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師琨瑤說着,便往南邊飛去,帝芒緊隨其後,看着他的背影若有所思,他到現在還是搞不懂少師琨瑤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人。
“萬一真被雷家研製出徹底消滅食鐵獸的方法呢?西域之地豈不是拱手讓人了?”帝芒在後面問到。
少師琨瑤根本沒有回頭,聲音傳到帝芒的耳朵裡面,“那也不可能,西域人皇璽的氣運正旺呢,就算有點磨難也不會想大梁那樣被別人吞併”
“除非雲國有人去殺了玉璽的主人,搶了西域那枚玉璽,要不然一點機會沒有,這就是人皇璽無形的作用”
聽着少師琨瑤這些玄之又玄的話,帝芒根本不信,他現在倒是對西域有些想法了,心裡面也有了初步的計劃。
兩人回到了長城軍營,少師琨瑤便直接說到:“等着離任,三個月後我來接你的位置”
帝芒點了點頭,他現在倒是無所謂這個什麼將軍,什麼異姓王,因爲他心裡面已經能夠有了更大的目標,既然西域無主,那他便有機會。
忽然想起了很重要的事,帝芒趕緊問到:“你不是說修真之人不能去西域嗎?爲什麼還要讓我去,還有,我怎麼說也是帝家的人”
少師琨瑤回到:“你去沒事,帝家的人,你心裡面承認過這個嗎?”
被這麼一反問,帝芒不再說話,他也懶得去問爲什麼就他去沒事,心裡面也不會相信自己會有事,那些說有事的不過是貪生怕死之輩。
少師琨瑤說完便離開了,化作一道光,向着南邊飛去,直奔天風城的長公主府。
回到了自己幽靜的後院竹林,澹臺明正在裡面斜靠在藤椅上看書,身邊還有一杯冒着熱氣的清茶,清香迴盪在小屋內。
“師尊,你交代的話我已經帶給他了”少師琨瑤行禮說到。
澹臺明翻了一頁書,頭也不擡地問到:“你是不是想問,爲什麼只有帝芒去西域會沒事?”
少師琨瑤點了點頭,澹臺明放下了書,端起清茶喝了一口,這才說到:“雲從龍,風從虎,西域是帝芒的歸屬,當然不會有事”
“極北已定,大風已定,雲國已定,天魁山脈已定,就等西域了,只要西域的主人出現,這盤棋算是活了”
少師琨瑤問到:“那楊洛辰究竟在棋局中是什麼?”
澹臺明眉毛一挑,微笑着說到:“他呀,就是棋盤裡面的棋,所有的棋都要跟你他而動”
“這麼說,西域的主人不是他了?”
澹臺明緩緩起身,伸了一個懶腰,這纔回到:“是,也不是,等西域定了,你就知道了”
聽着這個回答,少師琨瑤眉頭微皺,澹臺明就要離開,少師琨瑤趕緊問到:“師尊,他們不會出事吧?”
澹臺明已經走到了門口,忽然停下來,扭頭看了少師琨瑤一眼,微笑着說到:“這次的豪賭,不僅你怕,爲師也怕啊。昊天宗爲師可惹不起,還差點得罪了雪翎宮”
“又一件神兵出世,爲師也是心驚肉跳的,好在姬千雪只是生氣,並沒有怪罪,要不然爲師怎麼還能在這喝茶”
“放心了,楊洛辰就是一隻打不死的小強,要受的苦還多着你,天都不會放他這麼輕易死,更別說其他人了”
少師琨瑤算是安心了不少,但是澹臺明只是說了楊洛辰,並沒有說帝千鸞,她便接着問到:“千鸞呢?”
澹臺明回到:“她呀,了無牽掛”
說完,澹臺明便消失了,少師琨瑤心裡面一緊,嘴裡面囔囔自語到:“了無牽掛,了無牽掛,難道……唉,千鸞,我不應該拿你去冒險”
少師琨瑤神情沮喪,直接趴在了榻榻米上,一動不動地看着面前冒着熱氣的清茶,雙眼無神。
另外一邊,澹臺明飛在九天之上,望着雪山之巔,自言自語到:“那小子居然被盤龍陣所傷還能活着,看來帝雄見識到翎槍之威,心裡面也有些忌憚雪翎宮了”
“要不然以盤龍陣的威力,那小子就早什麼都不剩了,哪裡還能被人給擡回來,也算是給帝雄一個警告吧”
“可憐我還得去給那小子尋藥,看來得去天魁山脈見見老朋友了,這地方也就你能救那小子的也只有白藥子了”
澹臺明說完,便消失了,一點亮光出現在東邊的天際,很快就被飄來的白雲給遮蓋。
楊洛辰的生死牽動着很多人的心,不斷有人想去西域一探究竟,卻都被很多瑣事給牽絆住。
一年了,西域之地沒有任何修真者進去過,凡人去得倒是很多,也都是九死一生。
西域的面紗被揭開,隨之帶來的便是另外的威脅,食鐵獸的名號漸漸地往東邊傳去,紙還是不能保住火的。
各方勢力都在蠢蠢欲動,盯着這一塊混亂無主的土地,卻無一人對其下手,都在等,等那個時機。
很快,三個月便過去,這三個月少師琨瑤就沒有離開過長公主府,整天待着那個竹林小屋裡面,沒有人知道她這三個月在幹什麼。
帝芒在軍中等着跟帝千鸞交接,這三個月他已經打算好了一切,心中已經有了很明確的目標。
拿着少師浩陽的聖旨,帝芒又等了一天,他已經連續等了三天了,就是沒有等來少師琨瑤。
已經到了晚上,帝芒以爲她不會來了,便要休息,少師琨瑤卻緩緩走進了營帳,神情有些黯然。
“發生什麼事了?”帝芒緩緩問到。
少師琨瑤搖了搖頭,這三個月她獨自一人想了很多,雖然早已有預感帝千鸞回不來了,但是面對現實的時候,她還是難以接受。
她跟帝千鸞認識的時間不長,她們卻成爲了好朋友,她同情帝千鸞的遭遇,帝千鸞也願意聆聽她的困苦。
她本想問很多,澹臺明卻一去不復返,這三個月,她像是丟了自己,渾渾噩噩,在理智跟感性中間徘徊。
帝芒看着她雙眼無神,心裡面已經肯定一定發生了什麼事,但是這種情況下,他也不好多問,只能說到:“我能幫什麼忙?”
少師琨瑤擠出了一絲笑容,搖頭回到:“這不過是我自己的心事,我也是個人,難免也有點不順心的事情”
“你該走了,剩下的事情就交給我吧。要是有什麼需要的,那就請你一定要找到千鸞,然後告訴我她還活着”
帝芒點了點頭,從桌子上拿起帥印和聖旨一併交給了少師琨瑤,要是與別人交接可能會很麻煩,跟少師琨瑤交接就很簡單了。
少師琨瑤接過東西,便從懷裡拿出一個錦囊遞給了帝芒,緩緩說到:“沒什麼好送你的,便送你一個錦囊吧,希望關鍵時候能救你一命”
帝芒也不推遲,便收下了,再一次問到:“真的不需要幫忙嗎?”
少師琨瑤搖了搖頭,緩緩地向着中間的椅子走去,邊走邊說到:“我的是心事,沒人能幫的,想開了就好了”
“去了西域之後,先看清楚形勢,最好不要跟雲國發生衝突,不要小看歐陽家,也不要小看白雲宗”
帝芒點了點頭,別人話他可能根本不會在意,但是少師琨瑤的話他一定會聽。
少師琨瑤坐到了主帥的位置上,將帥印和聖旨放在了桌子上,接着說到:“你體內是水屬性的龍氣,那雪山的水龍脈是最適合你修煉的”
“到了西域之後,你可以去北邊雪山閉關修煉,如今的世道已經不是以前那樣,你自身實力不夠,縱使有雄才大略也會遊走在生死邊緣”
“楊洛辰就是最好的例子,他要是個強者,誰還敢把他當槍使,他也不會變成別人口中的棋子”
少師琨瑤這番算是說到了帝芒的心裡面,他原本就是這麼打算的,要是到了西域找不到機會,便潛心修煉,提升實力。
楊洛辰將他全身經脈全部震碎之後,由茯苓重新塑造,激發出了他體內的血脈龍氣,他才能被帝家所認可。
只是這份認可帝芒其實根本不在乎,他只是單純的渴望力量,只想變得強大,變得讓所有人都顫慄的強大。
他甚至跟帝千鸞一樣厭惡帝家,但是他跟帝千鸞有不一樣的想法,他想修煉帝家的功法,因爲只有帝家的功法能讓他強大起來。
帝千鸞可以完完全全離開帝家,什麼都不要,甚至命都可以不要,但是帝芒不行,他要利用這份雄厚的資源壯大自己。
自從激發出體內的血脈龍氣之後,帝芒也確實從帝家那裡得到了一部強大的功法,之後他便離開了帝家,一直在大風。
這些年由於大風的事情很多很雜,他也很少修煉,修爲一直停步不前,這一次少師琨瑤放他走,他便有了時間去修煉,去提升實力。
帝芒點頭回到:“我會的,楊洛辰是楊洛辰,我是我,我不會成爲第二個楊洛辰”
少師琨瑤輕嘆一聲,說到:“唉,我知道你心裡面的委屈,生在那麼一個沒有人情味的家族裡面,有些情緒也在所難免,不要迷失了自己就好”
“走吧,歲月還長呢,希望下次見你的時候你能獨當一面,能讓自己的名號傳遍這個土地”
帝芒點了點頭,毫不猶豫地轉身離開,什麼兒女情長,帝芒的眼裡就沒有這些,他也不懂怎麼去表達心中的不捨。
等帝芒離開後一會,帝千鸞忽然開口說到:“進來吧,他已經走了”
剛說完,影子便進了營帳,單膝跪地行了一禮,少師琨瑤問到:“你等我很久了?”
影子答:“七天”
“有什麼要緊事,居然讓你等了七天”
影子起身,看着少師琨瑤,緩緩說到:“只有一件事,主母讓我親口告訴長公主,讓長公主定奪”
少師琨瑤眉頭微皺,說到:“你說吧,這裡沒有其他人”
影子這才說到:“雲國雷家已經能夠研製出消滅食鐵獸的武器,主母讓我問長公主,如何打算”
少師琨瑤沉默了,想了很久,這才問到:“消息可靠?”
影子點了回到:“絕對可靠,雲國能有大風的人,也能有楊家的人。恐怕不久你們的人也會傳來消息”
少師琨瑤搖頭苦笑道:“在雲國藏人哪有楊家方便,我們的人恐怕已經暴露得十之八九了。你們的人可探聽到歐陽天佑的打算?”
影子搖了搖頭,少師琨瑤一陣疑惑,既然能探聽到被白雲宗監視的雷家消息,居然不知道一位俗世皇帝的動向,其中很是蹊蹺。
影子解釋道:“歐陽天佑修爲不低,很難接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