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着滿肚子的怒火去了學校,自從他成名之後,學校外常常賭滿了狗仔隊,學校也有許多他的粉絲,好在公司早就安排了保鏢進來,給他安排了一個安靜的環境給他,他從前性格一向冷漠,也不喜歡跟人接觸,只有午休時分跟人打籃球時纔會和人說上幾句話。
他打籃球場外擠滿了人,簡直像半演唱會一樣,令他心生厭惡,投了幾個籃便沒心情了,早知道中午就回藍天別墅吃飯了,只是早上離開時賀蘭傾的態度實在讓他不舒服。
“怎麼就不打了”,章子桓扔了球追了上來,滿頭大汗,還喘着氣。
“沒意思”,崔以璨厭惡的看了一眼周圍望着他尖叫、不停朝他拍照的女生。
“看你多受歡迎”,章子桓笑着把手臂搭上他肩膀,“今時不同往日了,喜歡你的女生鋪天蓋地的,我都快羨慕死了,不過…這喜歡你的人再多,女朋友還是隻要一個就好了,如今你紅了,我們也是很難見到你,你看子瓊她…”。
“我不喜歡她”,崔以璨反感的皺眉,“你早該清楚的,如果不是因爲她是你妹妹,而且總是那麼多女人纏着我,我根本不會搭理她”。
“她好歹是我妹妹”,章子桓苦笑,“你真的一點都沒喜歡過她”。
“一點都沒有,也永遠不會有”,崔以璨斬釘截鐵的說完,忽見前方梧桐樹下走過一道熟悉的身影,軍綠色長褲、白色襯衫,旁邊還跟着兩個女學生,爲林蔭小道炫出一道風景,這個人不是關梓誠嗎,怎麼又碰到他了,“那個人…爲什麼會在這裡”?
“是啊,這世界就那麼小”,章子桓望過去笑道:“他是哲學系的教授,新來的,聽說是校長的侄子,我們學校的男生都嫉妒的要死,學校很多女生都喜歡上他的課,不過他有女朋友了,就是你那個表姐,前陣子你表姐還來學校找他,兩個人可親密了,前陣子,美術系的同學還說關教授帶他們去外寫生的時候親眼看到他跟你表姐在樹林裡親親熱熱”。
“是嗎”,崔以璨眼底頓時涌出駭然的氣息,舉步朝他走了過去。
“以璨啊,崔以璨”,關梓誠正打起精神跟學生們說話聊天,突見旁邊的女生激動的叫起來,他回過頭去,少年高大的個子走了過來,陽光灑在他肌膚上,冷酷耀眼。
他想起上次單獨遇見他的事,加快腳步想避開他,崔以璨的聲音已經飄了過來,“關教授啊,還沒跟你打過招呼”。
關梓誠吃力的回頭,看到他眼眶深陷的樣子,崔以璨愣了愣,朝身邊的保鏢使了幾個眼色,讓他們把旁邊看熱鬧的學生驅開。
“有事嗎”?關梓誠皺眉。
崔以璨上下打量了他幾眼,爲什麼覺得好像跟前幾次見到他時感覺不一樣了,好像整個人沒那麼傻乎乎的樣子了。
“這個…還給你”,他從褲袋裡掏出一枚戒指朝他丟了過去。
關梓誠伸手接過,十一顆心的戒指落進他手心裡,心震痛的一縮。
“不要再給她了”,崔以璨冷冷的揚起堅硬的下巴,“這種東西,她不需要”。
關梓誠低頭看着手心裡的戒指,這是它跑到水溝裡把它辛辛苦苦撈起來的戒指,不止是一顆戒指,還是他全部的心,脣自嘲的掀了掀,他握緊戒指,轉過身便要離開。
崔以璨愕了下,他的沉寂出乎了他的意料,不過他不會就這樣算了,“你知道前天她跟誰在一起嗎,她一整天一整個晚上都在我住的地方”。
“其實…你不要跟我說這些,我們已經不可能了”,關梓誠回頭注視着他,蒼白的脣微微淺笑着,“不過我挺羨慕你的…,如果我是你的話,我也會這樣不顧一切愛着,哪怕用盡手段,只可惜…我不是你”。
崔以璨雙瞳深處閃過錯愕,眼神明滅不定,這個笨蛋竟然能夠輕而易舉的看透他,“我們上過牀…這是事實…”。
“上牀能證明什麼呢,對她來說”,關梓誠緩緩把戒指遞到他面前,“你還是把戒指拿回去給她吧,同樣的事不要再做了,你確實能打擊到我,但是卻會把她推得更遠,她那樣驕傲的人,不會允許自己被人左右戲弄,這枚戒指就算要給我也是她親手來退給我,因爲對感情她還是很尊重的,不是逼不得已,她不會去糟蹋一個真心愛過她的人”。
崔以璨眼睛複雜的慢慢眯起,面前的男人身上散發着憂鬱的神色,可是那雙清澈的眼彷彿可以看透一切,甚至連賀蘭傾都可以看透,他還真是看走眼了。
“想要她那樣的人愛上你,永遠不要想着去征服她,其實她也是很想去愛的,只是她不知道怎樣去愛一個人,如果哪一天我不在了,希望你能夠好好照顧她”,關梓誠低頭斂眼把戒指放進他手裡,轉身離開,秋風吹鼓着他空蕩的衣襟,倍覺淒涼。
崔以璨緊擰起眉頭,本來是想給他致命的一擊,結果反倒被他將了一軍,這個關梓誠,還真是深藏不漏,裝傻裝的那麼像,不過他確實好像沒打算要爭奪賀蘭傾的打算,他剛纔說他們沒在一起了,多半是分手了。
得到這個好消息,他心裡的抑鬱一掃而空。
下午結束課程後回到藍天山莊,賀蘭傾筆直的坐在客廳裡,面色冰冷至極,像是在等着他。
“我今天讓人在游泳池找了半天,結果就找到這枚戒指”,賀蘭傾面如似雪的把一枚男士戒指扔在桌子上,語氣裡充斥着火焰,她竟然被他耍了,這實在讓她難以忍受,“崔以璨,你最好馬上把戒指拿出來”。
崔以璨冷眼打量她,她果真是生氣了,還真是被關梓誠猜中了,他憑什麼那樣的瞭解她,“丟了,早丟了”。
他插着褲袋,冷傲的說。
賀蘭傾“呵”的笑了,“我原本也是打算好好跟你相處的,不過我們只是這樣你便管東管西,從小到大,敢管我的人除了我爸媽之外其餘的還沒出生,行,你愛怎麼折騰你自己折騰去,我也懶得陪你鬧了”。
她說完便起身往樓上走。
“你什麼意思”?崔以璨見她不打算回答他,心裡涌上一股不安,追上去霸道的攔住她,“說清楚”。
“我不喜歡吵架,也很討厭吵架,所以我走,這棟別墅我會轉到你名下,你喜歡來就常來吧”,賀蘭傾繞開他,他又橫過來結實的胳膊擋住她,眼底佈滿了快要爆發的火焰,他呼了口氣,把怒火吞進肚子裡。
“戒指在這裡”,他冷着聲音把戒指捏出來,一字一句質問,“這個戒指就那麼重要,重要過我”。
賀蘭傾奪過來,面對他憤怒受傷的眼神,心裡的怒火莫名的煙消雲散,“我不喜歡別人隨便亂拿我的東西,而且你也沒有理由隨意處理別人的東西,我希望你明白這個道理”。
“那麼說來你不是因爲這個戒指是關梓誠送的”,崔以璨眼神也緩和了些。
“有些事你不會明白,這是別人的心意”,賀蘭傾把戒指重新帶回手上,目光掠過一絲感慨,她之所以帶着,是難忘那天關梓誠跳到水溝裡狼狽的尋找戒指的情形,那也是她至今爲止印象最深的一幕。
她失神的表情刺痛了他的雙眼,崔以璨用力把她拉進自己懷裡,“既然這是他的心意,那我的心意呢,你是不是也該帶上”。
“嗯”?在賀蘭傾愕然的注視着,他迅速的把一枚紅色鑽戒套進她左手中指裡,碩大的鑽戒閃閃發光。
“不許取下來”,崔以璨強硬的握緊她手。
賀蘭傾看着兩隻手上戴了四個戒指,哭笑不得,“我手上戴這麼多戒指,會不會被搶劫”。
“誰敢搶我砍了他的手”。
“這樣不好吧,是犯法的”,賀蘭傾媚笑的說。
崔以璨看到她臉上突然的笑容,怔了怔,喃喃嘀咕:“他還真是夠了解你”。
“你在自言自語的說什麼”,賀蘭傾笑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