以前更加的模糊了,纖依沒有和顏媣說,她怕顏媣會擔心。
“這麼快就不記得我了?看來你的記性真是越來越差了,纖依。”那人走近了挑起纖依的下巴輕蔑的看着纖依如花的面貌。
“慕容清,你••••••”纖依沒有想到慕容清竟然會到這宮裡來,更想不到慕容清竟然能夠安然無恙的進入後宮。
“纖依,你知不知道我真的很想你,自從你走後我就日夜思念你。現在你的孩子沒了,我也就沒什麼好計較的了,你跟我走吧。”慕容清拉起纖依的手轉身便要走,卻不想被纖依甩開了手。
“真的是你,是你害了我的孩子,慕容清你怎麼能這樣?孩子是無辜的啊。”纖依的所有懷疑都變成了現實。
“無辜的?纖依你錯了,他是個孽種,他不能生下來,你是我一個人的,是我一個人的。”慕容清緊緊地捏住纖依的手,纖依被捏的有些痛,想要掙脫,可是越掙扎慕容清就捏的越緊。
“纖依你和我回去吧,我會好好對待你的,等我奪下了皇位,我一樣可以給你皇后的寶座,纖依跟我走。”慕容清激動地說着,他的聲音越來越大,毫無顧忌。
“我不能走,我走了他••••••他••••••”纖依想說的自己走了,顏媣一定會受不了的,顏媣待自己那麼的好,就這樣走了,纖依很是不忍心。
“爲什麼?爲什麼不能走?別忘了你是我的,你是我一個人的。”
“不是了,我不是了。你把我出賣後我就和你沒關係了,我不是你的人,我不是一個惡魔的人。”纖依一邊掙扎一邊哭,想到當初是因爲慕容清出賣了自己,又害了孩子,纖依心裡難受的很,不知道該怎麼面對。
“我不管,你是我的人,我要你跟我走。”慕容清拉起纖依就走,纖依掙扎着向後退,可是慕容清的力氣似乎比纖依想象的要大得多,慕容清發覺纖依的掙扎後,轉過身一把抱起了纖依就走。
“站住。”顏媣不知什麼時候趕來了。
“呵呵,原來是你啊,就算是你來了,也阻止不了我的,今天纖依必須跟我走。”慕容清輕蔑的看着顏媣,完全不把顏媣放在眼裡。
“放下纖依”顏媣拔出佩劍,指着慕容清,氣勢洶洶的樣子。
慕容清卻根本不害怕,將纖依放下,手牢牢地困住纖依的雙手,防止纖依逃脫。
“要我放了纖依?就看你有沒有那個本事了。”慕容清反手點了纖依的穴,自己也拔出佩劍與顏媣對決。
兩個人在雪地裡飛上飛下的,打了差不多半個時辰了,顏媣明顯有些體力不支了,倒是慕容清還一副安然的樣子,像是什麼也沒發生過一樣。
顏媣拿着劍,大口的喘着氣,慕容清趁機從懷裡掏出一把粉末來灑向顏媣,顏媣避讓不及時,吸入了大量的粉末。頓覺得手腳發軟,撲通一下就倒在了地上。
慕容清冷冷的看着躺在地上的顏媣,此時不殺了他更待何時?慕容清揮起手中的劍,朝着顏媣刺去,就在只差一毫米距離的時候,慕容清突然停下了手,拿劍的手上流下了血,鮮血順着劍滴在地上,暈開一片鮮紅色。
慕容清回頭看去,纖依眼裡閃着淚光,嘴脣緊咬,眼睛死死地看着顏媣,慕容清一看便知纖依是在擔心顏媣。再低頭看看自己的手臂,一柄匕首深深地插入了肉裡。原來時間可以改變一切,原來相愛也不一定就會永遠。
慕容清憤怒的拔出匕首狠狠地丟在地上,轉身施了輕功便離開了皇宮。纖依看着慕容清離開後,又看了看地上的還沾着鮮血的匕首,眼前一黑,便暈倒了。
心碎了,就無法再拼湊了,時間沖淡了原本可以長久地愛情,仇恨銷燬了原本可以幸福的結局,付出點燃了原本不熱的心懷,就算是千年寒冰,也有被火溶化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