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以璨怔怔的看着碗裡的魚肉,還翻騰着香氣,心中涌起諸多酸澀的情緒,自從母親離世後,已經不記得有多久沒人幫他夾過菜了。
“你怎麼啦”?賀蘭傾感覺到他身上散發的氣息不對勁,連忙問:“你是不是不愛吃魚”?
“沒有”,崔以璨低頭大口把魚肉喂進嘴裡,扒了很大一碗飯,接下來一連吃了好幾塊魚。
賀蘭傾滿意的點點頭,突然有點明白過來,也許確實如童顏說的,他太缺愛、太寂寞了,心下涌上憐惜,又夾了點花菜給他。
崔以璨頓了下,把它們給吃完了後擡起筷子伸向盤中的石斑魚,把魚皮撕下來夾到她碗裡。
“你也吃吧”。
簡單的一句話讓賀蘭傾給愣住了。
“石斑魚的魚皮營養成分最高,女人吃了可以美容”,崔以璨淡淡的說:“不過這家餐廳的廚子手藝還是差了點,煮的有點太久了”。
“那你下次煮給我吃好不好”?賀蘭傾放下筷子,微笑閃熠的眸子筆直的望進他眸色的瞳眸裡,像有什麼突然貫穿了整顆心臟,崔以璨倏地緊握住筷子。
“好啊,我…”。
“哈嘍,賀蘭小姐,這麼巧”,身後突然冒出一道玩世不恭的男笑聲,幾個男子走了過來,說話揮手的一人穿着花襯衫,身材魁梧,面目深刻霸氣,“上次婚禮過後就不見你,約你出來也說沒空,我還以爲你離開了B市”,說笑間拍了拍賀蘭傾的肩膀,戲謔的眉目掃過崔以璨,“這小子好眼熟,新換的男人嗎”?
賀蘭傾頓覺一陣頭疼,笑道:“遲振彥,你別亂說,他只是我個弟弟”。
最後那兩個字讓崔以璨不悅的擰起眉頭,被那個花襯衫的男人看在眼裡,打趣道:“行啦,你有幾個弟弟我還不清楚,你看人家眉頭都皺起來了,不高興了,不過你這回眼光不錯”。
賀蘭傾僵了下,鳳目流轉的往崔以璨望去,見他一臉陰沉的樣子,回頭失笑,“隨便你怎麼說吧,今天怎麼有空跑我這來吃飯了吧”?
“你開的酒店我能不常來捧場嗎”?遲振彥指了指後面幾個男人,鬱結的嘆了口氣,“自從卓雅烈和尹宇謙那倆小子結婚後,一個忙着度蜜月,一個忙着陪老婆,無聊死了,我們正打算去玩牌呢,還開了房,既然這麼巧碰着了,一塊去吧,連按摩的人都找好了”。
“這個嗎…我們還有點事呢”,賀蘭傾不自在的擠出個笑容,“你們去吧,你知道我對打牌不是很在行”。
“是有事還是真的怕輸錢啊”,遲振彥笑眯眯的低頭,“你錢這麼多,不會這點都輸不起吧,要不然讓你男人教你啊,你不會這麼不給面子吧”。
“去嗎,我們大會兒好久沒一塊玩了”,一旁穿寶藍色襯衫的高海森也附和,他們一幫人連同卓雅烈和尹宇謙那會兒是最喜歡一塊玩的,賀蘭傾見他們這麼說也不好拒絕,只好回頭看向崔以璨。
“我會玩牌”,崔以璨沉寂了陣,迎着她的目光說。
如此便敲定了下來,遲振彥開的是貴賓級的棋牌室,還有從桑拿部召上來的幾個按摩女郎,他們都是些厲來會享受的人,打牌是件累人事,賀蘭傾見怪不怪,倒是崔以璨有點不適應,別人一碰着他肩膀就被狠狠推開了,弄得那個按摩女郎好不尷尬。
“這小子好啊,對你忠貞不二,連個肩膀都不許碰”,遲振彥邊洗牌邊開着玩笑。
賀蘭傾早習慣了他那副輕佻戲謔的樣子,見怪不怪的道:“我們年紀輕輕的哪像你這種中老年人一樣打個牌都要人按摩”。
“瞎說,我就比你大幾歲而已”,遲振彥邊洗牌邊笑道:“不過年輕就是好啊,經得熬,不像我,常常打會兒牌就腰痠背痛的”。
“那你還是少打點牌吧,說你中老年還不承認
“你這丫頭,看我待會兒怎麼打得你落花流水…”,遲振彥爽朗的笑了笑,開始抓牌。
“行啊,這次我非得把以往的本給扳回來”,賀蘭傾冷冷一笑,崔以璨坐在旁邊看的有趣,她手氣很好,第一回就把兩個鬼抓手裡,就是不大會打。
“別打這個,出方塊K”,崔以璨靠過去,把他們的分給打了下來。
“這小子,心眼挺多的”,高海森笑罵了句,崔以璨很快教她卸了手中的牌,還讓對手罰了二十分,這一牌打下來就是一兩萬的輸贏。
賀蘭傾心情大好,乾脆把位置讓給了崔以璨,不到一個小時,就整整贏了一百多萬。
“老高啊,看來我們今天不該邀請她來的,賀蘭這丫頭今天的幫手挺強啊,狡猾的很”,遲振彥苦着臉笑道。
“瞧你們那小氣樣,以前贏了我多少錢啊,今天不贏上你們個幾百萬我是不會走的”,賀蘭傾興致高昂,崔以璨玩牌這麼厲害倒是出乎了他的意料,不過玩了差不多兩個小時後,她在旁邊便有點坐不住了,夏天的下午總是叫人沒有精神,連打了好幾個哈欠。
遲振彥見狀道:“你去裡面睡會兒吧”。
“好吧,那你們先玩,結束的時候叫我”,賀蘭傾擺了擺手,進了房間。
她離開後,崔以璨又贏了幾回,對面遲振彥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你小子今天怎麼有閒情逸致打電話給我吧,沒陪你老婆嗎……我啊,哈哈,在金鼎碰到了賀蘭和她新交的男人啊,現在一塊打牌,那小子精着呢,贏了我好幾百萬……我怎麼知道啊,長得倒是比我倆強多了,想知道自己過來看看啊……”,遲振彥說了一串便掛了電話。
高海森笑問道:“是雅烈嗎,他要過來嗎”?
崔以璨神色一緊,卻見遲振彥懶洋洋的扔了個牌,道:“我隨便說說的,他哪有那個美國時間,下了班就得回家陪老婆”,說完,忽的擡頭對崔以璨道:“你可不能跟賀蘭結婚結的太早啊”。
“嗯”?崔以璨不解的擡頭,和她結婚?是他一輩子不敢去想的事。
“結了婚我們又少了個陪我玩的朋友啊”,遲振彥連搖着惋惜的嘆了口氣。
“我也不玩了,今天這手藝太爛了”,高海森輸的灰頭土臉。
“那今天就到這吧,賀蘭那丫頭還真能睡,我還約了人就先走了”,遲振彥笑着起身拍了拍崔以璨肩膀,“小子,打牌技術不錯,下回再來”。
“行啊”,崔以璨也冷傲擡頭,幾場牌下來,他也看的出來這個男人不像表面上看的那麼簡單,是個心思深沉的人物。
“總覺得你挺眼熟的啊”,遲振彥笑了下,從褲袋裡掏出瓶淡藍色的精緻小玻璃瓶放到桌上,“我倒是挺喜歡你這小子的,送你的一點小見面禮,這東西可貴了,不是有錢就能弄到的,小心點啊”。
“振彥,這該不會是…”。
“行啦,走吧”,遲振彥攬住幾個朋友,一塊走了。
聽到關門聲,崔以璨才疑惑的從桌上拿起那個精緻的小瓶子,最多不過十升,分量很少,他打開聞了聞,一股馥郁的香味,不似花香,但是非常好聞,起初聞覺得淡淡的,多聞一下又覺得非常濃烈,令人頭腦一震,好像有股熱氣衝上腦門。
“這什麼東西”,崔以璨隱隱摸到瓶子邊上有行字母,但是字太小,他只得拿到眼前眯起來看。
“以璨,怎麼就你一個人”?房間裡突然冒出的聲音驚得他手一抖,小瓶子滑下來,他連忙躲開,瓶子清脆的摔碎在凳子上,藍色的液體溢出,醇香的令他忍不住多吸了幾口。
“什麼東西,好香啊”,賀蘭傾伸了個懶腰,臉上還有點睡意,微彎的長髮只搭在一邊,落在崔以璨眼裡只覺的特別的嫵媚動人,令他有種目眩神暈想要抱住她的感覺。
“剛纔你個朋友給我的,他們還有事已經走了”,崔以璨將着手的支票遞了過去,“喏,剛贏的”。
賀蘭傾接過,難掩笑容,“五百萬,你贏了這麼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