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到熊哥和趙峰臉上的表情後,眉頭一皺,頓時一種很不好的預感涌上心頭。
那天被吳勝川的兒子吳宇堵在那條路上,在我們沒剩下幾個人後,我有四處的去看西門平,但是我找不到他。
當時的我覺得,西門平應該是受傷倒地,被人羣的淹沒了。
在那種情況下,倒地被人羣淹沒是最好的情況了,因爲倒地後,吳宇的人就不會再怎麼對你動手了,吳宇當時的目標是我。
光頭因爲站在我身邊,也遭了秧,被吳宇捅了一刀。
剛纔那些小弟在我面前,和我說光頭他們也沒事了,我覺得他的話裡包含了西門平。
可現在看到熊哥和趙峰的表情後,我知道事情可能出現變故了。
他們兩人的臉色很難看,本來望着我的目光,也躲閃了起來,不敢來看我。
我的心臟跳動的速度加快了,我望着熊哥,再次問道:“熊哥,你怎麼不說話啊,光頭沒事了,西門平呢?西門平他怎麼樣了?”
面對我的質問,趙峰直接轉過身去了,熊哥伸手抓了抓頭髮,也把轉動了一下身子,用側面來面對着我。
如果西門平是受了重傷的話,熊哥和趙峰不會這樣的,他們會直接告訴我,西門平受了重傷,還沒有恢復。
還有一種情況就是西門平頭部受傷,成了植物人,就算是這種情況,熊哥和趙峰也不會這樣啊。
щшш☢t tkan☢¢ ○
一個極其不好的念頭,從我內心中冒了出來。
這個念頭一出,我的身體都顫抖了起來。
難道說,西門平他……
我咬着牙,用力的想從牀上坐起來,可我現在的身體很虛弱,想要坐起來根本就不可能。
“說啊,你們說啊,告訴我,西門平他現在的情況怎麼樣了。”我對這熊哥和趙峰大吼道:“告訴我,他怎麼了!”
我的聲音很大,轉過身去的趙峰我看不到他臉上的表情,熊哥的側臉我能看得到,他微微偏過頭,看了我一眼後,又把頭扭了過去。
“劉新……”熊哥長長呼出一口氣,說道:“你纔剛醒,別那麼激動……”
“我不激動,熊哥,西門平他怎麼了?你和趙峰爲什麼遮遮掩掩的,西門平他不能說嗎?”我嚷道。
我嘴上是說不激動,但我此刻已經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了。
我混社會後,最初接觸的是熊哥和光頭趙峰他們,和他們成爲了好朋友,好兄弟。
後來在我接管了少青幫的那個足浴中心後,一開始我去做堂主,那些人都不服我,第一個站出來和我說話,叫我堂主的,是西門平。
西門平自從跟了我後,就是我的左右手了,很多事情我都交給他去辦。
那些繁瑣的,有難度的事情,儘管辛苦,西門平都一一給我辦好了,他從來沒有一句怨言。
那一次,因爲我要給小弟們加看場費的事情,何青不願意加,也不讓我說是他的意思,西門平主動幫我說了,結果他被何青剁掉了兩根手指頭。
那一次,得知西門平被剁掉手指後,我恨不得直接宰了何青。
也正是因爲那次的事情,讓我徹底的下了決心,決定要脫離少青幫,去建立自己的幫會。
在建立天新會的初始階段,西門平吳東方高宏王山元金明這些人,都是功不可沒的。
這些人之中,跟我走的最近,最讓我信任的,自然就是西門平了。
可以說,我和西門平之間,不比親兄弟的感情差了。
我雙眼盯着熊哥,鼻子有些發酸,我害怕,我害怕聽到我不想聽到的消息。
熊哥低下頭,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臉,緩緩說道:“劉新,西門平他……可能……可能……”
熊哥連續說了好幾個可能,後面的話就是沒有說出來。
我捏緊了拳頭,低沉着嗓音,道:“可能什麼?說啊!”
熊哥望着我,長長呼出一口氣,道:“西門平他,可能已經死了!”
西門平……
可能……
已經死了……
已經死了!
熊哥的這句話,猶如回放一般,在我的腦海中來回響着。
這是我最不願意聽到的話,但熊哥還是說出來了。
那一瞬間,我的心被刺痛了,我感覺很堵,就連呼吸都非常的困難。
我用力的喘了幾口氣,身體猛地朝着牀頭靠了過去,發出砰地一聲。
熊哥和趙峰見狀後,立刻衝了過來,趙峰的聲音有些哽咽,他道:“劉新,你冷靜點,冷靜點,你身上的傷很嚴重,不能亂動。”
熊哥也按住了我的肩膀,眼睛紅紅的對我道:“你別激動,別讓傷情加重了。”
我的眼淚已經不受控制的流了出來,這一刻,那眼淚就彷彿不屬於我的一般,它像是雨點,啪嗒啪嗒的落在了我身上的被子上。
我的身體在顫抖,我仰頭望着熊哥,說:“他真的死了?真的死了?”
“還不確定,還不確定。”趙峰見我情緒太激動了,他連忙慌里慌張的對我說道。
我感覺趙峰是爲了安慰我才這樣說了,我扭頭盯着趙峰,嚷道:“什麼叫還不確定?死了就是死了,沒死就是沒死。”
“你別激動,聽我說。”趙峰對我說道:“那天吳宇對你下手完後,留了一些受傷不嚴重的小弟,那些小弟給我們打了電話,也報警叫了救護車。”
“我們接到電話的第一時間就趕過去了,到了之後也抓緊時間先把你們送到了漳州的醫院裡面治療。”
“可是,可是我們忙完後才發現,找不到西門平了,但是找到了他的手機。”
“找不到他?”我說道。
“嗯。”趙峰點了點頭,他說:“找不到了,我去問了當時在場的所有小弟,他們都說沒看到西門平。”
“也沒有看到西門平是不是被吳宇帶走了?”我問道。
熊哥這時接口說道:“沒有,那些小弟說,吳宇的人很多,密密麻麻的站在那裡,擋住了他們的視線。”
我剛剛抱起的一絲希望,又破滅了。
找不到西門平的人,只找到了他的手機。