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有生意上的往來,每年你們也要從我手裡賺不少錢,可是如果我奪走你們公司,那麼以後我根本就不需要擔心了”,賀蘭傾緩緩站起身來,“我這輩子最討厭的就算你這種人,連自己親弟弟都能下得了如此毒手,像你這種人根本不該活在世上”。
“你想殺我”?關金賢着急的擡高脖子,怒喝,“你敢,我死了事情不會那樣結束的”。
賀蘭傾笑笑,看向關梓誠,“你希望我怎麼對付他”?
關梓誠望着他,烏黑的眼珠像沒回過神來不安的顫動着。
“既然你做不出決定,那就我來吧”,賀蘭傾淡淡道:“把他四肢砍了,還有舌頭也割了,然後扔到關家大門口去”。
關金賢終於感到一絲驚駭的看着她。
“現在知道害怕了,沒用”,賀蘭傾說完朝先前綁架自己的那兩個綁匪走去,“你們還記得先前對我說的話嗎”。
“我們錯了,我們再也不敢了,求你饒過我們”,那兩個不停的磕頭,嚇得都尿褲子了。
“你們兩個長得真醜,還要說出那些話,真自不量力”,賀蘭傾朝後伸出手,一把槍放在她手裡,她眯着眼朝他兩個人四肢上的筋脈精確的開出八槍,那兩人四肢抽搐,血脈汩汩的流,嚇得那羣黑衣保鏢慘無人色。
“你們看到了嗎,今天是你們關總裁作惡多端,被仇人所報復,而這兩個人也是跟着他死於非命,回去後好好對警察、對外界、對關家說我說過的話,否則你們在牢裡也不用活到第二日天明瞭,樂揚,你處理好這件事”,賀蘭傾把搶還回去,“把關梓誠扶上車”。
說完先出了別墅,關梓誠被她幾個手下扶出來,出門時,聽到裡面傳來關金賢撕心裂肺的慘叫聲。
他回眸,看着坐在身邊夜色中的女人,還是那張微笑明豔的臉,可剛纔她殺人開槍時那冷酷至極的眼神,完全不敢相信出自她的手,她是那個在飛機上幫自己的大小姐、在海邊陪自己遊玩、吃冰激凌的女人嗎。
“我爸…絕對不會這樣罷休的”,許久,他才低低的道,“他最在乎我大哥了”。
“那如果你幫我把漢華全部奪過來啦,讓你爸無財無勢,他就沒有辦法了是不是”?
關梓誠一震。
漢華勢力的龐大遠不是他所能想象的,而她一句話那樣輕而易舉,“你想要漢華”?
“對”,賀蘭傾點點頭,眼睛毫不掩飾他的目的,“你願意幫我嗎”?
“所以…你來新加坡的目的、你沒有推開的原因都是因爲漢華…”?關梓誠吃力的詢問,眼神越漸迷茫。
“是你先來到我身邊的”,賀蘭傾不置可否,眼下涌出不易察覺的憐惜。
關梓誠眼底劇痛,車廂裡突然響起他急促的呼吸聲,仰頭望着上方快要透不過氣來。
“喂,你先冷靜點”賀蘭傾急忙壓住他胸口,看他鼻息越來越重,馬上要窒息的樣子,湊過去吻住他張大的嘴巴,使勁往裡面度氣,過了幾分鐘,看他呼吸稍微平緩了些,才輕聲問道:“好點了嗎”?
關梓誠閉目望着窗外,外面的光線打在他臉上脆弱的沒有一絲生機。
賀蘭傾無奈的輕嘆了口氣。
車到了醫院,賀蘭傾連忙讓醫生過來把他送進了急診室,她長這麼大,從來沒碰到過像關梓誠這樣的人,起初還以爲他是憨厚清澈的,可又覺得他是有故事的人,原來竟是在這樣的家庭環境下長大,親生大哥一直覬覦他身體,甚至用暴戾手段禁止他愛上別的人,爲什麼時常看到她的時候還會有那樣傻傻的笑容和清澈的眼神。
凌晨的VIP病房裡,燈還在亮着。
樂揚到醫院時,賀蘭傾正靠在病牀邊的沙發上,右手撐着右頰,雙目微闔,淺睡着,側面望過去,她就像一幅難得恬靜美麗的水彩畫,她的嘴角微微有點腫,讓人覺得憐惜。
他放輕腳步走過去,她立刻睜開了惺忪的雙眼。
“打攪到您了”,樂揚把剛纔在路上買過來的夜宵放到桌上,順便看了眼病牀上正打着點滴熟睡的關梓誠,“關梓誠的事情已經處理好了,照您說的,我還把昨晚拍的那些照片複印了幾份,一份扔在關家大門口,另一份送去了報社和警察局,不過關梓誠的臉我已經讓人處理的模糊了,他們不會知道的,從明天開始外界就會知道關金賢試圖強、暴男人,有我們借住卓家的名義在背後推波助瀾,我相信警察很快就會去找關家的麻煩了,而關萬軍永遠都不會查到我們”。
“關萬軍一向把關金賢看的很重,到最後一定沒想到自己最寶貝的兒子,落得一個四肢再不健全,連話也不能說的下場”,賀蘭傾從夜宵袋裡取出一杯香濃的奶茶飲了口,“不過…我這麼做會不會傷害到關梓誠”?
樂揚愣了愣,何時開始賀蘭傾已經開始會在意別人的感受了,“是大小姐您幫了他纔對”,頓了頓,又道:“您累了一天,先回去吧,這裡我來守着”。
“不用了”,賀蘭傾搖搖頭,“我在這裡等着吧”。
“但是…”。
“關萬軍是個老奸巨猾的人,我不信他一點都沒察覺他受傷的事,他只是完全不管心這個人罷了”,賀蘭傾忽然看着牀上的關梓誠道。
“那我給大小姐您拿牀毯子過來”,樂揚到另一間房找了張薄被過來扶着她躺下,“我會在外面睡,樂揚永遠不離開大小姐”。
“樂揚,謝謝你”,賀蘭傾舒服的窩進沙發裡,到半夜,手機突然響了起來,她正睡得香,迷迷糊糊的拿起來就接聽,結果“喂”了半天也沒人接。
她努力找回意識看了下號碼,是個陌生的來電,不過看前面幾位數字好像是國內的,莫非是…心裡突然閃過一道身影,“崔以璨,是你嗎”?
電話又靜了會兒,幾乎以爲快要斷了時,突然傳出來一個冷哼聲,“我還以爲你把我忘了”。
“怎麼會”,賀蘭傾揉了揉頭髮,她也不知怎麼就有感覺是他,明明先前都沒他號碼的,“你這麼晚打電話給我有什麼事嗎”。
“沒什麼,問句你死了沒有”。
“崔以璨…”,她磨牙,實在拿他沒辦法,“你現在…凌晨四點打電話過就是氣我的嗎,你不要睡覺的…嗎…”,這傢伙在搞什麼鬼。
“看來你好的很,我就是來提醒你一句,不要交男朋友”。
“什麼”?她被他激的睡意全無。
“否則我會讓那個男人死的很慘”,崔以璨冷酷的低咒了句。
“見鬼,這和你沒有…”,她還沒說完,電話那頭已經“嘟嘟”的傳過來了。
“這小子膽子真是越來越大了”,她對着電話莫名其妙的嘟噥了兩句,躺在沙發上翻轉了幾回,實在沒力氣想那麼多,扔了手機倒頭就睡了。
到了清晨又是被細微的動靜聲弄醒的,她一睜眼,便看到關梓誠從牀上爬起來穿鞋。
“你要幹什麼”,賀蘭傾霍的掀被起牀,“醫生說你臟腑出血,胸口還斷了跟肋骨,腿和手都有受傷的痕跡,必須好好休息”。
“我要回去”,關梓誠執意起身,站起來,身體立刻一陣劇痛,昨天還好些,今天似乎疼的更厲害了。
“回去,回那個人不人鬼不鬼的家”?賀蘭傾皺眉,“你一整夜沒回來,你家人也沒打過一個電話過來,他們根本就不拿你當親人”。
關梓誠隱忍的咬牙,賀蘭傾想起醫生說他不能受刺激,嘆氣扶住他,誰知道剛碰到他就被狠狠甩開,“你別碰我,我髒……”。
賀蘭傾愕然。
“你都知道了,你難道不會嫌我髒嗎”,關梓誠擡起頭,星眸裡滿滿都是痛楚和嫌惡,那是對自己的厭惡,“我自己的親哥哥一直對我有非分之想,我不想表面上你看到的那樣,我其實是個骯髒的人,我以爲…我的生活還是有光明,還是可以重新開始的,至少在遇到你的時候我是那樣想的,只要你不知道,你就不會討厭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