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卓雅烈的背影,童顏眼底一片盎意的幸福。
身爲伴娘的顧子瑜走上前,望着鏡子裡的她,雙手輕輕放在她肩上,眼圈突然紅了。
“子瑜…”,童顏握住她雙手,深深回頭望着她,有一種友情不需要太多言語。
“顏顏,你受了這麼多苦,這一刻我真心爲你感到高興,以前我還有點懷疑,不過今天我確定他是愛你的”,顧子瑜感慨的抿脣笑道:“好好的過日子,不管結婚後是怎樣,我們都永遠是最好的朋友”。
“子瑜,謝謝你”,童顏也動容的紅了眼眶,“這已經是你第二次做我伴娘了,我很開心每次結婚都有你陪在我身邊,這幾年也唯有你一直站在我身邊不離不棄,是你這個好朋友支撐着我走到今天,那些年有你的電話、有你的鼓勵讓我覺得自己不是一個人,我也希望你幸福,則謙是個好男人,你也早點定下來吧”。
“我會好好考慮的”,顧子瑜豔羨的望着她,這樣的婚禮有哪個女人不會奢望、羨慕呢,“顏顏,你們打算去哪裡度蜜月”?
“我和雅烈打算去普羅旺斯”。
“普羅旺斯,我也好想去”,顧子瑜故意咬咬牙,“顏顏啊,要不是你是我朋友我真會嫉妒死你去,回來記得帶禮物啊,我要最貴、最大的”。
“好啦,你不說我也會給你帶的”,童顏輕輕一笑,“子瑜,待會兒我扔鮮花的時候會朝你方向扔過去,你一定要接住啊”。
顧子瑜正要點頭,忽然眼神凝固的望着鏡子裡。
“怎麼啦”?童顏疑惑的往鏡子裡望去,只見鏡面裡多出了一道頎長的深色身影,她愣了愣,望向門口,秦展堯靜靜的望着她,白色的襯衫將他修稱的俊美非凡,也不知道站了多久,身體筆直,五官微微蒼白憔悴,幽黑的雙眼裡一片難以言喻的溫情。
一時間,童顏全身像凝固了般,安靜的與他對望着,心情很複雜。
“你來幹什麼”?顧子瑜回過神來立刻警局的擋在童顏面前。
“我只是想跟她說幾句話”,秦展堯聲音低噶柔和,一雙眼望着坐在椅子上的童顏,潔白的婚紗拖曳在腳邊如柔雪般聖潔美麗,裹胸的設計露出她大片大片白皙晶瑩的肌膚,手上戴着白色的手套,長長的睫毛在美麗的臉上投下動人的陰影,現在的她美得令人驚豔。
曾幾何時她也是這樣嫁給他的,爲什麼不覺得那時候的她明明很美呢,他下意識的輕輕上前一步,這一刻,對她的愛似乎不減反增了。
“你們還有什麼好聊的”,看到他靠近的步伐,顧子瑜昂着臉冷斥,“秦展堯,今天是顏顏結婚的日子,你就死了這條心吧”。
“我不是來打攪她婚禮的”,秦展堯凝視着她雙眼,多麼希望自己能成爲卓雅烈,可是他知道這是不可能的,“我只是來看看,顏顏,你今天很漂亮,真的很漂亮…”。
他重複着,一向驕傲的秦展堯這一刻像個即將失去最重要的心愛之物的孩子,童顏和顧子瑜都望着他,顧子瑜張了張口,最終還是什麼都沒說。
“展堯,謝謝你來參加我婚禮”,童顏站起身來,櫻花般柔美的脣緩緩啓口,“那天的事我都聽說了,我現在不恨你了,過去的就讓他過去吧,至於那個秘密就永遠放在我們心裡”。
“不,你還是恨我吧,一直恨,要一直恨”,秦展堯攥緊拳頭,又慢慢放開,放棄是因爲卓雅烈是他兄弟,可他心裡一千個、一萬個不捨,但他早失去了愛她的資格,尤其是於心潞把一切都說出來的時候,“至少你還記得我”。
“你給了我那麼深刻的記憶,我就算想忘也忘不掉啊”,童顏複雜感慨的嘆了口氣,“不過我希望你不要永遠會在過去,懊悔是沒用的,曾經對於你我也以爲自己會恨一輩子,可是我遇見了雅烈,只要朝前走,會遇到更好的,人生的路還很長”。
秦展堯終於微微一笑,“如果他對你不好,不管發生任何事,你回頭看看我都會在你身邊”。
真有那麼一天的話,不再是卓雅烈守在她身邊保護她、呵護她,當然如果她過的幸福,他的諾言會做到。
童顏愕然,沉默的望着他。
“早知今日又何必當初”,顧子瑜嘆了口氣,外面突然傳來敲門聲,一個化妝師捧着一個盒子走進來。
“童小姐,剛纔有人讓我把這盒子帶進來送給你”。
“誰送的”,童顏雙手接過,“好像挺沉的,上面沒寫名字啊”。
“說不定又是你家卓雅烈想給你特別的驚喜啊”,顧子瑜笑道:“不如打開看看吧”。
“好啊”,童顏被她一說,心生期待,拿起桌上的剪刀剪開。
秦展堯望着她高興的模樣,心生黯然,正轉身想離去,突聽後面傳來兩股尖叫聲。
“啊……”,顧子瑜和童顏齊齊將盒子的往外一丟,一個沾滿血絲的肉球從裡面滾出來,童顏驚恐的後退幾步,秦展堯一個箭步上前摟住她。
童顏只覺鼻翼間全是剛纔打開盒子時撲鼻的血腥味,再看了一眼地上的東西一股噁心感從喉痛裡涌出來,彎腰狂吐起來。
“這怎麼回事”?秦展堯皺眉望向地面,那個肉球極小,不過七八釐米,不過形狀看起來像一個…
“天啊,這…這該不會是個小孩吧”,顧子瑜突然尖叫的捂着嘴巴。
嘔吐不止的童顏也回頭看了一眼,一想到顧子瑜的話全身毛骨悚然吐的更厲害了,早上本就沒吃什麼東西,乾嘔的更痛苦。
“顏顏…”,秦展堯扶緊她,看到她難受的樣子氣極的瞪向化妝師:“是誰這麼過分,把這種東西送進來”。
“我…我不知道,我馬上去叫卓總過來”,早已嚇得慘白的化妝師跌跌撞撞往外跑。
“那裡面好像還有一張紙條”,顧子瑜眼尖,大着膽子將紙條取出來,猛地臉色大變。
“上面寫什麼了”,童顏察覺到她的不對勁,擡起蒼白的面孔。
“這…這…”,顧子瑜抖動着蒼白的脣,眸中涌出震驚和憤怒、掙扎,突然一咬牙衝過去拉住童顏,“顏顏,我們走,這婚弄不清楚不能結”。
“子瑜,到底怎麼了”?童顏跌跌撞撞跟在她後面,不安的拉緊她。
“太過分了,這個卓雅烈在搞什麼鬼,這個孩子是他的”,顧子瑜臉色發青的把紙條抖出來,“不知道是誰把這種噁心的東西送你們做結婚禮物,分明是報復”。
童顏眸子倏然睜大,震驚的忘了說話,只能任由顧子瑜拉着自己往外走,纔到門口便撞到急匆匆走進來的卓雅烈、卓雅希幾人。
“顏顏,發生什麼事了”?剛纔聽到化妝師急匆匆來報信,卓雅烈便有不好的預感,一見到童顏那雙失神的雙眼,焦急的迎上去。
“你不要過來”,顧子瑜擋在童顏面前,冷冷的盯着他,“你先好好交待地上那個孩子是不是你的,是個男人就不要撒謊來騙我們”。
卓雅烈望了她們倆一眼,目光落在地上那團肉球上,偉岸的身軀倏然僵硬。
他身後的人只看了一眼便覺反胃的撇開目光。
“雅烈,這分明是個未成形的小孩”,尤天晴緊張的道:“是誰這麼殘忍,雅烈,是不是你的”?
卓雅烈臉色變得極爲糟糕,寒聲道:“我怎麼知道,這麼小難道要我去驗DNA嗎,我只知道我前天…讓一個女人去打掉過一個孩子,我不知道是不是這個”。
“什麼”?衆人齊齊一震,童顏徹底的驚住了,被顧子瑜的手不斷的顫抖着,心中迅速閃過各種念頭,突然擡頭艱難的問:“是不是羅君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