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照川說俞舟不值兩個億,俞舟原話奉還。
真不知道這世上到底是不是什麼一報還一報,俞舟只覺得自己的生活越來越戲劇化。
她叫了自己的保鏢阿東,現在俞舟的駕照已經被扣,估計近半年是不能自己開車了。她違反交通規則,已經是情況惡劣。
“小姐,去哪兒?”
“南山療養院。”
俞舟上車,直接報了名字。
阿東是俞舟這邊的保鏢隊的小隊長,以前是退伍兵出來的,俞氏的薪酬高,他就來俞氏了。他跟俞舟也算是很熟悉,南山療養院,就是俞母所在的療養院。對俞家的事情,阿東也知道一些,他也知道,每次去看俞素麗,俞舟的心情似乎都算不上是好。
畢竟,誰的母親變成那樣,也都不會高興的吧?
俞舟只覺得心裡沉甸甸的——俞素麗是最希望她獲得幸福的人,可是她逃婚了。
領結婚證之前,俞舟還跟沈涵一起看望過俞母,那個時候她還保持着幾分清醒,看着她跟沈涵半跪在她膝下,笑得很是平和寧靜。
興許,母親對這一場婚事,也是滿意的吧?
只可惜,她俞舟是被詛咒了的。
身體過於年輕,而靈魂過於蒼老。
註定不會獲得幸福的俞舟……
她閉了閉眼,靠着後座休息了一會兒,等到阿東輕聲開口喊她,她才驚醒。
到了。
下車,俞舟提着手袋,身形纖細,“你過去停車吧,我一會兒就出來,有事給我打電話。”
阿東點了點頭:“是。”
說完,俞舟便轉身走進了療養院。
這個療養院是建在半山腰上的,後面還有高爾夫球場,是一個環境很好的地方,這樣的地方,算是山清水秀,很適合病人的修養。這不遠處還有一片別墅區,價格也算是不低,可想而知,在南山療養院治療的人,非富即貴。
俞舟已經跟劉醫生約好了,進門的窗口裡有登記室,她登記了過去,便直接上樓去找劉醫生。
俞素麗是上流社會的名流,可是不幸神經錯亂,只能到這裡來治療,當初因爲這件事,俞氏集團其實遭受了不少的非議。原本俞舟懷疑俞母的病可能是有人刻意爲之,不過後來什麼也查不到,也就只能作罷。
“劉醫生——”
俞舟敲響了辦公室的門。
劉醫生正在打電話,見到俞舟進來,愣了一下,他立刻對着電話那邊道:“我這邊來了俞小姐,不跟您多聊了,回頭再說。”
說完,劉醫生就掛掉了電話,接着熱情地站起來,跟俞舟握手。“俞小姐是要照常瞭解一下俞夫人的病情嗎?”
“是。”這個劉醫生是一直負責俞母的病的,對俞母的病情很熟悉。俞舟坐下來,便接過了對方手裡的病歷表,看了起來。
劉醫生道:“令堂精神依舊是時好時壞,最近也沒有見到好轉,只是比以前安靜了許多,要療養好,估計還是很長一段時間的事情。俞小姐您也不必太過擔心,在療養院這麼多病人當中,令堂的病算是很輕的,要緊的是她的心情很好。”
俞舟笑了一聲,卻很無力:“您肯定又是想告訴我,這也許也是一件好事。”
如果被俞母知道她現在已經跟沈涵鬧翻,怕是更糟心吧?
俞舟是要把這個消息瞞下去的,她只是想母親了,所以來看看。
坐在這裡,談了沒一會兒,俞舟便提出去看俞素麗,劉醫生讓護工小張帶着俞舟去了。
不過他們到療養病房的時候,並沒有看到俞素麗,小張愣了一下:“以前這個時候都在,應該還沒到出去散步的時間啊。”
話音剛落,背後便傳來了談笑聲。
“伯母,這邊,您看,那邊的龍爪菊也開了。”
“我們散步完了,這會兒要回去了,上樓梯了,您小心……:
沈涵是推着輪椅進入俞舟的視線的,他臉上還帶着笑,彷彿和煦的陽光,俞素麗就坐在輪椅上,渾然沒有了以往那貴婦人的優雅,只有一種中年婦女的寧靜。她身體因爲常年在療養院治療,而顯得有幾分枯瘦,此刻穿着那病號服,有一種空蕩蕩的感覺。
明明是如此溫馨的一幕,可落在俞舟的眼底,簡直跟掉進冰窟一樣寒冷。
她抖着手,極力控制自己,才制止住那種衝上去抽沈涵幾耳光的衝動,“你幹什麼?”
俞母現在很安靜,俞舟長得像她,性格也很像,只是畢竟現在的俞素麗不是原來那個了,她臉上的表情有些呆滯,不過在看到俞舟的時候,倒是忽然動了動嘴脣,“舟舟……”
“媽,我在。”
俞舟立刻走過去,倒也顧不上跟沈涵說話,半跪在輪椅前面,握住了俞母枯瘦的手指,眼底一下泛着溼意,“舟舟在這兒……”
沈涵站在後面,推着輪椅,手指握緊,過了許久才笑道:“先讓伯母回屋吧。”
現在已經出去散步過了,外面風大,又是在背陰處,對老人的身體不利。
俞舟擡眼,看着沈涵,緩緩站起來,她忽然知道這個男人的陰險用心了——這個時候的俞母,似乎剛剛能夠認識人,可是多的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如果把俞舟跟沈涵鬧翻的消息說出來,甚至他們兩個人在俞母的面前出現什麼針鋒相對的情況,都會讓俞母的情緒發生變化。到時候出現什麼樣的情況,就誰也不知道了。
投鼠忌器。
俞舟別無他法,只能勉強掛出個僵硬的笑容,讓開了路:“你們進去吧。”
“伯母,我們進去了。”沈涵掛着笑,只是在從俞舟身邊經過的時候,變得陰森起來,彷彿一切已經落入了他的掌控一樣。
他們把俞母安置下來,她眼角有細密的魚尾紋,像是任人擺佈的木偶,不過在俞舟跟沈涵接近的時候,會露出幾分溫柔的表情。
俞舟幾乎是鼻子一酸,就要哭出來。
她拿了帕子給俞母擦臉,俞母卻微笑着把她的手拉下來,按在手裡,又看向了沈涵,沈涵自動地走過來:“伯母,怎麼了?”
俞素麗的手,朝着沈涵伸出來,沈涵像是什麼也不明白一樣,將手遞過去。
今天的沈涵收拾得很帥氣,就像是他跟俞舟之間,不曾發生過之前的一系列的糾葛,這還是當初跟俞舟一起見過俞母,並且得到俞母祝福的小夥子。
可是俞舟知道,在沈涵今天出現在南山療養院的時候,一切就已經完全終結了。
握着俞舟跟沈涵的手,俞母似乎覺得很有趣,然後把沈涵的大掌,放到了俞舟的手背上,壓緊。
那一瞬間,俞舟覺得很噁心,幾乎就要吐出來,她想要縮回手掌,可是耳邊卻響起沈涵的聲音:“我跟阿俞現在還好好的呢,伯母不必擔心。”
說着話,他順便看了俞舟一眼,心裡得意地笑了。
還是素顏的主意好——俞舟的軟肋,就是俞素麗。
因爲俞素麗現在有間歇性精神病,根本受不得刺激,他料定俞舟不敢將自己要跟他離婚的事情告訴俞母,所以才從劉醫生那裡知道了俞舟今天要來的消息。於是,沈涵來了,一副跟俞舟還沒有任何裂痕的模樣,醫院的人以前也見過他,知道他是俞舟的丈夫,根本沒有懷疑他,沈涵就這麼順利地進來了,甚至還推着俞母出去散步。
眼瞧着俞舟現在敢怒不敢言,沈涵那手掌,便輕輕地揉捻着俞舟的手掌。
掌心下的這手掌,潔白纖長,仔細感覺又覺得柔軟,帶着一種難言的女人味兒。
俞舟噁心極了,她咬了咬牙,笑着看向俞母,又隨口對護工道:“我媽有些累了,剛剛散步回來,讓人休息一會兒吧。”
俞素麗依舊是笑着,彷彿看到了什麼讓她心願了結的事兒。
然而,在俞舟終於抽手站起來的那時候,她又着急起來,嗚嗚啊啊亂叫,“別——不離開——”
精神錯亂的病人,根本不能以常理來度測,更何況是在現在,俞素麗以爲俞舟要走了。
俞舟連忙上去安慰:“我不走,我不走,我跟沈涵出去談點事兒,您彆着急,我們一會兒就回來,可以嗎?”
那護工也上來勸着,好不容易纔好。
沈涵冷笑了一聲,看着他們忙完了,才收斂了臉上的表情。
俞舟看向他,輕聲道:“我們出來談談吧。”
這纔是沈涵想要的,不然他不會白來這裡一趟。
剛剛出去,沈涵就一把拽住俞舟,“現在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了吧?你還敢跟我離婚嗎?”
俞舟恨不能甩這渣男幾巴掌,“你是在用我母親的安慰來要挾我嗎?沈涵,你怎麼就卑鄙無恥到這個地步了?!”
“我卑鄙?是我卑鄙,還是你做得太絕?你知不知道我現在有多艱難。我名牌大學出來,現在竟然連工作都找不到,如果不是因爲你的事兒,我能這樣嗎?現在我是聲名狼藉,你呢?你跟那商照川勾勾搭搭,一腳蹬了我,就想這麼完了?做夢!”
沈涵一張俊臉都扭曲了,他朝着俞舟大喊大叫,說完了又陰森森地笑起來:“你不是要找律師跟我說協議離婚的事兒,要不就要給我律師函?你還要起訴我呢!你以爲我不知道啊,蘇顏什麼都告訴我了。還說什麼我出軌,你跟那商照川,也是姦夫****!”
“你——”
俞舟終究忍住了出手的衝動,“你滾!立刻給我滾!”
“滾?走之前,我要告訴你母親,你跟我——鬧離婚。”
說着,沈涵就要往屋裡走。
那一刻,俞舟真覺得自己要崩潰了,她靠着牆壁,手指幾乎陷入自己掌心,
真是寧願自己就這樣死了,也不必被這些個人渣折磨。
“說你的條件。”
這話一出口,沈涵就站住了,他看向俞舟,挑眉:“只要你不跟我離婚,並且把俞氏的股份劃一半給我,我就不說。”
俞舟盯着他,“你就像是一條吸血的毒蛇。”
沈涵靠近了她,聞了聞她發間的清香:“你答應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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