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悠力爭,但是城衛兵卻是黑着臉,毫無憐憫之色,警告無效之後,竟怒了,通過門縫,用力一推,將晴悠推倒在地,而包袱也因此散了開來,衣物、乾糧等散了一地。
瑾瑜見晴悠被人推倒,立即上前,託扶着晴悠而起,着急地問道:“娘,你沒事吧,痛不痛啊?”
晴悠搖頭,站起,拍了拍身上的灰塵,便轉身去收拾散落在地的用品,打定主意,等天黑之後,躍城牆而入。
就在晴悠收拾東西的時候,城衛將領手抓腰間刀柄,大步邁向推倒晴悠的城衛兵,大聲斥道:“磨磨嘰嘰的幹嘛,還不趕緊把城門關上,這日子沒法過了,一到這種時候,連個大夫都沒敢在城裡呆着,天天都出事端,煩心死了……還愣着幹嘛,動啊……”
說着將領踢了衛兵一腳,催促着,完全沒將晴悠這母子放在眼中,“我說你們這一大一小的,都已經過了進城時間了,明天再來吧,趁天還沒黑,趕緊回去吧。”
晴悠邊收拾,心裡邊盤算着,忽然像是想到了什麼,便道:“大人,請讓我進城吧,我是醫女,聽說城裡的大夫都離城了,民婦正好有事前來漢陽,如果大人不嫌棄的話,民婦願在惠民營裡幫忙。”
城衛兵不信,以爲晴悠是爲了想要留下來編出來的謊言,於是回拒道:“快走吧,小心本大爺對你不客氣了。”
瑾瑜拉着晴悠,嘟着嘴,氣壯而回,“哼,不進就不進,你求我娘進我娘都不進呢,誰稀罕。”
晴悠沒想到這兒子慪起氣來竟會如此有氣勢,而且也似有那幾分模樣,可心知兒子的想法,不想讓其失望而歸。於是道:“我有醫薄的。不信的話……”
將領上下打量了一下晴悠,凝視片刻,挽留道:“既然你願意到惠民營裡幫忙的話,那讓你進城也無妨,只要到了那裡,你是醫女,不是醫女,便知了,如若你膽敢騙我的話,小心下半輩子就跟你兒子蹲在牢裡了。”
也許城裡實在是太缺醫務人員了。連戶籍都未跟晴悠索取查看,便領着母子二人到了城西的惠民營。
“在這裡等着。我去通知陸醫官,要是陸大人說你不可以,那你們母子就死定了,哼……”這城衛兵就是方纔推倒的晴悠的那位,從城門走至此,瑾瑜都一直用敵視,仇恨地眼神看着他。還因爲晴悠他被將領訓了一頓,所以心裡特爲不爽。
站在營口,讓晴悠想到了很多,感覺好像回到了剛當醫女的那瞬間,臉上不由的露出了發出內心的笑容。
擺着苦瓜臉的瑾瑜,看到晴悠那一臉滿足、幸福的笑容,心裡卻是納悶着,“娘,你在笑什麼。是不是剛剛摔傷了啊?”
伸出彈了一下兒子的眉心,溺愛的訓道:“小小年紀別總皺眉頭,一點都不可愛,娘不喜歡。”
“那你告訴我,你在笑什麼吧,你告訴我的話,我就不皺眉頭了。”瑾瑜討價還價道。
晴悠一笑,牽着兒子的小手,悠悠而道:“娘想起了以前在惠民營裡學習的日子,那時候大家都過得很高興,很快樂,學習也特別地起勁。”
瑾瑜沒能理解晴悠所說的那種快樂,只是好奇,像其娘這般優秀,醫術如此高明的人,怎麼還需要學習呢?
“如果有機會,娘真想讓你跟她們見見面,娘還想告訴跟她們說聲謝謝,瑾瑜,你要記住,這世界很殘酷,但卻有着它無法讓人看透的善良,如何看透這世界,你所需要學習的東西還有很多,不能光看表面,明白嗎?”
晴悠知道城衛兵不讓其進城其是也是爲她好,因爲晴悠明明看到了將令的到來,就是因爲他看到了所以纔會使力推了晴悠,讓其知難而退的,並非是存心想要傷害晴悠。
就如晴悠懇求那城衛兵所言,她一個婦道人家帶着兒子,在這荒山野嶺裡是多麼危險,可是在城衛兵看來,進到這城裡,可是比在荒山野嶺呆着還要恐怖。
從一進城,城衛兵就戰戰兢兢地警視着周邊,時刻保持着高度戒備,就連晴悠也感受到了,周邊那大大小小的打鬥、爭吵聲,可是一路未絕。
“陸醫官,她就是那名醫女了,”城衛兵帶着這惠民營裡的醫官出來,指着晴悠母子道:“好說她是醫女,我們大人才放她進城的,您考考她,要是她答不出來,我立即趕她們出城。”
陸醫官看起來年紀不大,約莫二十七、八的樣子,不過臉色看起來不太好,應該是跟營裡的傷患太多,休息不好有關。
“你叫什麼名字?醫薄呢?”陸醫官定視晴悠,像是有些不太相信她是醫女的樣子。
那也是,如果按正常來說的話,受國家之奉的醫女,一般都會穿着統一的服裝的,可晴悠一身布衣,再加上瑾瑜,難免會讓人質疑。
晴悠微笑而向,伸手入包袱,伴隨着意念,手中便將自己的醫薄捏在手中,可是就在其要伸手出來的時候,她停住了。
尷尬地回微低着頭,眼神有些閃爍,道:“那個……陸大人,我沒帶醫薄出來,因爲出門時本想只是出來只事,沒想到會在此遇到此事,所以……”
陸醫官聽了,立即轉向城衛兵,斥道:“她說是醫女就是醫女嗎?連醫薄也不檢查一下就帶過來,浪費本官的時候,滾,通通都給我滾……”
城衛兵低頭受訓,連連道歉,隨即便拉着晴悠母子欲退出惠民營。
晴悠擔心城衛兵傷着了瑾瑜,於是便使柔力從城衛兵手中脫離了出來,而後自己牽上瑾瑜道:“我們自己會走,不需要大人動手,”語畢,晴悠轉向陸醫官,行了個禮後道離去了。
就在轉身要離開的時候,兩名平民穿着的中年男子擡着一身是血的青年男子衝了過來。
晴悠挽兒側旋,輕易便躲過了衝來的人,倒是這城衛兵反應不及,撞上了這傷者的腳,大聲喝道:“哪個不長眼的膽敢撞本大爺啊……”
“大人,大人救命啊,救命啊……”中年男子放聲大喊,讓這回轉到內堂裡的陸醫官折了回爲。
上前,探了一下傷者的鼻息,又摸了摸其脖脈,立即道:“快,快擡到後堂去。”
看着男子胸前那一道如臂長的傷痕,那流得四處都血的樣子,晴悠反射點的將瑾瑜的臉壓到了自己的身上,不讓其看到。
可這瑾瑜不知道是因爲孩子天生的好奇,儘管晴悠壓着,他還是掙脫了出來,要看個真切,“哇……血啊,娘,你看,好多血啊,流了好多啊,娘,他會不會死了啊?”
晴悠也不知道他是哪來的這膽識,雖然之前也有見過血,但是從未見過之麼多血,可是這小子,不但不怕,還很驚奇的樣子,手指還有身體都跟着被擡進去的人而移動。
微微使力敲了一下瑾瑜的頭,引回了兒子的注意力,晴悠有些不悅地道:“不可以如此無禮,他現在可是傷者,你要對傷者抱有沉重和憐憫痛惜之心的。”
雙手抱頭,撫摸着道,瑾瑜的小臉再次揪成一團,不滿道:“可是我看娘醫人的時候也沒有那種沉重、憐憫痛惜之樣啊,再說我可是男子漢大丈夫,那些東西,我不需要,這是外公說的。”
見晴悠再次舉起手欲想再敲一次的時候,瑾瑜卻將司徒昭推了出來,完全將事情推卸得一乾二淨。
“你不是說不喜歡外公教你的這些東西嗎?怎麼又記得住了?”晴悠捏着兒子的小鼻子,不知是好笑還是好氣。
那頭,城衛兵撓着頭,無辜受了一擊,還不得追責,唯有自氣道:“哎喲,這種事何時纔是個頭啊,真是的,總這樣,遲早這漢陽城變成廢成了。”
“天天都有?”晴悠好奇而問。
向晴悠招了招手,示意其跟他走之後,城衛兵便吐槽道:“這城裡六月到八月,可是這些江湖人開什麼武林大會,往年還好,今年聽說是每三年一次的武林盟主選舉,引來的人比往年都多,最近這些年青一輩的才俊也多,同時來湊熱鬧生事的也跟着多,我就說你就老老實實出城吧,別呆在這裡了。”
晴悠不解,這武林大會怎麼會選在這城裡開呢?這裡半沒有空大的空地,整常來說,江湖上的人都不會做出如此擾民之事方對啊?
似乎看出晴悠的疑惑,於是解釋道:“這漢陽城在很早之前便被喻爲武林聖地,聽說第一屆武林盟主就是在這漢陽城裡出生的,而其當上武林盟主之後也確是爲武林還有漢陽城的百姓做了很多事,所以百姓們都很支持他,只是幾屆之後,可是一屆不如一屆,但這漢陽城因第一屆武林盟主,而從未變過。”
“選武林盟主不是要比武或者什麼之類的嗎?這裡有這麼大的場地嗎?”晴悠又問,就連瑾瑜聽了也都入神了起來。
城衛兵似乎有些不耐煩了,催促着二人跟上的同時,權當打發時間地回道:“在城北,出了城北之後那裡有一個很大的空地,這些年的武林盛事都是由風家來主持的,今年也不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