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孟梅像發現了什麼一樣,大聲說:“啊呀,我忘記拿小食品了。瓊瑛阿姨,我爸爸這次運貨到臨安的時候,買了些臨安的小核桃,可好吃了,我去給您拿過來。”
說完,孟梅又一瘸一拐地去裡給俞瓊瑛拿小核桃。仲蘭也洗完碗出來了,看到俞瓊瑛,與她打了招呼後說:“瓊瑛阿姨,您來了啊。”
俞瓊瑛笑着說:“仲蘭啊,長得越來越漂亮了啊。什麼時候找個男朋友啊,你也不小了。”
俞瓊瑛的一席話,說得仲蘭臉色紅紅的,她一心讀書,思想非常單純,根本就沒有想到那方面的事情。特別是考研後,她更不會往那上面去想了,如今讓俞瓊瑛一點,她覺得非常不好意思,臉上像燒過的火燒雲。
這時候,張月瑛說:“你就別開她玩笑了,她啊,笨笨的,都不知道什麼時候會開竅。”
俞瓊瑛見張月瑛說仲蘭笨笨的,就笑着說:“哪有你這樣說自己女兒的,那說明你的女兒單純啊,不過,說實話,仲蘭你也可以談了,你想想着,等再過四五年你讀研出來後,你都多大了,你都三十多了,你說是不是?女人的青春是有限的,你不能把自己的青春全部奉獻給知識啊,書本啊,你得替自己打算打算,也可以一邊讀書一邊談戀愛的啊。”
這時候,張月瑛也說道:“孩子們早戀我是反對的,不過仲蘭都考研了,她也不能一心讀書而耽誤自己的終身大事,我真怕她讀書讀成個老姑娘呢。”
這時候,孟梅拿着臨安小核桃出來,對她們說:“那還不簡單啊,媽媽您不是開着婚介所嗎?您幫她物色一個好的金龜婿,不就行了。”
張月瑛接過小核桃,對俞瓊瑛說:“快償償萬德特地從臨安帶過來的特產。和我們天姥市這邊的小核桃就是不一樣,那口感,根本沒法比。”
俞瓊瑛拿過一個半開的手剝山核桃,一邊剝着吃,一邊對孟梅說:“孟梅啊,你看高處不勝寒,像仲蘭那麼有文化,你媽媽那個小廟裡還真的找不出適合她的人選。”
這時候,仲蘭見大家說到自己頭上了,就像大家問候一下,說道:“媽媽,你們慢慢聊,我要回房間看書去了。”
說着,她低着頭,以最快的速度消失在大家的視線之中。俞瓊瑛笑着說:“仲蘭真是純得可愛,知道害羞,躲房間裡去了。”
這時候,孟梅見大家吃核桃不是很方便,就對她們說:“我去幫大家拿剝核桃的工具吧。”
說着,她又一瘸一拐地想去拿工具,可是俞瓊瑛拿手指着她說:“不用了,你過來,不用拿了。快坐在我身邊,阿姨有事呢?”
萬德和張月瑛知道俞瓊瑛接下來要問孟梅什麼事情,他們也不敢確定孟梅聽了俞瓊瑛的話後會是什麼態度,如果是聽從她的勸告那當然是最好的了,可是就怕她還是堅持自己的看法,並且態度非常堅決肯定,那樣的話,他們做父母的也不知道要怎麼勸了,特別是自
己還發過誓,今後不再提她的事情。
因此,萬德夫婦互相看了看對方,什麼都沒說,且看俞瓊瑛如何與孟梅交流。
只見俞瓊瑛悠然自得地吃完手上的山核桃,再端起大佛龍井喝了一口,鄭重其事地問孟梅說:“孟梅,我能問你件事嗎?”
“阿姨,您是長輩啊,從小還那麼疼我們,您問我事情根本就用不着徵得我的同意的啊。什麼事,問吧。”孟梅笑着說。
這時候,俞瓊瑛嚴肅地看着孟梅,問道:“ 是你阿姨嗎?”
孟梅一聽這個問題,笑着點點頭說:“您瞧,這是什麼問題啊,你當然是我阿姨啊,我媽媽從來不會問我,我是你媽媽嗎?”
可是俞瓊瑛還是沒有直接說出她要說的,她再問孟梅說:“我一直當你是自己的女兒一般,你也很愛我,對嗎?”
孟梅笑得更歡了,她說道:“阿姨您今天怎麼變得那麼多情啊,我怎麼覺得看起來您好像在交待什麼事情一樣呢?”
孟梅的話,惹得張月瑛和萬德也笑了,但是俞瓊瑛卻對孟梅說:“那你得向我保證,你聽了後絕對不會發脾氣。”
孟梅舉雙手保證說:“我不會,您就說吧。”到底什麼事情,那麼欲言又止,弄得讓孟梅自己也不耐煩了,她也想早點知道,到底是什麼事情?讓瓊瑛阿姨那麼嚴肅地問她。
俞瓊瑛在得到孟梅的保證後就向她介紹起她想說的那男的條件:“是這樣的,有個小夥子,家裡條件比較窮,不過人非常好,老實又本份,你們真的是……”
“行了。不用說了。”沒想到還沒說完,就讓孟梅給打斷了。
孟梅的態度堅決,讓俞瓊瑛一下子覺得不知所措,要在以往,就算有哪裡讓孟梅不舒服,她也會放在肚子裡不說出來,努力的剋制,可是今天,她直接就拒絕了俞瓊瑛,一點情面也不留。
“我媽媽沒和你說嗎?”孟梅表情淡定地說。
這讓張月瑛和劉萬德覺得愕然,但是答案是意料之外卻又在情理之中,他們其實早知道會是這樣。只是不知道俞瓊瑛要如何回答。
俞瓊瑛看着孟梅,說:“她說了,但是我個人認爲你這樣想是不對的,那樣是對你自己的不負責任。”
可是,孟梅看着俞瓊瑛,認真地說:“除了我,沒有任何人可以對這件事做出正確的選擇。阿姨您,我爸爸媽媽,都不可以。爲什麼呢?因爲你們在這件事情上面都不夠理智。因爲你們不承認也不想承認這個現實。”
俞瓊瑛企圖還想勸勸孟梅,她說道:“可是,你這麼做你又如何對得起你的父母呢?你不知道他們的心會有多難過……”
“妻子應該成爲丈夫的助手,幫助丈夫打理好家裡的一切,可是我現在不能成爲一個好的助手,我又爲什麼要成爲別人的包袱呢?”孟梅反問大家。
她的問題讓萬德夫婦和俞瓊瑛三人面面相覷,都說不出話來,
她說得非常有理,不能做一全好的助手,也不要成爲別人的包袱。
可是,在她們的心中,孟梅根本就不是什麼包袱啊。
這時候,孟梅站起來,激動地說:“您應該替我想想,難道您希望,我劉孟梅一輩子都在依靠別人過日子,而不是自強自立?不是吧?”說得俞瓊瑛無法爭辯,她眼裡含着淚花,替孟梅的命運不公覺得悲痛,又爲她如此堅強勇敢而佩服。
說完,孟梅她又一瘸一拐地走向張月瑛,說道:“媽媽,您希望嗎?希望別人娶您的女兒不是因爲愛情,而是出於同情嗎?您是希望我從我丈夫那裡得到憐憫,而不是憐愛嗎?不是吧。”
說完,孟梅又轉向萬德,再問他:“不是吧,爸爸。您相信我的選擇,我的選擇是完全正確的。你們應該替我的選擇感到高興,我現在不是在做白日夢,我連晚上的夢也不做了。因爲我知道,夢再美麗,終究還是一個夢,她永遠都不會變成現實。所以,就當我求求大家,你們以後再也不要提我的事情了。”
孟梅的話,讓俞瓊瑛和萬德夫婦都不知道說什麼好,他們都希望孟梅幸福,可是又不敢再觸及到她的那根悲傷的心絃。
而此時的孟梅,眼眶裡閃着晶瑩閃亮的的淚珠,她剛剛激動得自己都忍不住要流出了眼淚。可是她強忍着自己,她怕自己忍不住會哭出聲來,就對俞瓊瑛說:“俞瓊阿姨,我再去給你加點熱水吧。”說着,就端着俞瓊瑛的茶進廚房給她添水。
這時候,張月瑛對俞瓊瑛說:“你看看,她是怎麼對你的。”
不過,俞瓊瑛並沒有生氣,她反而更加擔心孟梅了,她憂慮地說:“可是這怎麼能行呢?難道真的讓她一輩子不結婚嗎?那也不是個辦法啊。”
這時候,萬德站起來說:“我看啊,那次拒婚讓她受的打擊傷害太大了,雖然她說沒事了,但是她的心情並不是一時半會可以改變的,我覺得,我們還是先不要急於揭她的傷疤,時間是最好的良藥,我想,隨着時間的流逝,慢慢的,她就忘記這些事了。那時候再說或許情況就好點了。”
而張月瑛心疼女兒,她趴到俞瓊瑛的肩頭,輕輕的抽泣起來,俞瓊瑛拍拍她的後背,安慰她說:“放心吧,婚緣自有天註定,或許老天爺已經給她安排好了,只是時間沒到,而我們現在做的都是多餘的,只是我們在庸人自擾罷了。”
張月瑛邊抽泣邊說:“都說好人有好報,可是我真的想問問老天爺,爲什麼我的孟梅那麼善良,卻不能得到上天的庇佑?”
俞瓊瑛安慰她說:“放心吧,老天爺一切都看在眼裡,他知道要怎麼做。我們只要有足夠的耐心,一定可以守得雲開見月明的。”
俞瓊瑛原本還想在孟梅的事情處理完了後問問張月瑛淑菊和朱可帆的事情,淑菊是個什麼態度,可是看到張月瑛這個樣子,她覺得現在問不是時候,還是等下次再說。就告別張月瑛先回家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