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彩草的難得,晴悠很想要得到,所以全部心思都落到了這株彩草上,疏忽了周邊的環境,讓李思源等人已經慢慢地向其靠近也都絲毫沒有察覺。
晴悠揹着着李思源,她沒發現他,而他也看不清前面的她,他一心只想抓住她,而她一心只想能摘到它。
李思源已經距離晴悠十步之遠了,而回去找人來的弓手也帶着人回來了。
只不過這人多了,想要靠近晴悠那就出事了,因爲不是每個人都能像李思源那麼淡定的面對這疑似女鬼的女子。
人一多,動作加起來就會大了,而這再怎麼專注的晴悠也會發現周圍的動靜不妥了。
已經警惕了起來的晴悠身體只是有過片刻的停頓,便已經判斷出周圍有多少人,那家中緊有的幾根鏽花針已經悄然夾於指間了。
靠得最近晴悠的李思源似乎也察覺到晴悠已經發現他們了,所以舉起手,示意弓劍手準備,箭已經搭到了弦上,而他的手往下一拍之後,咻咻咻……的數聲,箭就齊刷刷地向晴悠的位置射了過去。
晴悠腳尖起踮,身體輕盈而起,數箭則從她的腳下穿過,而優雅的飛起之姿頓時讓那幾名本地的衙役感十分驚慌起來,就連劍都快提不起來了。
而李思源第一個衝撲上前,拔劍飛疾迎上擊去。
晴悠看着他那跨跑而來的樣子,眼看他就要在晴悠起腳而飛的位置上作爲起點躍,晴悠這可纔是那個驚魂難定的那個,眼看着好不容易纔發現的彩草,就這麼被李思源給踩扁了,她的心就像那株小草那樣,完全淡定不下來。
可是這已晚了,就連晴悠降落想要向其踢腳而飛都已經來不及了,因爲他已經踩了下去了。
因爲看到這彩草。晴悠怕吸到有毒的空氣,所以便將面紗給蒙上了,所以李思源跟晴悠那匆匆的一個轉身打的照面沒有把她給認出來,即便他便向晴悠的身上揮劍而去。
晴悠一個側身反翻旋把此劍給躲了過去。腳剛着地,人還未全然定下來,李思源乘趁追擊而來,完全不把這已經臉都快變成綠色的晴悠。
士兵和衙役看到李思源都跟晴悠打起來了,他們又怎麼可能光看不做呢?
一擁而上的士兵,還有不知何時飛射而來的箭讓晴悠感覺到自己太過大意了。
她想要喊停,可是李思源像是非要把她給制服方肯擺休,故唯有利用自己的輕功讓自己跟李思源保持安全的距離,同時試圖讓他知道自己是誰。
可是幾年不見,李思源的武功像是進長不少。當然也有可能是因爲晴悠身體太久沒有動過,武功有些退步了,就連輕功也變得不再佔有優勢了。
晴悠一味的閃躲,李思源卻是步步逼近,讓她雖然躲過。但卻沒有空閒可以跟他好好說上一句話。
如此你追我躲,你擊我退的忍讓,實在是讓晴悠感到勞累,狠了狠心下來,決定不再閃躲,銀針飛出,轉眼之速。便將李思源逼退一丈之外,金屬相碰的三聲鏘鏘鏘的清晰之聲落定。
連帶的李思源也在原地向後拖動了,停頓下來之後,卻見劍身上被釘了三枚銀針,而針卻穿透了劍身,卡在那上面。
李思源心有餘驚。沒有想到對方的內力如此深厚,竟然可以以針退劍,還好對方針下留情了,如若這穿過了劍身的話,那針一定會落到他的身上。
看着這針法。李思源有些微頓,似乎想到了什麼,但又感覺這不可能,舉劍再次擺好架勢起再次發起進攻,可是就在這個時候,晴悠快速上前給其一記腹擊,頓時讓他吃痛半跪難起。
看着他終於停下來了,晴悠這纔開口道:“幾年不見,武功見長了,但我要你學武是強身健體的,不是讓你來‘攻擊’我的……李……思……源……”
將領連忙帶着人上前,護在李思源的周邊,看着她的樣子,就像是看到什麼驚世之物,警惕的程度可是完全不亞於把她當成女鬼看的。
聽到晴悠的聲音,李思源可是驚呆了,完全沒有任何的反應,就像被石頭附身了一樣,一動也不動地張大了嘴,瞪大了雙眼看着眼前這蒙着面紗,穿着潔白之衣,看起來十分惑人的晴悠。
看着弟弟這個反應,晴悠總是要給他時間回神的,只不過這一時一直如此僵持着也不是辦法,於是想邁開了步子,想要上前好好看看他,可是……咻……
這弓手的箭術,晴悠也只能說真的很不錯,因爲在晴悠的腳將要落下的位置已經被一根箭給佔據了。
這箭一出,李思源可是終於有反應了,對着其大聲喝道:“都住手,別傷了她……不準傷害到她。”
晴悠想要把面紗給扯下來,但是李思源很快又按住了她,“不要……不要……”
晴悠想要問爲什麼,但是見到其眼神落到身旁的人,暗示其要注意,晴悠領悟過來,而後點着手指數李思源身旁的人,慢慢地向他走近,提起了他的握劍之手,另一隻手在劍身上一掃,便將自己的銀針收了回來,示道:“針炙用的,沒了它們可不行啊……”
對於自己爲什麼會出現在這裡,晴悠沒有說,李思源也沒有問,反而晴悠像知道更多的事情,引着他而來似的。
“你們是來找人的是不是?”李思源一聲令下,所有的人都把武器給收了起來,同時也對晴悠議論紛紛了起來。
“我帶你去見一個人,不過你能帶着她,而不是把她送回到她爹身邊。”晴悠雖然保持着慣有的冷淡,但是這話中的關心之意,李思源還是聽出來了。
“姐,真的是你嗎?我以爲……國師說需要我的血的時候,我還以爲……對不起,你不知道,我不知道你在這裡,你跟我一起下山吧好嗎?我辭官,我們離無龍都,離開京都,離得那裡遠遠的,好不好?”
也許是龍都和京都每次都給晴悠帶來厄運,所以李思源再也不想看到晴悠受傷的樣子,所以便乞求其道。
晴悠看着前方,臉上微微露出了笑容,雖然她不想說,但是她可以感受到自己這個弟弟真的長大了,懂事了,“思源,我不能走,不要告訴任何人在這裡見到我,特別是謹瑜和他,我也不知道我現在這個樣子可以維持多久,姐有不得已的原因,我要在這裡呆着,等一個人。”
“姐……”李思源想要問原因,但是晴悠卻打斷了他的話。
“她叫李竹音,是山下縣令的女兒,她娘應該已經遭遇不測了,依她的話是她大娘把她送到這裡來,還騙她說她娘會來這裡接她的,她一直在這裡等她娘,等她爹,便是我估計她爹就算來接她了,回去之後,她還是會遭受她大娘的虐待的,我不想她像我那樣。”
看到竹音這個樣子,晴悠彷彿看到了自己小時候的影子,不由的黯然神傷了起來。
關於晴悠的事情,李思源知道很少,最重要是她的內心總有他永遠都無法理解的秘密。
“不能……”李思源再次提出異議,可是還是不被晴悠接納。
“別急着拒絕,先去看看竹音吧,她是一個很可愛的小女,你看了一定會很喜歡的,如果不是因爲我自己的情況,我也想把她留在身邊,你都不知道……”
晴悠自顧自地說着,冷冷的表情之下,卻流露出了她對竹音的歡喜。
“姐,我不能帶走她,她是李浦進的女兒……”李思源停了下來,所言之語也讓晴悠打了個盹,尷尬不已。
當年晴悠一聲不吭把李思源帶走讓這對父子無法生活在一起,她不知道這個弟弟有沒有怪過她,也不知道他現在心裡的真實想法到底是什麼,從來都沒有從他口中聽過這個名字的晴悠,真的被這久違的名字給中唬住了。
“思……思源……”良久,晴悠纔打回了自己的聲音,可是這心裡想要說的話一直讓她難以表達出來,因爲回去之後,她感覺自己之前做的這個決定對一個孩子來說真的是太殘酷了,如今她似乎又重複做着同樣的事情,心裡猛得顫動了起來。
“我今晚可以住在山裡嗎?”李思源的聲音帶着困擾的不確定,彷彿對自己面對自己的親生父親是一件很困難的事情。
“你不下山可以嗎?”晴悠心裡話很多,但是說不出口,也沒敢問,她擔心自己爲思源選擇了一條錯誤的道路,更沒有想到的是竹音居然是自己同母異父弟弟的女兒,這情況實在是有些難以理解。
李思源點了點頭,肯定道:“沒問題的,至於那個小女孩李竹音,我會派人送她回去的,姐你就別擔心了。”
晴悠沒有反對,心裡除了有些失落之後也不知道該怎麼表達,同時也在考慮着怎麼給李竹音解釋她的雙親爲什麼都沒有來接她。
“姐姐,我真的要跟這些叔叔下山嗎?我可不可以不跟他們下山,我要在這裡等我娘……姐姐……”竹音委屈,那不安、不捨的乞求讓晴悠心生不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