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胃當即就抽搐了起來,然而他還來不及進一步反胃就看到那小年輕點了點頭,目光又落在了那個汩汩冒血的血口上面。
那個人被堵住了嘴慘叫聲變成了悶哼,但是他的身體開始劇烈的顫抖了起來,顯然是想要掙扎,但是不知道爲什麼根本就動不了,只能這樣原地劇烈的顫抖着。
小年輕對這一切視若無睹,只是嚼完了之後掏出了一塊雪白的手帕非常優雅的擦了擦嘴,然後拿着那把精緻的小刀再次挪到了那個人的肚子上面,刀鋒飛快的紮了下去,那身體再次劇烈的顫抖了起來。
小年輕不高興的皺起了眉頭:“影響了我吃飯的心情,讓你過的比現在慘十倍。”
那人一聽到他這麼說果然顫抖就小了起來。小年輕的臉上這才露出了滿意的笑容,自言自語的開口。
“這樣就好了,平穩之中又帶着點掙扎的情緒,這樣的情緒會充斥在身體的每個方面,而這樣情緒下的肉也最爲緊緻,口感最好。”他嘴上說的優雅,手上卻不含糊,飛快的切下來一小片。
那肉切的非常的薄,就好像涮火鍋的那種肥牛肥羊一樣,他滿意的拿起了片肉:“這種薄厚也是最棒的。”說着就慢慢的將那片肉放進了自己的嘴裡,好像享受人間美味一樣的表情還不斷的點着頭。
恐懼,無數的恐懼在這一刻將他席捲,心中警鈴大作,必須離開,不能被發現,被發現會很慘,被發現會不會也這麼被吃掉!
這樣的想法操控着他的軀體,他渾渾噩噩的走回了執勤的地方,身邊的人看到他面色慘白還以爲出了情況,抄着刀就要過去看看,他一把就拉住了那個人:“實驗室的人。”
“實驗室的人?”那個人一愣,隨即反應了過來坐了下去,“怎麼又是實驗室的人,他們怎麼都喜歡晚上來這裡啊。”
“怎麼是又,他們以前這個時間點來過?”他的心中一緊,立刻看向那個人。
那個人點了點頭:“之前值夜班的人好幾個都說見過實驗室的人晚上來,但是晚上來幹什麼他們卻不肯說……”
中年人說道這裡擡頭看向了我們:“我也是那個時候才知道他是經常來的,當然我也不知道是隻有他呢還是有別人,但是我第二天去看的時候就發現那個人已經死了,肚子上面五釐米一個正方形的口子,一晚上了鮮血還在汩汩的往外流。”
“他是生生的疼死的?”我皺起了眉頭心中卻是一陣陣的犯惡心,這生吃活人肉簡直就是bt。
誰知道中年人搖了搖頭:“他不是疼死的,他是嚇死的。”
“嚇死的!”我一愣。
中年人點了點頭:“眼睜睜的看着一個跟自己一樣的人,對着自己開膛破肚,生吃自己的肉還在那裡絮絮叨叨,簡直跟魔鬼一樣。他的情緒是緊繃的,疼痛已經遠離他了,他滿心滿腦子有的恐怕只要那小年輕生吃自己肚子肉的畫面,所以生生嚇死了,但是他其實流的血並不多的。”
中年人說道這裡似乎是想到了那個人,臉上再次露出了驚恐的神色:“我到現在都記得他臨死之前的表情,被恐懼完全席捲,渾身的肌肉都緊張的全部僵硬着,青筋暴起,比活見鬼還要恐懼。”
我看中年人這臉上的神色恐怕跟那人也差不多了。但是想想大晚上的你躺在牀上,有人拿着刀一邊割着你肚子上面的肉吃,一邊碎碎念,效果拔羣。
想到這裡我渾身一個哆嗦,終於明白了原來中年人說的吃人的惡魔不是罵人的話,而是事實,那個小年輕竟然是個吃人肉的bt。
我一時有些接受不能的往歸尚玄的懷裡靠了靠,歸尚玄伸出雙手直接將我抱在了懷裡:“能修習邪術的人,又能在那樣實驗室工作的人基本上就沒有正常人了。”
他這麼一說我立刻就想到了他們之前就一直在說的那個叫應坤峰的科研bt,生生拿自己的兒子來做實驗,把他改造成了旱魃,真不明白這些人的腦子到底是怎麼長的。
中年人聽到歸尚玄的話連連點頭:“那些人簡直就是惡魔。”
“對於一些人來說,你也是惡魔。”歸尚玄聽到他這麼說目光一寒看着他。
中年人的面容一僵,很快的低下了頭:“如果以後有機會,我再也不會做這樣的事情了。”他一臉痛心疾首的表情,顯然是真的想要悔改的。
我扭頭看向了歸尚玄:“現在怎麼辦?”即便是中年人現在想要悔改我們暫時也不能救他,目標太大了,容易出問題。
歸尚玄的目光一動,看向了那中年人:“明天就要活祭了?”
中年人點了點頭:“現在時間緊迫,只要血池一好,他們做好了其他的準備,活祭一開始,陣法就會運轉起來。”
歸尚玄點了點頭直接站了起來,那中年人一看他這麼一副要走的樣子,臉上露出了灰敗的神色,但是他並沒有什麼特別強求的意思,顯然是真的覺得自己有今天都是命中註定的。
歸尚玄看到他這樣並沒有說話只是拉着我就往外面走。我跟着他走了出來,經過血池的時候就見血池的顏色已經加深了,看來距離那些實驗室裡面的人的要求不遠了。
歸尚玄只是略微的停留了片刻就拉着往上飄了出去,一出來周圍還是那一片荒蕪的林子和孤零零的小土丘。
從外面看起來,誰能想到這下面正在進行的血腥事件。我心中唏噓扭頭看向了歸尚玄:“那個中年人怎麼辦?”
歸尚玄搖了搖頭:“我們儘量阻止這個血池的陣法運轉,至於他能不能活下來就看天意了。”
“阻止血池的陣法運轉?”我皺起了眉頭看着他。
歸尚玄點了點頭:“這個血池隱藏的很好,如果不是那中年人開口,誰也不會想到那一池子裡面還充斥着各種殘肢。”
“確實,從外面根本無法看到下面的情況,這個陣法運轉起來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情。”我不由的擔憂起來。
“如果中年人說的沒錯,這羣人應該是在搞連環陣,一旦運轉起來恐怕也是怨氣沖天。”歸尚玄的目光不斷的閃動着。
“連環陣?就跟之前那鬼打牆一樣的陣法嗎?”鬼打牆本來只是單純的鬼打牆,但是後來又是林子裡面掛腦袋,又是藤蔓攻擊,還有那些墨綠色的汁液,三重夾擊環環相扣,所以叫連環陣的。
“但是血池的周圍我們也沒有發現其他陣法或者外界的聯繫吧。”那血池雖然沒有靠近,但是看起來就是一個單獨存在的個體。
歸尚玄笑了笑:“爲什麼要明天活祭呢?”
他忽然這麼一問我頓時明白了過來:“那些人是想要等到血池的濃度達到了要求然後再跟其他的法陣打成聯繫,讓它們形成連環陣?”
歸尚玄點了點頭,但是我想到中年人的話時候看歸尚玄:“那個中年人說了,這血池是一個大型法陣最重要的一環,能是連環陣嗎?”
“大型法陣,連環陣當然算是大型法陣了,中間的一個重要環節,既然是連環陣,環環相扣缺一不可,自然重要,這並不衝突啊。”歸尚玄笑着看着我。
我一拍腦袋:“事情太多了,腦子好像有些轉不過來了,哪那我們現在要怎麼辦?感覺所有的東西好像都不太能聯繫的上,一切都是零散的小塊,我們這樣又得重新來找線索,實在是太麻煩了。”
“就是因爲會覺得麻煩,所以他們纔會故意這樣做。”歸尚玄的嘴角勾起了一抹冷笑。
我一愣:“故意爲之?”
“線索其實很少,但是人員非常的分佈,稍微有點心思的都不會那麼挨個兒的去闖各種陣法去尋找野墳。
但是你找這些人的話,每次費盡心力找到了,就這麼幾句話的線索,一塊一塊的,有些根本拼接不上,這人的心情難免低落。
然而在這個過程中,你其實已經花費了大量的人力物力,再讓你去闖陣法你也肯定不願意去了,只能硬着頭皮去找下一個線索。”歸尚玄說的緩慢,我已經聽明白了。
“這聽起來就好像賭博一樣,輸的人越輸越是想要翻本,我們越是找不到有用的線索就越是想要繼續找下去,但是他們的點分佈的太散,我們其實並不能找到什麼特別有用的線索。而且在我們拼湊這些線索的時間,他們也都是在繼續進行着他們的陣法,看起來就好像是一個巨大的拖延和誤導一樣。”我說着說着只覺得一陣寒意涌上心頭。
歸尚玄點了點頭:“就是這個原理,因爲他們佔據了主場的位置,所以他們怎麼做對我們都可以達到干擾,更何況他們這樣的處心積慮。”
我皺起眉頭:“哪現在可就有點騎虎難下了啊,我們找還是不找,總不能真的放棄了這些線索,回去闖那些陣法吧,那豈不是一朝回到解放前?”
“不用,我們不管走哪一步其實都是中計,不如守株待兔。”歸尚玄的嘴角勾起了一抹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