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雅希去上班了,卓少 和尤天晴兩口子去C市探望老朋友去了,童顏和明嬸幾個人呆在家,有一句沒一句的閒扯着,到了十一點多,童顏見還沒消息,便打了個電話給秦展堯。
“我只有六七分鐘就到了…你再等等…砰啪”,他還沒說完,聲音就彷彿飄遠了,然後傳來幾聲驚呼,好像是劇烈的碰撞聲,聽筒裡一面嘈雜。
“喂,秦展堯,你那邊發生什麼事了”?童顏說了半天也不見有人迴音,反而電話斷了。
她心裡涌起一股不好的預感,那聲音好像是車子相撞的聲音,秦展堯該不會出車禍了吧。
一想到小臉便一陣發白,迅速衝進車裡沿着別墅外面的路往上面開去,他說只有六七分鐘的路程,應該就在這附近。
開了一陣,竟發現前面的林蔭道上有兩輛車停在那裡,童顏只好不停的按喇叭,一名男司機從車窗裡伸出腦袋:“別按啦,前面正在施工,你沒看到前面立着一塊‘正在施工’的牌子嗎”?
“施工”?童顏吃了一驚,昨天回來的時候都不見這條路在施工,而且早上卓雅烈全家出去都沒見堵車啊。
莫非秦展堯就是不知道,撞進了這條施工路。
她也顧不了那麼多調轉車頭往裡面開,繞過前面的轉彎路口,跑了一陣根本不見施工的跡象,她越來越覺得不對勁,加檔提速。
直到看到前面好像有兩輛車撞在一起,旁邊有五六個人纏在一塊,有幾個身高馬大,手臂上到處是紋身,不過臉上帶着摩托帽,看不清樣子,而他們正圍着一個穿白衣服的男人,全身是血,可那男人卻緊緊抓着車門,身後的人的刀子和棍子落在他背後,發出悶痛的慘叫聲。
那聲音無比熟悉,童顏聽到心頭髮顫,忙發動車子朝他們衝過去。
那羣人見有車子衝過來,忙往四周散開,童顏的車子在秦展堯面前踩下緊急剎車,那幾個人見有人來了互相使了個眼色,其中一個穿着紅衣服的男人獰笑的打量着她,“原來是你哦,長的倒不錯嗎”?
“想動她從我屍體上踩過去”,展堯撐着車子吃力的從地上爬起來,搖搖晃晃的擋在童顏的車前。
童顏心緊了緊,走下車冷笑道:“我已經報了警,警察馬上就會過來”。
“被鬧了,我們走”,離他們最遠的一個男人下了命令後一羣人迅速往自己車裡鑽。
“站…站住”,秦展堯咬緊牙根上前幾步揪住那個準備上車的紅衣服男人,“把東西給我”。
那男人一拳朝他臉上打去,秦展堯勉強擋住,胸口卻結結實實的被他頂住,一口鮮血噴了出來。
“秦展堯…”,童顏大吃一驚,連忙衝過去扶住他。
那男人冷冷一笑,轉身關緊車門迅速開動車子。
秦展堯連忙推開童顏吃力的朝車子追去,還沒追幾步便倒在地上,又拼命支撐着爬起來。
“秦展堯,別追了,我們打不過他們的”,童顏尤其是看到他背後的衣服都被刀子劃開了,皮開肉綻,一陣心酸,“你先跟我去醫院,我們報警”。
“不能…報警”,秦展堯忍着通紅的雙眼往她車子走,“那份資料被他們搶走了,你先回去,我去追他們”。
童顏巨震,如遭雷擊,愣了幾秒突見秦展堯“撲通”倒在地上,汩汩的鮮血沿着背脊流在地面上。
童顏踉踉蹌蹌的走過去支撐着他肩膀扶着他往車上走。
“…顏顏…,你放開我”,秦展堯慘白着臉色虛弱的啓齒,豔麗的脣上鮮血紅的驚心動魄。
“他們追不上了,現在最重要的是送你去醫院”,童顏儘量穩住心神把他扶上車,關上車門握着方向盤的手都在發抖。
可是她不能害怕、不能慌張,否則秦展堯就會死在路上了。
現在最重要的是救他,她的心裡一遍一遍的告訴自己。
不記得闖了多少個紅燈,到了醫院把他扶進手術室搶救的時候整個人都彷彿虛脫了,但她必須要冷靜,否則一切後果都不堪設想了,現在唯一能幫她的或許只有卓雅烈了,她哆哆嗦嗦的掏手機打給他,響了半天是個婦女的聲音。
她愣了愣,着急的問道:“你是誰,卓雅烈呢”?
“我是卓先生請的傭人,他陪羅小姐去散步了,可能要午飯時候纔回來”。
“羅小姐…”?羅君芹?童顏的心驟然抽緊,剛纔一顆害怕求助的心頃刻間蕩然無存,只覺被針刺般,分不清是痛還是怒。
怪不得一大早吃過飯便走了,說是要去上班,其實是去找這位羅小姐去了,還爲她請了專門的傭人,還陪她散步、吃飯。
難道他一直在養着他,他在騙她?不不不,這不可能是真的…
她無法去相信。
“請問您找卓少爺有事嗎,需不需要我待會兒轉告給他…”。
“不需要了”,童顏不想再聽到這個女人的聲音,心灰意冷的掛了電話,才轉身,便看到從手術室裡走出來的醫生便摘口罩,便拿着手裡的資料衝她喊:“傷者心包腔內出血,必須馬上動手術,你是傷者的什麼人,馬上叫他家屬過來簽字”。
“他爸媽還在來的路上,我…我是他前妻,我來籤吧”,童顏奪過他手裡的資料哆哆嗦嗦簽下自己的名字,她沒想到秦展堯傷的這麼重,“醫生,他會不會死掉”?
“現在動手術應該還來得及”,醫生拿着文件迅速消失在走廊的盡頭。
童顏一屁股跌坐在椅子上,像靈魂出竅,她拍了拍額頭,努力讓自己冷靜點,又打電話給顧子瑜讓她拜託孟則謙幫忙查一下那幾個人,好在他們逃走時她已經記下那幾個離開的車牌號碼,只盼影幫的人能查出他們來,又趕緊給童立孫打了個電話,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講了一遍。
“你馬上訂機票去加拿大找姑父他們,今天就走,那羣人我怕他們會把資料交給警察”。
“那你呢,你怎麼辦”?童立孫着急的問。
“我…我不能走,再說吧”,童顏苦笑的望着手機,她現在只想弄清楚那羣人到底是誰派來的,先是在道路上設下“正在施工”的標誌,分明是早知道秦展堯會路過那條路,而且身上還帶着資料,爲什麼有人會這麼清楚他們的行蹤呢,這件事分明就只有她、秦展堯、卓雅烈三個人知道。
龍灣。
許姨把電話一掛,臉上露出得逞的冷笑。
她當然知道是誰打來的,電話屏幕上清楚的顯示着“Honey”兩個字,可她就是故意裝不知道,她照顧了羅君芹四五年,羅君芹是個心地極好的女子,對她也好,可沒想到最後卓雅烈娶的竟然會是那個童顏的女人,而且還導致羅君芹如今墮胎後身體虛弱的後遺症,她實在爲她感到不甘心。
將手機放回原處,卓雅烈正好扶着羅君芹從外面走了進來。
“卓少爺,我已經煮了您的飯菜,您要不要吃了飯再走”,許姨討好的笑道。
“不用了”,卓雅烈扶着羅君芹坐上沙發,淡淡道:“我還有事,你照顧她就好了,以後多頓點補品給她補補身子”。
“好的,那少爺…您什麼時候再來”?許姨試探的問道,“這幾天羅小姐一直做噩夢,晚上根本沒睡…”。
“許姨……”,羅君芹淡淡的喝止了她,見許姨不說話了,低着頭望着地板低低的道:“我沒事,你走吧”。
“明天我叫個心理醫生給你來看看”,卓雅烈憐憫的看了她一眼,拿起茶几上的手機。
“噢,對了”,許姨突然叫道:“剛纔有個Ho什麼的英文字母的女人打了個電話過來…”。
卓雅烈疑惑的點開手機,臉色猛地一變,冷厲的看向她,“誰讓你亂接我電話的,你說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